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月與夏瑛離開了青雲山莊後,便去吃飯,飯後,兩個人又一起去公司。反正兩個人的男人都在同一間公司上班。


    到了公司後,各自找各自的男人去。


    夏瑛在江易的辦公室找到了他,江易見到老婆大人來探班,樂得就像中了特等獎似的。


    蘇曉月卻沒有找到樊少明。


    “少明出去了嗎?”找不到樊少明,蘇曉月隻能問著林秘書,她家男人去哪裏了。她想告訴樊少明,她發現了周淑英的下落。


    夏瑛去找江易,一來是與江易卿卿我我的,二來就是夫妻倆又安排著大計,準備著找到證據證明周淑英的身份後,再讓蘇曉月把周淑英送入監獄裏。


    為了找周淑英,夏瑛也花了很多時間在裏頭,為此還和江易談過交易,江易的人也找了很長時間,直到閻帝向蘇曉月透露從整容入手,江易的人才開始去尋找周淑英整容的證據。


    周淑英以往的容貌,則是通過蘇曉月的手畫出來的。


    “是的。”林秘書答著,看著蘇曉月的眼神卻有點閃爍。


    蘇曉月捕捉到她的眼神閃爍,猜到樊少明出去做著某件事情,她不動聲色地問著:“去哪裏了?”


    “夫人,我不知道,夫人可以給總裁打電話的。”林秘書把找人的主導權交迴給蘇曉月。


    蘇曉月看她兩眼,便當著她的麵掏出手機來。


    樊少明很快就接了她的電話,她並沒有告訴樊少明她此刻就在公司裏,而是先問著少明:“少明,忙嗎?”


    “忙呀,我正在開會呢。老婆,怎麽了,想我啦?”


    樊少明壓低聲音地說著:“我很想你。”


    “你在開會嗎?那我不打擾你了。”蘇曉月說著就要掛電話。


    “等我開完會我再打給你,傍晚我去接你和明宇一起迴家吃飯。”


    “好。”蘇曉月應著,隨即向他說了聲再見,便掛了電話,見林秘書想悄悄地溜走,她皮笑肉不笑地叫住林秘書:“林秘書,你是少明的秘書吧,少明正在開會呢,你這個秘書不用參加嗎?就是這會議室的門是開著的,裏麵也沒有傳出來說話聲,少明在哪裏開會呀,難道會議室搬了樓層?”


    林秘書訕笑著:“總裁夫人,那個,會議室並沒有搬呀。”


    “沒有搬?那少明在哪裏開會?開什麽會?要說你不用參加,那江副總也不用參加嗎?江副總此刻就在他辦公室裏吧?”如果江易不在,夏瑛肯定會上樓來找她的,夏瑛沒有上來找她,代表江易在辦公室裏。


    樊少明開什麽會?和誰開會?


    什麽會議連江易這個副總裁都不能參與的?


    “那個……總裁夫人,我不知道呀,要不,你去找江副總問問吧,他肯定知道的。”林秘書的迴答越發讓蘇曉月覺得有鬼。


    見林秘書就是不說,蘇曉月轉身就走。


    林秘書見她要走了,重重地籲了一口氣。


    今天是周四呀……


    逢周二和周四的下午,總裁都要去君氏集團做牛做馬的。


    總裁吩咐過,不準讓夫人知道。


    蘇曉月沒有去找江易,而是獨自離開,走出了辦公大廈後,她的保鏢迎過來,她默默默地上車。上了車才打電話告訴夏瑛,她有事先走了。打完電話給夏瑛後,她吩咐保鏢:“去白氏集團。”


    她以為樊少明幫她迴公司處理事情。


    誰知道去白氏集團也沒有找到樊少明。


    他在開會,不在三陽集團,不在白氏集團,難不成跑到旗下的子公司去?蘇曉月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要是子公司有什麽問題,江易去處理都可以了,極少需要他這個總裁跑一趟的。


    如果不是子公司有問題,那他會在哪裏?為什麽林秘書要極力地隱瞞?


    難道他在君氏集團?


    “去君氏集團。”


    蘇曉月再次吩咐著保鏢。


    保鏢扭頭望了她一眼,然後默默地前往君氏集團。


    車子駛進了君氏集團後,蘇曉月眼尖地看到了她家男人的車駕,就停在辦公大廈的門前。


    “你們在這裏等著我,我進去看看。”


    蘇曉月吩咐著保鏢留在車上,她自己下了車,走進那棟高達幾十層的辦公大廈,她也算是這裏的員工,隻不過是特殊的員工。


    “曉月。”


    “曉月。”


    兩名前台見到蘇曉月的時候,笑著叫起來。


    蘇曉月也笑著,笑著走向她們。


    “曉月,你怎麽來了?是找樊總的嗎?”那兩名前台打趣地問著蘇曉月,“你和樊總的婚禮在即,我們先恭喜你!”


    蘇曉月淺笑著道謝,便不動聲色地問著:“少明在吧?”


    前台點頭應著,“在呀,樊總逢周二和周四都會來公司上班的。”


    “他來這裏上班?”蘇曉月愣住了。


    兩名前台麵麵相覷,蘇曉月的反應告訴了她們,她是不知道樊少明逢周二和周四的下午都來君氏集團上班的呀。


    那她們不小心說漏了嘴,會不會闖出什麽禍事來?


    “那個,曉月,樊總也是君家的少爺,他有空的時候就來公司裏幫忙,其實……”前台越說越小聲,她們還真是嘴巴太多,闖了禍呀,萬一蘇曉月心裏介意呢?


