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單手撐在腰後,身子緩緩地往後仰,滿是嫌棄。


    聶玉書見狀,建議道,“用上一些不那麽苦的藥,如何?”


    “良藥苦口,換了藥,藥性也就差了,還不如不喝。”夏老頭擺擺手,想都沒想,就駁了他的建議。


    最後,還是蕭蕪暝哄著筎果,她才勉強答應喝上三天的藥。


    三人從殿內走出,蕭昱蟜與夏老頭說得近乎,將聶玉書忘在了腦後。


    聶玉書也無意與他們搭話,獨自一人滿滿地走在宮道裏。


    兩個太監端著藥經過他的身旁,竊竊私語道,“哎,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聶禦醫,聽聞先前殿下受傷,也是他救迴來的,我有舊疾,不知他願不願意幫我看看。”


    聶玉書腳步一頓,輕笑了一下,轉過身,才想要喊住那兩個太監,卻又聽見另一個太監說的話,臉上笑意全無。


    另一個太監說,“殿下何時受過傷?你可別亂說,這是要掉腦袋的,況且這聶禦醫年紀輕輕的,不過是仗著養在了醫藥世家聶家,才名頭大些,哪裏能跟夏禦醫比。”


    “可他的確是行的,不然以夏禦醫那個古怪的脾氣,怎麽會將他帶在身邊,給太後娘娘看診時也會詢問他的意見。”


    “意見?他連用藥都不懂,方才你不在殿內,沒看見,他說的話,夏禦醫都不搭理。”


    “那我還是明日去求求夏禦醫。”


    朦朧的月光下,那兩個太監越走越遠,立在原地的聶玉書眉宇間的陰冷格外的明顯。


    在雍宮,若是有宮人生了病,是可以去太醫院求診吃藥的。


    這一日上午,一個太監見夏禦醫心情不錯地站在院中一邊哼著鄲江小調,一邊曬著草藥,他便去求診。


    半個時辰後,這太監抱著草藥從太醫院走了出來,可到了下午,人就不行了,幸虧聶玉書從太監休息的房前經過,被請了去救人。


    他施了針,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那太監就被救了迴來。


    此事說大也不大,隻有同屋的幾個太監和聶玉書知道。


    “夏禦醫近日事多,既要照看太後,又要為前線的用藥做準備,偶有疏忽也是正常,你們也不要聲張,這太監是舊疾,本就難治,許是藥性霸道了些,才會這樣。”


    幾個太監連連點頭,聽出他話中的暗示,當場保證道,“聶禦醫放心,小的們不會將此事亂傳出去的。”


    可不知為何,翌日的朝堂上,竟是有人將此事參到了蕭蕪暝的麵前。


    “殿下,臣聽聞夏禦醫昨日險些害死了一個太監,若此事是真,恐怕夏禦醫無法勝任太醫院醫首之職。”


    站出來參夏禦醫的,正是右相杜大人。


    此言一出,不少臣子竊竊私語著。


    這位杜大人素來是夏禦醫的故交,他今日站出來參夏禦醫,不少心思縝密的人已然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杜大人是從何得知的?你又不是在後宮任職,近日也沒有宣你入宮。”


    除非是在宮中安插了他的人在,不然他的消息為何來得如此快?


    連蕭蕪暝自己都沒有聽到風吹草動。


    其實不單單是蕭蕪暝一人,就連夏禦醫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


    “昨日臣的夫人入宮見過太後,在禦花園裏聽到有太監嚼舌根,她迴府後思前想後,覺著夏禦醫是為太後把脈安胎的人,斷然是不能出差錯的,心中擔憂,故才告知了臣。”


    蕭蕪暝隨即命人宣來了夏禦醫。


    夏老頭匆匆進了殿,這胡子上還沾著藥材的碎屑,囔囔著,“老夫正忙著,叫老夫來做什麽?”


    “敢問夏禦醫,前幾日可否為一個太監看診過?”問話的是杜大人門下的一個文官。


    夏老頭瞥了他一眼,不耐道,“我看了不知多少的個太監,哪裏記得清楚後。”


    說罷,他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地道,“不過經你這麽一提醒,老夫倒是想起來了,這兩日老夫清閑了許多,沒幾個宮人來找我看診。”


    “夏禦醫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夏老頭笑著道,“定是老夫平日裏有事沒事命人煮上一些強身健體的藥贈給宮人喝,他們喝多了,生病便少了。”


    這是夏老頭經常做的事情,早在鄲江時,每每到換季,他就會贈藥給全鄲江的百姓,說是換季的時候,疫病最是容易發生,喝藥可預防。


    “看來夏禦醫還真不不知道啊。”那位文官嘲諷地瞥了他一眼。


    夏禦醫覺著莫名其妙,“老夫要知道什麽?”


    “夏禦醫,你可知道,你差點醫死了人!若非聶禦醫經過那裏,及時救治,這才救了那太監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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