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迴事?”

    賀蘭的麵前,有四根直衝天宇的白色巨柱。而由這四根巨柱拉起的紫色屏障就是擋住他們前行的原因所在。

    “我不是說了嗎?就是小白這樣會飛的寵物也無法帶你過去的。”破音笑著給他們解釋。

    賀蘭試著想要用一根手指去試探那紫色的光體。

    “你傻子嗎?這是極光,要是碰到了,你的手就廢了。”林白及時製止了她。

    賀蘭這才注意到這極光的外圍果然有很多動物和妖獸的屍體,估計是無意中碰到了這極光而死掉的吧。可是突然,她的眼前被一個奇怪的東西所吸引住。

    “林白,你看那邊怎麽迴事?顏色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林白定睛去看,果真有些異樣,顏色好像比其他的地方淺了很多。“我去看看怎麽迴事。”林白飛到了那邊,而麵前所見卻著實帶給他極大的震撼。

    在極光屏障之內,山路幾乎已經看不見了,取而代之是數以千計的屍體。他們都是狀態如羊,皆有四耳九尾,雙目卻在背上。

    “是猼訑。”阿鸞先一步認出了那些基山之獸來。

    這些生於基山長於基山也死於基山的妖獸,是九尾狐族的忠仆,也是基山祭神台守護的精靈。他們前赴後繼,用自己頭上之角去撞擊那根高大的白柱,如飛蛾撲火一樣,常常是身體還沒有接觸到石柱,身子已經被極光所照射,極光之下,他們的身體傷痕累累,肢殘骨裂。可是,即使如此,他們還在堅持不懈地做著如同愚公移山一樣的工程。舊的生命逝去了,便會有新的活著的踏著同伴們的屍體繼續他們的工作。

    這八百年,恐怕他們沒有一刻停止過吧,也唯有如此,才會造成這巨大的屍體之山。“他們一定是知道小姐會在八百年之後迴到基山,所以一直這樣努力著為小姐開路呢。”

    賀蘭再一次把手伸了出去,微微的光圈圍繞著她的手指。

    林白試圖再一次阻攔,賀蘭卻嚴厲地說:“小白,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極光會讓他們受傷,會讓他們死亡?他們也是知道的,可是他們卻為了青丘,為了母親做到這個地步,我為什麽不可以。”

    聽到這樣的話,林白也覺得眼眶發熱,他沒有再做阻攔,隻是說:“我幫你。”

    賀蘭額頭之上的圖騰發出柔和的光芒,她的身體慢慢地離開了地獄蝶,而漂浮在空中。圖騰之光,隨著她的意誌,越來越大,而她整個人籠罩於其中,顯得異常聖潔。

    林白“噌”地一下,也飛到了賀蘭的身邊。兩個人同時地伸出手,把手掌交疊地貼近極光。這個時候,額頭上的鳳鳥突然了飛了下來,然後猛烈的撞擊極光。鳳鳥火紅的光芒和極光紫色的光交織在一起,照亮了混沌不明的基山。

    而極光之內的基山獸看到了銀發碧眸的少女飛在空中,而她身邊跟隨著青丘國的護衛神鳥青鸞還有巨大神勇的神獸窮奇,不禁歡唿雀躍起來。

    這歡唿聲穿過了極光,傳遍了整個的天空。“是我們的公主迴家了!”

    “我迴來了,”被期待著,被那樣地期待著,滿身的血痕,滿眼的淚痕,隻是這心卻一天比一天還要熱烈地跳動,即使死亡了,還會要繼續期待。“我會帶你們迴家的。”

    八百年的堅持需要多大的勇氣和魄力?誰又能夠說得清楚呢。

    石柱終於斷裂,而撐起的極光中的一塊也因此破裂,露出了巨大的一個口來。

    賀蘭坐在窮奇的身上飛進了基山。基山之路早已經被屍體填滿,根本就沒有立足的地方。卻在這時,從眾多的猼訑中走出了一個矮小的白發老頭,他緩緩地跪倒在地,當他仰起頭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麵了。“我的公主,臣下來接你了。”

    “是福伯嗎?”

    “正是老臣,老臣等候公主已經整整八百年了,老臣這就帶著公主去國主那裏。阿鸞你和那位小客人就留在這裏吧,”然後他又看了看林白,問道,“喂,小家夥,還能不能飛。”

    林白隨著他的視線,發現自己胸口的舊傷已經再一次開始淌血,而腳踝也因為剛才的撞擊完全碎裂。他卻張大了笑容,張揚地抬頭:“當然行,做什麽都行。”

    福伯讚許地點點頭。“那就帶著小公主上來吧。”

    話才完,地上的猼訑竟然一一地排列起來,成為了雲梯。順著這雲梯而上,就是祭神台了吧。

    林白跟著那快速飛躍的小老頭飛奔在雲梯之上,賀蘭抱緊了林白的頭頸,風唿唿地風過。“小白,他說媽媽在等我對嗎?”

    “啊!”林白大聲地迴答,“你的媽媽是那麽了不起的女性,她可不是那麽容易就會被打敗的。她給你帶來奇跡的。”

    是呀,不會死的。陰靈道中,一定是媽媽感覺到她的存在,所以來接她了。媽媽,我迴來了。輕輕地把手放在胸前,隻覺得一股熱氣澎湃與心口。

    “賀蘭,抓好了,我們到了。”

    林白一個飛躍,已經衝到了高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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