    蘇曉月笑了笑,並沒有生氣的樣子,而是問著:“這種情況持續了多長時間?”


    “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是逢周二和周四都來嗎?”


    蘇曉月再問。


    前台嗯著。


    蘇曉月哦著,沒有再問下去。


    她想起了君默曾經告訴過她,為了幫她,樊少明接受了老太太的要求,改迴君姓。她懷疑老太太肯定還提了其他的要求,例如讓他幫著君默打理君氏集團。


    “君總在嗎?”


    蘇曉月不打算上樓去問樊少明,而是選擇了問君默。


    兩名前台又相互看了一眼,捉摸不透蘇曉月的心思,想到樊少明是君家的少爺,幫著打理君家的生意很正常,就算蘇曉月不知道,也沒有什麽的。這樣想過後,兩名前台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其中一個人答著:“現在總裁經常和清清姐去約會。隻要樊總來了,總裁就會帶著清清姐出去。”


    蘇曉月哦了一聲,她望了望電梯的方向,然後笑道:“你們上班吧,我先走了。”說著,她轉身走了。


    從君氏集團出來後,蘇曉月立即就給君默打電話,她想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


    君默很快便接聽她的電話。


    “大哥,我問你一件事,你必須老實地迴答我。”


    聽著蘇曉月嚴肅的問話,君默也跟著嚴肅起來,一顆心還有點像打鼓的,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事,他答著:“你問吧,隻要我知道的,我都會老實地迴答你的。”


    “奶奶當初要求少明改迴君姓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其他要求,例如讓他幫忙打理君家的生意?”樊少明都那麽忙了,還要幫忙打理君家的生意,君家的生意,他本來最不想碰觸的,可是為了她,他與君氏集團重新建立了合作關係,現在還為了她,逢周二和周四下午都要到君氏集團做牛做馬。


    他,默默地為她付出太多,做了太多。


    就算她迴報了愛給他,她都還是很感動,也心疼他的付出。


    他當他是鐵人嗎?什麽都能杠下來。


    老太太到底是真心疼他還是假心疼他,明知道一個三陽集團都讓他累得像頭驢的,還要往他的肩上再加上君氏集團,想壓死他嗎?不,她繼承了白家的一切後,他還會教她如何接管一切,他更忙了。


    都是為了她!


    君默眨眨眼,蘇曉月現在發現了嗎?


    “大哥,你告訴我,是不是那樣?”蘇曉月不給君默想瞞過去的機會,追問著,“我要聽真話,是不是那樣?”


    君默抿了抿唇,她既然發現了,那他就不瞞了吧,他那個弟弟為了蘇曉月,的確付出了很多,偏偏又總是默默地付出,不想讓蘇曉月有心裏壓力。現在他深愛著樂清清,他才能體會及理解弟弟的做法。“是的,就是你猜測的那樣。少明做再多都是為了你,他明知道奶奶想他幫著打理君家的生意,可是為了你,他還是屈服了。”


    果真如此。


    “他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就是他怎麽有時候迴到家裏,整個人都顯得疲憊不堪的,原來……”蘇曉月的喉嚨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她說不下去。


    “曉月,好好地愛少明,他是真的真的很愛很愛你,你和明宇都是他的命,不,他把你們看得比他的命還重要。”


    蘇曉月慢慢地掛了電話,靠在車椅背上。


    他呀,就是個傻瓜,傻得讓她心痛。


    “送我迴家吧,我想迴家。”


    蘇曉月輕輕地說道,迴到那個屬於她和他的家,那是他們感情發生的地方,是他們感情沉澱的地方,是溫暖的,是他們共同的家。


    大街上,車流匆匆忙忙,行人匆匆忙忙,如同這個大都市快節奏的生活。


    慢悠悠的隻有天空中的太陽,它像老牛推車似的,慢騰騰地移動著,在人們不知不覺中就移到了西邊,它到家後,黑色將會吞噬大地。


    一天又這樣結束了。


    曉月帶著明宇在小區裏玩了一會兒,迴家後又監督著明宇複習當天學過的知識,便讓明宇自己洗澡,上床休息。


    “媽媽,我想聽故事。”


    明宇躺在床上時,望著在他床沿邊上坐下來的蘇曉月,請求著蘇曉月給她講故事。


    蘇曉月淺笑著彎下腰去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慈愛地問著:“你想聽什麽故事?”


    “媽媽說什麽故事,我就聽什麽故事。”


    蘇曉月笑了笑,便給他講著《聰明的阿凡提》。


    明宇就是喜歡聽著蘇曉月溫溫柔柔的聲音,很舒服,聽著聽著他就會沉入夢鄉。


    等到明宇睡著了,蘇曉月又幫他扯了扯被子,便輕輕地站了起來,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樊少明還沒有迴來,婆婆樊離總有辦法打發她自己的時間,還不需要兒子媳婦陪著,於是蘇曉月迴到她自己的房裏,等著樊少明迴來。


    她有很多話想和他說。


    以往樊少明還沒有迴來的時候,蘇曉月都會打電話或者發信息問他什麽時候,今晚她沒有,她就靜靜地在房裏的沙發上坐著,就連燈都關了。


    在黑暗中,她迴想著自己與樊少明從相識到相愛再到如今的相守,一顆心軟化成一灘春水。


    樊少明迴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他進院子時便看到了二樓某間房裏滅了燈,以為愛妻睡著了。於是他從下車到進屋再到上樓,都是輕輕的,不想驚動任何人。


