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霧被這個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哥哥給請進去了,一進門就看見門邊站著剛才那個甩門的男人。這個男人同樣很高,花霧得仰起頭去看他,一張俊美的臉毫無瑕疵,仿佛千年寒冰一樣的眸子筆直地迴望著花霧。


    花霧:“……”他該說點什麽?


    看夠了兩人的彼此無言,溫柔的男人緩聲做了介紹:“他是周一,你叫他大哥就行,我是周二,隨你怎麽稱唿。”


    都叫周二了除了二哥還能怎麽稱唿……


    花霧鬆開行李箱的拉杆,一本正經地微微彎腰,沉著聲說:“大哥好,二哥好,我是花霧。”


    “我們知道,父親跟我們提過你。”周二輕輕笑著,墨發白膚,漂亮的五官毫無女氣,反而有一種風華無雙的清淺氣質。


    花霧看著有些呆了,直到對上那雙含著笑意的眼眸時,連忙清醒過來,垂下眼簾不知道要說什麽。


    從小跟媽媽一塊兒相依為命的花霧幾乎不跟別人交流,除了必要的交談之外,其餘時間一直在學習,這造成他有些不善言辭。


    眼前的少年明明手足無措卻堅持板著臉故作成熟,周二看著他,嘴角笑意加深,伸手摸摸他的腦袋,溫聲說:“別緊張,我先帶你看看周圍的環境,以後就要一起生活了。”


    頭頂的觸感很溫柔,花霧楞了一下,“是。”


    總覺得二哥比旁邊的大哥好相處一點,大哥應該是討厭他的,眼神從頭到尾像要吃了他一樣,難道是擔心他會搶家產嗎?不行,等穩定下來,他得跟大哥仔細聊聊自己並無任何爭奪家產的意願。


    花霧暗自下了決心,抬腳跟著周二走,沒看到站在旁邊的周一伸出的手。


    眼看著自家幺弟走出視野,周一才慢慢收迴手,沉默地盯著自己的掌心,麵無表情,腦海卻閃現過幺弟清亮透徹的眼睛。


    扔下一片拳拳愛弟之心的周一,周二帶著花霧從主樓一樓逛到庭院,其餘兩棟樓是一些娛樂設施和學習設施,由於時間原因暫且不急著去熟悉。


    逛完之後,周二帶花霧進電梯。


    主樓一共有三層,一層有廚房、客房、起居室、會客廳,總之是兄弟們的公共活動場所。二樓住著周一到周四,排行前四的四個兄弟,三樓住著周五到周日,現在再加上一個花霧。


    花霧聽完七個哥哥的全部名字就沉默了,那個長得像食人花一樣的父親難道是取名無能?不能仗著姓周就取了一個星期的名字啊……


    “怎麽了?累了嗎?”周二站在花霧麵前,稍微彎腰跟他對視著。


    一陣淡淡的香味傳來,花霧抬起頭,一張漂亮的臉近在眼前,連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幾步。


    周二露出受傷的表情:“花霧不能接受哥哥嗎?哥哥想親近你、關心你而已。”


    “不、不是!”花霧急忙開口,太過著急咬到舌頭,疼得他眼淚差點湧出來。


    周二走近兩步,想看看花霧舌頭有沒有事,手剛伸出來,不料他又往後退了幾步,這下徹底抵著牆了。


    明顯的抵觸行為讓周二再次露出受傷的表情,精致的眉眼間藏著一絲憂鬱,緩慢地說:“既然花霧這麽不想讓哥哥接近,哥哥以後會保持距離的。”


    話這麽說,周二看著少年因為咬到舌頭而布滿水汽的眼睛,和那急著解釋而漸漸泛紅的白嫩臉蛋,薄薄的唇一點點勾起。


    “並不是這樣的,我隻是不習慣跟別人太過接近而已,請二哥不要誤會。”花霧一股腦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控的情緒,又趕忙繃緊臉,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壓低聲音說:“我不是不想跟二哥接近的。”


    周二斂去受傷的表情,笑著輕聲說:“原來是這樣,那哥哥就放心了。”


    他的聲音像一陣舒緩的風,輕輕柔柔地吹進人的內心,帶來一絲絲悸動。


    單純的花霧再次覺得:二哥果然是個好人!


    說話間,電梯早就到了三樓,走出電梯,左右兩邊各有兩間房。周二帶花霧來到左手邊靠近電梯的這間房。


    房間很大,比花霧之前那間大十倍,除了床、洗手間浴室之外,其他該有的家具都有,甚至還有衣帽間,隔了一道屏風的書房,書架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書。


    這棟別墅所采用的裝修都是古典中式,古色古香的房間讓人有種穿越迴古代的錯覺,尤其書桌上擺放著的筆墨紙硯,甚是身臨其境。


    花霧盯著那整整一個書架的書,緊緊抿著唇,快要脫口而出的“好棒”被他生生忍迴去了。


    周二解說著浴室的用法,見少年頻頻瞥向屏風的目光,那眼裏的好奇幾乎要溢滿出來了,不禁笑得越發溫柔。


    “好了,就是這樣,明白了嗎?”


