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悔為殷梨亭包紮好傷口,彭瑩玉便道:"不悔,你可知道是誰劫持了你?"楊不悔思索了片刻,道:"我記起來了,是那個在趙敏身邊的白衣女子.剛剛隻顧著六哥,一時沒有想起來."這時周顛不由破口大罵:"這姓趙的身邊他媽的就沒一個好人,我周顛算是看走眼了.哪天要是犯在我手裏,我非好好揍他一頓不可."忽然又道我:"說不悔,你什麽時候叫殷六俠做六哥了,還叫得這麽親熱?"楊不悔被他說得滿麵紅暈,低下頭去.卻聽得周顛又是哎喲一聲:"彭和尚,你踩我幹麽?怎麽今天老被人踩,我是犯了哪路神仙了?"楊不悔聽得周顛的抱怨,不由撲哧一聲笑出來.彭和尚笑盈盈地看著楊不悔和殷梨亭道:"看來楊左使很快就要做老丈人了."楊不悔大羞,偷眼看向殷梨亭,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眼中柔情無限.心中一陣甜蜜.不知怎的忽然就安下心來,楊不悔握住殷梨亭的手,不管爹爹反不反對,我總不離開六哥就是.

    我奔走在林間小道上.淚水管不住地往下流,殷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如今見了你對不悔的愛,我真的很感動.我知道,不悔真的沒有選錯人.我可以放心地把不悔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祝你們幸福.

    張無忌和殷天正等四人接受了楊逍的建議,兵分四路去追尋趙敏的蹤跡.張無忌一路向西而行,到了十堰鎮,終於在一間客棧找到了趙敏的下落.在離客棧不遠的一片空地上,架起了三頂帳篷.根據客棧小二對帳篷主人的描述,張無忌可以確定,趙敏就是這帳篷的主人.

    張無忌悄然來到一頂帳篷前,透過門毽的縫隙往裏看.發現被自己打折了四肢的阿大等人正躺在躺椅上,四肢都塗上了一層黑乎乎的東西.一旁的桌上還放著一盒與阿大手腳塗的藥膏一模一樣的東西.張無忌知道阿大的四肢需用黑玉斷續膏才能接上,否則從今以後也會和俞三叔一樣成為廢人.那麽此刻塗在阿大傷處的應該就是黑玉斷續膏了.當下再不遲疑,躍進帳篷一把抓起桌上的藥盒,轉身就想走.略一遲疑間,迴過身來將阿大等人身上塗的藥膏盡數刮走.阿大等人見張無忌到來,早就扯著嗓子叫喊起來:"有人偷藥了,有人偷藥了."待得有人趕來,張無忌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張無忌得了黑玉斷續膏,心喜之下日夜兼程趕迴武當.原本他與楊逍等人相約在穀城碰麵,此刻再顧不得,隻遣了洪水旗到穀城通知楊逍等人趕迴武當.到得武當,張無忌得知殷梨亭受傷,很是擔心,親自檢查了一番,知道殷梨亭的傷都是外傷,無什麽大礙,遂放下心來.又讓人將俞岱岩抬到殷梨亭的房中,張無忌向殷梨亭和俞岱岩說明自己已找到黑玉斷續膏,現在就可以為他二人續筋接骨.楊不悔有些激動地道:"無忌哥哥,六哥真的能好嗎?"張無忌道:"這黑玉斷續膏我是在胡青牛的醫經上看到的,想必真能續筋接骨.而且這藥膏我是在阿大他們患處刮下的,應該是真的."又向俞岱岩道:"俞三伯,你的傷處已然愈合,如要醫治需將四肢再次折斷,還情愈三伯見諒."俞岱岩心想無忌這般辛苦,隻是想為他父母贖罪.自己反正已殘廢這麽多年,最壞的結果便是一直這樣,不如便讓他醫治,好了卻他一樁心事當下,微笑著點點頭道無:"忌孩兒你隻管來吧."殷梨亭也道:"無忌,你動手吧."

    我知道張無忌得了黑玉斷續膏,要為殷梨亭和俞岱岩治傷.當下躲在殷梨亭窗子下麵偷偷往裏看.隻見張無忌點了俞岱岩的昏睡穴,然後將他的手足又再次折斷,饒是如此,俞岱岩還是痛得醒了過來.張無忌打開裝著黑玉斷續膏的盒子,我在窗外聞到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其中還隱隱夾雜著一絲不異察覺的腥氣.立時臉色大變,當下再顧不得隱藏身形,大叫一聲:"膏中有毒."翻身躍入屋中.張無忌等人見了我,俱是一驚.楊不悔見是我,恨恨地道:"又是你這個妖女.無忌哥哥,就是這個妖女害得六哥傷上加傷."張無忌沉聲道:"肖姑娘,那日在水閣蒙你提醒,我明教數十條人命得以挽迴,張無忌在此謝過.隻是如今你害我殷六叔,又深夜來訪阻我救人,究竟意欲為何?"