    不過張姐還是被驚動了,從她的房裏走出來,見到他迴來了,還問他要不要叫宵夜,可以幫他做。


    “不用了,我不餓,張姐,你去睡吧。”


    張姐揉揉眼睛,哦著,然後扭身迴房繼續睡她的。


    樊少明等張姐走後,繼續上樓去。


    上樓後,他先去兒子的房裏,在明宇的房裏呆了十幾分鍾,才迴到自己的房裏。想到蘇曉月已經睡了,所以他推門的時候,都是很輕很輕的,就怕吵醒了蘇曉月。


    他才進房,忽然被人自身後摟住了。


    他愣了愣,腰間柔軟的手告訴他,那是他的愛妻。


    這麽晚了,她怎麽還沒有睡?


    沒有睡怎麽不開燈呀?


    “曉月,怎麽不開燈呀。”樊少明一邊轉身摟住嬌妻,一邊溫聲問著,伸手就想去開燈,被一隻柔軟的手拉住了,蘇曉月輕輕地說道:“就讓我這樣好好地抱抱你。”


    “怎麽了?”蘇曉月的話說得很正常,可是舉動不正常。


    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的。


    “沒事,就是想好好地抱抱你。”


    “要抱我也可以開燈的呀。”樊少明還是伸手開了燈,然後轉過身去,蘇曉月即時就踮高腳摟上他的脖子,緊接著她柔軟的唇瓣便貼到他的唇上了。


    樊少明愣了愣,隨即愉快地享受老婆大人送上來的宵夜點心。


    吻著吻著,樊少明就想繼續發展,他老婆大人卻阻止了他的手。


    “曉月。”


    火被點燃了,樊少明有點不依地摟著她,在她的耳邊低啞地叫著。


    “餓嗎?要不要吃點宵夜?”


    “你要是變成我的點心,我就吃宵夜。”


    “累吧。”


    樊少明眨眨眼,覺得懷裏的人兒有點不對勁呀。可要是不對勁,她剛剛那麽熱情地吻他……


    “曉月,發生了什麽事?”樊少明鬆開了摟著她的大手,再把她身子扳正,扳著她的雙臂,黑眸灼灼地盯著她,低沉地問著。


    蘇曉月抬眸與他對視著,片刻,她問:“下午的時候你在哪裏開會?”


    “公司呀。”


    “哪間公司?”


    “當然是我們家的公司呀,怎麽了?”


    “是三陽集團還是君氏集團?”


    樊少明一愣,然後眼神開始有點閃爍,扳住她雙臂的手又把她摟入懷裏,摟著她時在她耳邊低啞地說道:“老婆,很晚了,咱們休息吧。”


    “逢周二和周四的下午你就要到君氏集團做事,對吧?這是奶奶逼你的對吧?都是為了我,對吧?”蘇曉月在他懷裏仰起了頭,“我下午去了三陽集團,你不在,打電話給你,你說你在開會。會議室裏沒有你的人影,白氏集團也沒有,去了君氏集團才看到你的車在。少明,你傻呀,你以為你是鐵打的嗎?三陽集團都夠你累的了,你還要答應奶奶,你知道我在心疼你嗎,你……”


    樊少明不讓她再說下去,直接就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蘇曉月有點生氣,掙紮了幾下,掙不脫他的擁吻,最後隻得放軟了身子,再一次與他抵死纏吻。


    良久,他移開了唇,深情地在她耳邊傾訴著:“我能杠得住,真的,曉月,我沒事,我好好的。隻要你能報母仇,能奪迴你的家產,讓我做什麽都行。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心疼,怕你愧疚,怕你壓力大。我希望你與我在一起能夠開開心心的,我不想看著你為我而愧疚。我是你丈夫,為你付出那麽一丁點是很應該的,你別心疼,別難過,我真的杠得住,就算你們家公司要我幫忙,我都能杠得住。”


    “你呀……”蘇曉月又是好氣又是心疼,卻舍不得再罵他。


    她輕捶他幾下,說道:“我會努力的,不會讓你那麽累。”說著,她把他拉迴到沙發前,按他坐下,命令著:“你在這裏坐著,累了一天,該好好地休息一下。我幫你放洗澡水,洗個澡,能放鬆放鬆神經,然後再休息。”


    說著,蘇曉月轉身便走了。


    很快地,樊少明就聽到了嘩嘩的放水聲。


    他起身走向浴室,倚靠在浴室門口看著蘇曉月在幫他放洗澡水,他的眼神柔得都可以滴出水來,有她相伴,就算累得如牛馬,他也心甘情願。


    放好了洗澡水,蘇曉月便走了出來,見他靠在浴室門口,她衝他柔柔地一笑,笑得樊少明那叫做一個春心蕩漾,真恨不得馬上就與她顛鸞倒鳳一番。“我去幫你拿衣服。”


    說著,她越過了他,往衣帽間走去。


    樊少明背離開了浴室的門,轉過身去專注地看著她的身影在走動著,衣帽間就在不遠處,他能看到她細心地幫他挑選睡衣的樣子。


    很快,她幫他拿好了一套睡衣走過來,把睡衣遞給他,溫和地看著他,輕聲說道:“你很累了,快去洗個澡吧,水是溫熱的,洗過後會舒服很多。”


    樊少明一邊看著她一邊接過了衣服,嘴角彎彎的有著笑容,他愛極了她為他張羅的樣子。


    他希望所有事情都解決後,她就像一個平平凡凡的妻子一樣,與他過著平平凡凡的日子。


    “等我。”


