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饑餓虛弱,站起時雙腿都還在不停地打顫。


    她緊張的退到了牆角,像一隻被逼到了死地,等待著被獵殺卻又像要反抗的困獸一樣。


    她不知道那些腳步聲到底是屬於誰的,是衛明厲終於失去了耐性,帶著人來辱她。


    還是長老團的人,帶著人馬過來逼她現在就給答複,然後就要把她帶走了鹿。


    衛然緊緊地縮在角落,無助的顫的厲害。


    她披著帶著灰塵的毯子,手抓著使勁的裹緊了。


    她終於拖延的時間不夠久,撐不到衛子戚來救她嗎?


    “子戚……子戚……”衛然哽咽的低聲叫道、


    她好怕,真的好怕。


    對麵上方,石板“哢嚓”的開啟聲響起。


    當光亮照射下來,衛然立即閉上了眼,轉頭不去看。


    “小然。”微微帶著顫的聲音響起,那麽熟悉,是她昨晚做夢還夢到過的。


    衛然閉著眼,遲疑著害怕是自己的幻覺。


    “小然!”衛子戚快步走上來。


    石室的黑暗讓他也有些辨認困難,隻是他比衛然強太多,能看到衛然的輪廓。


    剛打開石板門的時候,他走下來,發現石室黑的一點兒光亮都沒有,而衛然就這樣被關在這裏那麽長時間,不知道得有多害怕,他的心就疼得要撕裂了一般。


    他看到衛然嚇得把臉轉到了一邊,閉著眼,他不知道她在這裏到底遭受了什麽,隻是恨不得把那些老貨都宰了!


    不,把他們都關到這裏麵,關他們一輩子!


    他加快了腳步,又叫了聲:“小然,是我。”


    這一聲聲的“小然”叫著,衛然終於鼓起勇氣,睜開眼睛,轉頭看過去。


    也是因為衛子戚的走近,他熟悉的氣息傳過來,衛然才認清了,這不是她的幻覺。


    “子戚?”衛然顫聲叫道。


    “是我。”衛子戚輕聲說。


    這石室黑暗,讓人不由自主的,就降低了音量。


    而且,衛然的聲音聽起來虛弱又破碎,好似他聲音稍微大點兒,她整個人就會碎掉似的。


    話音落,安靜了幾秒種,他聽到衛然猛抽了一口氣。


    接著,衛然突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了出來。


    她的聲音揪痛了衛子戚的心,他上前半步,想也不想的緊緊擁住她。


    “沒事了,我來了,沒事了。”衛子戚輕聲的安慰,幾乎能包裹住她整個兒後腦的手掌,一下下的輕.撫.著她的發。


    他能感覺到她的臉和肩膀在他的胸口震動,她的淚水似乎浸透了他的襯衫,把他的襯衫像塗了膠水一樣的黏在皮膚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隻是一.夜而已,他竟覺得她瘦的厲害。


    衛然的哭聲漸漸地減弱,由嚎啕改成了嗚咽,可那嗚嗚的有如受傷的小獸似的委屈的嗚咽聲,卻打的衛子戚更疼。


    她浸透了他襯衫的眼淚似乎成了冰,異常的冰涼,刺痛著他的肌膚。


    她的肩膀一顫一顫的,胸口也跟著不斷的震顫。


    衛子戚雙手捧住她的臉,將她的臉微微的抬離他的胸膛,拇指擦著她臉頰的淚。


    可卻發現,掌心包裹的臉頰冰涼的厲害,好像是三九寒天裏被凍的冰涼似的。


    而且,臉頰消瘦的似乎都凹進去了。


    衛子戚剛要問,賀元方出現在頂上的入口,催促道:“戚少,快出來吧!長老院的護衛很快就會到了。”


    衛子戚點點頭,改擁住衛然的肩膀,“走吧,先出去。”