    我見張無忌也誤會我,當下更不答話,施展任我行閃電般來到張無忌身旁,一把奪過藥盒,急急向窗的方向奔去.還未到窗前卻聽得"啪"地一聲,窗竟然關上了.原來楊不悔見我欲從窗外逃走,便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擲向頂住窗戶的木架,將木架擊倒關上了窗.隻是這一小會的功夫,張無忌已然施展乾坤大挪移來到我跟前,我本就隻強於輕功,此刻又失了先機,如何是張無忌的對手.張無忌施展太極拳劃了一個又一個圓圈把我繞在其中,脫不得身.我左手成爪向他抓去,他雙手握住我襲來的手,往後一帶,將我拉至他身旁,然後用肩膀撞向我.我生生受了他一撞,身子向後退去,他抓著我的手稍一用力將我拉了迴來,一掌擊在我右肩上.我聽到我的骨頭斷裂的聲音,右肩一陣劇痛,拿捏不住藥盒,藥盒從我手中跌落,被張無忌探手接住.突然身後寒光一閃,我下意識地往左一閃,隻覺右手手臂一陣刺痛,楊不悔持劍,劍尖直指著我:"妖女,今天讓你見識一下本姑娘的厲害."我知道不能再留,使出經變十三式的靈蛇脫殼,身體詭異地一扭,掙脫了張無忌抓著我的手,撞開窗戶飛身躍出."張無忌,膏中有毒,千萬勿用.趙敏所贈之物內藏靈藥."楊不悔追出屋外,已不見我的蹤影,不由一陣懊惱:"又讓她跑掉了."張無忌道:"好在黑玉斷續膏已經搶迴,我也傷了她,就讓她去吧."當下二人迴了屋中.

    張無忌將藥膏取出,正欲為俞岱岩塗上.忽地想起肖曉的話,不由一陣猶豫:她說的會不會是真的?如果不是,她何以要冒險前來示警.如果是,她是趙敏一邊的人,又為何要幫我?這樣兩邊都說不過去.這關係到俞三伯和殷六叔能不能再站起來,必須慎重,不能出一絲差錯.我該不該相信她?肖曉她究竟是好是壞?如此這般一想,伸出的手便僵在原處,一時不知該怎麽般才好.

    楊不悔見張無忌猶豫不決,不由道:"無忌哥哥,難道你真的相信那個妖女所說.她可以這樣對六哥,又怎會真心想幫我們?我看她一定是趙敏派來故弄玄虛的."張無忌道:"此事關係到俞三伯和殷六叔能不能好,我不得不小心謹慎.她說這藥膏中有毒,而趙敏所贈之物內藏靈藥.趙敏送我的是一支珠花,而我把它送給了小昭,對了."想到這,張無忌不由在屋裏大聲叫道:"小昭,小昭."

    小昭聽得張無忌叫喚,急忙趕去."公子,你找我?""小昭,前幾日我送你的珠花呢?"小昭從發鬢上取下一支珠花,"在這."張無忌一看,果然是那日趙敏之物,忙接過細看.這支珠花簪身長一尺,在簪頭上嵌著兩顆龍眼般大小的珍珠,張無忌一看之下,不由有些失望,有些高興:這小小的一支珠花,怎麽可能藏有黑玉斷續膏.不悔妹子說的對,她一定是趙敏派來故弄玄虛的.雖是這麽想,但張無忌始終還是不放心,又將盒中的藥膏與在阿大身上刮下的藥膏仔細對比了一番,才放心地為俞岱岩和殷梨亭塗上,然後綁上木板固定好,這才鬆了口氣.

