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臻那個夢裏脫口而出的名字並非偶然,而是早就知道自己是秦夜了?


    楚晝還沒來得及思考任臻的記憶恢複到了什麽程度,身體就先一步越過思想,唿叫了係統。


    可能是謝眉之前的話影響太大,現在動輒遇到點和記憶方麵相關的事情,楚晝就條件反射的往係統那方麵想。


    他生怕一個違規操作,係統又把自己給記憶清除了,笑看他變成個傻逼。


    這麽一想,任臻之前的試探莫非是為了繞過係統詢問他的意見?可是意義何在……難不成係統耳背聲音說小點就聽不到了。


    【我不會棒打鴛鴦的。】正糾結著,係統迴他的話了。


    【說了讓你留在這個世界就不會失言,他失憶是因為程序固定了沒法改,又不是我變態非要玩失憶y。】


    “你……”楚晝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


    係統當然不會介意“傅黑”恢複記憶,但明顯不會同意“秦夜”想起些什麽東西,畢竟係統想要隱瞞的真相秦夜肯定知道。


    但是看係統這個無所謂的反應,他似乎不知道後者。


    也對,係統說了不能讀取楚晝的記憶。


    那“林尺旦”這個名字在他看來,是不會有任何特殊含義的。


    想到這裏,楚晝終於鬆了口氣。


    他拉過任臻的手揉了揉,算是給對方一個迴應,如果任臻真的想起來了,那對這個動作自然不會覺得陌生。


    且在係統看來,也更像是情侶之間撒嬌的舉動。


    秦夜以前打籃球的時候手殘把無名指給折了,沒少被楚晝嘲諷。


    隻是楚晝嘲諷歸嘲諷,他沒事還是會給秦夜揉揉。


    盡管對方已經完全恢複了,他還是覺得這樣就能把秦夜心裏的恐懼連著疼痛一起揉開了。


    時間長了,這幾乎已經變成一個習慣性動作了。


    ……雖然站在現在的角度看,秦夜當時多半是賣慘求同情。


    秦夜的手指長的很好看,修長而骨節分明,透過皮膚感受到骨頭,無端有種讓人上癮了的感覺。


    任臻俯身壓了下來,在楚晝耳邊說道:“你曖昧不清的態度讓我這麽傷心,是不是該稍微補償一下?”


    他捏了捏楚晝的後頸,這個拎兔子一樣的方式讓楚晝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興許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氣氛太好,又或者是隻曾發生在夢中的場景突然就實現了,楚晝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正因為覺得一切都是假的,他想也沒想就遵從著直覺說道:“那看來我隻能以身相許了。”


    說完他就抱住了任臻。


    接下來的一切事情,都顯得順理成章了。


    **


    楚晝愜意的蜷縮在任臻身邊,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他還是頭一次這麽安心。


    因而閉上眼睛以後,很快就有了睡意。


    然而就在他快睡著了的時候,係統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聲音不知為何,竟然帶了嗤笑的意味,和係統平時公式化的冰冷聲音不同。


    他說:【這麽小心翼翼的隱瞞幹什麽,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


    楚晝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說什麽?”


    【你覺得我作為程序本身,會不知道秦夜想起來什麽東西了?】


    楚晝聽到秦夜兩個字的時候,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他睜開眼睛,任臻依舊安靜的躺在他身邊,但卻無端給人一種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感覺。


    楚晝勉強定下心神來,問:“既然知道,為什麽不當場拆穿?”


    【看著你們好玩啊。】係統笑道。


    楚晝愣住了。


    從一開始,他的思考也好掙紮也罷,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他不惜把自己當做跳梁小醜讓別人看笑話,努力到最後,卻還是一步一步的走進別人預想中的陷阱裏,仿佛一個乖巧的提線木偶。


    “你想怎麽樣?再來一次失憶梗?”楚晝問道。


    【被誤解成是壞人讓我很傷心啊。】


    係統這麽說著,但楚晝隔著聲音都能感受到他句末的波浪號,那態度簡直嘚瑟得想讓楚晝拆了他的電池。


    係統說:【要聽我講個故事嗎?】


    楚晝很想說我不聽我不聽,反正待會都要被魔法棒一揮記憶全部清空,還是不要浪費感情好了。


    但是這種情況下明顯是真相要揭曉了,大反派的自白,他隻硬著頭皮假裝自己很好奇的樣子,道:“你說。”


    而後係統說的事情簡直顛覆了他的三觀。


    他說現實裏有個癡漢了他許久的同事,同事求而不得,就創造出來了係統,然後把楚晝搞到虛擬世界裏想日久生情……之類的。


    而為了測試世界的穩定性,這個同事找來了秦夜“嚐鮮”,自己則是在一旁默默的觀察著,準備等世界穩定了自己再介入。


    每當楚晝和秦夜的感情有進一步發展的趨勢的時候,這個癡漢就亂改劇情也好,記憶清除也好,總之就是為了達到的目的不擇手段。


    而第三個世界的時候,“同事”覺得差不多了,就進去了。


    結果最後發生了一些變故,導致結局崩壞傅黑死亡。


    楚晝覺得有點好笑,說:“你口中這個我同事,自己怕死不敢進來拿秦夜當試驗品,倒是心安理得的把我塞進來了。你管這叫喜歡?”


