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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夢並沒有問秦湛哪來的信心,以她的本心來說,這其實不失為一次奇妙的曆險。


    要知道天宗本就是奉行著道家遠離紅塵的教義,功法修煉上自是也包含了這一特點,這些年來隨著曉夢修為的進境,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新奇的感覺了。


    她有理由相信,這一次對自我的放縱,來日必將讓她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道心變得更加璀璨無暇。


    這是一種冥冥中的預感,來得那樣毫無征兆,又是那樣的強烈。


    事實上到了曉夢這樣的境界,時時刻刻都處在與天地的交感之中,已經有了預知禍福的能力,這種預感要遠比任何判斷更加值得信任。


    曉夢相信這種預感,就像是相信她自己一樣。


    ……


    秦湛和曉夢再次動身的時候,已是處在了一輛極其豪華大氣的馬車上。


    車隊前當先開路的是一個身著勁裝的青年男子,這男子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倒是頗有些為將者的風采。


    馬車周圍還分布著很多人,身上的著裝和那男子頗為相似,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出自同一個係統。


    “你到底和那位談了什麽,怎麽連這位都出動了?”秦湛將眼光從馬車外收了迴來,有些驚訝的向曉夢問道。


    事實上,這件事也不由得秦湛不驚訝,因為這個青年男子叫作章邯。


    而說到章邯,他可是近年來繼蒙恬之後,又一個備受器重的年輕將領。


    與蒙恬的顯赫家世不同,他來曆神秘,年紀輕輕卻武藝高強,秦始皇的貼身侍衛隊影秘衛更是由他所統率。


    雖然他的官階並不高,但是由於直屬於秦始皇的關係,擁有了生殺之權。


    這樣一個帝國的新星權貴,卻是被嬴政指派來給曉夢帶路,不管怎麽想秦湛都覺得蹊蹺,他可不信曉夢有這樣大的麵子。


    曉夢自然知道秦湛所說的‘那位’和‘這位’代表了什麽,隻斜睨了他一眼後,淡淡地道:“那位已經是九五之尊,天下已經沒有多少事情是值得他關心的了,至於眼前這位,也隻是很平常的事情罷了。”


    秦湛聞言先是一怔,過了一會兒後臉上卻是露出了笑意,曉夢話裏可是透露出了太多的東西了。


    嬴政沒有多少事情值得他關心,不代表他沒有事情需要關心,而再聯想到後世的史書,秦湛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情。


    這個世界上,沒錢的人希望有一天成為有錢人,沒有權利的人希望有一天位高權重,沒有紅顏的希望有一天佳麗成群。


    而作為這個世界至高無上的帝王,權利、金錢和美人都是唾手可得的東西,這些普通的欲|望嬴政早已經達成,那麽現在他最希望的,也無非就隻剩下長生不死這一樣了。


    嬴政與曉夢的談論,很可能就是針對道家的飛升之說,仙丹或是長生不死藥之類。


    至於讓影秘衛章邯親自帶路,這一件事情雖然很是耐人尋味了,但是想到道家與秦國的關係也就沒那麽難以釋然了。


    曉夢說完話後,就一直在注意秦湛的神色,哪想對方卻是露出不屑一顧的樣子。


    “你不相信這世上有這些東西?”曉夢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


    “不,對於這一點我從不懷疑。”秦湛搖了搖頭,對於他來說,既然自己連世界都可以任意穿梭,那又有什麽理由讓他不相信這個世上有長生不死藥。


    “哦?那你為什麽露出不屑一顧的樣子?”曉夢眼中閃過一道亮光,蓋因她聽到秦湛的這句話是那樣的斬釘截鐵,毫不遲疑。


    對於她這樣的求道者來說,前方路很長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一眼就能望到路的盡頭。


    她曾經以為自己的師父就已經是自己要追尋的目標了,然而今天她才知道自己的眼光還是太過狹隘,也許她應該將自己的目光得更遠一些才行。


    秦湛沒有看到曉夢的神色變化,自顧自地說道:“我之所以對此不屑一顧,那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就算真有這種東西,也不會是一個普通人可以消受得了的,至於那些有資格消受的人,怕是也沒有幾個人會稀罕了。”


    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秦湛在修煉上早已不是那個曾經異想天開的小白了,隨著知道的越多,曾經的很多想法他就越是覺得很可笑。


    那種東西,怕是早就已經有了各自的機緣,肯定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想要靠著人力來尋找到,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至於對那些可以發現機緣的人來說,他們都已經走到了這個世界的盡頭,再進一步就是海闊天空,哪裏又會在意這些許的外物,平白再添幾分與此世的因果。


    曉夢顯然聽出了秦湛話裏的意思,點了點頭目光微斂,說道:“這話倒是不錯,我雖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但是也曾聽師父說過,大凡這些非常之物,往往都有其各自命運軌跡,普通人插手其中,有百害而無一利,對於立誌超脫的人來說,那就更是不下穿腸毒藥。”


    秦湛聞言心裏暗自佩服,這北冥子倒是看得透徹,也難怪他會達到現在的境界了。


    “那你是怎麽和嬴政說的?”秦湛好奇地問道。


    曉夢淡淡地道:“我們道家的煉氣之法,雖然有很好的養生作用,但是想要長生卻是不能的。”


    很顯然,秦始皇問道家有沒有長生之法,曉夢自然如實迴答了。


    秦湛能夠想象得出嬴政當時肯定是很失望,畢竟他就算沒有將長生的希望寄托在道家身上,但是道家終歸是傳承最久遠的門派,連他們那裏都沒有長生之法,終歸是讓人覺得長生的希望少了很多。


    曉夢與秦湛在馬車中肆意談論著嬴政和不死藥的事情,與此同時章邯也在暗自注意這兩人的動向,身為影秘衛的頭領,他自然不可能是來當個開路的而已。


    隻是無論章邯的注意力如何集中,卻是絲毫也沒有聽到哪怕一星半點的談話內容,就仿佛車廂裏的兩人真的是一直都那麽安靜的坐著。


    事實上,章邯現在就算是打破頭顱,怕是也不會想到兩人談話的時候一直都開著道家的獨門絕技‘天籟傳音’。


    這門功夫就算是在道家之中,那也是核心弟子才會知曉,暫時還沒有傳到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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