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郞且成聽了,就勸說西堡主秦華。

    “賢弟差矣!有道是:這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和他本是同僚為官,雖然彼此之間有些摩擦,有些過節,這也是很正常的。賢弟不可因懲惡揚善的心態去看待每一個官僚。賢弟,哥哥要說你了,你的眼光看得太近了。”

    西堡主秦華說。

    “哥哥的眼光遠得,分析事情透徹。來日在公堂衙門裏見到東堡主嚴卿時,就給他說,哥哥救過他的妻子。”

    黑郞且成說。

    “賢弟如果這樣,這才顯示出你對他的好處了。”

    西堡主秦華夫婦,還有家眷,朝朝暮暮精心陪著且成,侍候周到,隻以酒肉款待。當晚安排下後堂房中,請且成歇息。

    黑郞且成自從來榮華堡中,就西堡秦華這裏,住有四五天。教手下幾個親隨,輪流陪伴在且成身邊,給與他一些銀兩,每天相陪且成在榮華堡中集鎮市中,觀賞市井繁華。那些村落宮觀寺廟,閑走耍耍,消磨時光。

    自從那天開始,這些親隨相伴陪著且成閑走。邀黑郞且成到集市繁華之地耍耍。

    榮華堡中的集鎮,有勾欄院出入玩耍的地方。近處寺院道觀中遊玩一迴,到酒店中飲酒。

    隻是,黑郞且成在酒店中吃喝酒肉,隻要自己付賬,不要那些陪伴人給錢。這些親隨跟著且成閑逛,不掏銀子,還賺得銀子,十分歡喜。這樣,整個西堡的人,都非常喜歡且成。

    臘月已盡,時值初春元宵將近。

    林州榮華堡,在元宵節之夜,這裏的百姓,都有放燈賞燈的習俗,那些大財主們,都願意掏錢主辦元宵節燈會。

    正月十五時,觀音廟前,上結彩花,張掛著數百盞花燈。這兒的民家,家家紮起燈棚,懸著花燈。集市上,諸多演藝,無奇不有。雖然比不得京都陽城鬧元宵熱鬧,也是人間有,天上沒有。

    這天,黑郞且成在榮華西堡中和西堡主秦華飲酒。元宵節,晴朗天空,沒有雲彩。正值巳時時分,上馬到官衙點起幾百名軍兵,要晚上去集市維護安全。另差一些軍兵,分頭把守榮華堡。

    迴到堡中,邀請黑郞且成用些點心。

    黑郞且成對西堡主秦華說。

    “榮華堡也有鬧元宵,燃放花燈、觀賞花燈的習俗,我們不妨也去看看。”

    西堡主秦華說。

    “小弟本來要陪哥哥去逛元宵的,隻是公事在身,分不得心,不能相陪哥哥去逛元宵了。今天晚上,哥哥就由我家人、親隨相陪著去看花燈了,早去早迴。小弟公事辦完,就迴家為哥哥準備家宴,等候哥哥迴來,我們一起慶賀元宵。”

    黑郞且成說。

    “這樣最好。”

    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已是黃昏天氣,東邊一輪明月懸掛在東方。

    黑郞且成隻有秦華的親隨跟著,緩步而來。到了榮華堡集市上看燈,家家門前都懸掛著花燈。花燈上繪畫著故事,也有剪著鳳凰、牡丹、芙蓉、荷花的,各式花燈,層出不窮。四五個人手挽著手,都到觀音廟前來觀賞花燈。

    黑郞且成和秦華親隨,共四人,在觀音廟前看了一迴,迤邐向南走。才走得數百步遠,前麵一時燈火輝煌,一群人正圍住一個大院落,就在門前觀賞。

    隻聽得鑼鼓聲響處,有許多人連番喝彩。黑郞且成一看,卻是一群舞龍舞獅隊。隻是那且成個矮,才隻有六尺多點。站在人群後麵看不見。陪著且成的那些隨從,叫分散眾人,請且成看。

