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蕪暝看著少女嬌俏的小臉上甚少出現的認真神情,勾了勾唇。


    “你笑什麽?”筎果敏銳地察覺到他在偷笑。


    劍眉挑起,他深邃的眼眸彎了一下,閑適地坐在了案桌的一角,雙手環抱在身前,俯下身靠近了她些許,“我思量著你預備什麽時候把藏著的東西拿出來。”


    筎果抬眸,看著攤開在自己麵前的那隻寬厚修長的手掌,眨了眨眼睛,似是有片刻的猶豫,半響後才不甚情願地將藏在身後的那個荷包拿了出來,遞到了他的手上。


    “呐!”


    她心中不免生起幾分的納悶出來,那日明明在蕭蕪暝迴來之前,丹霜就已經通風報信給她了,她藏東西的動作已經夠快了,卻不想還是瞞不過他。


    蕭蕪暝掂了掂手中的荷包,開口的嗓音是一貫的溫淡,“你預備把這玩意用在誰的身上?”


    “誰得罪我狠了,我就用在誰身上。”


    她雖然嘴上沒說,可心裏卻是早就想好了要將這犀角粉用在洛易平的身上,就讓他的靈魂困在夢中,沉迷其中。


    她二人正說著話,就聽見問天通報了一聲,“殿下,小主子,衛馥璃公主來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手持著長鞭,跨入殿內的衛馥璃。


    便是蒙著麵紗,也能感覺到她趾高氣揚的囂張。


    她掃了一圈殿內,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蕭蕪暝的身上,笑著收起了長鞭,“殿下,巫馬祁在哪?本公主是來找他的。”


    衛馥璃的這問話也著實奇怪的很,她闖的地方是筎果的宮殿,來尋人問得卻是蕭蕪暝,如此於理不合,分明就是別有用意。


    筎果眉眼彎得更深了些許,目光落在衛馥璃的身上,身子卻是靠近了蕭蕪暝,壓低了嗓音,“殿下,你的狂蜂浪蝶多得招人煩,當心我一生氣起來,將那犀角粉用在你的身上出氣。”


    隻是不知道正常人聞了燃燒後的犀角粉,會發生什麽事情。


    可筎果不知,她今日的一句戲言終成讖。


    蕭蕪暝的眸底掠過笑意,配合著她,故作害怕地往後仰,“為了自保,看來本殿不得不動用些手段了。”


    少女挑起眉梢,微笑著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蕭蕪暝預備如何打發走這煩人的衛馥璃。


    “來人,把巫馬祁請過來,就說本殿備下了好酒,邀他共飲。”


    問天領命後隨即離開。


    衛馥璃神情滯了滯,她沒有想到蕭蕪暝會這麽爽快。


    這巫馬祁不是他的好兄弟麽?


    “殿下,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要找巫馬祁麽?”她抬手摸著自己腰間的那條長鞭,意有所指道,“你就不怕,我是要來殺他的?作為他的朋友,你不怕對他有愧麽?”


    “這裏是齊湮。”蕭蕪暝瞥了她一眼,眸底掠過一絲冷笑,“你在這裏行兇,自是有人會管。”


    言下之意那便是,與他何幹?


    衛馥璃的眉頭重重地皺起,手已經握住了長鞭的柄,“那巫馬祁對本公主意圖不軌,本公主越想越氣,思前想後,覺著定是不能放過他,我醜話先說在前頭,一會動手,殿下倘若出手幫他,就休怪我滄南上下不客氣了。”


    她頓了頓,繼而往下說,“不知殿下可收到風聲,北戎已經對元辟出兵不止,那北戎國主派了使者前往各國,商談聯盟一事,我父王在我的勸說之下,按兵不動著。”


    “那巫馬祁有出息了。”蕭蕪暝嗤笑了一聲,“本殿倒是十分的好奇,他是如何的對你意圖不軌?”


    修長的手摸著堅毅的下顎,他想了片刻,出聲問道,“可是偷看公主你沐浴?”


    “……不曾。”衛馥璃轉過身,避開蕭蕪暝看過來的視線,眼眸閃爍著,極其的不自然。


    筎果打了個響指,“那定是酒後亂性了,那家夥酒量不佳,卻是嗜酒如命,定是這樣的。”


    “筎果!”


    衛馥璃似乎因她的話被激怒了,抬手揚鞭,啪的一聲,打在了一旁的花瓶上,瓷器碎片落了一地,聲音清脆。


    “你膽敢汙蔑本公主閨譽,我就讓我滄南將軍揮師齊湮,如今齊湮究竟能不能戰,你心裏應當是清楚一二的。”


    少女眼眸微睜,看著那地上的瓷器碎片,神情露出了不舍,一臉無辜地看著衛馥璃,“你這話說的真奇怪,要說毀你閨譽,也是你自己先挑起的頭,意圖不軌這四個字,可不就是從你嘴裏蹦出來的麽?”


    “隻是可惜了我這前朝的花瓶,這可是我皇爺爺最歡喜的一個,聽公公說當初我長皇姐想要,我皇爺爺都舍不得給,說著要留給我做嫁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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