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倒是安撫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大臣,可卻讓筎果坐立不安了起來。


    鍾武將和寇元祺是不清楚這裏的情況的,便是他們察覺出了不妥,想辦法將謊話圓了下來,也難免這皇甫大人派出去的人精明,發現有異。


    等到那時,這些人口中的準備之事,可就不想今日這麽好應付了。


    今日他們還且礙於蕭蕪暝的威信而對她好商好量,等日後他們尋了機會著實了蕭蕪暝生死未卜,恐怕就會打著興旺元辟國的理由,奪權篡位,畢竟眼下他們手裏有了蕭昱蟜這張王牌。


    他是蕭蕪暝的親胞弟,由他登位,可比那葉苒腹中不知出自誰之手的胎兒更要來的讓人信服。


    這樣一來,便是日後蕭蕪暝醒了,時局已變,難以覆手。


    她垂眸思量了片刻,忽而開口道,“這元辟國,是殿下臥薪嚐膽了十四年才建起來的,所謂家宅不寧,諸事不順,這國也是如此,本宮不想看到諸位大臣爭論不休,傷了和氣,既然北戎皇室有退位的傳統,本宮考慮考慮也不是不可。”


    朝堂之下眾人臉色各異,一時間他們也想不明白筎果這究竟是要做什麽,明明那皇甫佑德已經幫她把事情壓了下去,她卻突然改了主意,方才可還不願意退位的。


    有人起了疑心,“敢問一聲,國後這番的思量,是為哪般?可否是有一些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


    “本宮自來懶得很,有的享福自是要享福的,不過你們這些人臉上帶著什麽麵具,行的是什麽目的,本宮自然是要好好考慮過了,才能下決定,畢竟這是一國之事,又不是玩過家家,本宮慎重一些,有什麽不好的,你這也要質疑?”


    話說到最後,筎果疾聲厲色著,將這些想要質疑她的臣子們說的一句也不敢吭。


    “就這樣罷,在本宮還沒有做下決定之前,誰都不要再起事,惹本宮心煩。”


    下了朝,筎果迴了寢宮,期間除了那夏老頭來幫她取血外,她誰也沒有見過,就這麽把自己關在了寢房內一個晚上。


    夏竹端了吃食來,也不敢打擾她,將盤子放在了門口,隻輕輕敲了一下門,說道,“小主子,我將晚膳放在門口了。”


    隱在對麵迴廊石柱後的狄青雲看著夏竹歎了口氣,思量地摸著下顎,喃喃自語道,“莫不是那洛易平也會算卦之術,竟是猜準了這丫頭做國後沒幾日就會登位做太後。”


    他嘖了一下,眉頭沉了幾分,“她莫不是個克夫命?”


    “你倒是比我還會看人。”巫馬祁冷不丁地站在他的身後出聲,將他給嚇了一跳。


    狄青雲拍了拍前胸,心虛地一笑,“巫馬先生這是在說笑呢,在下也隻是隨口一說罷了。”


    “是麽?”巫馬祁冷笑了一聲,喝了一口酒,道,“我都不敢隨口一說。”


    “先生的酒葫蘆可是空了?在下幫你去打酒來。”狄青雲借故走開。


    巫馬祁瞥了他一眼,倚在了石柱旁,不知站了多久,直至天色徹底黯淡了下來,那破浪給他端了一碗麵來。


    “先生吃點東西,墊墊饑。”


    巫馬祁擺擺手,“忙著呢。”


    “先生在忙什麽?”破浪將那碗麵擱在了迴廊的長椅上,也跟著抬頭望了望天。


    “觀星象。”


    “……”


    破浪轉身就走,途中遇上了丹霜,忍不住拉著她吐槽道,“那巫馬先生可真夠不頂用的。”


    “此話怎講?”


    “今夜烏雲密布,連個星星都看不到,他居然還說在觀星象,他能觀出個什麽來?”


    恰巧經過此處的狄青雲聽了這麽一耳朵,便是探出頭來,道,“先生素來話中帶話,你們看今夜的天色,那叫一個漆黑一片,或許,這就是先生觀出來的。”


    “呸!你什麽意思!”


    破浪一把抓住了狄青雲的衣襟,狄青雲倒是不惱,反而是嬉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或許先生觀的是敵方的命運也不一定。”


    沒有人知道筎果這一夜在屋內究竟是想了什麽,隻是翌日當她從屋內走出來的時候,誰都看得清楚,她的眼睛紅腫,是哭過的。


    聽聞她昨夜沒有吃飯,夏老頭最為擔心,他一早就候在了門後,見門一開,就快步走了進去,一看到筎果,二話不說,先是為她把脈。


    “脈搏不穩,你可要當心著身子,別殿下還未醒,你也跟著倒下了,外頭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可就能有機可乘了。”


    筎果隻是將手攤在他的麵前,道,“你幫我再取一杯血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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