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昭告知蕭蕪暝此事的時候,筎果一個茶水直接就給噴了出來。


    “他難道就不懂得放長線釣大魚麽?”


    把與牧遙有血親關係的牧老將軍關入牢獄之中,難不成這蕭高軒還想著牧遙會去劫獄,自動現身麽?


    洛易平在此時恰巧經過書房窗前,他頓下腳步,隔著開著的窗戶,與坐在裏頭的蕭蕪暝說,“本太子聽說了此案甚是棘手,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幫忙。”


    少年懶懶地倚靠著椅坐著,低眸看著手中拿著的那卷書,聽若未聞。


    筎果看見他,倒是難得的高興,“你說真的嗎?那太好了,現在找不到牧遙,可把我愁死了。”


    洛易平沒有想到筎果會主動來搭話,神情微愣,意想不到地定定地看著她。


    少女趴在窗前,對著他笑著,聲音很是悅耳動聽,“那六皇子太嫩了,處理這事上不得要領,聽說你很厲害啊,五國內能與我蕭護衛一比高下的,就隻有你了,你可要幫幫我們。”


    幾頂高帽戴下來,洛易平心中很是歡喜,“放心,本太子一定會幫。”


    筎果笑了笑,“我也很好奇,你和我蕭護衛,到底哪個更厲害一些。”


    少女歪著腦袋,模樣天真,“我最喜歡有本事的人了。”


    聞言,洛易平目光落在那個正坐在屋內麵無表情地看書的少年身上,頓了頓,隨後收迴目光,審視著麵前的少女。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要比奸詐,這丫頭似乎還嫩了些。


    他想從筎果麵上看出些什麽,她一直護著蕭蕪暝,一心撲在了他的身上,又怎麽會當麵說拿他與蕭蕪暝比較的話,更何況,她一向不待見自己。


    這樣哄人的話,好聽是好聽,就是不走心。


    就在他認定了筎果是故意說這種話,來引他出手的時候,卻聽那丫頭對著蕭蕪暝哼了一聲。


    “牧遙之前那麽欺負我,她逃走了,你都不把她抓迴來,靠那個六皇子有什麽用?”


    末了,她氣地跺了一下腳,“我要你有何用!”


    “你放心,本太子一定會為你將牧遙找出來的。”


    原來是對蕭蕪暝生氣了,洛易平自覺有機可乘,承諾了一句後,還要再添上一句,“我聽說今夜鄲江有夜市,不如我陪你出去解解悶?”


    “不去。”筎果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他,“沒有找到牧遙,我哪裏都不想去。”


    洛易平微愣,有些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


    他點了點頭,“本太子定會將她找出來,給你消氣的。”


    說罷,他對著屋裏頭的另外兩個人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筎果這番變臉將馬昭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他忍不住地拍了拍手,打趣道:“日後節慶日子,都不用請戲班子了,光是小主子你一人就能完成一台戲。”


    “不要這麽誇我,我會驕傲的。”筎果揚起小臉,很是得意。


    書被蕭蕪暝扔在了桌上,他抬眸看向筎果,眸光淡淡,“你找他做什麽?”


    利用人也要分人的。


    用蕭高軒,那是樂在其中,人自個掉進坑裏的,但洛易平不成。


    他目光鎖著有些怔住的少女,無波無瀾地道:“給他造成錯覺,知道後果是什麽嗎?”


    經他提點,筎果心驚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了起來。


    那洛易平本就放話了,非要她不可。


    如今她又給了他希望,恐怕他會加快行動。


    少女膽怯怯地拉了拉蕭蕪暝的衣袖,“我光想著幫你,欠考慮了。”


    這不是把她自個給搭進去了麽?


    筎果快慪死自己了。


    她頓了頓,又著急地說,“可你也看見了,他麵上的那些腫包怎麽可能會消得這麽快,夏太醫說了,要每日取清晨太陽未出時的露珠來鎮痛,才會有此效果,他身邊的那個桂公公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這也是為什麽蕭蕪暝願意鬆口,讓洛易平住進府中的原因。


    想抓牧遙,就要從他身上入手。


    但牧遙行事謹慎,府中的影衛乘風跟著洛易平好幾日,都不曾見過牧遙現身,每次取露珠瓶子,那瓶子都放在了不同的地方,洛易平也不曾與誰打過麵照。


    蕭蕪暝歎息了一聲,將她拉至自己的麵前,“我自有辦法,日後這種危險的事情,不要再做。”


    “你這麽緊張的話,不如等過了年關,就與我定下婚約。”


    三句不離這事,她這是怎麽做到的?


    蕭蕪暝微微蹙眉,卻是拿她無可奈何地笑了,“那這就做賭注好了。”


    “好啊,若是我賭贏了,我就向你那個無良國主要個婚約去,若是你輸了,就由你出麵向我皇爺爺討我。”


    筎果想到自己沒有虧本的可能,便是高興地拍了拍手,又道:“就這麽決定了。”


    不過話說迴來,前些日子寄出去的那十封書信竟然還沒有迴信。


    按照皇爺爺那樣一心想將她嫁出去的心思,怎麽可能會沒有消息?


    夜深時,寒露重,鄲江這個城,百家燈滅,百姓們一早就蹲炕上暖和去了。


    路上掛著的街燈,隨風搖擺著,燭光明明滅滅的,隻剩下幾盞沒有被封吹滅。


    王府前門被人打開,有一個黑衣人從裏頭走了出來,將門關上時,輕手輕腳的,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


    那人腳步很快,從大街轉入小巷子裏。


    那是個死胡同,道路兩旁掛著的燈籠早就被夜風吹滅了。


    雪片在空中飄著,隨著刺骨的北風襲來,讓人有些真不開眼睛。


    蹲在屋簷上的乘風無懼風霜,半眯著眼睛盯著下方的那個漆黑一片的巷子。


    一個黑影閃現,跪在了地上,“爺。”


    “明日一早,我要看見她。”


    “是,屬下明白。”


    月光清淺,巷子裏走出一人,腳步要比方才還要再快一些。


    乘風伸了個懶腰,蹲了他這麽多日,終於露出破綻了。


    翌日一早,因著一夜的雪又將原先有些融了雪覆蓋住了,氣溫要比前幾日還要冷上好幾分。


    屋內的火爐裏炭燒得正旺,窗戶半開著,又冷氣灌入。


    筎果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掙紮了好久,都未能起身。


    天寒地凍的,還是被窩最舒服,就是少了個給她暖床的。


    蕭蕪暝天光剛顯時,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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