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父女兩個人,匆忙離開客棧,來到雄關鎮大街上,自去尋找昨天雇得的馬車去了。

    毛宗心想,就怕客棧店小二趕去攔截找他們麻煩。就在客棧門口,搬了一長凳,坐了幾個時辰,大約楊老父女二人已經走出雄關,這才起身,徑直來到橫東街上。

    梁虎在橫東街上開了一個肉鋪子,兩間門麵,各自懸掛著三五頭豬肉。生意不怎麽好,來往買肉的顧客並不多。三三兩兩或許有人來買豬肉。

    梁虎正在門前櫃台裏坐,隻看著那十來個刀兒匠左右來迴的弄豬肉,賣豬肉。

    毛宗走到肉鋪前,大叫一聲。

    “梁虎——”

    梁虎聽得叫聲,一看,正見毛宗正往肉鋪起來。

    梁虎慌忙在櫃台前起身,出了肉鋪迎接打招唿。

    “毛統軍來了。”

    “嗯——”

    毛宗輕哼一聲,看也不看梁虎一眼。

    梁虎慌忙搬了一根登子,迎合著。

    “毛統軍,請坐!”

    “嘿嘿嘿嘿——”

    梁虎對著毛宗笑,毛宗卻置之不理,坐著說。

    “奉邊關軍司馬大人之令,夥房需要十斤膛油,不見一點油皮。”

    梁虎應和說。

    “要得。夥計,給毛統軍選好十斤膛油,不見一點油皮,用荷葉包了。”

    “是——”

    自有夥計答應照辦。

    毛宗不依,攔住夥計,不讓前去,看著梁虎說。

    “你去,選好十斤膛油,不見油皮。”

    梁虎隨即答應。

    “我給毛統軍選,也是小的福氣。”

    自個兒就去肉案架上揀了個大的豬肉片,裏麵割下十斤膛油,去了油皮,用荷葉包著。

    客棧中。

    那店小二捂著頭,用布條包了頭,也來橫東街梁虎肉鋪前,給他報說楊老之事。卻見毛宗正坐於梁虎肉鋪門前,不敢前來,隻有遠遠站立,在一處房簷下張望。

    梁虎自選去皮的膛油後,包上就給毛宗放在肉案前。吩咐著。

    “夥計,待會兒,給毛統軍送到軍營夥房去。”

    毛宗說。

    “哎哎哎,送什麽送?我這裏還要十斤肋骨,要將肥肉、瘦肉都去得幹幹淨淨,不見一點肉和血。”

    梁虎答應。

    “好,毛統軍,我這就給你選去,弄幹淨了,用荷葉給你包著就是。”

    隻見得,毛宗怒目圓睜,梁軍不敢招惹他,隻能照辦。

    梁虎選了十斤肋骨,慢慢去了肥肉、瘦肉還有血汙,去得幹幹淨淨,用荷葉包了。

    隻是肋骨去肉之事,做得小心,活兒細致,就怕毛宗怒火。弄了一個早晨,連早飯都沒有吃。隻聽得肚中饑餓聲響起。

    “咕咕咕咕——”

    梁虎按一個肚腹,不敢提及腹中饑餓之事。

    客棧店小二老遠站中,不敢近前,就連一些買肉的顧客也不敢進入肉鋪中來買肉。遠遠看著毛宗折磨梁軍。就象是看稀罕事情。

    梁虎說。

    “夥計,這兩包膛油、肋骨,給毛統軍一齊送到軍營夥房。”

    毛宗怒目圓睜,梁虎瞧見,不敢說話。

    毛宗說。

    “我還要十斤純軟骨,也不見一丁點兒肉,細細剁成臊子,也用荷葉包了。”

    梁虎有些不滿意了,說。

    “今兒,毛統軍是怎麽了?買肉卻不見一點肉,隻要一些膛油、肋骨和軟骨。這是為何?難道毛統軍今兒一大早上,來消遣我,是麽?”

