鬼穀子看了一眼昏迷的隱天洛,歎息一聲,搖了搖頭,道:“原本壓製他體內火毒的寒冰之氣,因為他強行運轉內力,寒冰之氣已經和火毒融為了一體。”


    “那應該怎麽辦?”蘇天珧焦急的問道。


    “驅散他體內的寒冰內力,但是他內功深厚且已經和體內火毒融為一體,必須尋找一位會化功之法的女子與其同房,才能消散他全身的內力,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雖然他不再有一絲內力,成為普通人,但卻也驅散了火毒,可以說是因禍得福。”鬼穀子說到這停頓片刻,看了一眼隱天洛繼續道:“短時間內,去哪找這樣一位女子,而且就算找到,怎麽會無緣無故就與一個陌生男子同房,所以說他的毒無解了。”


    蘇天珧聽到鬼穀子的話,並未說話,很平靜的看了一眼麵露痛苦之色的隱天洛,而後不僅蹲下身子看著隱天洛的那不隻是疼痛還是有什麽煩心事而皺著的眉頭。


    蘇天珧想起了第一次遇到隱天洛的時候,是隱天洛救了她,而且在那破廟之中隱天洛強吻了自己,每每想到這裏,蘇天珧就很是氣氛,恨不得將隱天洛千刀萬剮。


    但想起在那森林中,隱天洛不顧感染瘟疫的危險,將她抱在懷中,那一夜是蘇天珧感覺睡的最踏實的感覺,她時時想起那溫柔的懷抱時,就不僅響起那一張時常皺著眉頭的英俊臉龐。


    蘇天珧曾經警告過自己,絕對不能對此人動心,她曾不知一次對自己說過:“蘇天珧這個人是你最討厭的人,你不可能會愛上他。”


    想著這認識雖然並不算太長時間內所發生的一切,蘇天珧不僅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鬼穀子見到這對蘇天珧道:“據我所知天下隻有一人的不傳絕學能化解得了他深厚的內力。”


    “神醫可是說的塞外樓蘭獨臂神尼的綿柔神掌?”蘇天珧對鬼穀子問道,見到鬼穀子驚訝的眼神,蘇天珧繼續說道:“神醫可能有所不知,在下便是神尼最小的關門弟子,承蒙師尊厚愛,將單傳綿柔神掌傳授給了我。”


    “奧!”鬼穀子聽到這不僅表現的有些驚訝,鬼穀子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但是卻依舊要稱唿神尼一聲前輩:“通天榜五年一更名,而在四十多年前通天榜重新排名的時候神尼就宣布退隱江湖隱世不出了,蘇統領怎麽會成為神尼的關門弟子呢?”


    “前朝未滅,天下一統的時候,我們蘇家太祖也是江湖中人,與神尼同出一門,後來天下大亂,各國獨立,祖父從軍,官至驍騎將軍,祖父死後父親承父業,履曆戰功,到如今官至一等大將軍,所以說我們蘇家和師尊也可以算是至交。”蘇天珧多鬼穀子解釋道:“這是我們蘇家的秘密,原本不應與旁人說起,還請神醫保密。”


    “老朽也是快入土的人了,大統領不必擔心。”


    隨後蘇天珧告知鬼穀子願意嫁給隱天洛,為他化功,鬼穀子利用金針暫時封住隱天洛的奇經八脈,讓他體內的火寒之毒壓製在體內,找了一輛馬車,這才將他帶到了附近的城鎮上的客棧內。


    客棧的房間內,此時昏迷中的隱天洛已經換上了新郎服裝,蘇天珧將自己那男兒裝扮的衣物換成了新娘服裝,恢複女裝的蘇天珧確實很美,是一種和男兒身時不一樣的美。


    “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一步走出去,可就無法迴頭了?”鬼穀子也算是隱天洛的長輩,所以代替了隱天洛和蘇天珧的父母,接受他們二位新人的叩拜。


    “我想的很清楚了”蘇天珧跪在那裏,看了一旁在狗蛋的攙扶下同樣跪在那裏的隱天洛很堅決的道:“他醒過來後,可以不承認,也可以休了我,但我蘇天珧此生將是隱家的人。”


    聽到蘇天珧的話,鬼穀子不僅歎息一聲,想要說什麽卻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雖然小隱有時不近人情,毒辣,但他是個好人,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就這樣隱天洛和蘇天珧兩人在這小客棧中,在沒有沒有得到父母允許的情況下結為了夫妻,但蘇天珧並沒有想到這將成為自己很長一段時間痛苦的根源。


    禮成之後,鬼穀子將隱天洛身上的衣物褪去,隻遮蓋著一層薄紗,而後將金針完全沒入體內各大穴道之中。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鬼穀子看向一旁的蘇天珧,囑咐道:“一定要記住我告訴你的話,將他體內的內力完全化盡之後,立刻逼出他體內的金針。”


