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淺看著麵前的中年男人,感覺胸口堵了一口氣。


    若不是為了母親,她早就不想忍他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鬧出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私地隻為自己著想,從未替她們母女設想過,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當一個父親。


    她看著母親的臉,強行把怒火給壓了下去。


    “你為什麽又要向我要錢?這一次,你又欠了多少?”


    見她詢問,他便順理成章地開口。


    “不多,也就十五萬而已。鱟”


    然而,這個數目,卻讓她倏然瞪大了眼。


    “十五萬?你上次就已經欠了二十萬,讓媽到禦庭來找我要,我沒錢,最後還是楚奚給的。那一筆錢我到現在還在每個月一點一點的還著,這一次你倒好,又弄出個十五萬來!”


    容寇北冷哼一聲。


    “十五萬哪裏多了?比上次還少了五萬!你就是蠢!都嫁進楚家了,難道還不知道向楚奚要錢嗎?你是他的妻子,你向他要錢是天經地義的事!你開口跟他要,他敢不給你麽?!”


    容淺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倘若她開口向楚奚要錢,楚奚是肯定會給她的。別說是主動要了,其實,楚奚在結婚之初就給了她一張附屬卡,但是,她卻一直沒有動過那附屬卡,她也明白用楚奚的錢沒什麽大不了的,可她過不了自己那關。


    她不想嫁給楚奚,是因為他的錢。


    可偏偏,容寇北卻一再地逼著她那麽做。


    她就不明白,為什麽她的父親會是這樣的,有時候她在想,是不是不出生在容家,自己就會過得快樂一些。


    容淺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握成了拳頭。


    對於父親的話,她是連一點動搖都沒有。


    “我是不會向楚奚要錢的,你不要臉,但是我還要臉!”


    “你!”


    容寇北怒火中燒,睜大了眼睛怒視著她。


    旁邊,冉馨月深怕他會對女兒做出些什麽事情,忙不迭開口道:“你不要傷害淺淺!那筆錢,我一定會想辦法補上的!”


    “你能想到什麽辦法?!”


    容寇北大喝一聲,抬起手指著容淺。


    “反正這欠的十五萬,你必須給我還清!你若是敢不還,小心我把你媽賣到別的地兒!你應該知道,我心狠起來,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他說這話說得理所當然,容淺卻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容寇北可管不了這麽多,容淺是他的女兒,她既然嫁進了楚家,成為了豪門的媳婦,那麽,他的債務,她就有義務要幫忙償還。


    他說完該說的話,便冷冷地瞥了一眼冉馨月,轉身走出了屋子。


    等到他走後,冉馨月雙腿一軟,整個人都軟癱在了地上。


    容淺半蹲下來,屋內到處狼藉一片,容寇北幾乎把個該摔的不該摔的通通都砸了,就連個完整的杯子喝水都沒有。


    每一次都是這樣,即使她嫁出去了,容寇北仍是秉性難改,隻是為難了冉馨月。也不知道,她沒在這住的日子,冉馨月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


    冉馨月抬起手,抹掉了臉上的淚,然後,對著女兒抿唇一笑。


    “淺淺,你別擔心,媽沒事。如果……如果你真的想不到辦法,沒關係,媽來想,那十五萬,由媽來補上。”


    容淺不禁有些氣惱。


    “你一直都在經營著雜貨店,你能從哪裏弄錢?跟別人借嗎?媽,你別忘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別人都不願意把錢借給我們,因為他們都知道,爸是絕對不會還錢的。既然如此,你又能怎麽辦?難不成,你要把雜貨店給賣了嗎?”


    冉馨月張了張嘴,而後撇過了臉。


    “淺淺,我……我……”


    本來,容淺還沒意識到,但見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再思及容寇北,一個可怕的想法突然浮上了心頭。


    她抓著母親的雙臂,小心翼翼地問道:“媽,爸……爸該不會把雜貨店賣了吧?”