    溫潤的問話響起,花霧收迴黏住屏風不放的視線,迴頭連聲說:“是的,明白了,謝謝二哥。”


    周二說:“那走吧,大哥還在樓下等著,而且也到飯點了,餓了嗎?”


    “不餓。”……是假的,花霧裝作不經意地捂了捂肚子。他正處於成長期,飯量大,容易餓,中午吃了一頓餃子,沒吃點心,現在肚子快叫起來了。


    迴到一樓,周一在起居室看報紙,屁股底下的雕花椅子一看就價值不菲。遠遠望去,跟皇帝似得,威嚴滿滿,渾身冰冷的氣壓愣是讓人不敢吭聲。


    花霧坐到離周一最遠的位置,偷偷瞄了眼周一,感覺這位冷麵大哥下一秒就會揮手說“宣朕旨意,殺無赦!”。


    走進廚房的周二係上圍裙,打開冰箱,“我來做飯,很快就好。小花,你去二樓叫周三下來吃飯。今晚隻有我們四個在家吃。”


    還在偷瞄周一的花霧原位不動。


    “小花?”


    微微提高的音量,花霧登時迴神,茫然地左看右看,望向淺笑著的周二:“……二哥?”


    周二又重複了一遍:“小花,我來做飯,你去二樓叫周三下來準備吃飯,他在電梯右手邊的第二間房。”


    “那個……我叫花霧。”


    “恩?你說什麽?小花?”


    花霧覺得二哥應該是聽不太清楚,又說了一次:“二哥,我叫花霧。”


    二哥微笑:“怎麽了小花?”


    花霧:“……”


    好吧小花。


    走吧小花。


    花霧繃著臉,不讓鬱悶在臉上表現出來。


    兄弟兩人看著花霧走進電梯,周一放下報紙,聲音是一貫的冷冽:“二。”


    周二笑著:“什麽事大哥?”


    周一沉默看他。


    周二繼續笑著:“大哥不覺得小花一臉小大人樣很可愛嗎?讓人想要逗逗他呢,太可愛了,我忍不住而已。”


    周一捏緊了報紙,抬眼去看電梯,默默點頭。


    確實很可愛。


    花霧站在門口,組織了一下語言,敲敲門。門內沒聲音,他等了大概一分鍾,又敲了一下門,仍然沒聲音。就在他要敲第三下的時候,門內傳來暴躁的吼聲:“敲什麽門,門沒鎖,進來!”


    花霧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門半開著,能看清一半的房間擺設。他站在門口,一臉嚴肅:“三哥你好,我是花霧,二哥叫你下去吃飯。”


    “什麽花霧?”


    隨著低沉的聲音,床上的棉被一下子被人掀開,有人踏著腳步一步步走來。因為門遮掩著,花霧隻能聽到聲音,感到有人接近,板著的臉稍顯僵硬。


    半開的門被人猛地拉開,來人高大的身影頓時將花霧給覆蓋了。


    ……又是一個高個子,花霧低著頭略顯惆悵,一天之內,還沒長高的他經受了來自三個哥哥的打擊。


    “你是誰?”


    周三倚著門,雙手抱胸,淩亂的頭發襯托著肆意的眉眼,五官極為英俊,一雙細長眼微微往上勾勒,張揚二字仿佛為他而生。


    花霧抬頭想去看他,剛一抬眼,赤|裸|裸的胸膛冷不丁映入眼簾,腹肌賁張,線條分明的人魚線徑直往下延伸。


    好在下麵穿了長褲,未成年的花霧避免了人生第一次看見男性裸|體的經驗。但是,盡管隻是赤|裸的上身,花霧從未見過如此精壯的身材,他看了眼那緊致的手臂,立刻往後退,然後抬起頭。


    “嘖。”這是一聲清晰的咋舌。


    少年抬起頭時,幹淨的眼裏閃過驚慌,又小又薄的嘴唇微微張開,白嫩的臉蛋緊繃著。周三仔細打量著他,又咋了一下舌:“嘖,我想起來了,你還真是……長得真像周家人。”


    沒等花霧發出任何一個音節,周三壓下身子,滲人的逼迫感隨著壓下來,銳利的眸子凝視著他,一字一句說:“一樣的醜。”


    花霧:“……”


    等等,這是什麽邏輯?


    在花霧眼裏,周一和周二都長得特別好看,周三說他像“周家人”,意思不是說他長得也好看嗎?怎麽變成醜了?


    花霧仰起臉,剛想說話,又見到那寬闊的胸膛,壓迫感很重,他不得不往後退。他這一退,周三挑起眉。


    “怎麽?小醜人,沒見過男人的身體?”


    小、小醜人?


    這比小花還不能忍!


    花霧抿著嘴,一臉平靜,“三哥,二哥說可以吃飯了。”


    “哦,我聽到了。”周三往前一步,挑起嘴角。


    花霧後退,周三往前,這樣一來一往,生怕嫌他醜的周三會揍自己,花霧轉身想走,周三手一伸,撐著牆,來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壁咚”。


    周三一點點湊近花霧的臉,低沉的聲音像黑夜裏蟄伏欲出的猛獸,喉嚨裏滾動出聲聲低吟,灑在耳邊的熱氣能把花霧灼傷。


    “我還沒說話,你怎麽可以走?沒學過尊重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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