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杖客將白玉瓶子塞上瓶塞,道:“不敢,全靠郡主英明。”我一見鹿杖客手中的白玉瓶子,不覺一怔:這不是我給王難姑的悲酥清風嗎?這悲酥清風我隻製了五瓶。一瓶給了張無忌,一瓶給了王難姑,一瓶給了祭淵。還有兩瓶在我身上。悲酥清風都是用白玉瓶子所裝,每個瓶子憑身上的花紋都不相同,而這瓶身上是蘭花圖案的,是我當年給王難姑防身用的,隻是為什麽會落在鹿杖客手裏?趙敏道:“鹿先生這東西可有名字沒有?”鹿杖客道:“屬下得到它的時候,並不知曉它的名字。不過郡主可親自為它命名。”鹿杖客如此說實是有討好趙敏之意了。趙敏從鹿杖客手中接過悲酥清風,向我道:“肖姐姐你對毒向來有研究,依你說這是什麽?”我還沒說話,張無忌便開口道:“這是紀姑姑的悲酥清風,為什麽會在你們手裏?”趙敏一揚眉道:“我想我沒有迴答你這個問題的必要吧,張大教主。”說完負手而立。“來人,將張教主和楊左使請到內堂休息。”馬上有六個黃衣人上前來,將張無忌和楊逍架走。

    趙敏走到韋一笑身邊:“韋蝠王,剛剛你還仗著輕功威脅於我,現在卻落在我手中。你的輕功不是很厲害嗎?”說罷一腳狠狠地踢向他:“你跑啊,我看你怎麽跑。你竟然將這麽惡心的東西…”想到這,趙敏不由又是一陣惡心,說不下去,隻狠狠地一腳又一腳踢著韋一笑。韋一笑中了癢癢粉臉上,奇癢無比,苦於雙手沒有力氣,隻能任由它癢,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再加上趙敏重重地幾腳踢下,韋一笑此刻內力暫時硬受幾腳,隻覺五贓六腹都倒了位,可臉上還是那副不屑一顧的表情。趙敏踢了幾腳泄憤後本欲住手,但看到他的表情,不覺又是一陣惱怒,又是一陣拳打腳踢。我看不下去了,上前來輕輕拉住趙敏:“郡主,氣也出夠了,我看你先去梳洗一番才是。”趙敏有些氣喘地道。“好。”想到臉上的汙穢,不由又是一腳踢向韋一笑,然後一甩手疾步而去。

    韋一笑又癢又痛,躺在地上難受至極,眼見趙敏和肖曉先後離去。肖曉經過自己身邊時,他隻覺痕癢的臉上一陣清涼,很快就不癢了,然後耳邊是一聲輕響:“多有得罪。”

    我剛出了大殿,忽覺一陣暈眩,體內氣血翻騰,喉中一陣腥甜,我強自忍住,一直到迴到屋中,關上房門才把持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吐血後,感覺好多了。我心下有些詫異:為什麽會這樣,難道同心蠱毒再次發作了?

    張無忌和楊逍被關在萬安寺的一間僧房中。過不多時韋一笑被也人架了來。那人將他往地上一扔,關上房門去了。張無忌忙向韋一笑道:“韋蝠王,你沒事吧?”韋一笑渾身上下疼痛不已苦笑道:“還死不了。”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楊逍開口了:“教主,你剛剛說這悲酥清風是曉芙的,此話當真?”張無忌道:“這悲酥清風是紀姑姑獨門所製,天下間隻有五瓶。當年紀姑姑將它給了我一瓶,給了王難姑一瓶。我的那瓶在我跌落崖底時就失落了,不知道趙敏是從何得來?”韋一笑道:“難道就沒有可解之法?”張無忌搖搖頭:“除非有解藥,否則中了悲酥清風的人,在十二個時辰之內武功暫失,手足酸軟,失去行動的能力。”韋一笑砸舌道:“這紀曉芙乃滅絕師太的高徒,怎會對毒藥如此精通,竟能製出如此厲害的迷藥?”張無忌道:“紀姑姑是毒仙王難姑的關門弟子,會使毒不足為奇韋一笑嘖嘖有聲地道:“楊左使你的老婆還真是不簡單啊,居然是胡青牛那見死不救的庸醫的老婆的弟子果然和我們明教有緣。”韋一笑向來是有什麽就說什麽,此時覺得紀曉芙既是峨嵋的弟子又是毒仙王難姑的弟子身份多重,便即說了出來。張無忌見他如此說,不禁看向楊逍,見他隻是沉默,當即轉了話題道:“我們被困在此,隻能靜觀其變走一步是一步了。”