    她記起,剛剛過來的時候,雜貨店的門是關上的,剛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怎麽留意,而此時,她也希望,那隻是自己猜錯了。


    沒想,冉馨月卻是低下了頭。


    “淺淺,對不起,我阻止不了他。”


    容淺猛地站起身來。


    “爸他把雜貨店賣了?!他竟然賣了?!他知不知道,你們的生活要靠那雜貨店才能過下去?而且,那店是楚奚買給你們的!當初是記在你們兩個人的名下的,他怎麽可以瞞著你就把店賣了?他有沒有想過,把店賣了以後,你們要靠什麽來生活?”


    冉馨月禁不住捂著臉哭了起來。


    “我實在沒有辦法……淺淺,這幾個月來,你爸就曾經去賭過好幾迴,每次輸了,都在店裏拿錢。我已經跟他說了,那些錢得拿來生活,可是他什麽都不管。上個月,就因為他把錢全拿光了雜貨店沒錢進貨,他倒好,什麽都不管


    ,前段時間,還直接把店給賣了,拿到手的錢,又接著去賭……”


    她揉了揉額頭,原以為,不過是過去了幾個月而已,容寇北指不定能安分幾個月,沒想到,不是容寇北安分了,而是冉馨月一直不敢把家裏的情況告訴她。


    冉馨月時常會熬湯送到禦庭給她,然而隻是通過傭人交予她,如今看來,那是因為冉馨月害怕見到她,也怕自己會忍不住把家裏的情況說出口來。


    也就是說,現在的容家什麽都沒有了,存款沒了,就連賴以生存的雜貨店也沒了,而且,還欠了十五萬。


    看著母親的臉,她到底還是歎了一口氣。


    就算她能不管容寇北,但是,她不能不管冉馨月。


    “媽,那十五萬,我會想辦法的。”


    冉馨月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望著她。


    “你要怎麽想辦法?你不是沒錢了嗎?淺淺,沒事的,媽不想讓你擔心,你現在懷著孩子,就別為這種事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嗎?”


    她的語氣很淡,慢吞吞地將旁邊倒下的櫥櫃搬起來,再將一些沒有摔壞的東西放好。


    “反正,我會想辦法的。”


    冉馨月麵帶猶豫,她掙紮了良久,才問了出口。


    “你打算怎麽辦?向楚奚要錢嗎?”


    容淺的動作一頓,而後,抬起頭看著她。


    “媽,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不可能向他要錢的。其他的東西,我都能向他要,唯獨錢,是我最後的底線。我不想往後在楚家,一點尊嚴都沒有。”


    冉馨月是知道她性子的,因此,她隻能乖乖地閉上了嘴。


    她知道,這事是為難了女兒了,若不是女兒今個兒迴來,她是絕對不會讓她知道這件事的。她也明白,絕對不會向楚奚開口的女兒,唯一能想的辦法,就是借錢。


    她責備自己,竟是什麽忙都幫不上,如果她能替女兒分擔一些,那該有多好?


    冉馨月上前,拿過了她手上的東西,對著她勉強扯起了一笑。


    “淺淺,讓我來忙,你到旁邊去坐著,等會兒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她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便繼續收拾著屋裏的殘局。


    直到一個多鍾頭以後,她們才將屋子收拾幹淨。


    容淺打開冰箱,見到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便告知了母親一聲,出門到最近的市場買了很多的食物,把冰箱塞得滿滿的,再把該補上的東西補上。臨走前,她將身上剩餘的所有錢都給了冉馨月,叮囑她不要讓容寇北知道。


    冉馨月一直把她送出門口,容淺下了樓,走到住宅區外,拿出鑰匙給車子解鎖。


    坐進了駕駛座,她卻並沒有立即啟動車子,而是麵帶愁色地望著正前方。


    她在想,到底能用什麽辦法,把那十五萬的債填上。


    她本是想將這車子賣掉的,但是,這車子到現在她還在分期付款當中,這期間,車子是不能變賣的,當初買車子時簽訂的合同有這麽的一條,因此,她想要變賣車子的想法便隻能落空。