    係統似乎也沒想到楚晝的關注點居然在這上麵,愣了一下,才輕笑道:“聽到了嗎,人家問你這叫喜歡嗎。”


    楚晝本來以為係統說的是“我同事等於我”係列,但是他剛才那句話似乎又不是對自己說的。


    他下意識的四處張望,然而身邊並沒有除了任臻以外的人……那係統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等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楚晝突然意識到,他和係統的對話是在大腦內進行的。


    腦子裏有個金手指沒什麽,就算他不太像通常意義上的金手指,但被冠以了係統的名號,終歸不會覺得太奇怪。


    但要是還存在另外一個人……尤其是聽係統的意思還是癡漢他的人,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湧現出來了。


    他強行壓下這種怪異感,問道:“如果真的是你所說的那樣的話,現在又為什麽要告訴我。”


    既然之前係統是因為被他知道了這些不想暴露的事情才讓他失憶的,為什麽現在又要閑得蛋疼主動告訴他?


    如果係統敢用“我就是想耍你玩”這種理由敷衍他,那他就……似乎也沒什麽辦法。


    【你的同事是壞人啊。我打敗了他來拯救你,不應該是正義的小夥伴嗎?怎麽還懷疑起我來了。】係統道。


    楚晝滿臉你就吹吧傻逼都不信的表情看著係統。


    【好吧,是因為我看不慣他喜歡你。】


    係統雲淡風輕的說:【上個世界的人物還記得嗎?你的同事是楚汶,我是楚瀾。】


    這話一出,楚晝就完全反應過來了,之前的種種謎團也終於找到了線頭,頗有些豁然開朗的意味。


    他之前就一直懷疑楚汶是現實世界的人,隻是後來被楚瀾的一番話強行圓了迴來才打消了這個念頭,沒想到竟然楚瀾也是現實世界的人……不,係統。


    “所以你說的那些話同樣也能對應到現實中……?”楚晝問。


    如果說係統是被楚汶創造出來的,那倒是和被□□出來的楚瀾這個角色完全重合,也就是說,那個同事喜歡楚晝,創造出來了係統,係統看上了同事,於是強取豪奪從而連累到了自己和秦夜。


    “對啊。”係統道:“你的那個同事,現在和我一樣在你腦子裏看著發生的一切。嗯,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真讓人喜歡。”


    楚晝聽到這話身體一下子就僵硬了,連唿吸都漏了半拍。


    他不介意和任臻做點什麽不了描述的事情,不代表就能坦然地接受自己成為小黃片的主角之一。


    【開個玩笑,我怎麽會讓他看到我以外的人的裸/體。】


    想了想,係統又善解人意的補充了一句,道:【有*保護係統,我也看不見。】


    這句話一點都沒安慰到楚晝,反而覺得更加心塞了。


    因為暫時被別的事情吸引了的思維迴到了正軌上——楚晝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了。


    “就是說,我即便完成任務也迴不去了?”他問。


    如果最初被穿越是因為蜜汁同事的求而不得,那現在顯然就成了係統的嫉妒報複快遞。


    果不其然,係統說:【這可是你選擇的路,現實裏有我和楚汶就夠了,你已經不需要出現了】


    【畢竟我已經把你的心上人丟進來陪你了,這麽算下來也並不虧吧?】


    “……”其實那一瞬間,說不心動是假的。


    他在現實世界裏唯一的牽掛就是秦夜,現在秦夜也來到了這個世界,那別的東西就無可厚非了。


    他可以和秦夜在一起體驗不同的人生,生老病死,而不是現實裏那樣,一個明目張膽的打量都是奢侈。


    楚晝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讓理智的小人取得勝利,正要和係統擺事實講道理,卻又聽到對方說:


    【雖然很想這麽說,不過這部分程序是被固定死掉的,我暫時也沒辦法修改。所以努力吧,要是在我升級到可以修改之前你就先行完成了任務,還是可以迴去的。】


    “是嗎?”


    還真是瞌睡碰上枕頭了。


    係統迴了句槽點滿滿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楚晝心想你說的那句話沒騙我,還一次比一次像真的,他這種沒主見的人簡直聽一個說辭信一個真相。


    不過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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