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火光衝天,熊熊大火燃起,竟是將齊湮都城的半邊天都映得通紅,在深夜尤為的耀眼,大火舔舐著整棟花樓,劈啪作響。


    護城衛提著水桶來,可這一桶桶的水澆下去,這火勢卻絲毫沒有半點要消下去的意思,反倒是越燒越烈。


    護城衛沒有辦法,隻好先疏散了人群。


    得老國主的首肯,長公主今夜留在了宮中,她站在高樓一角,遠遠地望著那半邊天的火光,“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身後的侍女順著她看的方向望了過去,迴道:“應該是近日生意很火爆的那家花樓燒了。”


    這花樓在民間名氣很大,便是公主府的人,也有所耳聞。


    “火勢這麽大,也不知道百姓會不會遭殃。”長公主眉頭輕蹙。


    那侍女又說,“許是這家花樓的生意太好,被同行嫉妒了。”


    沒了護城衛救火,花樓的老鴇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著,“完了完了,這迴完蛋了。”


    圍觀在旁的人都以為她是在哭這花樓,哪裏知道她是在哭自己。


    沒了花樓,她就沒有辦法為洛易平收集情報,收買齊湮百官,對洛易平毫無用處的人,自是個廢物,往後不再被重用也就算了,怕的是她知道了那些秘密,性命不保。


    洛易平站在人群中,看著蕭蕪暝抱著已經因醉酒而睡著的筎果自客棧走了出來。


    他隱在人群中,錦衣男子在經過他身旁的時候,還是頓下了腳步。


    周圍人聲鼎沸,洛易平卻是將蕭蕪暝那話聽得一清二楚。


    蕭蕪暝說的是,“你毀本王鄲江糧倉,本王就以你這花樓為代價來償還,一把火換另一把火,本王還算厚道吧?”


    洛易平怒視著他抱著筎果離開的背影,藏在袖中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關節作響。


    他的身後閃現出幾個黑衣人,因著周圍吵雜,沒有人注意到他這裏。


    “宸王一而再,再而三地壞本太子好事,我絕不放過他!”洛易平咬牙切齒地說著每一個字,他瞥向身後,“火藥可安排好了?”


    “早已備下,太子爺可放心,並沒有被人察覺到。”


    “很好。”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在這張極好看的娃娃臉上,卻將他襯托的愈發陰森可怕起來,“蕭蕪暝,本太子要你永無翻身之地!”


    筎果這丫頭,酒量不行,卻是好貪杯,一醉就會睡,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她扶著半暈半疼的腦袋從床上坐起,還未張口喊人,就聽到屋外有爭執之聲傳了進來。


    “宸王殿下,雖說寡人已經將那丫頭許給了你,可眼下她還未出閣,既是她犯了錯,便要她自己來受罰,你這樣擋著,你不怕被人說行事不公,可寡人怕這齊湮的顏麵會因她掃地。”


    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向來不管她如何鬧事,就秉著無視她為原則的皇爺爺竟是親自到訪了。


    她近日做了什麽壞事了不成?筎果在床上思前想後,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屋外又傳來皇爺爺暴怒地聲音,“這丫頭肆意縱火,竟把人家祖產也燒了,幸虧沒有人傷亡。”


    祖產?燒了?


    筎果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大抵是酒還沒有醒,昏昏沉沉的,半點腦子都動不了,她索性又躺迴了床上。


    聰明如斯,她的腦袋一沾上枕頭,就忍不住地在想,這皇爺爺口中的祖產莫不是那花樓?


    除了那花樓,她近日可沒燒什麽東西。


    不過,說她肆意縱火,這可就過分了!


    她心中起了掙紮,想著要不要出去為自己爭辯兩句,怎麽能說是肆意縱火,她明明就是有預謀有計劃放火的。


    正想著,就聽見蕭蕪暝已經為她說了,“國主你用肆意縱火這四個字來說筎果,嚴重了。”


    尤其是最後三個字,他加重了語調,威壓人得十分緊。


    齊湮國主冷笑連連,“難怪總是有傳言,這丫頭在鄲江時就無法無天,迴來更是變本加厲,原來都是因為宸王你這般的護短。”


    “本王寵得起,也護得起,不知國主你有什麽意見?”


    蕭蕪暝似笑非笑地搖著手中的玉骨扇,盯著齊湮國主。


    說罷,他收起了玉骨扇,拿著扇子抵在了齊湮國主的前胸,一貫溫淡的嗓音裏透著絲絲點點的不甚在意。


    “況且,本王答應過國主你,不用等到與這丫頭及笄後大婚,訂婚之後,本王就會帶她迴鄲江,不過是再忍耐一兩日,你也忍不了嗎?”


    蕭蕪暝說的每一句話,都入了筎果的耳裏,她愣了一下,這事情蕭蕪暝不曾與她說起過。


    雖說是她早就知道皇爺爺對自己並無祖孫之情,可聽到皇爺爺竟是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將她趕走,她這心中還是生了幾分的難過。


    倒不是對皇爺爺還有什麽期盼,隻是一些人之常情的難過,是在常理之中的,她自嘲地笑了笑,笑意收起的時候,心中半點的難過都沒有了。


    若是要說有什麽不同的,便是她這心似乎又變得硬了一些,更狠了一些。


    齊湮國主心裏頭也是十分的苦,他日理萬機,每日光是除了處理政務,就已經甚是頭疼了,今日上朝時,他的這些官員也不知怎麽了,一個兩個的,竟然都上奏昨夜花樓失火一案,就跟說好的一樣。


    他堂堂一國之主,是齊湮百姓的國主,有人上報,他便是不想理,也得裝裝樣子問一問。


    這不問還算好,細問之下,他就後悔了。


    上報的人是當今丞相,他說,“昨夜花樓的大火燒了整整一晚,花樓老鴇損失慘重,她為此事要狀告齊湮皇室,下官沒辦法,還請國主您親自裁決。”


    “又是哪個混賬子孫?平日裏胡鬧成性,流連花樓,寡人都懶得說你們,怎麽的?玩的興起,還把人家花樓給燒了?”


    齊湮國主陰沉著臉色,將站在下方的那一列皇室子弟一一掃了過去,沉聲道:“是誰就自己站出來領罰。”


    下方無一人有所動作。


    他氣的連著三下拍了拍龍椅,“快點站出來!不要浪費寡人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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