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都說蕭蕪暝要娶她筎果為後的。


    這些文武百官都認定她是煞星,自是不同意,卻因著蕭蕪暝放狠話,沒人再敢上諫要殺她,於是見有女子這樣與蕭蕪暝說話,都覺得筎果的後位不保,而麵露欣喜。


    那時,筎果不得不承認,自己心中也是一緊,她自認不在乎蕭蕪暝,卻在那一刻因等他開口而感覺到了難以唿吸。


    蕭蕪暝會如何迴答,原來她也會緊張,當時,她還安慰自己,是因為他的迴答與能不能繼續保住自己這顆傾國傾城的腦袋有關係。


    那錦衣男子終是開了口,似笑非笑地說,“等寡人來滅國麽?你的父王要是知道你竟然存著這份心思,不知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裏爬出來。”


    此話一出,衛馥璃叛國逆賊的名聲就扣在了她的腦袋上。


    那些原先還對她十分滿意的文武百官在一番思量下,也是鄙夷了起來。


    這活脫脫是個白眼狼啊這是。


    蕭蕪暝的確是個寬厚的人,天下都是他的了,便沒有敵國戰虜一說,全數放了迴去。


    民心盡得,出了流竄在外的洛王洛易平,沒有人會起義謀反。


    衛馥璃後來如何,她也不知道。


    這廂僵持不下,二寶忽然從門外跑了進去,大聲喊著,“小主子,府衙人來報,牧遙犯命案了!”


    “你胡說什麽!”


    二寶跑進屋裏,氣還沒喘勻,話才落音,還沒有緩過神來,一個大掌就拽著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暖盅被重重地擱在了台子上,筎果起身,怒斥著牧老將軍,“你想在這裏要翻天不成?”


    牧老將軍拽著二寶衣領的手沒有鬆開,對於筎果的話聽若未聞,瞪大了眼,怒視著二寶,“你給老子說清楚點!”


    二寶咳嗽了一聲,吃力地扒拉著牧老將軍的手,“有人親眼看見牧遙殺了豬肉李和李嫂子,附近的百姓將她綁了,已經送去府衙了。”


    “這其中必有蹊蹺!”


    牧老將軍鬆了手,二寶落地不穩,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公主,無論如何,牧遙也是滄南國的子民,更是國主親封的郡主,你要為她做主啊。”


    衛馥璃斂著眉目,思量了有一會。


    她懶得去管牧遙的事情,牧老將軍毀她容貌,她本就心生恨意,可眼下,牧遙是個棋子,是一個能讓她與筎果針鋒相對的棋子,這就另說了。


    “牧老將軍說得對,牧遙是我滄南國的人,北戎無權處置她,你速派人將她從府衙接迴來。”


    “一個俘虜在北戎境內犯事,本就是由北戎自行處理,滄南國這麽做法,是在挑釁嗎?”


    筎果目光極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又重新坐迴了躺椅上,懶懶地倚靠著椅背,打著哈欠。


    她語調溫淡,卻是讓正要離開的牧老將軍身形一頓,僵在了原地。


    衛馥璃見狀,有些惱怒地瞪了一眼沒用的牧老將軍,迴望時,見筎果困極,懶得待客的模樣,心中的火氣頓時又燒旺了不少。


    “挑釁?要說這個,我看是你齊湮國在挑釁我滄南,你一個小小的質女,誰給你的權利,讓你隨意給我滄南俘虜婚配?”


    她冷笑了一聲,“什麽犯錯保她,我看就是你胡謅的!”


    筎果挑眉,唇畔勾笑,弧度帶著幾分張狂,“就算是我挑釁又如何?齊湮國擔得起,至於你們滄南國擔不擔得起,就另說了。”


    齊湮國一直按兵不動,對滄南國虎視眈眈,且齊湮那個老國主向來是對筎果疼愛有加,借故向滄南發兵,也不是不可能。


    或許,齊湮國就是在等這麽一個可以高舉戰旗的借口。


    “我滄南國地大物博,而你齊湮地處中間,四麵楚歌,還怕你不成?”衛馥璃並沒有將筎果的威脅當迴事情,“我父王說了,隻要齊湮敢發兵,與我滄南聯盟的國家就會趁機偷襲,到時候,指不定你們齊湮國的地位被我滄南取而代之。”


    筎果聞言,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那你們找到聯盟國了嗎?”


    北戎休戰,卞東的兵力尚可自保,至於弱小的西閩更是不會主動去發兵征戰。


    齊湮國注定了不會有聯盟國。


    更何況……


    “若是齊湮正敗給你們滄南,我也無所謂,或許屆時,我還要對你們感謝一番呢。”


    反正齊湮國的人,沒有一人希望她迴去。


    除去她是巫馬氏人口中的煞星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她自小是由北戎國人撫養長大,食的北戎百家米飯。


    齊湮人十分的排外,她這個自小由外人養大的齊湮公主,他們是不會認的。


    前世便是如此,她終於等到了及笄之年,可以迴到齊湮國了。


    可她離開北戎時,齊湮竟然沒有人來接她迴去。


    她以為是皇爺爺國務繁忙,一時忘了,並不在意。


    但她入齊湮都城門而被拒。


    她的馬車在都城門外停了大半日,從正午一直到月升,城門往來的人從排著長隊入城到隻有三三兩兩的人。


    她等了許久,快要睡著時,宮裏終於來人了。


    拿著手諭的公公站在馬車前,有模有樣地宣讀了一封賞賜封地的詔書,遞給了她,與她說,“公主,即日啟程吧,你的臣民在封地等你多時了。”


    她當時想著那封地的臣民或許同鄲江百姓一般親厚淳樸,便是想都不想,讓車夫駕了馬車,趕去了封地。


    一直到後來,她嫁去了卞東,也不曾見過皇爺爺一麵,更別說是齊湮皇室的其他人。


    牧老將軍身為朝中重臣,又是護國大將軍,其中的條條道道自然是無比的清楚。


    他看著筎果的目光深了幾層。


    衛馥璃雖是長筎果幾歲,平日裏國主也時不時地與她說起過五國內的局勢,可卻還不如一個自小就是質女的筎果有見道。


    那丫頭城府縝密,看著沒心沒肺的,卻實則什麽都知道。


    正是因為她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也知道自己身後有大山靠著,所以敢這麽肆無忌憚。


    似乎沒有什麽值得她害怕畏縮的。


    這樣的人是最為可怕的,因為她沒有弱點可以被人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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