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其中有詐,故意騙她入坑。


    筎果的眉眼微沉,還未想出應對他的法子,就聞到空氣中飄來一股熟悉的清竹味道,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蕭蕪暝已經將她輕輕地攬在了懷裏,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微微側身,擋在她的身前。


    “抱歉,來晚了。”他低聲好似在耳畔呢喃。


    筎果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別過臉不去看他。


    她心心念念了好久的洞房花燭夜,竟是……竟是被他點了昏穴,這筆賬她還沒與他算呢。


    不過這丫頭雖是故作生氣,但在別過臉去前的一瞬,已經將他渾身上下都打量了過了,好在沒有受傷。


    這讓她自醒來後懸著的心終於定了下來。


    最了解她的人是蕭蕪暝,她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他自是能猜到。


    是以如此,清貴的男子再度附耳,又低聲說了一句,“欠了你的,花前月下,本殿雙倍奉還。”


    他唿出的氣息灼熱,燙地她雙頰都染上了不自然的紅暈。


    影衛的耳力都是極好的,蕭蕪暝說了什麽,他們皆是能聽得清楚,也因著如此,他們失神朝著自家主子身上瞥過去的那一眼,意義頗深。


    筎果紅著臉,用肩膀抵了一下他緊貼在自己後背的胸膛,哼哼了一聲,道,“我才不買賬。”


    蕭蕪暝低低的笑開,“那你的意思是,雙倍奉還還不夠?還要本殿再加碼?”


    正說著話,那尉遲元駒突然出手,持劍飛身而去。


    影衛上前,不料被藏匿在暗處,換下戎裝的北戎軍阻擋住了。


    兩方人馬攻打在一起,廝殺混戰,場麵一度很血腥。


    蕭蕪暝眉眼略沉,快速地扯下一塊布,遮在了筎果的眼前。


    其速度之快,筎果絲毫沒有反應過來。


    刀光劍影,筎果是看不見的,耳邊的廝殺聲卻從未停下。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耳畔隻有風聲,還有破浪的稟報聲。


    “殿下,屬下這就去將尉遲元駒這廝捉迴!”


    隨後,她聽見了整齊的腳步聲,越走越遠。


    筎果鬆了一口氣,才想著要將遮眼的布條扯下,溫厚的大掌卻覆在了她的手背上,阻止了她的動作。


    咻的一聲,長箭劃破長空,她聽見蕭蕪暝悶哼了一聲,而後蕭蕪暝整個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沉重的身子將她直接壓倒在了地上。


    猜測到了某種不妙的預感,一股心慌竄了上來,筎果想都沒有想,扯眼前的布條的手用著力,可蕭蕪暝的大掌還壓在她的手背上,用力的握著她的手。


    筎果看不見他的傷,不知道他傷得有多重,隻聽到他隻是氣息不穩地沉沉道了一句,“放心,沒事。”


    “既然沒事,你為什麽不讓我看?”


    蕭蕪暝的嗓音有些暗啞,他低低的笑著,許是笑牽動了傷口,他咳嗽出聲,筎果隻感覺脖頸處有一股溫熱粘稠的濕意。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是蕭蕪暝的血。


    她愈發的心慌不安了起來,聲音也是無法控製地尖叫,“蕭蕪暝!你讓我看看。”


    “滿地的屍首,你看了不得做噩夢?乖,別看了。”


    他如是說著,在安撫她後,又沉聲命令著丹霜,“去處理。”


    “丹霜,你若敢點我的昏穴,從此主仆情分就此斷絕!”


    蕭蕪暝沒有說清楚,但是筎果也猜到了他這是在命令丹霜做什麽。


    丹霜的手頓在她的章門穴上,沒有再用力。


    蕭蕪暝沒有再說話,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隻覺身上一輕,隨後自己坐起身來,順手將遮眼的布條扯下。


    他身上還穿著昨夜的婚服,一襲紅衣,筎果分不清究竟哪裏是血,又或者到處都是血。


    筎果看見地上有一支沾了血的冷箭,想必這就是方才傷了蕭蕪暝的那支。


    趕過來的問天已經將蕭蕪暝身上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他命影衛拿來了擔架,將蕭蕪暝擺在了上麵。


    手指微不可察地在顫抖著,筎果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是幫不上忙的,所以逼著自己不要上前去看他,不要去添亂。


    問天已經命人去查冷箭射來的地方。


    蕭蕪暝已經昏迷了過去,她從未看過這人臉色如此煞白。


    “問天,說實話。”


    影衛們抬著蕭蕪暝,匆匆趕去了寢宮,筎果便是尋著這個機會,問著問天。


    問天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道,“那箭上淬了毒。”


    丹霜是會認毒的,她拿著那支冷箭研究了片刻,道,“小主子,這箭上有好幾種毒,毒的解藥好找,用起來卻是十分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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