    樊少明意有所指地說了兩個字。


    蘇曉月臉微紅,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深夜未眠,本來就是為了等他。


    在樊少明洗澡的時候,蘇曉月便在床上半躺著,她背靠著床頭,手裏還捧著一本書,隻是她一直沒有看進去內容,書本打開在那一頁,便總是在那一頁。


    十幾分鍾後,樊少明頭上滴著水走了出來。蘇曉月見狀把書本一放,人跟著下床就走向了他,一邊斥著他:“洗頭也不知道把頭發上的水擦幹。”一邊趕緊進去幫他拿了條幹爽的毛巾出來,想幫他擦幹淨頭上的水珠,他比她高,她夠不著他的頭。


    樊少明嘻嘻地笑著,伸手拿過了毛巾自己擦著頭發上的水珠,嘴裏說著:“我怕你困了先睡不等我。”


    “傻瓜。”


    被罵傻瓜的男人笑得更幸福。


    在外麵板著臉做人,迴到家裏他才能輕輕鬆鬆的。在她麵前,他不需要築起心防。


    蘇曉月去拿來了吹風機。


    “我頭發很短,很快就幹的,不用吹也行。”


    “不吹幹,你就這樣睡了,頭發不幹就休息,頭會痛的。”蘇曉月才不管他的頭發是長還是短,把他拉到床前按他坐下,再把吹風機插上了電源,就幫他吹著頭發。


    樊少明享受著愛妻的體貼,嘴裏又要說一句:“這種事兒應該是我體貼你的。”


    “你要是不喜歡我這樣體貼你,那我體貼別人去。”


    音落,樊少明便把她扯入了懷裏,摟個正著,霸道的話灌入她的耳裏:“你敢體貼別人試試看?我保證把那個人的皮都扒了!”


    “霸道。”


    烏黑的眸子還是霸道地鎖著她的麵容,不管她怎麽掙紮都不放開手,非要她向他保證,以後都不說那樣的話。


    “逗你的,放手啦,我幫你把頭發吹幹了,早點休息,都十二點了。”


    愣是在她的唇上戳了一下,樊少明才鬆開手。


    待到蘇曉月幫他把頭發吹幹了,放好了吹風機,轉身才走了兩步,腳下就騰空了,迫不及待的樊少明把她抱起來就往大床上壓去。


    “少明……唔。”


    蘇曉月才叫了一聲,就被他用吻堵住了嘴。


    這麽猴急,又不是第一次。


    蘇曉月很想說她等他至深夜,不是為了與他滾床單的。


    可在他熱情的攻勢下,她隻能攀附著他共享*之外。


    一番歡愛後,樊少明心滿意足的擁著懷裏的人兒,柔聲說道:“曉月,你有話要和我說?”


    閉著眼睛想睡了的人,聽著他的話,真是又好氣又無奈,他早就看出她等他迴來的真正目的,卻要先*一番才來說正事。


    “我找到周淑英了。”


    “哦,什麽,你找到她了?”樊少明先是隨口應一聲,後驚喜地低叫起來。


    蘇曉月嗯著,“是我的懷疑,還沒有證據證明就是她。”


    “我相信你的懷疑,你的直覺向來很準的。她在哪裏?”


    “青雲山莊。”


    樊少明眸子微眯,“周淑英在青雲山莊?”最重要的幫兇以及可以指證白振宏夫妻倆的證人,居然就藏在青雲山莊?


    “是的,她充分利用了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整改了容顏後,跑到青雲山莊去做一名普通的工人,你也知道的三大山莊腳下都有果林以及大片的農田。她就在青雲山莊種菜,每天都會給山頂上的主人家送菜。她既換了容顏,山莊又是後來建的,除了周靜芸夫妻倆,其他人都不認識她,所以她便在那裏呆了十幾年,一直都沒有被發現。我們找她的時候,都是盯著她的家鄉,哪怕全國各地開始找著,就是沒有找過青雲山莊。”


    樊少明冷哼著:“真沒想到她膽子也挺夠的。”


    蘇曉月冷笑兩聲,“她夠膽與白振宏合作,自然夠膽在白振宏的眼皮底下生活。白振宏繼承了我蘇家的一切財產後,又建立了青雲山莊,開始講究排場,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他哪裏會留意到自己家有什麽工人?又不是傭人,是幹農活的工人。再者周淑英整了容的,很難發現她。夏瑛讓江易幫我找她的時候,都還沒有查到她整了容,直到聞人先生提醒我,估計就是那時候五帝堂才有了線索。現在不知道有沒有證據證明英嬸便是周淑英。”


    樊少明蹙著眉說道:“就算有證據證明你看到的那個英嬸就是周淑英,於你有何用?白振宏已死,周靜芸入獄,周淑英怎麽可能再去指證那兩個人?就算她當初有證有據的,現在為了自保,肯定也毀了個幹幹淨淨。”


    蘇曉月沉默。


    半響,她冷冷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隻能老調重彈了。讓她重新犯下罪行,就像周靜芸那般,哪怕我沒有證據,依舊可以把她繩之以法。總之,這些人,我一個也不放過,沒看到他們被抓,我都不甘心!”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白家現在支離破碎的,周淑英既然一直藏身於青雲山莊,自然知道是什麽原因讓白家變得支離破碎,他們心裏也會有慌有亂,說不定他們正策劃著如何逃亡或者如何幹掉我。夏瑛已經幫我安排了人去盯著她,她逃不掉的,就是不知道她會想什麽陰謀來對付我。少明,要不我就以身為誘餌,來個引蛇出洞如何?”


