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縣令夫人,這些人自是不敢得罪,退了出去,竊竊私語的低聲說著話。


    鬱承業還在旁慢條斯理地穿著衣服,時不時的抬頭看向筎果,上下惡意地打量著她。


    筎果往蕭蕪暝身後躲了躲,少年手腕微動,還未讓人察覺到什麽,一顆石子直直地打入他那隻好的眼睛。


    鮮血噴出,鬱承業痛苦的捂眼叫著。


    “前幾日本王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是不是?”


    這教訓兩個字用的十分的巧。


    這鬱承業是為了什麽得了切小手指的懲罰?


    明麵上,那是他當街調戲女子,可實際上是他碰了筎果的手。


    今日毀他眼睛,擺在眾人麵前的,那是他毀了嚴家小姐的清白,便是指腹為婚又如何?還未出嫁,就該罰,可掩藏不可說的,那是他對筎果動了心思。


    宸王心思昭然若知,可誰都不會說上他一句自私不好。


    多得是樂得見鬱承業倒黴的人。


    “怎麽會是玉兒,怎麽會是!”


    嚴夫人不敢相信,她哭得恍惚,耳旁竟是迴響起了方才她候在屋外時,聽到這屋裏頭的女子低軟的喊著救命的聲音。


    方才她能救的!


    可是她沒有!甚至還為日後能與鬱家解除婚約而幸災樂禍,她都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安慰筎果,要如何為玉兒安排接近蕭蕪暝。


    可眼下一切美夢都成了泡沫。


    筎果神色微涼地看著她一會,開口安慰著,“索性鬱公子本就與嚴小姐有婚約,這是不幸中的大幸,嚴夫人不必太過難過。”


    “不幸中的大幸?”嚴夫人抬頭,惡狠狠地盯著她,咬牙切齒地譏諷道:“哪有你這麽幸運!”


    她玉兒的計謀天衣無縫,支使開了眾人,又點了百媚香,不怕她筎果不從,可為什麽就出了差錯!


    這鬱承業本就自娘胎出來就殘疾,天生的獨眼,眼下倒好,被蕭蕪暝毀了好的一隻眼,現下是個徹徹底底的瞎子了。


    “嚴夫人在說什麽?”筎果歪著腦袋,看向她,一派天真的宛如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你明知故問!”嚴夫人大吼著,恨不得將她剝皮萬剮。


    相比她的歇斯底裏,筎果卻是輕輕一笑,“嚴夫人,謹言慎行。”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點醒了她。


    嚴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叫了嚴如玉的丫鬟進來,可才想張口吩咐,卻又硬生生的將話噎了下去。


    她想讓人去備馬車,可先前可是拿著府中沒有馬車的說辭留下的蕭蕪暝。


    她咬咬牙,“拿著布將手推車圍起來,護送小姐迴去。”


    那丫鬟也是嚇得不輕,拿著床單哆哆嗦嗦的將手推車圍好,和嚴夫人一起扶著還未醒來的嚴如玉進了馬車。


    那些糙漢子圍在外頭看著熱鬧。


    嚴夫人迴身瞪了他們一眼,“今夜之事,若是被不在場的人知道了,你們都得死!”


    可這風言風語哪裏是她一句威脅的話就能止得住的。


    她能殺了今日在場的這些人,可是能殺光所有知道這事情的人嗎?


    不到明日,甚至都沒有等到她帶著嚴如玉迴府,應城大街小巷裏到處都在說著這嚴家小姐被鬱承業玷汙清白一事。


    等到她們迴府時,那嚴大人已經等在門口多時了。


    一見到嚴夫人,他就上前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玉兒呢?夫人,她當真被……”


    嚴夫人看了他一眼,一句未說,隻是催促著下人將嚴如玉推進去。


    筎果與蕭蕪暝走在最後頭。


    那嚴大人十分的無措,他看了看清俊少年麵色無異,自己卻是十分的心虛,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嚴大人,令千金出了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現在外麵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本王看你還是盡早把女兒出嫁,才能盡快消了此事。”


    “好在是鬱公子做的,對外隻要宣稱是兩人情濃所至,北戎百姓民風開化,自是會理解的。”筎果也順著蕭蕪暝的話,安慰了幾句。


    嚴大人連連說是,不敢再多說什麽。


    這夜裏誰都沒有睡上個好覺。


    嚴如玉醒來過一次,對於這樣的遭遇,自是無法接受,她痛哭了幾迴,那嚴夫人在旁安慰著她不說,還命人端來了事後斷子的湯藥。


    可嚴如玉失去了理智,哪裏還會喝這。


    瓷碗被摔在地上,聲聲清脆。


    筎果坐在屋裏頭,掰著手指頭,“第八個碗了。”


    少年抬眸看向她,“你也折騰了一夜,若是要睡,我們去外頭客棧。”


    “嚴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們就顧著自己,是不是太不好了?”


    蕭蕪暝冷哼,“那是他們自找的。”


    後來,那湯藥是嚴夫人狠心命人給嚴如玉灌下去的。


    那嚴如玉哭著哭著,昏昏沉沉的便睡了過去。


    筎果覺著這嚴家應是能消停下來了,卻沒有想到後半夜的時候,這嚴夫人與嚴老爺又吵了起來。


    兩人情緒都十分的激動,聽不得清楚他們在說著什麽。


    隻聽到了一句,“沒有被發現異常,已經是萬幸了,夫人你怎麽還不知足!”


    這是嚴老爺的聲音。


    大抵是嚴夫人心裏慪的慌,想找嚴老爺商量,為女兒報仇,可嚴老爺卻是覺著今日這一出沒有引起蕭蕪暝的懷疑,已經是萬幸了,不想要再生事端。


    此事辦砸了,賠了女兒就算了,可不能再賠上他這個官位。


    國主交代下來的事情沒有辦好不說,那鬱承業在他管轄這地傷了眼,他又不好以此事問罪宸王,禦使大夫那兒又不好交代。


    嚴大人心中煩躁的很,他這都攤上了些什麽事情。


    他越想越氣,與嚴夫人互相指責了起來,“若是沒有聽玉兒的主意,她怎麽會有這樣的下場!我看趕緊讓她嫁給鬱公子,這也好給禦使大夫一個交代。”


    “交代?”嚴夫人冷笑,“我看你是著急這個大腿抱不住了吧,你這是在賣女兒!”


    “你胡說什麽!我本就不同意玉兒這主意,現在事情也發生了,我這是及時止損!”


    躺在床上的筎果歎了口氣,將被子蒙住腦袋,吵起來沒完沒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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