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使大夫家門庭若市,來賀喜的人不在少數,其中有不少的是名門貴胄家的夫人和千金。


    她們本就相熟,落座時自然也坐在了一桌上。


    “這鬱家與嚴家的婚事拖了這麽些年,我還以為嚴家小姐不肯嫁呢。”酒桌上有個千金小姐說著風涼話。


    同桌的不少千金聽了她這話,紛紛捂嘴笑了起來。


    “誰想嫁個殘疾的?以前還算好,是個半瞎子,現在鬱家公子得罪了宸王殿下,這下好了,成了個徹底的瞎子。”


    說話的是丞相之女,這話也就她敢說。


    丞相雖是與禦使大夫相互牽製的關係,可這官位卻要比禦使大夫高上一級。


    “她婚前失身,我聽說啊,那晚有不少的漢子都瞧見了她的身子,鬱家如今還肯要她,她就知足吧,還想有異心不嫁?”有一人不以為然。


    她們這些人,說起鬱承業的時候自是小聲低笑,可說起嚴如玉,卻是半個麵子都不給。


    這些話嚴如玉聽見了,站在她身側的鬱承業自然也能聽見,禦使大夫與嚴大人也聽得一字不差。


    起先,這嚴大人有些惱怒,覺著麵上無光,可他覷看禦使大夫並無不悅之色,並不想為他出頭,隻得按捺下不爽,笑意十分的尷尬。


    眾人越說越起勁,話裏話外無一不是對嚴如玉的鄙夷,更有做娘親的當場借嚴如玉為例子,教育著自家的女兒。


    被突如其來教育的千金自是不高興,“娘,女兒我清清白白的,你怎麽能拿那種不堪不潔的女子來說教我?她配得上嗎?”


    滿堂的客人,奚落之聲不絕於耳。


    嚴大人好麵子,找了個借口,想借尿遁,連喜宴都不想參加了。


    他裝作肚子疼,捂著肚子,彎著腰,就從賓客裏躥出了會客廳的大門,一出去,他就看見門口來了兩隊並肩走來的持劍侍衛,為首的是安公公,他麵容嚴肅,手裏頭還端著黃色的懿旨。


    嚴大人微微一愣,麵上又露出的喜色,覺著是國主給鬱家又送來了什麽好處,他今日也算是個主人家,沾光的事情,不沾豈不是虧了,便是不願意走了,折返迴了會客廳。


    禦使大夫眼尖,雖是被眾人簇擁著敬酒,卻還是在安公公跨入會客廳之前就看到了他。


    他隨即上前,“哪來的風竟是把安公公您這位國主麵前的紅人給吹來了?”


    安公公站定在廳門前,卻是不進去,禦使大夫喜色上頭,平日裏的察言觀色勁全沒了,拉著他就往裏走。


    “安公公,今日可說好,不醉不歸。”禦使大夫的話又低了幾分,“前幾日你為老臣在國主麵前兜著的那事,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免了罷。”安公公收迴手,一手抬高手中的懿旨,“禦使大夫,嚴大人,鬱公子,鬱夫人,接旨吧。”


    禦使大夫有些愣,嚴大人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高唿著國主萬歲,便是跪在了地上。


    因著他起了個開頭,滿廳子的人都跪了下來。


    “傳寡人懿旨,鬱家與嚴家意圖謀害齊湮質女,至兩國惡交,罪當五馬分屍,以儆效尤!”


    嚴如玉一下子就抬手將蓋在頭上的紅帕子取下,睜大了眼睛看著安公公,“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是啊,安公公,這個玩笑可開不得!”禦使大夫臉色隨即沉了下去。


    嚴大人怔了怔,連忙說,“這是個誤會,安公公那日不是你也在場嗎?犯事的是我和離了的婦人,她已經被我拉去應城菜市口砍了!”


    安公公瞥了他一眼,道:“這次犯事的,不是嚴家的人。”


    不是嚴家的人,那就是鬱家的人了。


    嚴大人下意識地看向了禦使大夫,眼角卻瞥見那鬱承業腿軟,直接倒在了地上。


    大紅色的婚衣本是喜慶的很,卻襯得他臉色慘白異常,讓人直覺他又犯下了什麽滔天的大禍。


    旁人不敢說,倒是那來看熱鬧的寇家公子,寇元祺吹了一聲口哨,不嫌事大地問了鬱承業一句,“你這混小子又得罪了什麽人?”


    鬱承業唇齒都在顫抖,一個字也沒有說。


    安公公瞥了他一眼,給出了說法,“此事國主本想暗暗的解決算了,省的攪得民心晃晃,可鬱公子不認錯,那就沒什麽可講的了。”


    “禦使大人您還不知道吧,你家公子了不得的很,這雙眼瞎了,還能假扮成馬匪,去謀害齊湮質女。”


    禦使大夫心中起疑,“這從何說起?”


    “齊湮質女受了重傷,齊湮那位老國主大怒,今日若是咱們北戎不給出個滿意的說法來,就舉兵討伐。”


    安公公頓了頓,又說,“您不信的話,去城牆上看看齊湮派了十萬大軍前來,已經是兵臨城下,容不得鬱公子狡辯了。”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有膽小怕事者高喊著,“你們鬱家得罪誰不好?偏要去得罪那個棺材子!快自個去領罪吧,別活該了全北戎的人。”


    十四年前與齊湮一戰的慘敗下場還曆曆在目。


    北戎人雖是提及齊湮,人人口中憤恨不已,可當真兵臨城下了,那些平日裏最是嘴硬叫囂的,最是膽小秒慫。


    鬱承業哆嗦著道:“我沒拿她怎麽樣!我還沒動手呢,就被那幫馬匪給揍了……”


    “哦!還沒動手!”


    眾人重複了一句。


    還沒動手,那就是人在現場,才起了念頭,就被人給逮住了唄。


    可大家都認定了,他這就是在說謊狡辯,安公公方才可是說的十分的清楚明白。


    是那位齊湮質女受了重傷,才惱怒了齊湮國主的。


    “怎麽可能!安公公,你在應城可也是親眼看見那質女迴來時活奔亂跳的,哪有受傷的樣子!”


    安公公眯了眯眼睛,“雜家看見的齊湮質女,受傷昏迷不信,何來的安康之說?”


    “安公公你!”禦使大夫勃然大怒,他欲意爭辯,卻被安公公打斷了。


    “來人啊,按國主懿旨,鬱家人拉去城門外,當著齊湮眾將士的麵,五馬分屍。”


    此話一出,最先慌的是嚴大人和嚴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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