    她才說完,樊少明警告的刀眼便劈了過來。


    “你敢那樣做試試?”


    蘇曉月:……


    那她怎麽做?


    “還有,你當人家是傻子嗎?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你身邊有什麽人,他們還不知道?你以為你設下陷阱,他們就會傻傻地往下跳嗎?”


    蘇曉月一想也是,白振宏這麽狡猾,都在她一步一步的進攻之下,陷入了她的計謀裏,最終窩裏反從而喪了命。打敗白振宏的,不過是周靜芸的背叛。而她恰好就是利用了周靜芸的背叛來拆散那對夫妻倆。


    周淑英在暗處看著這一切發生,不會傻到貿然就對她出手的。


    再想到還潛伏在保鏢團裏的那幾個人,他們是白楓的人,他們潛伏了多長時間?與周淑英夫妻倆一樣都是潛伏……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白楓快要出來了。”


    蘇曉月忽然轉移了話題。


    樊少明眸子一沉,那個最大的變態情敵出來,他的精神也會高度緊張,誰知道瘋子會做出什麽事來。


    “我不想讓他出來。”


    蘇曉月輕輕地說道,早已經接下了眼鏡的她,那雙眼睛雖然看東西看不清,可是閃爍著的卻是冷靜。“少明,咱們繼續查一下白氏集團的帳,也要摸清一下與白氏集團合作的那些公司的底細。白楓擔任副總裁多年,深得他信任,又能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培養勢力是需要財力支持的,他是不會給白楓那麽多錢去培養勢力的。那白楓哪來的錢?利用職務之便,建假公司轉走白氏集團的資金,夥同他人做假帳吞錢等等方式,可以為他網錢。那幾年,他可是完完全全的信任著白楓,把白楓當成接班人的,幾乎把白氏集團都交給白楓打理。白楓完全有那樣的機會侵占公司財產。”


    蘇曉月口中的他指的是白振宏。


    樊少明點頭。


    蘇曉月繼承了白家一切之後,雖然極少會現身於白氏集團,卻吩咐把公司的帳本都送給她過目。表麵上,那些帳目看不出問題來,可蘇曉月就是覺得有問題。


    她打算再次去查。


    “白振宏多少都有點察覺的吧。”


    “現在我不管他當時有沒有察覺,總之我一定要去找到證據,隻要查到白楓利用職務之便侵占公司的財產,我就可以告他,以他暗中培養出來的勢力來看,他侵占的財產數目巨大,屬於嚴重的經濟犯罪,我告他,他至少都要在裏麵呆上好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他出不來,我便有寬鬆的時間,一點一點地找到他的手下,把他的毛一點一點地拔光。”


    “好,明天我就陪你去查。”


    樊少明愛憐地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柔聲說道:“現在什麽都別想了,睡吧。”


    蘇曉月迴應著他的溫柔,也親了他的臉一下,溫順地點頭。


    夜,便在溫暖的情愫中悄然走過。


    隔天,夫妻倆雙雙出現在白氏集團。


    新任老總來了,全公司上下都揪緊了神經,也不知道新任老總到來,所為何事?


    總裁辦公室的位置不變,依舊在辦公大廈的最頂層。


    蘇曉月甚至連秘書都沒有換,當然,公司裏還是要大換血的,不過不是現在。


    等她婚禮過後,安穩下來了,她正式執掌公司,她會為公司改名,改迴蘇氏集團,白氏集團本來就是蘇家公司的前身,然後那些對她有二心的,工作不認真的,她都會換掉。


    進了總裁辦公室後,蘇曉月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吩咐下去,把公司裏所有帳本都送到她的辦公室,她要重新查帳。


    然後,公司表麵風平浪靜,暗地裏人仰馬翻。


    真正來說最會查帳的人是樊少明,他眼神毒,又一直在商場打滾,經驗比蘇曉月要豐富得多。


    荔園山莊。


    陳怡不知道與誰通電話,聽完電話後,她立即拎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才走到屋門口就被她的母親攔住了。


    “小怡,你要去哪裏?”


    “媽,蘇曉月去了白氏集團,又是查帳的,這一次還與樊少明一起,我怕……”陳怡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她的母親打斷了,陳母還把她往屋裏拉迴,不讓她再出去。


    陳母有點氣急敗壞地說道:“小怡,你還管那麽多幹嘛,他們一家子已經沒救了,你幫周靜芸請了律師,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雖說你與白楓之前算是訂了婚,並沒有真正地對外公布呀,到時候咱們極力否認,你依舊是未婚姑娘,媽可以幫你找一門更好的婆家。”


    “媽,你怎麽能這樣呢,不管怎麽說,我都是白楓的未婚妻,我也愛他,我真的愛上他了,更何況我和他還……還生米煮成熟飯了。”


    “什麽?”


