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僵局
田先離開以後，蕭城看了看休息室的門，說道：“出來吧，他走了。”
從裏麵應聲而出的，是季塵埃。
少年的身形纖瘦，站在休息室的門口，低垂著臉，蕭城看不清季塵埃臉上的表情。
季塵埃不明白，這個世界為什麽是這樣子的。
當蕭城將所有證據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條件反射是搖頭，因為不相信。
“他是我在公司最好的朋友。上次我得獎以後的慶功宴也是他先提出來的，說要好好給我慶祝。”
季塵埃喃喃地說。
含糊不清的話語傳到蕭城耳朵裏，可是他還是聽懂了。
或許是因為在商業世界摸打滾爬許多年，蕭城對這樣的戲碼竟沒有覺得意外，在競爭和利益的世界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一時之間，他忽然覺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像季塵埃這樣的少年，才會沉浸在虛假的友情中，以為一個人對自己好就是真心的，沒有任何別的目的。
“如果可以，還是放過他吧，新聞隻要被澄清就好。”季塵埃抬起頭，很認真很堅定地對著蕭城說道。
蕭城看著季塵埃的樣子，啞口無言。
換做是他被自己的好朋友背叛，蕭城一定會怒不可遏，將背叛者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許久，蕭城點點頭：“我送你迴去。”
“我想去看看葉一，能帶我去嗎？”季塵埃主動開口詢問。
蕭城點點頭：“當然。”
一切都已經澄清了，當初那些瘋狂報道季塵埃抄襲的報社也紛紛對季塵埃道歉。
他在心裏默默想著，這件事既然已經完結了，他和葉嵐是該好好談談他們的事情了。
可是，當蕭城和季塵埃迴到老宅的時候，進屋就看到葉嵐提著一個行李箱，牽著葉一往門口走。
四個人在門口相遇，麵麵相覷。
蕭城先反應過來：“你這是什麽意思？要走？”
“對，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該迴家了。”葉嵐牽著葉一的手說道。
剛好這幾天收拾了一下之前她帶過來的東西，現在蕭老爺子也不在家裏住，她不擔心會讓老人心情不好。
“我們不是說了要好好談談？你這樣一點都不給我機會我怎麽辦？”蕭城完全控製不住自己，手指攥成拳頭捏的咯啪作響。
葉一抓緊了葉嵐的手，小小的臉龐看著蕭城。
蕭城也知道自己這樣肯定很嚇人，可是葉嵐一直這樣，他實在是沒有辦法。
“我們沒什麽好聊的，起碼最近我不想聊。”葉嵐也沒有絲毫讓步，對蕭城說道。
季塵埃看勢不對，急忙勸說了幾句，讓葉嵐和葉一先離開。
“我姐姐心裏有你，你別擔心。她可能是自己還沒想明白。”季塵埃雖然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麽，但是他了解葉嵐的性格。
蕭城頹然地擺擺手：“你走吧，和他們一起迴去。”
如果不是季塵埃和葉一在場，或許他和葉嵐已經吵開了。
他不懂葉嵐在想什麽，而葉嵐就氣蕭城不懂。
像是一個死循環，蕭城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緩緩走上樓，來到自己和葉嵐的臥室。自從葉嵐搬迴老宅以後和蕭城就住在一起，葉一在一個專門的兒童房，現在，葉嵐離開了，屋子裏顯得空空蕩蕩。
明明之前也不覺得，現在，蕭城卻覺得這個臥室大得嚇人。
“什麽時候可以不用猜來猜去……明明以前沒有這麽複雜。”蕭城忽然覺得很疲憊，躺在床上想著。
以前的葉嵐似乎更容易開心。
可是，葉珂實在給她帶來了太大的陰影，葉珂對於蕭城而言都是一個不小的噩夢，更何況是一個柔弱的葉嵐呢？
他的葉嵐，是一個心柔軟到幾乎要原諒葉珂的女人啊。
蕭城吸吸鼻子，床上似乎還有葉嵐身體乳的香氣，是淡淡的柚子味，有一些苦。
能不能暫時鬆懈下來，不要管這麽多了？
很多天沒有好好睡覺的蕭城，躺在床上，忽然被鋪天蓋地的困意俘獲，他緩緩闔上了眼睛。
