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王爺有法子,不如說出來聽聽,隻是臣自認有罪,若不受罰,心中有愧,請小王爺不必為老臣求情。”


    蕭昱蟜一聽,當即皺眉,“王兄,你扣下了北戎使者,不如我作為元辟使者去迴信,順道將秋歌兒帶去北戎,讓皇叔給個說法。”


    筎果眉頭一挑,這蕭昱蟜倒是與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無論小嫂嫂怎麽處置秋歌兒,都難以堵住悠悠眾口,倒不如將人送還迴去,當著我的麵,讓他們給處置了。”


    這處置輕了,可是會壞了兩國明麵上的交情。


    “皇叔不是要打仗麽,那好啊,臣弟也熟讀過兵法,也曾參過軍,王兄給我兵馬,先給皇叔吃一個教訓,再讓他處置細作一事,看他敢不敢徇私包庇。”


    他的言語讓蕭蕪暝微眯起眼眸。


    “皇甫大人倒是將你教的不錯。”


    聞言,蕭昱蟜隨即道,“仲父的確教了臣弟許多,就讓他功過相抵了吧。”


    “皇甫大人以為如何呢?”蕭蕪暝轉而問向皇甫佑德。


    “錯就是錯,怎能以功相挾,老臣甘願受罰,小王爺不要再為老夫求情了。”


    沒有想到蕭昱蟜突然會突然出現,且還獻上了一個不錯的計謀。


    而且,此事也隻有他能做。


    他是蕭蕪暝的胞弟,帶兵出行,代表的是蕭蕪暝的態度,這是誰都代替不了的。


    蕭家人都會打仗,那位無良國主,蕭蕪暝,還有這個蕭昱蟜,都是叱吒戰場的響當當的人物。


    不過,這蕭昱蟜有些可惜,在她死後的第三年,就戰死在了沙場,蕭蕪暝後又追封了他,蕭昱蟜死後,偌大的宮殿就真的隻剩下蕭蕪暝一個人了,他自己也曾自嘲過,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戰場刀劍無眼,此事交由鍾武將去辦,你還是別去了。”


    蕭蕪暝大手一揮,命他們都退下。


    筎果想,蕭蕪暝許是不想蕭昱蟜再步前世的命運。


    可是她又猜錯了,蕭蕪暝說,“我這胞弟,打仗是一把好手,可與人談判卻是不行的,還是要找個老練的人去。”


    “這麽說,你願意讓他上戰場?那你就不怕他又死在戰場上嗎?”她甚是不解地問道。


    他眸底深處若有所思,淡淡地道,“若這是他的命,我便是幹預了,又能有什麽用呢?”


    用巫馬祁的話來說,即便幹預成功了一次,可他還是逃不開命運,隻會死的更慘罷了。


    秋歌兒被押進牢車裏,送去北戎的那日,她說要見筎果,這丫頭便是去了。


    或許,今日是最後一別了。


    她看著牢車裏的秋歌兒,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所有人都說你的命格最差,可我卻覺得你的命,比誰都好。”


    筎果眉頭微擰,“你要見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所有命比我好的,我都恨之入骨。”她盯著筎果,你是個棺材子,是你娘還未出閣,與敵國太子苟且後生下的你,而我娘本就是卞東臣子的千金,本來就是獻給我父王的,是我父王礙於國後的麵,所以才沒有給我娘名分罷了,可為什麽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卻從未有人說過你什麽!”


    她越說越激動,筎果聽著這裏,轉身就走,走時,還命破浪拿布條堵住她的嘴。


    訣別的時候,她還要說這樣的話來添堵,可見秋歌兒其實心裏壓根就沒有拿她當朋友。


    “小主子別生氣,那秋歌兒就是想看你惱怒,你一生氣,不就中了她的計了麽。”


    筎果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淡淡地道,“我沒生氣,隻是覺得自己瞎眼了。”


    竟是與這樣的人推心置腹。


    其實那些說她是石家嫡女與敵國太子苟且所生的話,時常能傳進她的耳裏,她隻是聽得麻木了,所以沒有聽進心裏去罷了。


    這不,現在還有不少人私底下說起她時,不也還是說,“那個棺材子……”


    要怪,那也隻好怪她心大。


    計較來計較去的,難受的還不是她自己麽,她與自己又沒有什麽仇,何苦為了旁人的一兩句話,難為自己。


    雖是這麽想,可這夜,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錘著床,“為什麽,為什麽,她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又沒有對不起她過。”


    坐在床榻旁看著兵書的蕭蕪暝終於將手中的兵書擱下,揉著額頭,道,“她本就是這樣的人。”


    聞言,筎果從床上坐起,愣愣地看著他。


    “有些事情,我本不想告訴你,說了也是圖添你的不快罷了,但看你鬱悶至此,便告訴你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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