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祁看著她這笑意,心裏直發毛,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明明時日初夏,他竟是覺著冷意從腳底竄起。


    “你這是……打算用在誰的身上?”


    筎果涼涼地哼了一聲,收起那荷包,“誰得罪我狠了,我就用在誰身上。”


    巫馬祁看著她收起荷包的動作,想起昨夜被蕭蕪暝泡在雨水裏的那包犀角粉,忍不住心疼了起來。


    “你還真是與蕭蕪暝天生一對,一個廢了我一荷包的犀角粉,一個直接打劫我一荷包,真當我巫馬氏的犀角粉用之不盡麽!”


    巫馬祁跟著她一路晃悠迴了筎果的寢宮,途中遇到不少的宮女太監大都先是見她這樣一身侍衛打扮愣了半響,才行禮賀喜。


    “恭喜小公主大喜之日將近。”


    筎果聽著,心裏念著這齊湮宮內的消息傳得還真快,就連她自己,都是偷偷溜去朝堂之外,聽了牆角,才知道的,正式的旨意還未傳到她這裏,這些個宮女太監就都已經知道了。


    這廂少女正納悶著齊湮宮中的消息傳播的快,那廂她扮作侍衛在宮中到處溜達的事情就傳進了老國主的耳裏。


    特衛麵色匆匆地走進宮殿時,蕭蕪暝就坐在老國主的對麵,神情悠然自得。


    他是被你老國主請去商談聘禮一事的,看見特衛瞥了他一眼,隻行了禮,沒有說旁的話,也不甚在意。


    老國主看蕭蕪暝慵懶地靠著椅背,一手端著茶杯,另一隻手則拿著茶蓋,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時而摩挲著茶蓋,時而用茶蓋刮著茶杯裏飄浮在水麵上的茶葉,漫不經心地看著擺在桌前的那盤殘局。


    特衛看了他一眼,又甚是為難地看向了老國主。


    老國主何嚐不想打發走蕭蕪暝,可婚嫁一事,什麽都還沒有談起,就將人趕走,無論找個什麽樣的理由,都不甚好。


    於是,這一主一仆二人僵持住了,反倒是蕭蕪暝像是全然沒有察覺到不妥之處,老神在在地在那坐著。


    氣氛在此時靜了一靜。


    蕭蕪暝像是突然察覺到老國主與那特衛的不自然,神情很是關切地問道,“可是又遇到什麽難事了?說給本殿聽聽也無妨,反正我與國主也快成一家人了,一家人麽,就應該是不分彼此,有難同當的。”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倘若特衛再不說出個什麽事情來,怕是會引來蕭蕪暝的懷疑。


    特衛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用著措辭,“方才……屬下發現宮中有一個侍衛形跡可疑,在朝堂之外鬼鬼祟祟不說,還先後與北戎使者尉遲元駒和巫馬先生來往密切。”


    “那侍衛是誰?你可有將此人控製住?”老國主沉了沉臉色。


    特衛看了一眼蕭蕪暝,迴稟道,“那侍衛……不是屬下能控製住的,她是小公主假扮的。”


    “這!這成何體統?”老國主擰著眉,神情有幾分的凝重,“我齊湮皇室子孫裏,不曾出過這麽一個不按規矩做事的。”


    老國主才不會去管筎果做了什麽,隻是因為北戎使者和巫馬祁這兩個外人都見到了筎果這荒唐的行為,覺著麵上無光,才有了怒意罷了。


    說到底,他隻是怕筎果有辱齊湮皇室的顏麵而已。


    與他不同的是,蕭蕪暝在聽聞特衛所報之事後,忍不住抿唇低笑。


    清雋的男子不經意間抬眸,瞥見了老國主慍怒之色,忍著笑意開口道,“國主見諒,這丫頭生性活潑,也是本殿不忍壓製她的天性,所以才對她疏於管教,不過也很有趣不是?”


    好話全被他給說去了,便是老國主心裏對此有意見,也不敢再多說,隻得連連點頭,轉了口風,“能保持自己的天性,也實屬難得,宸王待那丫頭,也真是有心了,當真不知她這是幾世修來的福分,能得宸王您的青睞。”


    “此言差矣。”溫潤低醇的嗓音裏沉浮著碎碎的玩味,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指間的一顆黑棋,“娶妻如斯,是本殿的福分。”


    老國主心中一跳,隨即大笑了起來,將尷尬之色掩下,“見你待那丫頭如此上心,我這個皇爺爺也就真的放心了。”


    特衛退下後,老國主又與蕭蕪暝商量了好一會,關於筎果出嫁的紅妝,老國主的誠意倒是擺的滿滿。


    “寡人與內廷大臣商議了一番,這紅妝還是讓那丫頭自個去國庫裏挑,看中什麽都可以拿走。”


    他嘴上說的大方,這心裏的小算盤已經打了叮當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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