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金明揭起簾子,來到炎雲房中。

    柳花婆接著。說。

    “哎呀,都等餘叔這麽久,方才來到。”

    餘金明說。

    “嗨,有些小事情絆住了腳,來晚了一步。”

    卻見炎雲的老婆白玉花穿著素淡衣裳,一身孝服,從裏麵假哭著出來。

    餘金明說。

    “夫人休要哀傷,可憐炎雲歸西已去。隻是,這人死不能複生,請夫人還須節哀順便。”

    白玉花虛掩著臉麵上的眼淚,說。

    “餘叔啊,真是說不盡,道不完的話啊!奴家那裏會想到,夫君一個急症的心疼毛病,撒手就去了。丟下奴家好苦啊!”

    這時,餘金明上上下下的看那白玉花。她那模樣,口裏隻是暗暗稱奇。

    “我從鄰縣隻聽得說,賣豆腐的炎雲,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貌娘子,原來是這個曾經是李員外家的養女,那個丫環,娘家姓白的她呀!我明白了。鄭三炮和白玉花有來頭,故而送我十兩銀子。還有炎雲的死,有可能是意外,有些蹊蹺的死亡。”

    餘金明看著炎雲的屍身,揭起千秋幡,扯開白絹,用五輪八寶犯著兩點神水眼,定睛看時。

    餘金明大叫一聲。

    “啊呀——”

    往後就倒,口中噴出鮮血來。

    隻見那屍身,渾身上下抓滿的痕跡。口裏、指甲、唇口、麵皮,全部繃緊。

    那可是閉氣掙紮身還死,油盡燈枯作黃梁。

    陰陽先生餘金明跌倒在地,眾火葬的人將他扶起。

    柳花婆說。

    “這人是中了邪,快拿水來噴!”

    “真奇怪,一個陰陽先生,害怕鬼神,也會中邪?”

    柳花婆噴了兩口水在餘金明的臉上,身上,餘金明方才漸漸緩轉過來,慢慢蘇醒。

    柳花婆就說。

    “暫時扶餘先生迴家休息,再說。”

    兩個專門負責火葬的人,做來一個擔架,將餘金明抬迴家,家裏大小接住,放在床上睡了。

    餘夫人哭著說。

    “這高高興興出去,怎麽就這麽迴來了?你是陰陽先生的嘛!什麽鬼神都不怕,怎麽就中邪了呢?”

    餘夫人坐在床邊啼哭。餘金明瞧見專門負責火葬的人走後,就跟老婆說。

    “娘子,我沒事,你休要啼哭。剛才我去炎雲家為炎雲殮屍,到了七裏香街口,遇見縣衙公幹,開著賭坊、錢莊的鄭三炮。他請我去吃酒,送我十兩銀子。”

    “鄭三炮說:入殮屍身,凡事都要掩蓋著不說。我到炎雲家,見到他的老婆白玉花是個紅杏出牆之人,一抹水性桃花的姿態,加之聽說,她和鄭三包來往私會密切,知道她是個不守婦德操守的良善之人,我心裏就猜到八九分。”

    “當時,有些疑慮。當我揭起千秋幡時,看到炎雲的皮膚緊繃、嘴唇緊咬,渾身上下無處不是抓痕,顯然是窒息死亡。隻是這種窒息身亡,分明要有人暗中幫襯,方能至炎雲閉氣死亡。那人是誰呢?那一定就是白玉花和柳花婆,二人說什麽也脫不了幹係。”

    “我本來是要聲張的,又怕沒有人為我作主,到時得罪了鄭三炮,官府縣衙,還是江湖匪盜惡徒,還是錢財這些方麵,我都會因為妨礙他人,被暗中加害。”

    “我隻能裝著中邪,別無他法。炎雲有個兄弟炎虹,如今在縣衙做軍營統軍,隻是做了總鏢頭,去京都陽城押鏢還沒有迴來。我看,我隻能悄悄入殮炎雲屍身,不招惹鄭三炮,也不去惹那打虎英雄炎虹。”

    “就算他是個殺人眨眼的魔君,早晚迴到鄰縣,此事發作,他也不會加害於我。”

    餘夫人說。

    “我也聽人說。鄰縣那老爹收養的幹精兒去七裏香街,就柳花婆的茶鋪子幫炎雲捉奸,在茶鋪子門口大鬧。就是這件事情,你可慢慢的了解一下。”

    “如今,這事處理起來,是有難處。將日子定下來之後,就讓火葬人,吩咐他們何時出喪。如果要停喪在家,待炎虹迴來再出殯。如果馬上火葬安埋也無妨,到時,你必定要去送葬,發現蹊蹺,將圖影畫下,和十兩銀子一並保存。這些都是炎雲死亡症狀。”

    “炎虹迴來不過問的話,就算了。如果過問此事,卻留不得鄭三炮的麵子了。”

    餘金明說。

    “哎,家有賢妻,夫不遭橫禍!”

    餘金明隨即告訴火葬人的日子。又說。

    “我中了邪,去不得;你們自去入殮炎雲屍身。”

    將出殯的日子定下了,並告訴他們。

    火葬的人聽了,自來炎雲家入殮了屍身。停喪安靈。

    迴報餘金明說。

    “炎雲娘子同意三天出殯,去城外燒化安葬。”

    負責火葬的人各自分錢散了。

    餘金明對老婆說。

    “娘子,你說這話在理,到時候,我隻去畫影圖形,作個證據就是。”

    柳花婆一力差使白玉花當夜守靈。

    第二天,請得四個道士念誦經文,超度亡魂。

    第三天早上,火葬人都來,抬著棺材,街坊鄰居也有來相送的。

    白玉花帶著孝,穿著孝服,一路上假哭當家人。來到城外火葬場地,舉火燒化。

    隻見餘金明手裏提著一些香燭紙錢來到火葬場地。

    柳花婆、白玉花接著。

    “餘叔,喜見貴體無恙。”

    餘金明說。

    “小的前些天給炎雲買了一鍋水豆腐,不曾還他錢,特地買些香燭紙錢,到他墳前來燒化,還給炎雲的。”

    柳花婆說。

    “餘叔本就陰陽先生,如此虔誠,也相信這些?”

    餘金明沒有說什麽,把香燭紙錢燒了,就站在那炎雲墳前。

    柳花婆和白玉花感激說。

    “難得餘叔前來送葬,迴去一並謝過。”

    餘金明說。

    “好歹也是小的為炎雲備辦的後事,小的怎麽不來送他一程。夫人和花婆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不用管我,靈堂還有眾街坊鄰居,你們迴去照顧他們。這裏,小的自己照顧自己就是。”

    等到白玉花和柳花婆,還有送葬的人走後。自在墳邊,取出筆紙,將炎雲死時,症狀和一切後事辦理,全部畫影圖案,並記述在紙上。

    餘金明收藏了,也迴到鄰縣七裏香街,炎雲靈堂,念唱經文,誦讀一時。眾街坊鄰居都散了,各自歸家。

    白玉花迴到家中,去大堂前,就先前靈堂,設置靈牌,上寫“亡夫炎雲靈位”。

    靈床子前放置一盞玻璃燈,裏麵一些專供死人用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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