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君到村裏原就是為了求醫,我為躺在床上的靜玄把了脈,其實她沒什麽大礙,隻是中了這山裏的瘴氣。吃幾副藥休息幾天自然會好。靜玄等一幹師姐妹見了我,自是欣喜不已,紛紛訊問我的近況。我含含糊糊地推托過去,丁敏君在一旁倒是沒有揭穿我,隻是看著我冷笑,笑的我心裏麻麻的。

    待靜玄病好,我們一行人就動身上武當山了。一路風平浪靜,我們很快到達武當山。這時已有很多武林中人聚集在了武當山。看著他們彼此客氣虛偽的互相吹捧謙虛,我就覺得惡心,這些人表麵是是來賀張三豐的百歲大壽,實際上卻是來探聽屠龍刀的下落,還裝得跟正人君子似的,虛偽。

    我們被安置在客房中。這夜靜玄召集我們到她房中商議,她們談的無非就是如何能夠從張翠山口中問出謝遜的下落。我在一旁靜觀一言不發,靜玄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是害怕峨嵋和武當會因此失和,影響我和殷梨亭的關係,遂道:“曉芙,你放心,武當派是明白事理的,定不致影響你與殷六俠的關係。”我知道靜玄誤解了我的意思,也沒心思與她解釋,隻用沉默代替。

    我迴到房中,心中一直在想這件事,其實對於殷素素這個刁鑽古怪的女子,我還是很喜歡的。我也不忍心她為張翠山殉情而死,香消玉隕。我雖不能幫上什麽忙,但是至少我可以提點於她,以殷素素的聰明才智定會有辦法的。所以我決定去找殷素素。

    我尋到殷素素住的屋子,從窗戶躍了進去。隻聽屋裏一聲低喝:“誰?”殷素素雖在病中,但是警惕性依舊很好。我閃身來到她身邊,快速點了她的穴道,低聲道:“殷姑娘放心,我不是來害你的。”殷素素被我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但她也看出我並無惡意,便道:“姑娘深夜到訪,不知所謂何事?”我見殷素素行顏憔瘁,知道她是擔心張無忌,便道:“殷姑娘你可放寬心,你的無忌定會安然無事。”殷素素聽得我說張無忌,心中記掛愛子安全,隨急道:“姑娘見過我那無忌孩兒?”我知道不能在此耽擱太長時間,隻簡短地道:“殷姑娘放心,無忌現在沒有性命之憂,隻是你和張五俠需事事小心,姑娘與張五俠夫妻情深,張五俠又是愛憎分明之人,那日錢塘江奪刀一事恐會泄漏,姑娘需得小心俞大俠,切記,切記。”殷素素一雙妙目看著我,還待在說什麽,我卻聽得屋外有腳步聲響起,止住殷素素,匆匆道:“殷姑娘,望你一切小心,我言盡於此。”解了她的穴道,縱身從窗戶出去。

    待得張三豐百歲大壽那天,果如書中一樣眾人都將矛頭指向了張翠山。而武當七俠會戰少林三大神僧在所難免。武當七俠原就共同進退,隻是俞岱岩十年前身受重傷行動不便,其餘諸俠不願離棄,隨商定由殷素素頂替俞岱岩。如此決定後一行人便來到俞岱岩休養的房中。殷素素記起那晚那位姑娘的提點,對見俞岱岩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可轉念一想,俞岱岩隻聽過自己的聲音,從未見過自己的容貌,隻要我的聲音不露出破綻,料來不會有事。如此一想便安下心來。

    俞岱岩聽得張翠山等說明來意,知道他們也是一番心思為自己著想,隨高興地答應下來。待得張翠山替他引見殷素素,俞岱岩見殷素素眉清目秀,知書達禮,很替張翠山高興。殷素素變了聲調向俞岱岩問好,俞岱岩親手將她扶起,哈哈笑道:“五弟妹無需客氣,從今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需如此多禮。來,三哥現在就教你武當七截陣的方位步法,待得退敵之後,我慢慢將這陣法的諸般變化和武功的練法說與你知。待會你代我去會會少林三大神僧。”殷素素見俞岱岩待己親切溫和,一時忘了變聲,喜道:“多謝三哥。”沒想到俞岱岩一聽殷素素的聲音,頓時變了臉色,他緊緊盯著殷素素的臉。張翠山見俞岱岩這般樣子,不由驚道:“三哥,你怎麽了?”俞岱臉上肌肉抽動,神情又是悲憤又是不甘,似是想到生平一件極大的恨事。眾人看著俞岱岩的神色,又瞧見殷素素臉色也是大變,一股不祥之感籠罩在眾人心中。隻聽俞岱岩道:“五弟妹,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殷素素此刻心中怕極,不敢過去,隻緊緊握住張翠山的手,俞岱岩見此情況也不多說什麽,隻道:“五弟妹,既然你不肯過來,也罷。但是請你重複一下這幾句話。第一,要請你都總鏢頭親自押送。第二,自臨安府送到湖北襄陽府,必須日夜不停趕路,十天之內。送到若有半分差池,嘿嘿,別說你都總鏢頭性命不保,你龍門鏢局滿門一起殺光了。”