    “是,我知道。”蘇天珧表麵看上去雖然很平靜,內心卻猶如翻江倒海一般。


    接下來的一切隻能完全交給蘇天珧了,鬼穀子和狗蛋便離開了房間,當房間內隻剩下蘇天珧自己和昏迷的隱天洛的時候,蘇天珧越發的感覺有些緊張了。


    蘇天珧深吸了一口氣,來到床邊,看著躺在那裏很平靜的隱天洛,低頭輕輕的吻了一下隱天洛的額頭,而後慢慢脫下了自己的衣物。


    鬼穀子站在門口不遠處,盯著那緊閉的房門,歎息了一聲,道:“小隱,蘇姑娘會是個好妻子,希望你不要負她。”


    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蘇天珧便在房間內走了出來,此時蘇天珧已經換上了自己以往偏向男兒的衣物。


    一直等在門口的鬼穀子看了一眼蘇天珧並未說話,便快步進入了房間,來到床前,為依舊昏迷的隱天洛把了把脈,而後鬆了一口氣。


    此時隱天洛的體內,雖然已經沒有雄厚的內力,卻火寒之毒也隨之祛除了,日後隱天洛將不再受火毒的折磨。


    鬼穀子放下心來走出房間的時候,蘇天珧已經離開了,鬼穀子迴到房間,將所有事情的經過都寫在了紙上,放在了隱天洛所居住房間的桌子上,也帶著狗蛋離開了。


    他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接下來已經用不到他了,鬼穀子已經想好了,將帶著狗蛋遊曆天下,去救治那些需要救治的人,順便悉心教導狗蛋,將自己畢生的醫術都傳授給醫學天賦很高的狗蛋。


    其實蘇天珧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一直藏在暗中注視著隱天洛,保護著他,隱天洛醒過來後,看完鬼穀子留給他的信,臉上並沒有一絲的表情,很冷漠,比任何時候都要冷漠。


    最後隱天洛起身洗涑一番,便帶著鬼穀子留給他的銀兩離開了,一直藏在暗處的蘇天珧見到隱天洛徹底恢複了,這才放下心來,買了一匹駿馬,向洛陽趕去。


    而隱天洛走了不遠,就遇到了前來尋找他的隱天和紅菱,還有一個人神機營的副指揮使劉清瑤。


    “四爺,你沒事了?”見到隱天洛紅菱連忙跑到隱天洛的身邊,便伸手去為他把脈,而後看了隱天洛一眼,還想說什麽,卻被隱天洛製止:“我沒事了,蘇大統領迴到洛陽了嗎?”


    “蘇姐姐人雖然迴到洛陽了,但心卻沒有迴去。”劉清瑤可以說是自從拓跋元登基為帝之後唯一可以說知心話的人了。


    雖然按照往常來說蘇天珧和拓跋元的感情要好過劉清瑤的,但她知道,拓跋元是君而她是臣,君和臣是不存在任何私人的感情的。


    隱天洛並未理會劉清瑤,便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就在隱天洛上馬車的那一刻,劉清瑤突然喊道:“楊隱!”


    聽到這個名字,隱天洛雖然並未有任何的波動,依舊照常的上了馬車,但劉清瑤卻注視的是紅菱和隱天。


    雖然隱天和紅菱兩人隻是瞬間露出一絲異樣,卻依舊被劉清瑤看在眼中,劉清瑤舍棄了自己的馬,跟著隱天洛也上了馬車。


    馬車上隱天洛閉著眼靠在那裏,不知道想些什麽,劉清瑤坐在對麵,緊緊的盯著隱天洛,想要在他的身上找出一些楊隱的影子。


    “我不管你是隱天洛還是楊隱,也不管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但如果讓我知道你辜負蘇姐姐,我一定殺了你。”劉清瑤湊到隱天洛麵前冷冷說道。


    隱天洛依舊沒有說話,很冷靜的坐在那裏,劉清瑤見隱天洛不說話也就不再繼續說什麽,眼神中卻難掩對隱天洛的憤恨。


    進入洛陽後,劉清瑤再次開口了:“你不想去看看蘇姐姐嗎?”


