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在張無忌的每日治療下,已經恢複神智。便將當日之事說了出來。原來那日殷梨亭狂奔下山,由於心神激蕩,神不守舍,竟然在沙漠中迷了路。後來好不容易找到舊路,卻和其他師兄弟錯過了。後來遇上六名少林僧人,便上前尋問。誰知那六名少林僧人不說一言,便動起手來。殷梨亭當時有報上自己的名號,所以不可能是認錯人。自己以一敵六,雖然傷了他們三人,但是終究寡不敵眾,被他們打成重傷,變成了這個樣子。

    楊不悔得知後,大罵少林卑鄙無恥,以六敵一好不要臉。殷梨亭見楊不悔替自己抱不平,心中一暖。又見她生氣時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不由看得癡了。楊不悔見他又這樣看著自己,臉色越發紅了,不由嗔道:“你看什麽?”殷梨亭傻傻地道:“你真好看。“楊不悔聽得他這般說,頓時大羞,逃也似地出了殷梨亭的房間。

    這日明教眾人過了永登,正欲趕往江城子投宿。在大路上奔馳了幾十裏,忽然發現遠處有兩匹馬向這邊馳來。在離他們幾十丈的地方馬上的人翻身下馬,將馬牽到道旁等候,模樣甚是恭敬。張無忌等人早就看出是八雄中的人物,不由大喜,下馬迎上。隻見八雄中的一人上前抱拳向張無忌道:“敝上仰慕張教主已久,敝上說張教主武功蓋世,仁俠心腸,在光明頂一戰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救了明教上下,是個英雄。敝上想請張教主和各位明教的英雄一敘。”張無忌道“不知敝上如何稱唿?”那人道:“敝上姓趙,閨名不便奉告。”張無忌見他將少年公子女扮男裝之事告之,足見坦誠。心中甚喜道:“我等自那日見了各位弓箭神技,心慕已久。如今敝上相邀,恐有冒昧之處。”那人道:“明教英雄來到此地,敝上豈有不邀諸位暢飲三杯一盡地主之誼之理?”張無忌既有心結交八雄,又想打聽倚天劍的來處。便道:“如此。叨擾了。”那人大喜道:“請各位隨我來。”

    明教眾人隨著他二人來到一處莊園前,隻見山莊周圍有小河圍繞,河邊種滿柳樹,幽雅自然。莊門前趙姓公子依然身著男裝,腰間掛著倚天劍,親自在門前相迎。“各位明教英雄駕臨綠柳山莊,真是令綠柳山莊蓬壁生輝。張教主請,楊左使請,殷前輩請~~”趙公子將明教眾人的名號按照他在教中輩分一一道出,令群豪暗暗吃驚。周顛道:“大小姐,你怎麽知道我們的姓名?莫非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趙公子笑道:“各位英雄的大名如雷貫耳,更何況張教主近日光明頂一戰,力懾六大派,誰人不知。諸位東赴中原,一路上不知多少豪傑相邀,又豈獨我一人?”眾人一想均覺有理,說話間趙公子已將眾人引進客廳。莊丁奉上茶來。隻見雨過天晴的瓷杯中飄浮著嫩綠的茶葉,清香撲鼻。眾人均感詫異,此處和江南有千裏之遙,如何能有新鮮的龍井茶葉。這位趙姑娘真是處處透著奇怪。

    這位趙公子就是趙敏。她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示意無他。等明教眾人飲過茶後,趙敏朗聲道:“各位遠駕光臨,敝莊諸多怠慢,還請見諒。各位旅途勞頓,請到這邊先用些酒菜。”說完站起身來引著明教眾人穿廊過院,到了一處園子。園中山石古拙,溪池清澈,花卉甚少,卻甚是雅致。張無忌不能領會,楊逍卻已暗暗點頭:這花園的主人絕非庸俗之人,胸中大有丘壑。趙敏將眾人領到水閣。水閣四周池中種著七八株水仙一般的植物,似水仙而大,花色為白,香氣幽雅。眾人在水閣中暢飲美酒,微風送香,甚是快意。席間張無忌問起神箭八雄的名字,趙敏道:“他們是我家的護院,名字有些特別。八人分別是趙一傷,錢二敗,孫三毀,李四摧,周五輸,吳六破,鄭七滅,王八衰。”眾人聽得暗暗稱奇,但想武林中人多半改名換姓,躲避仇家,也就不甚在意。酒過幾巡,趙敏是酒到杯幹,甚是豪邁。眼見她臉泛紅霞,眼波微蕩,更增麗色。自來美人不是秀雅美麗,便是嫵媚動人。趙敏卻是十分美麗中帶著三分英氣,三分豪邁,三分雍容華貴,一分莊嚴之氣。風情獨特,讓人印象深刻。