    各人聽他緩緩道來,不自緊都出了一身冷汗。殷素素上前一步道:“三哥果然了不起,聽出了我的口音。那日在臨安龍門鏢局托鏢的便是小妹。”俞岱岩道:“多謝弟妹好意。”殷素素又道:“後來龍門鏢局辦事不利害得三哥身受重傷,殺了龍門鏢局老老少少上下幾十口人命的也是我。”俞岱岩冷冷地道:“你如此待我,又是為了何故?”殷素素臉色黯然:“三哥,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不過我得說明在先,此事翠山一直被蒙在鼓裏,他什麽都不知道。我怕他知曉之後從此不再理我。”俞岱岩道:“你便不用說了,我已成廢人,往事已不可追。又何必傷你夫婦之情。你們都去吧,武當六俠會鬥少林神僧勝算在握,不必讓我這個徒擔虛名了。”俞岱岩骨氣極硬,自受傷以來從不叫喊報怨。他本來連話都不能說,但經張三豐悉心調治將數十年修為的精湛內力度入他體內,終於漸漸能開口說話。但他對當日之事一直絕口不提,此刻才吐出這幾句悲憤的話,武當六俠無不熱血沸騰,殷梨亭等早已哭出聲來。

    殷素素道:“三哥,其實你早已猜出,隻是顧全武當七俠之義,不忍說出來。不錯。那日在錢塘江用蚊須針傷你的,正是小妹。”張翠山大喝:“素素,當真是你?你,你怎不早說?”殷素素道:“我怎麽說?傷害你三哥的罪魁禍首便是你的妻子,你讓我怎敢跟你說?”轉身又向俞岱岩道:“三哥,那以掌心七星釘傷你的,騙了你手中屠龍刀的人便是我的親哥哥殷野王。我天鷹教與你武當派素無怨仇,屠龍寶刀既得又重你是條漢子,所以叫龍門鏢局將你送迴武當山。至於途中風波,又是我所料未及。”張翠山全身發抖,目光中如要噴出火來。

    俞岱岩突然一聲大叫:“你騙得我好苦。”雙掌直擊床板,將床的四角震塌。眾人大驚上前查看,卻見他已然暈了過去。殷素素抽出長劍倒轉劍柄遞給張翠山道:“五哥,你我十年夫妻情深義重,我今日已無怨。隻盼你一劍將我刺死,好全你武當七俠之義。”張翠山接給劍來便要遞出刺向妻子。但霎時之間十年夫妻的情義,妻子對自己的溫柔體貼,柔情蜜意,種種恩愛湧上心頭,這一劍便再也刺不下去。

    張翠山呆呆地看著殷素素,突然大叫一聲衝出房去。殷素素和宋遠橋等六人不知他要如何紛紛跟了上去。隻見張翠山出得廳來一下跪在張三豐麵前淒然道:“師傅,弟子大錯已然鑄成,無顏麵對眾師兄弟,隻盼師傅答應弟子最後一個請求。”張三豐不知發生了何事,溫顏道:“什麽事?你說吧。為師絕無不允之事。”張翠山磕了三個頭道:“多謝師傅。弟子有一獨生孩子,落入奸人之手,盼師傅將他救出魔掌,扶養他長大成人。”說罷站起身來上前幾步向空聞大師,太衝,崆峒派關能,峨嵋派靜玄師太等一幹人朗聲說道:“今日所有的罪孽全是張翠山一人所為,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今日教各位心滿意足。”說罷將長劍在自己頸中一劃,鮮血飛濺,立時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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