    趙敏用了三盆水洗臉,直到將左臉擦得泛紅,心中惡心之感才稍退。這時鹿杖客在外求見。趙敏將他叫進屋。鹿杖客拱手道:“郡主召見屬下,不知有何指示?”趙敏道:“鹿先生,我想知道這悲酥清風是如何得到的是否?是如張無忌所說它是峨嵋紀曉芙所製?”鹿杖客道:“迴郡主,這悲酥清風是屬下為小王爺辦事時無意間得到的。筠主可還記得三夫人之事?”趙敏皺了一下眉道:“三嫂嫂與此事何幹?”鹿杖客道:“三夫人暗中下毒謀害四夫人,被小王爺查出將她軟禁在王府內。小王爺氣憤之餘私下一查,發現三夫人背著自己在外偷人。”趙敏聽到此處不覺一驚,拍案而起:“你說什麽?”鹿杖客道:“屬下不敢有半句謊言。小王爺查出三夫人的姘夫就住在郊外的一間草房裏,所以命我前去解決他。悲酥清風就是從他身上得到的。屬下得到它時,那人已死解藥也不在他身上。所以屬下確實不知這悲酥清風是否是那紀曉芙之物”

    趙敏怔怔地聽完鹿杖客所說,沉吟半晌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鹿杖客道:“是。不知郡主打算如何處置張無忌等人?”趙敏道:“這悲酥清風,可以支持多久?”“十二個時辰。”趙敏咬了咬嘴唇:“你先下去等我想到如何做再告訴你。”鹿杖客不再多言,答應一聲便即出了屋子。

    我在房中好好調息了一番,隻覺已無大礙又再查視一番,發現除了血液流速比以前更慢以外,確實沒有其他變化這才收功下地我知道趙敏不會對張無忌下手這麽快,所以也不著急,隻是楊逍落在她手中始終不妥。我必須想個法子將他們救出去。我摸了摸懷中悲酥清風的解藥,忽然想到一個人,不由展顏一笑:也許有人比我更急著在想如何救人。

    範遙心情沉重地走在迴屋的路上,自己怎麽也沒有想到趙敏會用這一招,原來趙敏讓自己一見暗號便即閉氣是這麽一迴事。如今張無忌等人被困萬安寺自己必須設法迎救,隻是如何救得了。聽鹿杖客說中了悲酥清風之毒的在十二個時辰之內會武功暫時,手足酸軟,失去行動能力,比十香軟筋散還厲害,而且連鹿杖客自己都沒有解藥,該如何做才好?範遙走到屋門前,雙手推開屋門,走了進去。走到桌前,發現桌上放著一個白玉瓶子。瓶子下壓著一張紙條,字體清秀,顯是出自女子之手。範遙一看紙上所寫的內容,不由大是驚疑。隻見紙上寫道:範右使,此乃悲酥清風之解藥,速去救明教眾人。範遙驚疑不定:這送藥之人是誰,怎麽會知道我的身份?這藥是真是假連鹿杖客都沒有解藥,這人又是從何處得來?這人為什麽要幫自己?又即轉念一想:此人既然稱我範右使,想必已經知道我的身份,卻沒有告訴趙敏。這麽說來至少可以確定一點,他一定不是敵人,而且自己也確實沒有辦法。既然如此,何不冒險一試。如果真的不行,隻要自己掩飾得好,料來也不會白白暴露身份。範遙本就是一個膽色過人的漢子,這麽一決定,便即開始行動。

    我從範遙院子裏出來,見趙敏的侍婢端著絲毫未動的飯菜走過,不由歎口氣,朝趙敏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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