    衛然雙腿打顫,使不太上力氣,卻也記著衛子戚的傷,並不敢把身體的重量靠到衛子戚的身上,仍強撐著努力往前走。


    可是走到樓梯的時候,她虛弱的腿已經抬不起來了。


    她覺得自己的腳抬得高度足夠,可實際上卻隻到台階的一半,所以一下子就被台階絆著了,身子控製不住的往前撲。


    衛子戚臉色一變,趕緊伸長了胳膊撈住了她的腰,將她扶起的同時,又用力的帶進了懷裏。


    衛然的身子撞上了他肋骨的傷,打過止痛針後,被她這麽一撞,還是有些隱隱作痛。


    “你怎麽樣?”衛子戚不動聲色的問。


    “沒事。”衛然說道,可雙腿還是顫個不停。


    衛子戚終於注意到了她的顫抖,先前因為她哭得厲害,他還以為她是哭的發顫了。


    可現在才注意到,她似乎是因為虛弱而顫的厲害。


    樓梯正對著入口,上麵的光亮照射.進來,灑在衛然的臉上。


    雖然不是特別亮,衛子戚卻也看清了她蒼白的臉色。


    衛子戚立即高喊一聲:“元方!”


    賀元方出現在門口,“戚少?”


    “把衛然抱上去。”衛子戚命令道。


    衛子戚再一次恨起了自己的傷,要不是受傷,他自己就可以抱她了。


    “是。”賀元方走下來,立即將衛然打橫抱起往上走,這樣一來,兩人的動作就很快了,迅速的幾步,便爬出了石室。


    賀元方走在衛子戚前麵,當衛子戚爬上來的時候,發現賀元方正背對著他,後背僵直的像是綁了一塊木板。


    明明聽到了他上來的腳步聲,卻不肯迴頭,而且一直抱著衛然不放,那樣子,像是在隱瞞什麽。


    “怎麽迴事?”衛子戚問道。


    “這個……戚少……”賀元方吞吞吐吐的,仍是不敢轉身。


    衛子戚失了耐性,好不容易找迴了衛然,他隻想好好地把她保護起來,好好地看看她。


    衛子戚幹脆大步的走到賀元方的麵前,可入眼的畫麵,卻讓衛子戚怒紅了眼。


    衛然的臉頰通紅通紅的,高高的鼓起,還帶著巴掌印。


    她因為饑餓而臉色慘白,讓那巴掌印變得更加的刺目。


    最最讓他怒氣上湧的,是衛然的脖子,上麵那紫色的勒痕,顏色濃的都化不開了。


    那麽明顯的五根指頭的形狀,看了就清楚她到底遭受了什麽。


    衛子戚攥緊了拳頭,狠狠的發著抖。


    如果他晚些過來,衛然會不會被人給掐死?


    就看她脖子上的痕跡,都知道掐她的人有多狠,使了多大的力氣。


    恐怕當時,她真的是在鬼門關外徘徊了一圈兒。


    除了這些刺眼的傷痕,她的臉頰凹陷,讓她的眼睛顯得比平常更大。


    被賀元方抱著時,雙手還在餓的發抖。


    他這才看清,她身上披著的毯子蒙著一層厚厚的灰。


    上麵的線已經掉了不少,有的地方被磨得特別薄,根本起不了多少保暖的作用。


    那個石室,他才剛剛從裏麵出來,進去沒多久已經能感覺到四麵石牆襲來的陰寒,更別說衛然在裏麵待了一天一夜。


    他記得裏麵除了這條破毯子,什麽都沒有,沒有床,沒有任何可以保暖的東西。


    怪不得,即使這毯子能拍打出厚厚的刺鼻的灰塵,衛然也要一直裹著。


    估計,她就是把這毯子當床,當外套,當一切可以保暖的東西來用。


    看著衛然虛弱淒慘的樣子,衛子戚那雙眼紅的要滴出血了。


    整張臉緊繃著,下巴不住的抽.搐。


    衛子戚拿出手機,“到了嗎?”