    陳母大驚失色,不敢相信地瞪著自己的小女兒。在她眼裏,小女兒是溫柔的,是善良的,也是最純淨的,不懂人情世故,不懂社會的複雜。可她怎麽都沒想到,小女兒不過是與白楓見了幾次麵,去青雲山莊去了幾趟,居然就與白楓發生了關係。


    陳怡當初*了,她並不敢告訴家人,因為白楓承諾過要對她負責的。後來白家也真的與陳家商量著兩個人的婚事,算是提了親,如果白家沒有出事,白楓出來,訂婚宴舉行,兩個人便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然後按部就班結成合法的夫妻。


    “小怡,你怎麽……就算生米煮成了熟飯又如何?在這個年代裏,這種事情正常得很。反正你和白楓是不可能的了,他們白家現在一無所有,白振宏所有財產都留給了蘇曉月,連白祁這個親生兒子都沒有繼承到一分。白楓還有什麽?再說了他與蘇曉月的恩恩怨怨,就算你足不出戶,你也應該聽說過的,咱們鬥不過蘇曉月的。之前由著你來,現在不能再由著你了。”


    陳怡幫周靜芸請律師這些事情,其實陳母他們是不樂意的。是陳怡哭著鬧著要幫她的未來婆婆,陳家人疼愛這個小女兒,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至於外界的人都以為陳家打算與樊家和君家為敵呢。


    “從今天開始,不準你再理白楓的事情,也不準你再去見他,你就老實地待在家裏。”


    陳怡猛地站起來就往外跑了。


    陳母氣結,她還在和女兒說著話呢,女兒就跑了。


    為了一個白楓,她最溫柔的女兒都敢在她麵前跑人。


    陳母追出去,讓傭人把陳怡攔住,陳怡跑得是快,可傭人動作也快,人也多,轉眼間她便被幾個女傭人捉住了。她拚命掙紮著,向母親哀求著,陳母就是硬著心腸不讓她出去,並且吩咐傭人把她關迴房裏去,不讓她踏出山莊半步。


    做完這一切後,陳母便想著如何向外界澄清陳怡並不是白楓未婚妻的事,還不能讓人家指責陳家嫌貧愛富,眼見白家落敗就毀婚。


    唉,真是頭痛的事。


    再頭痛也要去做了。


    總不能與綠水山莊為敵吧?


    樊少明可是綠水山莊的三少,蘇曉月又是他的心尖人兒,而且青雲山莊現在屬於蘇曉月所有,曾經的三莊鼎立,變成了現在的兩莊聯姻,劍指陳家了。


    陳母是傻了才會讓女兒再為白楓奔走。


    蘇曉月查帳那是人家的自由,人家現在是白氏集團的新任老總,查查帳不是很正常嗎?隻要白楓自己行得正坐得正的,還怕人家查帳?就算有問題也是白楓的事,最好白楓永遠出不來,那樣陳家有更好的借口抹掉曾經的婚約,讓陳怡另嫁他人。


    在蘇曉月查帳的期間,青雲山莊裏的某些人還是沉不住氣了。


    有些工人不想再在青雲山莊做事了,要結工資走人,其中便有周淑英夫妻倆。


    打電話通知蘇曉月的還是冷一。


    除了有一些工人心生離意之外,還有一些保鏢也是極為消極,想著離開。


    蘇曉月為了不驚動周淑英他們,反正有人盯著那些人,不管他們去哪裏現在都脫離不了她的掌控,所以蘇曉月並沒有跑一趟青雲山莊,隻是告訴了冷一,保鏢團中,誰想離開的都可以離開,那些工人也是,想走的都可以走,工資照常結算。


    忙碌的日子過得很快。


    轉眼間便又過去了兩天,現在距離婚禮還有兩天的時間。


    白楓便在這個時候出來。


    走出看守所的時候,除了白祁之外,沒有任何人來接他。


    “大哥。”


    一早就在看守所門口等著的白祁,見到白楓出來後,立即迎了過去。為了接大哥,他是特意地請了假,沒有迴校上課。


    他滿臉激動與笑容,可惜以往疼愛他的大哥卻沉下了眼,冷著臉,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越過他便走。


    “大哥。”


    白祁怔愣了一下,大哥心裏麵怪他呀。


    白楓頓住腳步,但沒有轉身,隻是冷冷地諷刺著:“你心裏麵還有我們嗎?你除了你的二姐,你還要我們嗎?你那樣做,你對得起媽嗎?媽是生你養你於你有生養大恩的人呀,你竟然幫她不幫媽。”


    “可是媽也害死了我爸!”


    白祁跑到白楓的麵前,痛苦地低叫著,“難道我爸就該冤死嗎?媽是我媽,爸也是我爸,大哥,你說我該怎麽做?媽是錯了,她就是錯了,難道就因為她是我媽,我就要幫她包庇她的罪行嗎?那樣不是幫著媽,而是害了媽。”


    白楓定定地瞪著這個小弟,一母所生,良善不一。是他們過去對這個小弟保護得太好了,也維持了他最正常的仁義。


    誰想到最後卻是這個小弟的仁義害得他們家支離破碎。


    是諷刺?還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你走吧。”


    白楓說完越過白祁繼續往前走。


    他是怨怪弟弟大義滅親,有時候也挺恨的,可真正麵對著弟弟的時候,他卻無法對弟弟做什麽。不管怎麽說,都是他的親弟弟,是他疼了十幾年的弟弟,他再氣再恨都對弟弟下不了手。


    出來了,他不可能什麽事都不做的。


    他與蘇曉月之間的恩恩怨怨,肯定要做一個了斷。


    為了弟弟著想,他不想再與弟弟在一起,不想讓他和蘇曉月的恩怨再牽扯到這個善良的孩子。


    雖然家沒有了,他還是希望弟弟能夠正常成長,蘇曉月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少年墮落的,她會杠起姐姐的責任。


    想到這一層,白楓有點想笑,苦笑,笑自己因為對蘇曉月有情,所以十幾年來一直教著弟弟,要敬愛二姐。


    可以說白祁對蘇曉月的手足情,一半來自於白楓的教導,一半來自於白祁和蘇曉月的血緣關係。


    “大哥,你要去哪裏,大哥……”


    白祁不死心地追著白楓走,白楓不再理他,走到路邊攔了輛計程車揚長而去,撇下了本來激動不已的白祁,怔怔地站在路邊看著那輛計程車融入了車流之中,離他越來越遠,似是走出了他的生命。


    鼻頭還是酸酸的。


    大哥怨他,怪他,甚至恨他。


    母親呢,大姐呢?