    那些舞龍舞獅隊中,還有踩高翹的,舞雜耍的,身軀扭得有模有樣。黑郞且成了,就笑。

    “嗬嗬嗬嗬——”

    當時,那榮華堡東堡主的夫人也來湊熱鬧,在今天晚上在榮華堡集市觀燈,聽見黑郞且成的笑聲,就在燈光見見到了且成,指著給嚴卿說。

    “呔,夫君,那個笑得開心的黑矮男人,就是前些天將奴家搶到榮華山上的賊匪盜寇頭頭兒。”

    東堡主嚴卿聽了,大吃一驚。隨即吩咐那六七個親隨,將黑郞且成抓住。

    黑郞且成見集市上一陣騷亂,迴頭看時,卻見有人來抓他,隻得轉身就走。走不過幾間鋪子,眾軍兵就將且成抓住。然後押送到東堡,用繩索綁住,押到大堂。三個親隨見抓了黑郞且成,就跑迴去報告了。

    東堡主嚴卿做在大堂上,吩咐押解過來。

    眾軍兵將黑郞且成押到大堂前跪下。

    東堡主嚴卿喝斥。

    “你這榮華山上的劫匪盜賊頭頭兒,怎麽敢在榮華堡中觀賞花燈,今被我抓了,有何話說?”

    黑郞且成說。

    “小的不是榮華山上的盜匪賊寇,是榮華堡中西堡主秦花的客人,名叫辛陽。”

    東堡主嚴卿的老婆從屏風背後走了出來,喝斥說。

    “你這廝分明就是榮華山的賊匪賊寇,還有那麽多人稱做你為大王呢。”

    黑郞且成說。

    “夫人弄錯了,當時小的不是對夫人說了嗎?小的是雲湖縣來的客人,也是被榮華山的盜匪賊寇抓上山的,困在榮華山上,不能下山嗎?”

    東堡主嚴卿說。

    “你既然被那些賊匪盜寇搶上山,今天又如何下了山來,在榮華堡中集市上觀賞花燈呢?”

    那女子說。

    “你這廝分明在榮華山上,大大方方的坐在那中間的虎皮椅子上,讓我叫你大王,你那裏理睬過奴家!”

    黑郞且成說。

    “哎呀,夫人,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了。難道夫人就全然不記得我一力救你下山,如何今天倒把我栽贓,強說我是賊匪盜寇呢?”

    那女子聽了,大怒,指著黑郞且成就罵。

    “你這個賴皮賴骨的家夥,你真是不打不肯招認是嗎?”

    東堡主嚴卿說。

    “夫人說得好!我看,這廝不打,如何肯招認?”

    於是,吩咐左右。

    “取過板子來,跟我打!”

    一連打了數下,直打得黑郞且成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東堡主嚴卿又吩咐說。

    “左右,給我用鎖鏈鎖了,用囚車裝上,前天將這雲湖縣的辛陽押送林州州衙,讓府尹定奪。”

    陪著黑郞且成觀賞花燈的隨從,見且成被抓,匆忙跑迴來報知西堡主秦華。

    西堡主秦華得到消息,一時大驚。

    “啊呀,這,這,怎麽是好啊!”

    隨即寫了一封書信,差心腹去東堡嚴卿那時。

    親隨領了書信,來到東堡門前。守門軍兵進入東堡稟告。

    “西堡主秦華差人在門前下書。”

    東堡主嚴卿叫到大堂。

    西堡主秦華親隨將書信呈上。

    東堡主嚴卿拆開書信,看了。

    “西堡主秦華,拜上東堡主同僚兄:在下有那親戚燕洪濤,近日從元州過來走親,隻因在堡中觀燈,誤犯尊顏,萬望看在同僚份上,寬恕於他,將他放迴,自當感謝。在下就有不恭之舉,煩請察而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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