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齊湮國主不是為她的婚事著急上火麽,那就看她與蕭蕪暝的事情傳出去後,她還怎麽去嫁個好夫婿。


    筎果毀她姻緣,她也不會讓這臭丫頭得到幸福!


    一瞬的停頓,她忽然抬頭看向狄青雲,“我說了這麽多,你是不是要迴敬我?”


    “這些並不是我齊湮國主想聽到的。”狄青雲搖了搖頭,唇角含笑,弧度張揚,“況且你句句針對她,我很難不懷疑你是因為對她心存恨意,故意抹黑她。”


    齊湮國主想聽到的應該是筎果是個可以隨意被操控住的人,而不是這樣非常有自己的想法的人。


    “但這就是事實,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牧遙輕笑,她抬起手,將枯燥的頭發別到了耳後,抬眸直勾勾地盯著他,“但你不覺得親手毀掉一個人,更好嗎?”


    狄青雲揚眉,隻是笑著看她不語,眸中掠過不易被人察覺的深意。


    “我說這話,讓你不寒而栗了?”牧遙紅唇上揚弧度極其的譏誚,“可是你知道麽,這話是她說的,也是她的所作所為。”


    她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個被她親手毀掉的人,從頭到尾都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


    在出事情前,她絕對看不出這看似蠢笨的丫頭如此精明,她以為是她控製著筎果,卻不想到頭來是被她拿捏玩弄。


    “親手毀掉一個人。”狄青雲斂下狹長的眼眸中掠過一層碎碎的暗色,他喃喃自語地重複著。


    牧遙頓了頓,又說,“聽說你是齊湮狄貴妃的弟弟,是高高在上的國舅爺,那國主將你送來做質子,也是為了來照映那個棺材子吧?”


    牧遙想不通,這筎果是在北戎出生的,與她那個遠在齊湮的皇爺爺不曾見過麵,更別說是有什麽祖孫的情分在,而她的生父又是被廢了的太子,理應說是不受寵的,怎麽會對她如此看重。


    狄青雲眼眸沉了沉,唇角卻是揚著笑,“確實如此,不過我是自願來做質子的。”


    牧遙麵色一滯,看著眼前人的目光變成了審視,似乎是不相信他的話。


    誰願意放著錦衣玉食,受人恭維的日子不要,跑來做一個命隨時都懸在線上的質子?


    “不管你信不信。”狄青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無所謂信不信。”牧遙眉眼不動,“那個與我交換的秘密呢?”


    狄青雲懶洋洋地哦了一聲,道:“那丫頭的確是命中帶煞的棺材子。”


    “這算是什麽秘密?”牧遙冷笑,眼眸中的溫度漸冷。


    雖然筎果這身世被齊湮護的好好的,除了因為她在北戎出生,瞞不住北戎人,其餘三國,無一人知曉。


    “不,這是秘密。”狄青雲眯了眯狹長的眼眸,他的瞳孔顏色要比其他人淡一些,偏褐色,可風情妖媚,勝過不少的女子。


    “巫馬氏人曾為她批命,她命中帶煞,這煞氣牽連了國運,她死,煞氣四散,齊湮亡,她活,齊湮國運亦是多舛。”


    牧遙幾乎怔住了,這的確算是齊湮國的秘密,若是誰想滅了齊湮,此刻隻要殺了筎果變能改變五國鼎立的格局。


    她心中很快的有了思量,笑意漾起,弧度裏滿滿的都是毫不掩飾的算計。


    “破解之法唯有將她嫁於別國人。”狄青雲意有所指地問了一句,“懂了麽?”


    牧遙抬眸,與他直視,紅唇勾笑,“你有沒有興趣嚐嚐親手毀人的滋味?就跟她對付我一樣。”


    “有。”狄青雲點頭。


    牧遙大喜過望,才露出了欣喜,卻聽他說,“不過我向來獨來獨往慣了。”


    這句話便是表明了態度,他不會與牧遙聯手。


    牧遙臉上的笑意僵了僵,但很快就恢複了過來,“正巧,我也不相信別人,隻信自己。”


    沒了旁人的幫助,她照樣可以毀了筎果。


    與此同時,正搬了個躺椅在院中曬太陽的筎果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引得那路過的錦衣少年腳步停下。


    他看著躺在躺椅上哼著小調的丫頭,筎果似乎絲毫都沒有察覺到蕭蕪暝向自己投來深意的目光。


    蕭蕪暝佇立了有一會,北風刮來,墨竹衣袍和黑發發都飄飄逸逸,微微飄拂。


    他見那丫頭絲毫沒有自覺,便是抬步走了過去。


    筎果正閉著眼,覺著頭頂有片陰影,遮住了暖和舒適的日光,便是不悅地蹙眉抬眸。


    她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少年燦如星辰的黑眸裏。


    “蕭護衛,你妨礙到我曬太陽了。”


    “去屋裏曬。”蕭蕪暝二話不說,伸手就將她拉起。


    筎果倒是不反抗,她任由自己被他拉起,起身後一下子就環抱住了少年,“困地走不動路了,蕭護衛,你要做事了。”


    蕭蕪暝恩了一聲,筎果抬眸,滿臉期待地仰頭看著他。


    她卻沒有想到這人抬手招來了二寶,指著那躺椅說,“這躺椅送你了。”


    “……”筎果拉了拉蕭蕪暝的耳朵,“你在幹什麽?”


    無端端的怎麽就搭上了一個躺椅?


    她不睡吊床,睡個躺椅怎麽就招惹到他了?


    少年側目迴看她,眼眸清淺,“一會喝碗薑湯。”


    那正在哼哧哼哧搬著躺椅的二寶幾乎身形一滯,還未開口,就聽到那少女發了話,“那要他們都陪我喝。”


    “好。”少年頷首答應。


    筎果指著那身形僵住的二寶,“二寶要三碗。”


    “成。”蕭蕪暝應了下來。


    二寶是最討厭喝薑湯的。


    他動作遲緩地將躺椅拉迴了遠處,轉身對著筎果傻嗬嗬地笑了笑,“小主子,這躺椅我不要了,那三碗薑湯是不是能給我免了?”


    筎果覺著他很懂事,便是點了點頭。


    二寶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聽那少年王爺沉聲一句,“本王的話不管用了是不是?”


    “在小主子麵前,你何時管用過?”二寶小聲嘟囔了一句,摸了摸鼻子。


    “二寶,這躺椅歸你,一會五碗薑茶也歸你。”蕭蕪暝發了話,這語調淡淡,卻是有著不容置喙的氣場。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現在倒好,這宸王得罪了不說,小主子也給得罪了。


    這鄲江城唯二不可惹的人,他今日都給得罪了。


    筎果摸了摸有些泛著酸意的鼻子,後脊簌簌地有冷意竄上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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