    先前兵分了兩路的那五輛車上,一名保鏢說道,“已經把大長老的地方包圍起來了。那些護衛還沒來得及趕到。”


    “很好,直接給我把那個老不死的抓起來!你們就留在那兒,拿大長老當人質,不許那些護衛靠近。”衛子戚命令道。


    “是!”保鏢說道。


    掛了電.話,衛子戚說道,“帶衛然上車,我們去匯合。”


    “是!”賀元方說道,把衛然抱進了後座。


    她在中間坐著,


    賀元方和衛子戚坐在兩邊,悍馬夠大,後麵坐三個人也依然寬敞。


    衛子戚將衛然攬在懷裏,上上下下的捏著她的手臂摩挲,給她取暖。


    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衛然的身上。


    低頭,看到衛然的雙唇幹的起皮,問道:“他們不給你飯吃?”


    衛然使勁兒的往衛子戚的懷裏靠了靠,無力的說道:“他們……逼我簽字離婚,我不肯,就不讓我吃東西。二——”


    衛然下意識的想叫“二叔”,可想想衛明厲那張令人厭惡的臉,便又改了稱唿,“衛明厲說,我要是想吃飯,就得簽字離婚。然後,他們就把我送走,讓你找不到我。”


    “所以,從昨天被抓走到現在,你一直沒吃飯?”衛子戚問道。


    他的眼眶有點兒濕,聲音也有點兒顫。


    衛然無力的搖頭。


    “有吃的嗎?”衛子戚問道。


    誰也沒想到今天會是這樣的情況,他們計算著,長老團把衛然抓過來,關起來,肯定是會逼她離婚的。


    可誰也沒想到,長老團的手段會這麽極端,跟一個無辜的小姑娘如此的過不去。


    車裏,自然也沒有備著吃的。


    賀元方搖頭,“沒有。”


    衛子戚緊繃著雙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可聲音卻出奇的溫柔,“還能堅持嗎?”


    衛然點點頭,“可以。”


    衛子戚點頭,將她摟緊了些,保證道:“我會盡快。”


    這說話的檔口,五輛車已經停在了大長老的院落門口。


    “正剛,你留在車裏保護少夫人。”衛子戚說道。


    “是。”霍正剛點頭道。


    門口站著十幾個護衛,以護衛隊長為首,可是都堵在園子裏,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分毫。


    剛下車就見這番場景,衛子戚便知道他的人成功了。


    “各位,麻煩讓一下。”衛子戚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輕輕地響起。


    護衛隊長身體震了下,動作僵硬的迴頭,便看到衛子戚帶著大批的人過來。


    而他們這裏的人數,便明顯少了許多。


    長老院的護衛挺多,但是分散在各處,不過總共也不超過一百個,要是多了,恐怕會有麻煩,引起一些注意就不好了。


    而且平時,也沒人敢來這裏找茬兒,說實話他們雖然訓練有素,可是過關了安穩的日子,也不禁有些鬆懈。


    所以,今天衛子戚突然襲擊過來,他們的反應卻慢了很多。


    護衛隊長示意手下讓出一條通道,讓衛子戚和他的手下過來。


    沒辦法,大長老還在對方的人的手裏。


    在護衛們讓開一條道路,透過道路的空間,衛子戚看到他手下的保鏢,正拿手槍指著大長老的太陽穴,拉著這位上了年紀的老人站在房子門口。


    保鏢麵無表情,冷眼看著台階下的護衛。


    在看到衛子戚過來時,才露出了笑容。


    衛子戚讚許的朝他點頭,而其他的保鏢,都用槍指著底下的護衛。


    在衛子戚經過的時候,護衛隊長有些按捺不住,想冒險試試看,能不能也抓住衛子戚,這樣雙方便有相互妥協的籌碼了。


    直到現在,他還覺得不可思議。


    衛子戚哪來的包天的膽子,竟然敢拿大長老當人質。


    可是護衛隊長的眼珠子才剛剛滑了一下,手槍上膛的聲音便從賀元方的手上傳了過來。


    在這聲響起的半秒內,其他保鏢也都同時舉起了槍。


    而挾持著大長老的保鏢說道:“任何人有任何異動,都是在拿大長老的生命開玩笑。”


    大長老老臉僵硬的像打了石膏,在保鏢槍口使勁兒的頂了下太陽穴的催促暗示下,他才忍怒開口,“都不許亂動!”