    她的存款不多,在之前就幾乎全都拿來給容寇北還債了。後來,楚奚又給了冉馨月一張二十萬的支票,她每個月在發工資的時候都會轉一些錢到楚奚的賬上,自己再分成兩份,一份日常所需,一份存著。可這段日子下來,她存的錢不多,算起來,頂多也就一萬多兩萬。


    一兩萬,跟十五萬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就算她把所有的存款都拿出來了,都不可能把這債務給填上。


    她是不可能向楚奚要的,似乎,唯一的辦法就是向別人借錢。


    她是能向陌宛他們借,但是,他們的公司仍在起步階段,所需的資金龐多,她知道,隻要她開口,陌宛是義無反顧會幫助她的,但是,那間公司又該怎麽辦?


    她不能向陌宛借,可是公司同事那裏,更是不可能。


    誰不知她是楚奚的妻子?楚奚的妻子還需要到處借錢,那豈不是笑話人?況且,這事她並不想讓楚奚知道。


    容寇北已經把楚奚買來送他們的雜貨店賣掉了,再向他要錢,怎麽都說不過去。


    即便她嫁給了他,可他並沒有義務一而再再而三地替容家還債。


    她就隻能靠自己。


    容淺握緊了方向盤,想了想,到底還是啟動車子,打算先迴家再慢慢想辦法。


    不多時,她到達禦庭門口,將車子停好後,便走進了屋子。


    楚奚一如既往沒有迴來。


    她徑自上了二樓,到衣帽間換了身比較舒適的衣服。


    傭人上樓來提醒她,可以吃晚飯了。


    她下樓到飯廳吃飯,麵對一桌子的菜肴,她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到底,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還是強迫自己吃了一點,隨後,她便重新上樓去了。


    迴到主臥,她坐在梳妝台前,遲疑了一


    下,到底,還是把抽屜給拉開,將放在裏頭的一個盒子給拿了出來。


    她將盒子放在了桌麵上,而後緩緩打開。


    在盒子裏,隻有幾樣簡單的首飾,其中有一樣,是楚師源給她的珠寶,據說,是楚家的傳家之寶。


    記得結婚的時候,楚師源給了她很多東西,但是,她當時隻要了這麽一樣,其他的都還給了楚師源,那時她有自己的傲意,不願意讓別人認為,她是為了錢才嫁進楚家的,因此,就連楚師源另外給她的幾千萬都拒絕收下。


    她再仔細看了看,盒子裏還有幾樣,是冉馨月當初給她的,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她嫁給容寇北時留下的嫁妝,她便盡數都給了她。


    她掙紮了良久,目光最後落在了放在旁邊的一個絨毛小盒子。


    她拿起了那個小盒子,將之打開。


    裏麵放著的是一枚戒指,戒指上頭點綴著一顆起碼三克拉的鑽石,旁邊還有幾顆小碎鑽,看樣子,樣式好看極了。


    容淺將鑽戒緊緊地攥在手裏。


    這是她與楚奚的婚戒,當初,就在結婚那一天戴過,之後,就被她收進了抽屜裏。而男戒楚奚也是甚少會戴,因此,她把婚戒收起來的舉動,他並沒有多說些什麽。


    這戒指,如果賣出去的話,是足夠能償還那十五萬的債務的。


    但是,她卻有著遲疑。


    結婚兩年,楚奚送過她無數的衣服首飾,但是,她卻隻收下了衣服,至於那些首飾,楚奚一直都是將之放在銀行的保險櫃裏。密碼她是知道的,他當初就已經說過,不管她收不收下,那些東西都是他送給她的,他送出的東西,自然沒有收迴去的可能。