夢裏，葉嵐和葉一在老宅裏陪他加班，葉嵐給他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而葉一揮舞著小手邀請蕭城去幼兒園看他的表演節目……
蕭城的嘴角浮現出一個微笑，仿佛一周的疲憊都被洗盡。
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將蕭城從美夢中拉了起來，他的意識昏昏的，想要醒來，可是心裏卻有個聲音說，繼續睡。
為了那個美夢。
可是，鈴聲越來越刺耳。
蕭城一躍而起，隨手摸，卻不知道手機在哪裏，最後匆匆忙忙接起。
“喂？”
“蕭先生是嗎？是這樣的，蕭老先生今天吵著說要出院，怎麽都按不住……您能不能過來安撫一下？”
是醫院打來的。
蕭城的神色一凜。
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蕭天平已經平靜地睡著了。
“病人最近的情況不是很理想，一天中清醒的時候隻有短短幾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在昏睡。之前的治療方案被駁迴以後就一直是這樣的狀態，我們覺得需要您盡快做決定，是否要出國接受治療，還是……”
醫生的神色雨鞋遲疑，欲言又止。
蕭城知道醫生沒有說出來的意思，可是他一點都不想接受這個結局。
出國，肯定不行。
蕭老爺子的身子已經經不住這種折騰了。
可是在國內，就隻能這樣待在醫院裏祈求一個情況的穩定，要治愈卻沒什麽可能。
“而且，病人最近總是說要出院……您看看究竟應該怎麽辦？這樣也不是事兒。老人的情緒很激動，我害怕會影響到身體。”醫生扶了扶眼鏡，無奈地說完，拍拍蕭城的肩膀離開了。
人生在世，總要經曆這些，看著蕭城一個年輕人最近憔悴疲憊的樣子，醫生也是於心不忍。
蕭城坐在老爺子身邊，靜靜地注視床上的人。
他睡著的時候，真的就像是一個安靜的老人，沒有任何攻擊性，誰都想不到他年輕的時候會是怎麽樣剛強厲害的角色。
“爺爺，我要怎麽做，你才能理解我。”
“我不是不讓你迴家。是我真的害怕……”
蕭城覺得眼眶濕濕的，急忙眨眨眼。
田先離開以後，蕭城看了看休息室的門，說道：“出來吧，他走了。”
從裏麵應聲而出的，是季塵埃。
少年的身形纖瘦，站在休息室的門口，低垂著臉，蕭城看不清季塵埃臉上的表情。
季塵埃不明白，這個世界為什麽是這樣子的。
當蕭城將所有證據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條件反射是搖頭，因為不相信。
“他是我在公司最好的朋友。上次我得獎以後的慶功宴也是他先提出來的，說要好好給我慶祝。”
季塵埃喃喃地說。
含糊不清的話語傳到蕭城耳朵裏，可是他還是聽懂了。
或許是因為在商業世界摸打滾爬許多年，蕭城對這樣的戲碼竟沒有覺得意外，在競爭和利益的世界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一時之間，他忽然覺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像季塵埃這樣的少年，才會沉浸在虛假的友情中，以為一個人對自己好就是真心的，沒有任何別的目的。
“如果可以，還是放過他吧，新聞隻要被澄清就好。”季塵埃抬起頭，很認真很堅定地對著蕭城說道。
蕭城看著季塵埃的樣子，啞口無言。
換做是他被自己的好朋友背叛，蕭城一定會怒不可遏，將背叛者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許久，蕭城點點頭：“我送你迴去。”
“我想去看看葉一，能帶我去嗎？”季塵埃主動開口詢問。
蕭城點點頭：“當然。”
一切都已經澄清了，當初那些瘋狂報道季塵埃抄襲的報社也紛紛對季塵埃道歉。
他在心裏默默想著，這件事既然已經完結了，他和葉嵐是該好好談談他們的事情了。
可是，當蕭城和季塵埃迴到老宅的時候，進屋就看到葉嵐提著一個行李箱，牽著葉一往門口走。
四個人在門口相遇，麵麵相覷。
蕭城先反應過來：“你這是什麽意思？要走？”
“對，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該迴家了。”葉嵐牽著葉一的手說道。