    忙完這一切,張無忌讓厚土旗和銳金旗的人在俞岱岩和殷梨亭的房間外輪流守衛,以防敵人來襲.自己連日來奔波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此時事情已畢,便想好好睡一覺.當下命各旗使殷梨亭和俞岱岩如有什麽異狀馬上告訴自己,然後去雲房休息.睡夢中張無忌聽得一陣腳步聲,當下便醒了過來,小昭守在門外,低聲道:"教主睡著了,有什麽事嗎?"厚土旗的掌旗使低聲道:"殷六俠已暈過去三次,不知教主~~"張無忌聽到此,不待他說完,翻身下床奔出房門,來到殷梨亭和俞岱岩的屋中.隻見殷梨亭雙眼翻白已然暈了過去.楊不悔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淚.這邊俞岱岩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顯是強忍劇痛,不叫出聲.張無忌見了這等情景,大是驚異.問俞岱岩道:"俞三伯,是傷口痛得厲害嗎?"俞岱岩道:"傷口痛那也罷了,隻是這五髒六腑中痛癢難當,就好像好像是有千萬條小蟲在噬咬一般."張無忌這一驚非同小可,聽俞岱岩的形容,根本就是中了劇毒的征兆.忙問殷梨亭道:"殷六叔,你覺得怎樣?"殷梨亭此時又已醒轉,迷迷糊糊地道:"紅的,紫的,青的,綠的,白的,黃的,鮮豔得很,許許多多的小球在飛,真是好看.不悔,你瞧~~"張無忌"啊"地一聲叫出來,一時想到王難姑的毒經上的一段話,驚悔不已:七蟲七花膏,以七種毒蟲七種毒花攪爛熬製而成.中者先是覺得五髒六腑麻癢,如七蟲噬咬.然後眼前出現斑斕色彩,漸漸變化如七花飛散.七蟲七花膏的七蟲七花,可根據南北不同,因人而異.大凡最具毒性的普遍配法,便有四十九種配法,變化異方更有六十三種.張無忌額頭冷汗涔涔而下,知道是上了趙敏的惡當,原來肖曉說的都是真的,他暗悔沒有相信肖曉所言,現在俞岱岩和殷梨亭中的,便是七蟲七花之毒.

    那麽盒中所裝的便是七蟲七花膏,而在阿大等人身上所塗的也是這特製的藥物.這趙敏竟是寧願犧牲自己手下的性命,讓自己入套.這般歹毒心腸當真令人汗顏.張無忌大悔大恨之下,出手如風將二人身上的夾板繃帶統統拆除,然後將需得將兩人四肢的毒膏清洗幹淨.楊不悔見他神情鄭重,知道大事不妙,顧不得尋問,忙動手幫張無忌將藥膏洗淨.隻見那黑色已深入肌理,洗之不去.張無忌不敢亂用藥物,隻取了些止痛寧神的藥丸給二人服下,出了外室.楊不悔隨後跟了出來.

    張無忌又是慚愧又是悔恨,不由雙膝一軟,驀地倒下伏在地上大哭.楊不悔見狀,不知該說什麽隻叫:"無忌哥哥~~"張無忌道:"是我害了三伯六叔,這七蟲七花膏至少也有一百多種配製的方法,誰又知道她用的是哪七種毒蟲,哪七株毒花化解此種劇毒全靠以毒攻毒,隻要少了一種毒蟲毒花,用藥稍誤,立時便送了三師伯六師叔的性命."突然間他似乎體會到當時父親自刎時的心情,大錯已鑄成,又如何來彌補?此刻他也想一死以謝罪,自己害了兩條人命.楊不悔靜靜聽張無忌說完,慢慢地道:"這麽說,六哥是沒救了."張無忌沉重地點點頭,楊不悔平靜地點點頭.張無忌見楊不徽完全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這般悲痛欲絕,心下有些奇怪.忽地想到楊不悔那日對他說的話:他到哪裏我,便跟去哪裏,他死了,我也不活了.明白楊不悔是打算為殷梨亭殉情了.不由更是悔恨,現在自己害的不止三伯六叔,還害了不悔妹妹.

    絕望之餘張無忌隻想以死謝罪.這時厚土旗旗下弟子來報稟:"教主,趙敏在門外求見."張無忌聽到趙敏的名字,恨得是咬牙切齒.如果不是她,三師伯和六師叔就不會中毒,自己就是要死,也要拉上她.當下奔出屋向道觀大門奔去.小昭在屋外候著,見張無忌出來,從頭上取下趙敏送的珠花,交給張無忌:"公子,這珠花你還給趙姑娘."張無忌心中感激,他知道從俞三伯和殷六叔中毒後,自己與趙敏就已勢不兩立,自己斷不能留她送的東西.

    張無忌出得道觀,見趙敏一人站在道觀門外.此時正值太陽初升,霞光四射,趙敏所站之處被霞光照射到,霞光中趙敏巧笑嫣然,明豔不可方物.楊逍等人也已趕迴道觀,此時迎了出來,見玄冥二老在離趙敏很遠的一棵樹下牽馬等候,眼睛看也不看這裏,當下便也靜觀其變沒有上前.

