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歌送著清水優走出酒吧,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雪。


    跟酒吧借了一把黑色的雨傘,遞給清水優。


    清水優微微躬身,道了一聲謝謝,打開雨傘,緩緩而去。


    走出大約十米的距離,清水優忽然迴頭:“向先生,你說……有一天我們會不會成為敵人?”


    “或許會吧。”


    清水優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可她仍舊麵帶微笑,露出六顆潔白的貝齒:“我會全力以赴的。”


    向天歌眸光平靜如水,目送著纖柔的背影漸行漸遠,雪花無聲地落在她的雨傘上麵。


    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迴到車裏,點上一根香煙。


    ……


    雪下了一夜。


    清水優正在房裏,以她精湛的茶道,給富田一郎泡了一杯梁莊的花茶。


    富田一郎跪坐在茶幾前,聞到茶香的時候,微微睜開眼眸,說道:“優醬,你的心為什麽不能靜,比起之前又亂了。”


    “是,富田桑。”


    “昨晚你出去了?”


    “是,見了一個朋友。”


    “今天的茶比不上昨天的茶。”富田一郎拿起茶杯,品了一口,“雖然你茶道精湛,但你的心無法平靜,這杯茶便有了雜意。茶道與劍道相同,你的心不能靜,便永遠無法跟我修行劍道。”


    “是,富田桑。”


    “這位朋友是你愛的人?”


    “不是。”


    “既然如此,你的心為什麽不能靜?”


    清水優跪坐在富田一郎身側,雙手按在大腿躬身拜倒:“請富田桑指點。”


    “我能授你以術,卻不能授你以道,道,是要自己去悟的。”


    “是。”


    “你迴去靜坐吧,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別出來。”


    清水優緩緩起身,躬身,轉身迴到對門的房間。


    窗外,大雪紛飛。


    富田一郎迴頭一瞥,一道黑影便從窗口躥了進來,他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小鎮酒店的窗戶沒有安全防護,被向天歌隨手打開了就進來了,富田一郎住在三層,三層對向天歌來說,並不是什麽困難的高度。


    向天歌戴著一隻黑色的頭罩,手裏有一把刀,普通的柴刀,他必須先摸清富田一郎真正的實力。


    必要的時候,他可以替他爸決鬥。


    “你是什麽人?”


    “一個複仇的人。”


    “我與你有仇?”


    “風雲第一刀是不是死在你刀下?”


    “你是他的傳人?”


    “不是,我隻是一個要替他報仇的人。”


    “我與他之間,並無仇恨。”


    富田一郎說話的時候,依舊跪坐茶幾麵前,脊梁挺得筆直,說話的聲音卻很溫和。


    仿佛向天歌在他身邊,哪怕他手裏還有柄柴刀,對他來說,都是空氣。


    他與向天歌的對話,更像自言自語。


    他是一個不到五十的中年男人,臉上帶著一些滄桑,但都是那種平靜的滄桑,那些滄桑早已不能泛起他內心的波瀾。


    這完全是一代宗師的風範。


    “決鬥,是為了證道,不是為了結仇。”富田一郎說這句話的時候,才扭過頭來看向天歌一眼。


    向天歌自然知道富田一郎的意思,也能理解他的意思,但與他決鬥的人是他爸,他便不得不出來幹預。


    “拔刀吧,我要見一見你的刀。”


    “我拔刀,必見生死。”


    向天歌冷笑一聲:“你不拔刀,死的人就是你!”


    “你都不敢以真麵目示人,不配我拔刀。”


    向天歌沒有打話,他不拔刀,就逼他拔刀。


    柴刀劈落,猶如雷霆之勢,知道對方是一流的武道名家,向天歌這一道出了全力。


    刀氣盎然,富田一郎微微訝異,本來隻把向天歌當成一個宵小之輩,這些年找他報仇和決鬥的宵小之輩多如過江之鯽,他也沒把向天歌當一迴事。


    一個真正的高手,絕不至於戴著頭罩入室而來。


    但他料錯了,向天歌在年輕一輩中,已是佼佼者。


    一刀劈下,富田一郎已經閃了出去,沒錯,是閃,他的身法極快,隻在眨眼之間,就躲過了向天歌這一刀。


    “拔刀!”


    向天歌暴喝一聲,一把普通的柴刀發揮出了不屬於它的威力,室內空氣激蕩,刀鋒掠過富田一郎咽喉。


    富田一郎身影疾掠。


    但是房間狹小,麵對向天歌瘋狂的攻擊,他顯然無處可逃。


    沒刀在手,他便不是向天歌的對手,畢竟向天歌在部隊裏練習的都是殺人的技法,每一刀都是衝著富田一郎要害而來,他對速度和力量的控製,就連富田一郎這樣宗師級別的高手也覺得震驚。


    刀氣激蕩,室內的桌椅擊碎,一片狼藉。


    清水優在對門的房間裏,以瑜伽修煉的法門趺坐,旁邊的銅鑄的猊狻鏤空香爐嫋嫋飄著青煙,打鬥的聲音不絕於耳,她的心神開始不寧。


    可是富田一郎早有囑咐,讓她迴房靜坐,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許出來。


    她沒有走出房間,但是酒店老板張桂英卻慌慌張張地趕了上來,哐哐砸門:“喂,幹嘛呢,想拆了我房子啊,誰他媽說東瀛人素質好的,這動靜……是強拆隊嗎?開門,聽到沒有,開門啊!”張桂英聽著裏麵的動靜,心疼不已,不知打碎了她多少東西。


    又慌慌忙忙地下樓,去櫃台拿鑰匙。


    刀風籠罩著富田一郎全身,富田一郎避無可避,伸手拿到刀架上頭一柄太刀。


    他本不想拔刀,但正如向天歌所說,他不拔刀,就會死在他的刀下。


    這個年輕人有他該有的自負,絕對不是跟他吹牛,他有這樣的實力。


    刀光如雪,映入向天歌的眼眸,終於拔刀了,讓他見識一下拔刀術到底有多厲害!


    柴刀迎了過去,向天歌看到柴刀被一道刀光切開,刀光撞到他的胸口,整個人跌出去。


    他的身影還沒落地,富田一郎已然收刀入鞘,那把鬆紋太刀依舊放在刀架之上,仿佛從未被他拿起似的。


    向天歌震驚地看著手裏半截的柴刀,他知道光的威力很大,比如說激光武器,能把一座山夷平,可他媽拿的是一把刀啊!


    富田一郎也很震驚地看著向天歌,他的拔刀術一刀分生死,刀一出鞘,從來沒有活口。


    這是唯一活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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