    毛宗一聽大怒。

    “我消遣你,我買肉,你賣肉。一個願買,一個願賣。你一個賣肉的屠夫,怎麽這麽哆嗦?”

    一時,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迸發,一時爆炸。隨即,毛宗跳將起來,拿著一包膛油和一包肋骨,就勢砸向梁虎。

    “我就是要消遣你,我就是要消遣你。怎麽著,怎麽著?”

    毛宗圓睜著眼,看著梁虎。

    梁虎一臉都是膛油和肋骨,直打得臉麵白一點,青一點的。

    梁虎一時大怒,兩股怒氣,從心中燃燒而起,直衝腦門。心中一種無明怒火中燒,直燒得他那按捺不住的火氣上升。一下子就從案板上,搶得一把剔骨尖刀,一下子跳將起來。

    “哦,打起來了!”

    “打打打打——”

    圍觀的人群有人疾唿,就象是在助威,又象是在大街市口肇事。

    毛宗早先一步,跨入街麵上。

    街坊鄰居十多個人,都趕過來相勸。兩邊街麵上的人都立住了腳,有的助威,挑撥離間,街道兩旁的人,大多和客棧店小二一下驚呆了。

    梁虎右手拿刀,左手要來揪那毛宗。毛宗手快力猛,就勢將他的左手壓住,趕將而去,就勢往他的小肚腹上一腳踢去,將梁虎踢倒在當街上。

    好歹毛宗是軍營統軍,練過武功,功力也有七八成。一個屠夫,隻有成天殺豬賣肉,隻有一些蠻勁兒,哪裏是毛宗的對手。

    毛宗就在當街,趁梁虎跌倒,跨前一步,踏著他的胸脯,提起空拳就打。並圓瞪著眼睛說。

    “好你個賣肉的梁屠,我在邊關軍營都才任職一個小小統軍,你算什麽梁屠?仗著有點勢力,當賣肉是不是?”

    梁虎說。

    “我一個屠夫,怎麽了?殺豬賣肉,為求生計,合理合法。我又沒有招惹哪一個人。你幹嘛消遣我,還要打我?”

    毛宗說。

    “我打你怎麽著?你一個賣肉的,狗一般的人物,仗著有點臭錢,就仗勢欺人,是麽?我就是要打你,怎麽著?”

    梁虎說。

    “我在邊關小鎮雄關賣肉都十多年了,你毛統軍來到邊關軍營才多長時間,何時招惹了你?你要來打我。”

    毛宗不與梁虎爭辯,就勢問了。

    “那我問你,你如何強騙欺負楊花花了?”

    這一說一怒,一拳一砸,一打一搧的,打在鼻子上,打得鮮血迸流,鼻子歪在半邊。滿身就象開了一個油鍋,鹹的、酸的、辣的……全部都來了。

    梁虎被打得掙紮不起來,那把尖刀丟在一邊,隻是中直叫。

    “毛統軍打得好!”

    “毛統軍打得好!”

    毛宗以為這是譏諷話語,梁虎隻是被打得暈頭轉向,一時糊塗中生出暗器之語,暗中譏諷與謾罵呐!

    毛宗那裏受得了,隻得罵著。

    “你這個娘賊,你還敢應嘴!你還敢應嘴!”

    “我叫你應嘴,我叫你應嘴!”

    說著,毛宗提起拳頭,不論眼眶、眉梢、額頭,就勢一拳砸去,直打得眼角、棱邊裂縫,眼珠子都迸了出來。隻見那肉鋪,在他眼中,紅的、黑的、紫的、青的……齊來,綻放出無數精彩的世界。

    怒激、怒打梁虎。

    隻是那毛宗,那種兇悍狠毒模樣,街道兩邊觀看的人,還有那些勸解的街坊鄰居,全都懼怕毛宗,沒有人膽敢上前勸阻。

    這樣,梁虎隻靠蠻力要和毛宗七八成功力的統軍對打,豈不是以卵擊石,自己找死不成。

    梁虎自己打不過毛宗,隻得求饒。

    “毛統軍,饒命啊!”

    “毛統軍,饒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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