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想也沒有想,她軟綿的唇就貼上了蕭蕪暝的脖頸。


    男人的唿吸一沉,她幾乎感受到了此刻他脖頸處跳動著的經脈變得有多快。


    他修長有力的雙臂重新將筎果抱住,順著她,將她放在了地上,雙臂撐在她的兩側。


    筎果笑得眉眼彎彎,絲毫沒有注意到男人此時黑眸中閃爍著的危險。


    “你還起來嗎?”


    男人喉間滾動,唿出的氣息全數噴灑在她的肌膚上,他恩了一聲,又道,“不起了。”


    窗外春日正好,有一對鳥兒飛上了枝頭,枝葉隨風而擺。


    地牢黑暗,日光隻能透過那一個小小的鐵窗進來,落在地上,顯得有些斑駁。


    聶玉書披頭散發地坐著,拿著手裏的稻草,自言自語著,“這藥材可解鬱氣……這個有毒,雖毒性不強,但若每日服下十克,百日後毒能蔓延至全身……這個藥能解我的毒,一定能!”


    說罷,他將稻草揉成了一團,塞進了嘴裏咀嚼著。


    獄卒皺著眉頭經過他的牢房前,與一旁的獄卒說道,“居然瘋了。”


    “還是丹霜的毒厲害啊,居然能毒倒他。”


    “什麽啊,我昨天問丹霜了,她說她給這人吃的是大補丸,延年益壽的,一點毒都沒有,我看他這多半是被嚇得。”


    “那他醫術毒術什麽的,也就一般般的,有毒沒毒,他還能不知道?”


    “他這是做了壞事多,心虛,自己嚇自己的,活該!”


    “活該!敢把壞心思動腦咱們殿下身上!”


    至於洛易平,他們第二次送丹霜走時,這人也跑了。


    其實地牢守衛森嚴,怎麽可能說跑就跑,還不是蕭蕪暝的授意。


    “你說,殿下怎麽還把洛易平留著呢?”


    “聽說,殿下喜歡玩抓老鼠的遊戲。”


    “是嗎?”這獄卒聲音拔高了些許,道,“那這也太可憐了吧,被玩死也就算了,可最怕的是死又死不了。”


    “你懂什麽!他若是不想當老鼠,不搞事情,殿下才懶得去理他。”


    聶玉書入獄一事,早就傳迴了北戎。


    聶家大夫人抓著實權不肯放,而二房三房的人鬧著要分家。


    他們都說,“若不是因為你那個養子,我們聶家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聶玉書背叛北戎,去了元辟後,聶家都被無良國主抄了家,但因當時無良國主忙於遷都,對聶家搜刮一空後,就將聶家拋諸腦後了。


    三年新的藥材能長成。


    聶老夫人親自在山頭上種藥,如今的聶家又有了起色。


    是以如此,聶家的其他兩房都想著要分家。


    聶大夫人冷笑著道,“如今的局勢會變成什麽樣,還說不定呢!有眼看的都知道,元辟國國運正旺,你們想與我分了家,再去投奔國主,這個算盤打得是不錯,可萬一贏的是宸王呢?到時候你們來找我,我也不會認你們。”


    “聶大夫人還在這裏做夢呢!聶玉書被抓起來了,他是咱們國主派過去的細作,這事情你還不知道嗎?”


    二房和三房將聶家分了家,帶著聶老夫人種的珍貴藥材,巴巴地給無良國主送了去。


    無良國主看著麵前呈上來的藥材,想起了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聶玉書,心中大怒,牽連了二房和三房的人,當即就一人賞一百個板子,將人活活打死了。


    聶大夫人聽了此事後,揚天大笑了幾聲,“報應,這是報應啊。”


    聶玉書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想要再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就得靠著聶玉書東山再起。


    故此,她冒死從北戎跑出,來了元辟雍城。


    她知道筎果喜歡出宮,故此在民間打聽了一處她常去的客棧住下,等著她來。


    這一等就是十日。


    筎果出宮的那日,是聶玉書瘋了的第三日。


    聶大夫人噗通一聲跪在她的麵前,將她嚇得還以為雍城又出了什麽大冤案。


    蕭蕪暝仔細盤問下,才知道這婦人的身份。


    “你說與聶玉書母子情深?”


    “是,他就是老身的命啊。請殿下明鑒,他是逼於無奈才做了細作的,他本意並不是如此,當初,他來元辟,隻是假意答應了無良國主做細作,他是真心想為殿下辦事的。”


    聶大夫人巧舌如簧,“殿下,實不相瞞,以他的本事,若真想害殿下,殿下今日又怎麽能安康呢,他是故意留下破綻,好讓殿下有所察覺的。”


    “……”筎果看著麵前正抹著眼淚的人,心想,那戲台子上唱的都還沒她這說得精彩。


    蕭蕪暝微微頷首,對著聶大夫人道,“是該讓你們母子團聚的,不過情況特殊,寡人暫時不能重用聶玉書,聶大夫人可願意照顧他?”


    “願意願意。”


    聶老夫人覺得蕭蕪暝這話說的實在是奇怪,但她沒有細想。


    她對聶玉書的醫術很有信心,隻要耐心等待,總歸是能等到他重新被蕭蕪暝重用的。


    到時候,榮華富貴都是她的,重振聶家也指日可待了。


    “你可真想好了?”


    筎果又問了一句。


    “想好了,想好了。”聶老夫人連連點頭,心裏卻想的是,這有什麽可想的!


    蕭蕪暝牽著筎果的手起身,對著她道:“既然聶玉書一案另有隱情,那就放了他,不過聶大夫人,你可得好好照顧他,若是你沒有照今日所說的辦,欺騙了寡人,寡人可是要生氣的。”


    “殿下發怒最可怕了,哀家我都害怕呢。”筎果拍了拍胸,如是說道。


    聶大夫人不疑有他,誒了幾聲,答應了下來。


    在人群裏圍觀的狄青雲目睹了這一幕,微微搖頭,退了出去。


    “可怕,真可怕。”


    跟隨他的彪形大漢忍不住問道,“大殿在怕什麽?”


    “笑話,我有什麽可怕的。”狄青雲瞪了他一眼,又自言自語地道,“幸好我沒有要跟蕭蕪暝作對,不然可就慘了。”


    聶大夫人得罪過蕭蕪暝嗎?


    有。


    久到恐怕連聶大夫人自己都不記得了。


    幾年前,還在鄲江,筎果曾有過過敏的症狀,雖是狄青雲一手策劃,借此來得到他們的信任,但那麽大量的藥,都是聶大夫人向聶家二房三房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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