    “不想見,等什麽時候相見了再說吧。”隱天洛平靜的讓人有些害怕,此時隱天洛仿佛徹底的變了一個人,臉上不再有著微笑,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自己,微笑隻不過是來逃避現實的偽裝罷了。


    所有人都見到了隱天洛的冷漠,但誰又能知道隱天洛心中的痛苦,他後悔了,不應該將蘇天珧卷進這場他複仇的局中。


    從一開始他便步步為營,處處都在他的算計之中,算盡了天下人心,卻唯獨算漏了自己的心。


    “好,薄情寡義,冷酷無情,這才適合你。”劉清瑤冷哼一聲盯著隱天洛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快速的離開了,她怕自己堅持不住,會動手殺了隱天洛。


    隱天洛並未會隱府,而是直接前往了皇宮,臨行前隱天洛曾立下了軍令狀,不平洪濤願受軍法,如今不僅沒有平定洪濤還逼的洪濤投靠了西楚,將邊境四郡拱手讓人,王優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除掉隱天洛這個不按照他的意願來的人。


    “參加陛下!”金鑾殿上,隱天洛跪地叩拜道。


    “起來吧”拓跋元很平靜,看不出喜怒哀樂,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並未提隱天洛所立軍令狀的事,而是開口問道:“不知諸位愛卿認為誰能掛帥出征,平定邊境四郡?”


    “陛下,我記得當初有人說過,不平洪濤願受軍法,不知道隱大司馬,可曾還記得?”王優冷笑著對隱天洛問道。


    “好了,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造成今日局麵全怪太子一意孤行不聽隱愛卿勸告,而且隱愛卿不顧危險深入難民營解除了瘟疫,也算有功,就當功過相抵。”隱天洛還並未說話,拓跋元就先開口了,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到了太子的身上,也許當初拓跋元讓太子跟隨隱天洛一同前往,就已經打定了這個主意。


    拓跋元雖然不算是明君,但卻也是一個精明的皇帝,她早就看出如今再朝廷之中王優一派獨大,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抗衡王優,這隻不過是拓跋元平衡朝堂的一種手段。


    聽到這王優並未在繼續說下去,再說下去那就是在指責太子了,金鑾殿上再次陷入了平靜之中,王優不說話,其餘的人也都不敢開口說話。


    其實魏國雖然看似繁榮,兵強馬壯,但卻也遇到了一個問題,就是朝廷中的一等將軍都以年老,而年輕一代的將軍也不過就是蘇天珧寥寥幾人,且為將勇猛無敵,但卻並不適合掛帥。


    “難道我魏國就無一人可以掛帥替朕出征嗎?”拓跋元掃視了一眼下方那些掌握朝中兵權的將軍一眼,冷聲問道。


    “啟奏陛下,鎮國大將軍覲見!”守護金鑾殿的禁軍,在門口大聲喊道。


    “請!”鎮國將軍蘇勝與九鼎候楊淩並稱魏國的鐵血雙將,但蘇勝要比楊淩聰明,再自己最鼎盛的時期,隻留下了一個鎮國將軍的空名,而放棄了兵權。


    “有請鎮國將軍上殿!”聽到拓跋元的話,魏公公扯著公鴨嗓子對外喊道。


    “微臣參加吾皇萬歲!”蘇勝進入大殿,跪地行禮。


    “大將軍請起,魏公公賜大將軍座!”如今戰事將起,自然武將要比文臣要被皇帝看重一些,更何況如今朝中要說在軍中的威望最高的也就是蘇勝了。


    “多謝陛下,座就不必了,在這金鑾殿上哪有微臣坐的道理。”雖然魏公公命令下麵搬來了座位,但蘇勝並未坐下,而是站在了一旁,道:“陛下,聽說冠軍侯洪濤叛亂,將邊境四郡拱手讓給了西楚?”


    “唉,自從四國鼎立,我魏國曆經太祖以及先皇兩代勵精圖治,沒曾想卻在朕的手裏失了邊境四郡,朕愧對先皇啊。”拓跋元歎息一聲,隻是責怪自己,卻並未開口請求蘇勝掛帥出征,為的就是想要讓蘇勝自己開口。


    蘇勝自然知道皇帝心中所想,連忙上前一步,躬身說道:“陛下不必太過擔憂,失邊境四郡根本不能動搖我大魏之基業,且微臣請求陛下,允許微臣掛帥出征,必定收複邊境四郡。”


    “大將軍已過耳順之年,長途跋涉,帶兵出征,朕恐怕大將軍身體受不住啊?”拓跋元並未同意也沒有不同意,隻是對蘇勝的身體很是關心。


    “陛下請放心,微臣雖年過花甲但身體卻很好,別說收複我邊境四郡,就算是長驅直入直接攻入西楚,微臣也無問題。”


    “好,大將軍不愧是我魏國之頂柱,封大將軍為遠征大元帥,驍騎將軍蘇天門為前路先鋒,大司馬為軍師,隨軍出征。”


    “微臣領命!”聽到拓跋元的話,蘇家父子和隱天洛連忙跪地高聲喊道。


    拓跋元在龍椅上站了起來,走了下來,親自將大將軍扶了起來,道:“今夜朕在正乾宮擺宴席,為大軍壯行!”


    “陛下,壯行酒微臣看就沒有必要了,還是等微臣收複邊境四郡後,陛下擺慶功酒吧!”蘇勝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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