    張無忌見到趙敏,身形閃動,一下到了她身前,左手探出抓住她手腕,右手捏住她咽喉.隻要一使勁,一下便可將趙敏至於死地."快將解藥拿來.""你脅迫過我一次,這次又想來脅迫於我?我來看你,你就這麽對我,這豈是待客之道?"張無忌道:"你拿解藥來,我便放了你.如果你不交出解藥,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也活不了."說著右手一緊趙敏頓時透不過氣來."你,你好沒道理,你死你的,關我什麽事?為,為什麽要我陪你一起死?""反正如果你不給我解藥,今日就是你我同時斃命之日."趙敏道:"你先放手,我,我透不過氣了."張無忌依言放手:"快將解藥給我."趙敏手腕被他拿住,隻覺他全身顫抖顯是激動已極.又覺他掌心中握這一硬物,便道:"你手裏拿著什麽?"張無忌道:"你的珠花,給你."說著左手一拍,將珠花拍入趙敏發鬢中,卻沒有觸到皮膚,然後又拿住她手腕.趙敏道:"這是我送你的,你為什麽不要?"張無忌恨恨地道:"你這般作弄於我,我才不要你的東西."趙敏道:"你這話是真是假?如果你真不要我的東西,又為什麽一直追問我要解藥?"張無忌每次與她鬥嘴,總是說不過她.此時被她這一說,一時語塞,想到俞岱岩和殷梨亭此刻命在旦夕,心中大痛,忍不住便想軟語哀求於她,隻是想到她的種種惡行,卻又說不出口,頓時眼圈一紅.

    張無忌道:"那藥膏就是七蟲七花膏?"趙敏道:"正是.張教主,你要七蟲七花膏的解藥,我可以給你,你要黑玉斷續膏,我也可以給你,隻是你必須答應我三件事.如若不然,你殺我容易,要得解藥卻是難上加難.你若對我用刑,我給你的也隻會是假藥,毒藥."張無忌正自淚水盈眶,此時聽了趙敏的話,不由喜道:"如果我答應你,當真給我解藥?"趙敏道:"我自然說話算話."張無忌道:"那你快說."趙敏笑道:"剛剛還哭鼻子,現在怎麽笑了.這樣又哭又笑的,不怕我笑話.哪三件事,此刻我一時半會想不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到時隻需你一諾千金便可.張教主,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去摘天上的星星,也不會讓你做什麽違背道義的事."張無忌道:"隻要不是違背道義,又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張無忌必定赴湯蹈火為你辦到."

    趙敏道:"好,張教主,你還不鬆手."張無忌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抓著趙敏的手,急忙鬆開手.趙敏從頭上取下那支珠花,交給張無忌:"這次可別再把我給你的珠花再送給丫鬟了."張無忌不敢拂她之意,接過珠花."解藥和黑玉斷續膏稍候送到,張教主咱們就此別過."說罷向著張無忌一拱手,轉身便走.玄冥二老將馬牽過來,侍侯上馬而行.三匹馬一前二後下山去了趙敏等人剛剛轉過山坡,左手大樹閃出一條大漢,正是八雄中的吳六破.隻見他手挽長弓,拉弓搭箭大聲道:"我家主人拜上張教主書信一封.敬請拆閱."說罷"嗖"地一聲,將箭射了過來.張無忌右手一抄,將箭接在手中.隻見箭身上綁著一封信,張無忌解下一看,信封上寫的是"張教主親啟".拆開信來,隻見上麵用簪花小字,寫著:金盒夾層,靈藥久藏,珠花中空,內有藥方.此二物早已送至君前,唯以微物不足一顯,賜之婢女.妾之用心付諸塵土,豈是賤妾所願?

    張無忌將信讀了三遍,又是驚喜又是慚愧,忙看那朵珠花遂一一試旋.果有一顆珍珠能夠轉動,於是將珠子旋開,簪身中空,藏有一卷白色之物.張無忌用往日刺穴療傷的金針將它挑出,展開一看,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七蟲七花膏用的是哪幾種蟲,哪幾種花,還有具體的解法.其實張無忌隻要知道用的是哪七蟲七花就能解毒,不須旁人指點.他看解法無誤,心知並非趙敏弄鬼.大喜之下,奔進屋中配藥救治.過了一個時辰,俞岱岩和殷梨亭體內的毒勢大為減輕,麻癢漸止,眼前的斑斕色彩也沒有了,他再去取了了趙敏那日裝珠花的金盒,仔細翻看.終於發現夾層所在.其中滿是黑色藥膏,氣味芳香清涼,他這才知道原來那日肖曉所指趙敏所贈之物,竟是金盒.隻怪自己一時大意,竟沒想到想到.肖曉前來示警,自己還將她打傷不由很是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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