剛好這幾天收拾了一下之前她帶過來的東西，現在蕭老爺子也不在家裏住，她不擔心會讓老人心情不好。
“我們不是說了要好好談談？你這樣一點都不給我機會我怎麽辦？”蕭城完全控製不住自己，手指攥成拳頭捏的咯啪作響。
葉一抓緊了葉嵐的手，小小的臉龐看著蕭城。
蕭城也知道自己這樣肯定很嚇人，可是葉嵐一直這樣，他實在是沒有辦法。
“我們沒什麽好聊的，起碼最近我不想聊。”葉嵐也沒有絲毫讓步，對蕭城說道。
季塵埃看勢不對，急忙勸說了幾句，讓葉嵐和葉一先離開。
“我姐姐心裏有你，你別擔心。她可能是自己還沒想明白。”季塵埃雖然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麽，但是他了解葉嵐的性格。
蕭城頹然地擺擺手：“你走吧，和他們一起迴去。”
如果不是季塵埃和葉一在場，或許他和葉嵐已經吵開了。
他不懂葉嵐在想什麽，而葉嵐就氣蕭城不懂。
像是一個死循環，蕭城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緩緩走上樓，來到自己和葉嵐的臥室。自從葉嵐搬迴老宅以後和蕭城就住在一起，葉一在一個專門的兒童房，現在，葉嵐離開了，屋子裏顯得空空蕩蕩。
明明之前也不覺得，現在，蕭城卻覺得這個臥室大得嚇人。
“什麽時候可以不用猜來猜去……明明以前沒有這麽複雜。”蕭城忽然覺得很疲憊，躺在床上想著。
以前的葉嵐似乎更容易開心。
可是，葉珂實在給她帶來了太大的陰影，葉珂對於蕭城而言都是一個不小的噩夢，更何況是一個柔弱的葉嵐呢？
他的葉嵐，是一個心柔軟到幾乎要原諒葉珂的女人啊。
蕭城吸吸鼻子，床上似乎還有葉嵐身體乳的香氣，是淡淡的柚子味，有一些苦。
能不能暫時鬆懈下來，不要管這麽多了？
很多天沒有好好睡覺的蕭城，躺在床上，忽然被鋪天蓋地的困意俘獲，他緩緩闔上了眼睛。
夢裏，葉嵐和葉一在老宅裏陪他加班，葉嵐給他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而葉一揮舞著小手邀請蕭城去幼兒園看他的表演節目……
蕭城的嘴角浮現出一個微笑，仿佛一周的疲憊都被洗盡。
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將蕭城從美夢中拉了起來，他的意識昏昏的，想要醒來，可是心裏卻有個聲音說，繼續睡。
為了那個美夢。
可是，鈴聲越來越刺耳。
蕭城一躍而起，隨手摸，卻不知道手機在哪裏，最後匆匆忙忙接起。
“喂？”
“蕭先生是嗎？是這樣的，蕭老先生今天吵著說要出院，怎麽都按不住……您能不能過來安撫一下？”
是醫院打來的。
蕭城的神色一凜。
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蕭天平已經平靜地睡著了。
“病人最近的情況不是很理想，一天中清醒的時候隻有短短幾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在昏睡。之前的治療方案被駁迴以後就一直是這樣的狀態，我們覺得需要您盡快做決定，是否要出國接受治療，還是……”
醫生的神色雨鞋遲疑，欲言又止。
蕭城知道醫生沒有說出來的意思，可是他一點都不想接受這個結局。
出國，肯定不行。
蕭老爺子的身子已經經不住這種折騰了。
可是在國內，就隻能這樣待在醫院裏祈求一個情況的穩定，要治愈卻沒什麽可能。
“而且，病人最近總是說要出院……您看看究竟應該怎麽辦？這樣也不是事兒。老人的情緒很激動，我害怕會影響到身體。”醫生扶了扶眼鏡，無奈地說完，拍拍蕭城的肩膀離開了。
人生在世，總要經曆這些，看著蕭城一個年輕人最近憔悴疲憊的樣子，醫生也是於心不忍。
蕭城坐在老爺子身邊，靜靜地注視床上的人。
他睡著的時候，真的就像是一個安靜的老人，沒有任何攻擊性，誰都想不到他年輕的時候會是怎麽樣剛強厲害的角色。
“爺爺，我要怎麽做，你才能理解我。”
“我不是不讓你迴家。是我真的害怕……”
蕭城覺得眼眶濕濕的，急忙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