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虹殺人,坐了兩個月的牢房。如今來到連州路上,一晃已經酷暑季節。炎炎日頭高照,爍石流金之時,隻是趕早涼快。

    大約走了二十多天,來到一條大路,三人一看,是一座山。正當巳時時分。

    炎虹說。

    “我們先不要休息了,下了這山,就可以到酒店客棧尋些酒肉吃了。

    兩名公差說。

    “好,你說的是。”

    三人正要下山,卻望見遠遠山嶺上有數間草房,傍滔邊挑著一杆旗兒,上書。

    “將七酒店。”

    炎虹見了,用手一指。

    “哈哈哈哈——”

    “那裏不是有一家酒店嗎?”

    三人奔下嶺來,就那樹林邊路口看見有個樵夫,挑了一擔柴禾過來。

    炎虹就問。

    “這位兄台,請問一下,這裏是什麽去處?”

    樵夫說。

    “這山嶺叫楓樹林,過了楓樹林就是參州界了。”

    炎虹就兩個公差一直奔入楓樹林看時,為頭一株大楓樹,四五個人都還圍抱不住,上麵都有藤條纏著。

    這棵楓樹旁邊,那將七酒店的門前,坐著一個女子。

    露出綠衣衫兒,黃燦燦一頭銀釵,鬢邊還戴朵野花。

    炎虹和兩個公差來到酒店門前。那女子起身迎接。隻看她下麵係著一條紅裙,搽著一臉的胭脂抹粉,袒露著前胸,一縷桃紅紗圍腰,上麵全是金紐。

    那女子說。

    “客官,都到了將七酒店,那就歇腳吧!本店有的是好酒、好肉,還有點心,還有大饅頭吃!”

    兩個公差和炎虹進入酒店,一張柏木桌凳上,兩個公差靠了棍棒,解下包裹行李。炎虹先將行李包裹放在桌上,脫了布衫。

    兩個公差說。

    “這酒店沒有多的人,就我們三個,還有一個酒店老板婆,一些夥計,又沒人看到,我們不必擔心害怕。先將枷開了,快快樂樂的喝酒吃肉。”

    於是,兩個公差將炎虹枷上封皮揭了,開了枷,放在桌子底下,脫了上身衣服,搭在窗檻上。

    那女子笑容可掬的過來說。

    “客官,打多少酒啊?”

    炎虹說。

    “酒店老板,不必問打多少,隻管燙酒來。肉切過五斤來。吃還後算錢給你就是。”

    那女子又說。

    “那要不要大饅頭吃啊!”

    炎虹說。

    “饅頭,就拿過二三十個來做點心吃。”

    那女子笑嘻嘻的進入裏麵,提出一大桶酒來,放下三個大碗,三又筷子,切出兩盤肉。

    一連吃了四五巡酒,女子去灶房端了一蒸籠饅頭放在桌子上。

    兩個公差拿著就吃。

    炎虹取開一看,不是饅頭,卻是包子,有餡的。叫了一聲。

    “酒店老板,你這饅頭卻不是饅頭,卻是包子,那餡兒,是人肉餡還是狗肉餡的?”

    那女子笑嘻嘻的走了過來。說。

    “客官,不可難說。這清平世界,朗朗乾坤,那裏有人肉餡的包子,就是狗肉餡的包子,那滋味也不好吃。我店中蒸的全是黃牛肉餡的包子。那才叫好吃呐!”

    炎虹說。

    “哼,我常在江湖上走動,多聽人說:楓樹林中將七店,多有黃牛包子餡;誰要打從那裏過,肥餡包子瘦填河!”

    那女子說。

    “客官,休要胡說!這話大概是你編造出來的吧!”

    炎虹說。

    “不是我編造出來的,是我見這包子餡兒裏麵,有幾根人發,以此猜忌。”

    “哦,酒店老板,你家男人,怎麽沒有看見他呢?”

    那女子說。

    “我男人外出做事去了,還沒有迴來。”

    炎虹說。

    “那這樣說,酒店老板婆,獨自一個孤守在家,多麽寂寞啊?”

    這女子笑著不得,隻是尋思。

    “哼,這賊犯卻不是找死,也敢戲弄老娘,那可真是飛蛾撲炎,惹火燒身嗎?不是我要找你,是你來找我。我隻有將這人對付了。剩下那兩個公差,也就好辦了。”

    這女子笑著說。

    “客官,休要取笑;再吃幾碗酒吧!飯後可以到楓樹下乘涼。要歇店,就在我酒店中歇息無妨。”

    炎虹聽了這話,自己一下就明白了。也是自個兒想著。

    “這女子不懷好意,看來,我隻能逗逗她了!”

    炎虹又說。

    “酒店老板,你酒店中這酒,好象沒味兒,有啥好酒,請我們吃上幾碗?”

    那女子說。

    “好酒是有,十分香甜美味兒,隻是渾些。”

    炎虹說。

    “那樣就好,你去拿些越渾越好的酒來。”

    這女子心裏暗笑,就到裏麵托出一鏇子渾色的酒來。

    炎虹看了就說。

    “哎,這個正是好酒,適宜最熱的時候吃。”

    女子說。

    “嗯,這位客官曉得,有些識貨。我燙來給你嚐嚐。”

    於是,這女子暗中失笑。

    “這個賊犯真是該死,卻要熱吃。這迷藥越熱越是發作的書些。看來,這人正是我手中的行貨!”

    女子將酒燙熱,端過來斟了三大碗,笑了笑說。

    “客官,請嚐美酒。”

    兩個公差那裏忍得了饑渴,隻顧端著就喝。

    炎虹說。

    “酒店老板,我從來不吃寡酒,你再切幾斤牛肉來給我吃!”

    等到那女子轉身離開,將這碗酒潑灑在陰暗處,隻將舌頭來咂。說。

    “好酒,好酒!還是這個酒能衝動人!”

    “撲通——”

    炎虹說完,撲通一聲倒了。

    女子到裏麵去切肉,切完端出來一看,拍手叫好。

    “好,好,好——”

    “倒了呀!”

    這時,就見兩名公差天旋地轉,打了個冷顫,往後撲地倒了。

    其實,炎虹隻是裝著迷藥麻倒,雙眼緊閉,撲地仰倒在凳子邊。

    聽得酒店老板還有夥計的笑聲。

    “糟了,由你奸滑使詐,戲弄老娘,老娘讓你喝點洗腳水,就把你麻翻了!”

    那女子說完,就大叫一聲。

    “夥計們,快出來,弄到肥肉了!”

    隻聽得有人答應,就勢飛奔出來兩個人。先將兩名公差扛進去了。

    女子就來提桌上的行李包裹,隨便捏了捏,裏麵全是銀子。隻聽她說。

    “今天得了這三個行貨,就有好幾天的包子餡賣了。如今又得了這些銀子,真是太好了。”

    說著將包裹行李都拿了進去。

    一會兒,兩個夥計就出來扛抬炎虹,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就象有千百斤重量,怎麽也拖不起來。

    那女子喝著。

    “你們兩個吃幹飯的窩囊廢,真是沒用的東西,就這塊肥肉都還要老娘親自動手。這廝先前戲弄老娘,扛進去將他剝了,當成水牛肉做包子餡賣了。”

    女子話音一落,脫下那綠衣衫兒,解下紅裙兒,赤著膀子,就來將炎虹輕輕提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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