    久而久之,那批首飾就一直都在銀行裏保存著。


    她不想讓楚奚知道父親又欠了十五萬的事,自然,那批首飾她是不能動的,一動,楚奚就有可能知道了。


    她看著手裏的戒指,而如今,隻有這枚戒指,是在她身邊的,也是她唯一能利用的。


    反正平時,不管她還是楚奚,都是很少佩戴這戒指的,想來,如果暫時消失一段日子,也不可能會有人知道。


    況且,她也不可能當真把戒指給賣了,她最多也就拿到當鋪去當掉,等到以後有錢了,再去贖迴來。


    如今唯一的辦法,就隻有這樣了。


    雖然有點對不起楚奚,但是,她不能不這麽做。


    容淺暗暗咬牙,這件事隻要藏得好,楚奚不會知道的。等到她有錢了,她一定會贖迴來,到時候,她就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就好了。


    翌日,她特地給公司打了一通電話,請了一早上的假,然後,便帶著那枚戒指離開了禦庭。


    她找到的是一家規模比較大的當鋪,這樣一來,她也有了保障。然而,在進當鋪之前,她還是有著一絲的遲疑,如果這事被楚奚知道了,楚奚肯定會發火的,但是她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唯有對不住楚奚了。


    她進到當鋪,將戒指拿了出來,她在來之前,就已經事先在網上查過了價格,深怕會被放低了價。


    那人也是識貨的人,見這戒指著實是好貨,也沒怎麽為難她,幾番下來談定了價格,便把錢給了她。


    容淺鬆了一口氣,這戒指賣了兩百多萬,遠比她估計的要高一點。因為這戒指當初就是楚奚特別去定製的,普通的三克拉鑽戒在外最多也就賣個兩百萬,而這戒指,大概買來還不一定是這個價格。


    她走到旁邊的銀行,取了十五萬出來,剩下的錢是半點都不敢動,就等著往後自己存夠了錢,就到當鋪把戒指給贖迴來。


    隨後,她便拿著那筆錢開車到容家,幫容寇北還掉債務,再迴公司去上班。


    臨近中午,任子亦開車到旗下的產業打算一一視察,當他把車子停妥在當鋪門口,便腿開車門走了進去。


    當鋪的掌管人將營業賬單拿給他看,他百無聊賴地翻著,當翻到今天的一頁,目光在其中的一樣東西上停留了下來。


    旁邊的掌管人好奇地望了過來,隨即,便討好地開口。


    “總裁,這可是今天剛剛收入的上好鑽戒!雖然隻有三克拉,但看樣子應該是特別定製的,也不知道那女人為什麽會拿來當掉。我目測,那東西最少值三四百萬以上,而且,品牌還是卡地亞的……”


    他挑了挑眉,讓人把東西給拿出來讓他看看,不消一會兒,那東西便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任子亦拿起鑽戒看了看,目光中蘊含著一種古怪。


    他記得很清楚,也不可能會認錯,這戒指,是與楚奚一對的,也是楚奚婚戒裏的女戒,當初,還是他幫忙到國外定製的。


    而如今,這枚戒指卻出現在他旗下的當鋪裏。


    也就是說,拿這枚戒指過來的人,是嫂子?


    那個女人,為什麽會把戒指當掉?恐怕這件事,楚奚是不知道的吧?楚家家大業大,財富更是數之不盡,又怎


    麽可能把最重要的婚戒給當掉?


    恐怕,嫂子是瞞著楚奚這麽做的吧?