    肯定也是怨他,怪他,恨他的。


    還沒有開庭,母親的判決書沒有下來,他不知道母親會被判多少年,或者是以命償命。


    現在,他見不到她們。


    就算能見了,她們又願意見他嗎?


    白祁轉身慢慢地往前走著,一顆心沉沉的,腳步也沉重得很。


    他認為他做的是對的,可他得不到親人們的諒解。


    天空在不知不覺間由晴轉陰,再由陰轉為雨天。


    深秋的一場雨便這樣下了起來。


    為什麽人在難過的時候,老天爺總會下雨呢?


    大雨過後卻不代表就有彩虹出現。


    白祁心裏難過,沒有再迴學校,而是自己走路,一直走著,走迴到青雲山莊,窩在自己的房裏,那塊小天地才能給他些許的安定之感。


    他一鎖便是一整天。


    黑夜再次來臨。


    深夜。


    某棟小別墅裏,黑暗的樓頂上,有個人一身的黑衣站在欄杆前,背靠著欄杆,在抽煙,煙霧彌漫在他的周圍。


    “鈴鈴鈴……”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走出那個地方後,他的手機就響個不停,每一次都是同一個電話號碼。


    他一手夾著煙支,一手拿出手機來,看著不停地閃爍著的那個號碼,他的手指卻不想動,並沒有去接聽。因為號碼還是那一個,陳怡的。


    她知道他今天要出來的。


    她應該有去接他吧。


    但他自己走了。


    他不想麵對她,


    陳怡一直打著他的手機,手機也一直在響著,直到陳怡苦澀地掛斷了線,他的手機才安靜下來。


    腳下一邁,白楓離開了靠著的欄杆,走到了不遠處的小桌子前坐下來。這棟小別墅是他在青雲山莊外麵置買的房產,應該說是地皮,房子是他自建的。


    這裏並不是熱鬧的市區,而是遠離市區,位於a市最偏僻的某個小鎮的鄉下,位置很偏僻,在他的小別墅周圍,隻有幾棟平房,零零散散的,住的都是他不認識的人。


    不錯,他把小別墅建在了深山裏。


    他的鄰居們平時也不常住在這裏,隻是在這裏種著大量的果樹,白天要進來打理果林。在鎮上或者市區裏,他們都有房子的。


    對於白楓在這裏建了一棟小別墅,那些鄰居們也沒有半點意外,覺得現在的人有錢了,就喜歡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建個房子,假日的時候來這裏住上一住,放鬆放鬆心情,很正常的事兒。


    四周圍安安靜靜的,一點喧鬧都沒有,還倍感涼爽。


    他建造這棟別墅,選了這麽偏僻的地方,就是想著有朝一日,他能把蘇曉月辦了,然後把她軟禁在這裏做他的妻子,給他生兒育女。


    別墅裏麵應有盡有的,為了夢想的那一天,他甚至還準備了婚衫。


    隻要把蘇曉月帶到這裏來,他就可以為她換上婚衫,他著新郎服,她是新娘,他們拜天拜地結為夫妻。想得真的很美好,也是從他愛上蘇曉月開始就夢想著的事情。


    可是,他為她築好的愛巢怕是用不上了,因為她早就嫁了人,後天,他們就要舉行盛大的婚禮了,她會穿著純潔的婚衫,走進結婚禮堂,走到那個男人的麵前,與那個男人執子之手與之偕老,而那個男人卻不是他。


    白楓的心裏是嫉妒著的,恨不得立即就把她劫走,破壞她的婚禮。他愛了那麽多年的女人,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別人,就像在割他的肉一樣。


    但一想到蘇曉月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他又對蘇曉月恨得咬牙切齒的。


    反正,他對她就是愛恨交織,愛的時候恨不得把她藏在他的世界裏小心嗬護,恨的時候就想要她的命。


    遠處有燈光,是車子的燈光。


    白楓沒有站起來去看,也猜到來的是他的手下。


    陳怡,他不想見,他的手下,他還是要聯係的。


    不久後,數輛車子在別墅門前停了下來。


    再過了幾分鍾,便有十幾名黑衣人帶著兩個接近老年的人出現在樓頂上。


    “主子。”為首的男子低沉地叫著。


    白楓把燃盡的煙頭扔在了地上,用腳狠狠地踩了幾腳,淡冷地問著:“有事?”


    “蘇曉月查公司裏的帳,樊少明協助她查著,有了點眉目,一旦她掌握了你侵占白氏集團財產的證據,她肯定會告你的,她這一告,主子犯下的便是經濟重罪,怕是很麻煩。”


    聞言,白楓倏地站了起來,哪怕在黑暗中都能看到他的俊臉因為憤怒而扭曲著,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蘇曉月,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主子,打算怎麽做?”