    我在內廳等得心急,我知道趙敏布下這麽多局,就是想引明教眾人前來。剛來綠柳山莊時她就問我奇鯪香木會和什麽東西混合產生劇毒。然後在水閣中種了醉靈仙芙。我知道她是早有準備,越想越不對,便悄然藏身在水閣一角。隻聽張無忌問起倚天劍的來處,被趙敏說起如何傷在周芷若劍上這樣輕輕帶過。後來趙敏起身進了後堂卻將倚天劍留了下來。我不知道趙敏將奇鯪香木放在何處,暗自著急。卻聽得周顛說這倚天劍怎地這般輕,心下一凜,見周顛便要拔劍出鞘,情急之中抓起自己頭上的珠花,向他擲去。

    楊逍在周顛身側,聽得有破空之聲,手一揚將來物接住。四下張望,卻不見有人。拿起接住之物一看,卻是一支珠花。這時周顛已將劍拔出,劍一出鞘,眾人吃了一驚這哪是切金斷玉鋒利無比的倚天劍隻見劍鞘裏裝的竟是一把木製長劍,劍刃色作淡黃,是檀香木所製。劍一出鞘眾人便聞到一股淡淡地香氣。張無忌向楊逍道:“楊左使,怎麽了?”楊逍神色鄭重:“教主,有人在附近。剛剛這支珠花是衝著周顛來的。”周顛一時不知所措,看看楊逍手上的珠花,又看看木劍,還劍入鞘,訕訕地道:“我不過是好奇,又不會據為己有,這趙公子頗小氣了。”又向楊逍道:“楊左使,你見多識廣,你瞧出這是什麽麽?”周顛雖然整日和楊逍鬥嘴,但對楊逍的卓超見識是佩服不已的,此刻遇上疑難不禁,脫口問道。楊逍低聲道:“教主,這趙小姐恐怕是不懷好意,我們身處險境,需馬上離開才是上策。”周顛道:“怕什麽,她敢有什麽舉動,我們這麽多人還不能殺他個落花流水。”楊逍沉聲道:“自進了這園子,我便覺處處透著詭異,這趙小姐似正非正,似邪非邪,摸不準是何門道,我們何必留在這事事為人所製。”張無忌點頭道:“楊左使所言甚是,我們已用過酒菜,這便去吧。”說完便即離席。彭瑩玉道:“那真倚天劍就不尋訪了嗎?”楊逍道:“這趙小姐故布疑陣將我們引來,必是有所圖。我們就是不去尋她,她也自會來找我們。”眾人聽得楊逍所言甚是,便紛紛離席。

    我擲出珠花,卻被楊逍截下,我馬上隱身在石柱後。周顛已然拔出木劍,我見此計不成,眾人聞了的香味,又聞了奇鯪香木的香氣,兩者混合在一起已產生劇毒,此刻他們都已中毒而不自知。需得提醒張無忌。這種毒甚是奇特,隻在王難姑的毒經上出現過,我曾給過張無忌一本手抄的毒經,張無忌一定懂得救人。

    眾人便欲離去,這時趙敏卻換了身衣服,出來了。“這才剛剛相聚,怎地這就離去,難道諸位是嫌小女子接待太過怠慢?”張無忌抱拳道:“姑娘厚待,怎說得上怠慢二字。隻是我等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日後有緣再聚,自當討教。”趙敏嘴角似笑非笑地翹起,送眾人離開水閣。出了水閣卻見那日救人的白衣女子站在水池邊上,雖然臉龐被紗帽遮住,但還是看得出她正在望著池中的那酷似水仙的植物出神。張無忌也很佩服白衣女子救人的俠義之心,當下便上前道:“這位便是那日在馬蹄下救人的姑娘,在下張無忌,我等對姑娘的俠義之舉甚為佩服。”

    我淡淡地道:“張教主客氣了。就算當時我不出手,在場的諸位總有人會出手,我隻是現醜罷了。”張無忌道:“姑娘此言~~”我打斷他道:“張教主,這便要走嗎?何不再多留片刻欣賞一下這幾株極是難得的醉仙靈芙。”張無忌聽得醉仙靈芙的名字,不覺一怔:“這便是醉仙靈芙?”“正是,這醉仙靈芙的香氣宜人,最適合與其他幾味藥做成提神醒腦的藥油,或者做成香料也是不錯的選擇。”張無忌道:“看來姑娘對藥物頗有研究,還未請教姑娘芳名。”我道:“不敢,小女子的姓名不足掛齒,還是不提為好。張教主還要趕路,小女子不敢耽誤張教主的行程,這便告辭。”說著便即離去。張無忌看著白衣女子離去的身影,默然不語。總覺得她的背影好熟悉。趙敏見張無忌一直看著肖曉離去的方向,不由笑道:“張教主可是看上我肖姐姐了?”張無忌不由大是尷尬:“趙姑娘不要胡說,驀地毀了肖姑娘的清譽。”隨即反應過來:“這位姑娘姓肖?”趙敏道:“是啊,我姐姐姓肖,閨名為曉。張教主可要記牢了。”張無忌被趙敏說得滿麵通紅:“趙小姐誤會了。”不等他說完,趙敏臉一板:“張教主貴人事忙我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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