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花被炎虹這麽一說,臉龐上的耳朵開始紅起一遍,紫漲著臉麵,就指著炎雲,破口就罵。

    “都是你這個窩囊廢,有什麽話在人家外人麵前說起,欺負起老娘來了。”

    “嗬,我是一個不戴頭巾也算是男子漢,響當當的一個好婆娘,是嗎?拳頭上能站人,胳膊上能過馬,頭麵上也能渡人。我不是那種搠不出的蟞老婆。”

    “自從嫁給炎雲當老婆,真正象個螞蟻不敢進屋。有什麽籬笆不牢?有什麽狗兒要鑽進來?莫不說這是胡言亂語,一句句數落為人妻的不是,一個磚頭砸來,也不閑砸得人家頭破血流。你們一個個要咋的?”

    炎虹笑了笑說。

    “嗬嗬嗬嗬——”

    “當兄弟的不是要數落嫂嫂,隻是要嫂嫂這般做主,最好。隻要是心口相應,不是那種口是心非之人就好。既然如此,炎虹是說,如果嫂嫂記住兄弟的話,就請喝了這杯酒!”

    白玉花推開酒杯,一直跑下樓來。走到扶梯樓階,又說。

    “你既是個聰明伶俐的人,為何不說,爹娘去世得早,哥哥如父,嫂嫂如母呢?”

    “我當初嫁給你哥哥炎雲,都不曾聽說有什麽小叔子,如果,那裏走出來這麽個是親不是親,就要做喬家公似的?氣得老娘發悶。這也是老娘倒了八倍子的黴,嫁到炎家,碰到許多事情來。”

    於是,就哭著下樓去了。當然,說話一套,裝模作樣一套,大概也是白玉花的長項。

    炎雲、炎虹兄弟倆一起再喝了幾杯酒,炎虹拜別哥哥要去。

    炎雲說。

    “兄弟,京都陽城很遠,你可早去早迴,哥哥等著兄弟迴來團圓!”

    說著,說著,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忍,眼淚是奪眶而出。

    炎虹見哥哥炎雲流著眼淚,就說。

    “哥哥,如果不忍心兄弟離去,就在家中呆著,不要去賣豆腐,家中一切開支費用,兄弟到時,親自送來就是。”

    炎雲答應著。

    “哎——”

    親自送炎虹下樓,臨出門前,炎虹又告誡炎雲說。

    “哥哥,我的話千萬要記住了,不要忘了。不要在鄰縣大街上去賣豆腐,就在家呆著。家裏一切開支費用,當兄弟的全包了。”

    炎虹帶著軍兵,迴到縣衙,收拾停當。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整頓好行李包裹,就來見知縣。

    鄰縣知縣為他備了一輛馬車,將金銀裝入箱中,放到車上。派了兩名軍兵,又在縣衙挑了兩個心腹,作為鏢師,讓炎虹做了總鏢頭,押車護衛金銀財物。

    然後,一一作了吩咐。四名鏢師,就如跟班,就在縣衙大堂前拜辭知縣,提著大刀,監押著車子,一行五個人離開鄰縣,取路往京都陽城來。

    炎虹走後,哥哥炎雲整整被那婆娘白玉花罵爹罵娘的,罵了三四天。

    炎雲忍氣吞聲,任由她罵,心裏隻想著兄弟的話,每天隻賣三四鍋豆腐,早早就賣完了,迴來也早。一腳歇著豆腐擔兒,就去將門簾子掀開,進去後,關上房,一個人在家中獨坐。

    白玉花看到這般光景,以內焦躁,就指著炎雲大罵。

    “哼,你這個窩囊廢,喪門星,太陽都還在半空中,就那麽早早的迴來,一迴到家中,就把門關著。也許是吃了別人家的鬼食子,隻聽你兄弟的鬼話,也不怕耳根子軟,讓別人笑話,說你癡。”

    炎雲說。

    “嗯,就由他們笑話我是個懶鬼,我聽我兄弟的話,那是好話,省得街坊閑言嫌語,免了多少是非口舌之爭。”

    白玉花真是氣急敗壞的。

    “呸,虧你還是個男人,也不怕別人說你把男人變哦。一個男子漢,自己做不了主,還要人家來使喚你!你不過就是一個孬種而已!”

    炎雲搖手說。

    “就任由他們說吧?都不要聽,我隻聽我兄弟的話。他的話才是金口良言,好歹是要關心他親哥哥的。”

    自從炎虹走了都十多天了,炎雲在鄰縣大街上賣豆腐,每天都是晚出早歸。

    一迴到家中就將什麽事情放下,將大門關了。

    隻是,白玉花和他吵鬧幾場,之後也就慢慢習慣,也就不以為事了。

    從此,每當炎雲做完生意買賣,從鄰縣大街上賣完水豆腐,挑著豆腐擔兒迴來,自去關了大門,放下門窗簾子。

    炎雲見了,自個兒心裏喜歡,就想著。

    “我這老婆,近來是咋的?好象是順著我心意在做呐!”

    又過了三二天,殘冬將過,天氣開始迴陽轉暖。

    當天,炎雲賣豆腐出去了,就留下白玉花一個人在家。

    時近中午,炎雲賣豆腐還沒有迴來,就去洗腳,準備午睡。洗完腳手,開窗倒水,一盆潑去。正好有一個人從樓下經過大街上經過,淋得他一身的洗腳水。

    “啊呀——”

    “真個臭的!”

    白玉花聽見,就勢在窗邊一望,那人立住腳站在那裏,一身濕淋淋的樣子,就要發作;猛抬頭,卻看見一個妖嬈的美婦站在窗邊,自己的心一下就酥了半邊。怒氣早已消失,就作一抹笑吟吟的臉蛋兒。

    白玉花見那男人沒有怪罪,就叉手在樓上深深的道了個萬福,說。

    “奴家下樓不方便,撿個捷徑,就在樓上窗上倒水,潑了公子一身髒水,待奴家為洗幹淨了,再向公子賠個不是。”

    那人也不見怪,就是把頭巾整理一下,一邊彎腰還了一禮說。

    “哦,這個,不妨事,不妨事。隻是娘子一時失了手,我不會怪罪娘子的。”

    隻是,這一微妙動作,恰巧被樓下隔壁茶鋪的柳花婆,正在茶鋪中倒茶看見,笑了笑說。

    “呔,真是活該,誰教公子經過樓下,恰巧逢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一身香水,自當公子理受!潑得好啊!”

    那人也笑。

    “嗬嗬嗬嗬——”

    “真的是小的運氣好,才有福份消遣娘子潑下,濺滿小的一身的香水。哎,到底還是小的不是,有這等好運,方才衝撞了娘子。休怪,休怪!”

    白玉花又笑了。

    “嗬嗬,公子真會說笑!”

    說著又大大的道了個萬福。

    那人說。

    “小的不敢!”

    隻是一又眼睛直接往白玉花的身上瞧,一直看了七八個遍。自此,便搖搖擺擺,踏著八字大步走了。

    白玉花因為這個,嚇得三魂無主,六神沒竅。因為那人的寬恕原諒,這才心已落下。等到他走後,方才收起窗簾,掩上窗門,隻等夫君炎雲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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