    任子亦沉思了一下,到底,還是把戒指揣進了兜裏,與旁人吩咐了一聲,便出了門,打算去soho一趟。


    在這之前,他就已經能預料到楚奚知道這件事到底會有多氣惱了。


    另一邊,仍不知危險逼近的容淺,在與同事到食堂吃過飯後,便迴到了所在的樓層繼續下午的工作。


    對於她請了一上午的假,經理是半點抱怨都沒有,恐怕,也是看在了楚奚的麵上。若她不是楚奚的妻子,估計,肯定的挨訓的。


    堆積了一早上的工作,下午,容淺是特別的忙碌。


    中途,冉馨月打來了一通電話,告訴她債務已經還上了,就按照她的吩咐,沒有給容寇北自己還,就怕他不還錢而是直接拿了那筆錢去繼續賭。這邊,容淺聽了以後,一直緊繃的神經不由得鬆懈了下來。


    她看著電腦屏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將那戒指給贖迴來。先不說那還掉的十五萬,再加上利息,可是一筆不小的錢,她現在的身子,又不可能多負擔一份工作。


    正想得出神,冷不防,周遭突然安靜了下來。


    她有些疑惑,下意識地抬起頭,沒想,那個男人的身影隨即便印入了眼簾。


    她遠遠地便看見,楚奚朝著這個方向大步大步地走來,那張臉上麵無表情,周身似是散發著一種駭人的寒氣。


    容淺吃了一驚,就隻能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來到了自己的麵前。


    他並沒有沒有說話,隻是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隻是,了解他的容淺卻清楚地明白,這個模樣的他,顯然就是在怒火爆發邊緣。


    她找迴了自己的聲音,奇怪地看著他。


    “怎麽了?”


    她想說,現在是上班時間,有什麽事,下班以後再慢慢談。可是沒想,她的話還沒說出口,他就一把將她攥住,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將拉扯著她往外頭跑。


    容淺小跑著才勉強追上他的步伐,直到他把她拉進了電梯裏,她才算是穩主了腳步。


    然而,他卻一直緊攥著她不放。


    容淺蹙起了眉頭,仰起頭看著身側的這個男人。


    “你有什麽事?我還有很多事情得做,沒空陪你在這裏鬧。”


    隻是,楚奚卻是半句話也沒說,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那雙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並非要帶她離開公司,而是直接就按了頂樓的樓層,也就是說,他要把她帶往他的辦公室。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他攥著她走出了電梯,沒有絲毫的遲疑便邁向了總裁辦公室的方向,在進入辦公室之前,她餘光一瞥,竟瞥見了木華一臉憐憫地瞅著她。


    當房門闔上,便也隔絕掉外頭所有的八卦目光。


    楚奚鬆開了她的手,徑自走到旁邊的沙發前,曲起一條腿,婆態隨意而慵懶地坐在桌沿。隨後,他更是拿出了一根煙點燃,眯起眼睛輕吸了口煙,左手撐在身側,指間的零星煙火忽明忽暗閃著。


    他也不吭聲,隻是死死地盯著她。


    容淺覺得莫名其妙極了,她杵在那裏,柳眉緊蹙。


    “你到底有什麽事?如果你沒事的話,那我就迴去了。”


    說著,她便轉過了身。


    想不到,她才剛邁出一步,身後,就傳來了男人的冷斥。


    “給我站住!”


    她的身子繃緊,扭過臉來看他。


    白色的煙霧氤氳住他眼前的視線,導使他現在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晰,然而,她仍然能夠感覺得到他目光的炙熱。


    男人將煙隨意地捏滅在一旁的煙灰缸裏,他也沒有站起來,隻是冷冷地睨著她。


    “你今天早上請假了?去哪了?”


    他的聲音清冷,有那麽的一瞬間,容淺的心因為心虛而漏了一拍。


    她自是不可能將自己去當鋪的事情告訴他的,因此,她表麵上裝作鎮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


    “早上起來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就請了一上午的假。怎麽?這也要你批準嗎?”


    好半晌,楚奚都沒有說話。


    他的手在桌沿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他看著麵前的女人,第一次發現,原來她說起謊來竟是能如此麵不改容的。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裝到什麽時候。


    楚奚眯起了眼,麵色怪異地望著她,聲音低沉。


    “淺淺,你的婚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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