    在衛子戚的示意下,保鏢帶著大長老步下了台階。


    而衛子戚則帶著人,站在了大長老他們


    這一邊。


    “衛子戚,你這是要造反嗎?”大長老怒問。


    “之前,我爸媽來問衛然在哪兒,你們沒臉沒皮的死活不承認,如今我找到了我妻子,被你們關在地下,一天一夜沒吃沒喝,你問我要造反嗎?”


    衛子戚冷冷一笑,“我這不是造反,我這是在清理衛家的毒瘤。”


    “長老團?如今根本就不該存在,你們平時沒有一點兒建樹,隻會給衛家的人規劃出條條框框,束縛住他們的手腳。”衛子戚冷聲說。


    他不屑的冷嗤一聲,“而且一個個兒的,還自以為了不起,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自以為是。你們是不是忘了,自己之所以會是長老,就是因為你們沒有能力當家主,否則,哪會被安排在這窮鄉僻壤,被孤立著?”


    衛子戚不客氣的話,讓大長老氣的漲紅了臉。


    “衛子戚,你真以為自己囂張的可以無法無天了!自長老團建成,衛家就沒有人敢來挑戰長老團的權威!”大長老怒道。


    “所以,你們才都會這麽自以為是。”衛子戚冷淡地說,“所以,也該是時候把長老團都廢除一下了。”


    “你想做什麽?”大長老看瘋子似的看衛子戚。


    在他眼裏,衛子戚有時候就是個瘋子,可是這些年來的作為,因為他沒有親身經曆過,所以也感受不到。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衛子戚瘋的有多厲害。


    “你瘋了不成?你以為自己是誰了,長老團你說廢就廢了?”大長老怒道。


    衛子戚嫌惡的撇撇嘴,“我懶得跟你說,衛然還餓著肚子呢,咱們速戰速決。”


    說完,他便不看大長老,對手下說道。


    “五人一組,去各長老的院落把他們請過來,順便,替他們清理一下院子。車上威力大的那些炸藥,炸門的時候沒舍得用,這會兒就用了吧。”衛子戚說道。


    “戚少,十長老在外地參加活動,現在不在長老院。八長老和十二長老散心去了,也不在。”賀元方提醒道。


    “這樣?那就更簡單了,這樣就有一組用不著去,就在這兒候著吧!立冬,你那一組行動完了,就順便去把十長老的院落也清理清理。”衛子戚叫了聲武立東的小名兒,輕聲說道,嘴角還露出了冷厲的笑。


    這情形,確實讓人玩味。


    長老團中,除了大長老和二長老平時是保持中立的,並沒有被任何派係拉攏,還剩下一個十長老,也是中立的,且比大長老和二長老都低調許多,平時都不怎麽參與長老團的決策。


    而八長老和十二長老,都是支持衛明毫的。


    他們選擇在這種時候離開去散心,恐怕也是知道點兒長老團的決定,隻是他們不同意,卻也無法說服長老團的其他人,索性眼不見為淨的走了。


    “對了,立冬,你親自帶著人去二長老那兒走一趟。昨天就是他跟著大長老對我爸媽睜眼說瞎話。這迴咱們也讓他見識見識,咱們說瞎話的本事。”衛子戚說道。


    “衛子戚,你敢!”大長老氣的哆嗦。


    可是沒人聽他的。


    保鏢已經領命開車去了。


    武立東帶著人去了二長老的院子,二長老的院子距離大長老最近。


    汽車發動,踩油門兒,車子甚至都還沒跑起來,二長老的院子就到了。


    武立東帶著人,直接闖進了院子。


    因為大部分的人都被叫到大長老那兒去了,二長老這裏也隻留了兩個人守著。


    武立東帶人衝進去,根本就用不到他自己動手,便被手下三下五除二的給解決了,拎著兩個人的後衣領,便把他們拖了出去。


    “想活命就跑遠點兒,一會兒被炸著了我們不負責。”一名保鏢警告道。


    然後,保鏢便不管他們了,自己的命自己負責。


    解決了護衛,武立東帶著四名保鏢直衝進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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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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