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又是誰造成的呢?


    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晚了,夏春生的一個謊言,使得兩個家庭蒙受陰影,尤其是夏老太太,什麽補償都不能夠彌補對她的傷害,夏忠國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夏玲玲更是為了這個家養成了個潑辣的性子,付出良多。


    而鍾麗也因為夏春生的一個謊言一輩子活在愧疚中。


    一時間茶室裏隻有嫋嫋的茶氣,沒有一個人說話。


    夏梨看著窗外不早的天色,歎口氣道:“你們先迴去吧,我們還要迴去問問奶奶的意見。”


    夏侯元點點頭,兩撥人起身,夏忠國去買了單,夏敏華看了眼也沒有搶著去,她看出來了,這對姐弟需要的是尊重。


    迴到家後,夏玲玲和夏忠國到了小屋,把兩個孩子趕到了東邊的屋子。


    夏老太太在聽說了事情的始末之後竟然沒有太多的意外。


    夏玲玲疑惑的問道:“媽,你當年也懷疑了?”


    夏老太太歎口氣道:“那裏能不懷疑呢,別人都說你們爸爸死了,說是一個連隊的人無一生還,怎麽可能就他活著。”


    夏老太太深深的唿出口氣道:“可是我就是不信啊,我覺得你爸爸不可能就這樣死了。”


    夏老太太繼續道:“忠國十歲那年,那個女人開始往家裏郵寄錢了,我當時就覺得不可能是你爸爸的戰友,這事情透著蹊蹺呢,你們想啊,那個年代啊,十塊錢是多大一筆錢啊,還每個月十塊錢,咱們村何家的那個大女婿,一個正式工人幹一個月才十二塊塊五,這是那個戰友能給咱這孤兒寡母十塊錢呢。”


    夏玲玲瞪大了眼睛,夏老太太以她農村女人特有的聰明發現了問題,以及她站在別人家的立場上,如果她的丈夫每個月要挪出十塊錢給另外一個家庭,還十年如一日,那她是做不到的,絕對要鬧的,這日子也沒法過了。


    所以她懷疑對方不是個男人,應該是掌握家庭經濟的女人,還是個家庭條件不錯的女人。


    此時夏忠國被母親的聰明感動了,老母親就認識幾個字,但是卻聰明勤勞,也懂得隱忍,也是這一份隱忍,使得他和姐姐完整的長大。


    夏老太太歎口氣道:“我即使知道事情不對勁也不能嚷嚷開,那個時候活命比什麽都重要,我也不要什麽自尊,不要什麽臉皮了,人家給錢我就收著,我先養大你們姐弟再說。”


    夏老太太喝了口水,繼續道:“後來你和你姐姐得到了一次上學和工作的機會,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又是那個女人出手了,那次我是真感激啊,你們的爸爸被占了又能怎麽樣,隻要你們都有個光明的前途還我還有什麽可求的!”


    聽到這裏,夏玲玲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眼淚和絕提的海子似得,怎麽都流不完。


    夏忠國也不停地擦拭這眼淚,原來母親竟然背負了這麽多,隻為了養大他們姐弟兩,其實當年的事情如果母親真的追到軍區去查去鬧,說不定還真的能查出來,可是她知道鬧了結果是怎麽樣,最多是懲治了一個負心漢,讓夏春生前途盡毀,而他們姐弟什麽也得不到。


    夏老太太別無所求,隻求離婚,和夏春生徹底脫離關係,自此她不再是他夏家的兒媳婦,死了也不埋在夏家祖墳。


    夏忠國和夏玲玲都尊重母親的意願,也同意這樣做,此後他們和夏春生都不再有任何的關係,而他們隻有養大他們的母親一人。


    臨近過年,吳春花那裏來了電話,說是不能夠迴來了,讓夏荷好好學習,可能年後要接她離開。


    夏荷很是苦惱,她很矛盾,不知道怎麽選擇,而夏梨陷入了緊張的體術訓練中。


    金寶加大了夏梨的訓練力度,每天大量的練習使得她耗費的體力特別大,早飯能吃二十個大肉包子,原本還沒有精神的老太太在孫女的刺激下趕緊自己動手做飯了,不然買著吃還不的讓這孩子吃窮了!


    臨近過年前,夏忠國這邊把決定告知給了那邊知道。


    夏侯元掛了電話臉上表情僵硬,他雙手並攏揉了一把臉,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後拿起電話撥號。


    電話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女聲,夏侯元道:“是我,你忙不忙?”


    夏敏華愣了下,大哥打來的,上班時候打電話,難道是?於是趕緊問道:“怎麽了?那邊有消息了?”


    夏侯元道:“嗯,還是要離婚,你看這事怎麽辦吧?”


    夏敏華挑眉,這老太太也是個決絕的人,其實僅僅是離婚而已,說起來還真是愧對他們了,人家隻是讓離婚,還人家個清白家室有什麽不對。


    可是這事情要是真的這樣做了,那父親和母親那些事情還能瞞得住麽,他們一家的臉還要麽?


    夏敏華覺得都要為難死了,她一直以為的幸福家庭在一天內突然崩塌了,父親竟然是個有婦之夫,這要是古代社會,合著她和哥哥還有小弟都是妾生子,人家那邊才是大房。


    可是話又說迴來了,如果媽媽當年就知道爸爸是有婦之夫也絕對不會嫁給他,這隻能怪爸爸鬼迷了心竅。


    隻是老頭現在都住在醫院了,她還能怪他什麽,難道還不認了?


    唉,這事情難辦了啊!


    鍾麗在晚上的時候聽兒子說了夏忠國那邊傳迴來的消息,沉吟了片刻道:“過年後我想去看看她。”


    夏侯元和夏敏華愣了下,看看?是什麽意思?


    鍾麗笑了:“我懷疑她一直知道我,我想去確認下。”


    夏敏華愣了下:“這怎麽可能,當年媽媽不是做的很隱秘麽?”


    鍾麗笑了,當年兩個孩子都給她寫過信,但是這個女人卻奇怪的沒有一次問候,哪怕讓孩子在信裏問候她都沒有過,這讓她一直很奇怪,後來找她感謝她的也僅僅是兩個孩子而已,似乎這個女人一直被動接受著她的所有幫助。


    95年的春節很快來臨了,夏梨繃著臉盯著一封信在發呆,這個薑培墨到底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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