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地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人身影十分的熟悉。


    不知那人說了什麽,隻聽皇爺爺沉著臉色揮了揮手,說了一句,“此事絕無可能!一女二嫁,這說出去,我齊湮國的顏麵何存?”


    筎果一愣,下意識地看向長公主,卻見她迴望自己,隻是淡淡一笑,並無異樣。


    無異樣才是最異常的。


    少女眉頭蹙得更緊了一些。


    皇爺爺又說,“來此道賀的,寡人都歡迎,若是存著別的心思的,那就另當別論了,卞東太子。”


    那跪在皇爺爺麵前的人竟是洛易平。


    這又是哪一出?


    華服男子不肯起身,“齊湮國主,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您一直都知道我對筎果的心思,卻一聲不說,就將她許配給了北戎宸王,若不是我今日聽到宮中太監言語,還不知此事。”


    齊湮與北戎聯姻,此事經兩國國主協商,並不想馬上告知天下。


    隻因這兩國皆是五國內的強國,若是他們聯姻,怕是不知會引來其他三國莫須有的猜想。


    強強聯姻,那於其他三國而言,這代表了什麽,便是無知婦孺,也會惶惶不安,胡亂猜測。


    北戎不想戰,齊湮隱而欲發,自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多生事端。


    筎果不屑地嘟囔了一句,“與你何幹?”


    她要嫁給誰,難不成還要通知他不成?


    笑話!


    她到底是與她皇爺爺有血親的,她這方才落了音,前方的皇爺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我齊湮國的公主,要將她嫁與誰,與你何幹?”


    “寡人勸你不要惹是生非!”皇爺爺哼了一聲,甩袖,“卞東太子,若是你不入座,那就離席吧,你看你是自己做,還是要人請出去?”


    強國便是有強國的底氣,這是弱小國羨慕不來的。


    那張好看的娃娃臉沉了沉,抬頭時雖是揚著不甘心,卻還是笑了笑,“本太子今日來,是來祝賀筎果歸國的。”


    他堪堪起身,轉身正要入座時,卻是身形猛然一頓,目光直直地落在了不遠處。


    眾人莫名,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長公主溫婉大方,名揚天下,這些人隻是認得的,宸王殿下豐神俊朗,一看那錦衣男子氣質出塵清貴,便知是北戎蕭蕪暝,那立在這二人中間的那黃衫丫頭,定是歸來的筎果。


    有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的人細細地端詳了一番洛易平的神色,感歎一句,“一見傾心,心向往之,我年輕的時候,也與這卞東太子一樣,對一女子癡情癡心,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那後來你與那姑娘如何?”身側有一人問道;


    “後來……後來她嫁給了一方富甲,呸,什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看她就是看上了人家的地位錢財。”


    “那你……”


    “我?我到現在還沒有娶妻,白白被那毒婦耽誤了半生。”


    這二人的話說的十分的輕,隻是因著場上太過安靜,大部分人都屏著唿吸,盯著這蜚語中的當事人。


    有還尚且年幼的孩童看不懂這一步,拉著身側的婦人問道:“娘親,怎麽了這是?為什麽不繼續吃?我想吃雞爪。”


    “小孩,你以後就懂了,這一幕叫癡心錯付。”


    “誒,陳兄你這就說錯了,這一幕分明叫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因著方才洛易平質問齊湮國主的一番話,所有人都知道了,筎果早已被齊湮宸王給定下了。


    那卞東太子癡情於筎果這個棺材子,是天下所有人皆知的秘密,即便是被卞東國主責罵,他也搬來齊湮小住,這求的什麽,不就是討好齊湮國主,好抱得美人歸麽。


    不過他這心思下錯了方向,討好齊湮國主,頂多就是維係齊湮與卞東兩國關係。


    有人大概是酒喝多了,又聽了這麽些話,竟是囔囔了起來,“卞東太子,追女人可不是這麽追的,在下不才,恰好閱女無數,不如你拜我為師,我好好教你幾招,必定讓那棺材子對你死心塌地。”


    眾人倒吸了一口氣,這人別的話,勉勉強強不與他計較,可齊湮國主最討厭別人說筎果是棺材子的。


    皇室裏出了個棺材子,這本就是非常難堪的事情。


    筎果冷笑,看向了齊湮國主,皇爺爺一如她所料的那樣,臉色陰沉的不像話。


    “來人,給寡人把這混賬東西拉出去杖責,沒斷氣就往死裏打。”


    “皇爺爺,他隻是說話難聽了點,犯不著賠上命吧?”筎果站了出來,為的卻是要護住那人。


    眾人覺得稀奇,這最該跳腳暴怒的人不應該是她嗎?


    齊湮國主眉頭一蹙,才要開口,卻被這丫頭搶了白。


    “大國要有大國的氣度,他說話難聽,那是他自己的問題,說我是棺材子,這是事實,挑不出什麽錯來,皇爺爺為護我,卻要賭上國威,我覺得不需要。”


    大國氣度,非要與一個小人物計較,這傳了出去,難堪的還是齊湮國。


    老國主一下子就被她點醒了,心中的氣倒是散了大半。


    有人感歎,“難怪這卞東太子非要這質女不可,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氣度,實在是女子中少有的妙人。”


    他們以為筎果是為齊湮著想,不與人計較稱唿她的詞,其實這丫頭心思深著呢。


    她哪裏是大氣,分明就是秉著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人的原則,才出聲護著那人。


    皇爺爺心眼不算大,又居於高位,齊湮淩駕於其餘四國之上,得罪他的人,哪有輕易放過的。


    可眼下卻不可不放人,這股子氣憋在心裏頭發泄不出去,別提有多難受了。


    由始至終,洛易平的目光一直都緊緊地追隨著筎果。


    卞東太子癡情如此,有不少在場女子為他心生出了憐惜之情。


    “卞東太子乃五國內的才子,雄韜武略無人可敵,這筎果卻要一個毫無實權的閑散王爺,也不知是這眼瞎了,還是心盲了。”


    說話的人是齊湮的二公主,她自是不得罪筎果。


    “聽這話,二皇姐你倒是心悅卞東太子,左右是聯姻,不如你嫁去卞東。”筎果語調涼涼,鋪著一層毫不掩飾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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