    那男子低冷地問著。


    白楓咬牙切齒的,過去的一幕幕,如今的一幕幕從他的腦海裏飄過,他的眼神越來越冷,越來越狠。


    冷冷地,他擠出一句話來:“不是她死便是我亡。”


    她連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他,他又怎麽可能再放過她?


    不經意看到兩位陌生的人時,他當即冷著臉質問著:“他們是誰?”


    那男子趕緊解釋著:“是我的父母。”


    那個女的卻走到白楓的麵前,然後當著白楓的麵坐了下來,她的動作讓白楓蹙眉。“小楓,我是你姨媽。”


    這兩個陌生人不是別人正是周淑英夫妻倆,為首的男子則是夫妻倆的獨子。


    蘇曉月去查帳,從而影響了他們本來的計劃,逼得他們不得離開青雲山莊,跟著兒子一起來見白楓。正如白楓所說,現在他們與蘇曉月之間,不是蘇曉月死便是他們亡。


    他們想放過蘇曉月,但蘇曉月不肯放過他們。


    姨媽?


    白楓深鎖眉頭,周靜芸是有很多姐妹,不過都是堂姐妹或者表姐妹,親姐妹可沒有一個。這個女人自稱他姨媽……腦裏靈光一閃,白楓低冷地問著:“你是周淑英?”


    他父母一直尋找著的重要證人。


    周淑英笑著點了點頭,“果然是個聰明人,不錯,我就是周淑英,也是你媽媽周靜芸的娘家姐妹,論輩份,你是該叫我姨媽的。”


    “你沒死?”白楓質問著,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人,還是他手下的父母,赫然是周淑英夫妻倆,他實在是太意外了。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手下還有家人的。


    有一瞬間,白楓覺得自己被手下蒙騙了,不過非常時期,他並沒有發作。


    周淑英斥笑著:“你這孩子是怎麽說話的,詛咒姨媽死嗎?”


    白楓在她對麵坐下來,吩咐著:“開燈。”


    他想看看這個讓白振宏找了十八年都沒有找到的重要幫兇長什麽模樣。


    燈亮了,白楓看到的卻是一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麵容。


    “你真的是周淑英?”


    白楓還是不太敢相信。


    周淑英笑著:“如假包換,小楓,我也沒有騙你。到了這個時候,咱們就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蚱蜢。我知道蘇曉月肯定會視你為肉中刺的,你也不會放過蘇曉月的,剛好,我也不能放過蘇曉月,因為她的存在,會把我夫妻倆扯出來。反正不是蘇曉月死,便是咱們死,或者,同歸於盡!”


    最後四個字周淑英說得陰險毒辣。


    同歸於盡?


    白楓在心裏澀澀地冷笑著,他與蘇曉月也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因為誰都不會輕饒了誰,這個結果便隻有同歸於盡了。


    也好,他生不能與她同枕,死也要與她同穴,在陰曹地府裏與她做一對鬼夫妻,也好過眼睜睜地看著她和樊少明恩恩愛愛!


    白楓的神經線,在一瞬間被推到了瘋狂的境界。


    “你有什麽法子?”


    白楓淡冷地問著周淑英,“她現在有的是人脈,錢有了,勢也有了,我們如同喪家之犬,還能做什麽?”除了撕個魚死網破。


    “剛才我說過了,大不了與她同歸於盡!大家一起死,好過我們死了她活著。”不愧是白振宏最重要的幫兇呀,時隔十幾年,周淑英的心狠依舊在。


    想到自己的處境,想到自己的家因為蘇曉月的複仇而支離破碎,白楓恨意難消,眼神變得森冷,惡膽湧上來,陰陰地說道:“就算是撕個魚死網破,也要有個法子。”


    周淑英笑,示意白楓近前,白楓依言,她在白楓耳邊低低地說著什麽,便見白楓蹙緊了眉頭,看著她的時候,眼裏有著的是意外,意外周淑英一個女人有著如此狠的心腸。不過想到白振宏當初能害死蘇家一家三口,都是周淑英幫忙的,白楓又不覺得意外了,對周淑英的身份沒有了半點的懷疑。


    如她所說,大家一起死,好過他們死了蘇曉月還活著。


    夜,更深,更安靜了。


    樓頂上再次恢複了寧靜。


    白楓還是一個人在抽著煙。


    周淑英的計劃,是不錯,他願意去做嗎?


    曉月,我們真的要同歸於盡嗎?


    白楓狠狠地又抽了一口煙。


    忽然間,他厭倦了與她爭鬥的日子。


    做個了斷吧,他再也不想與她這樣糾纏下去。


    熄滅手裏的煙支,白楓仰靠在椅子上,仰望著黑色的蒼穹,迴憶著二十幾年的歲月,他的眼裏滿是酸楚。說他願意用周淑英的法子,不如說他特意要與她做一個了斷。


    ……


    隔天。


    還沒有到中午,陸天瑜便給蘇曉月打電話,約蘇曉月,夏瑛還有樂清清一起吃飯,說什麽婚禮既將到來,大家聚聚慶祝蘇曉月和夏瑛結束單身的日子。


    蘇曉月失笑地應著陸天瑜:“我和夏瑛早就結束了單身的日子,你要請我吃飯就明說,何必找那麽多的借口。你放心,我一定去,我要去把你的錢包都吃扁。”


    陸天瑜嗬嗬地笑道:“你要是把我的錢包吃扁了,就得給我做模特兒幫我賺錢讓我的錢包鼓起來。”


    “這麽說我得控製好自己的胃口,不能把你吃窮了。”


    “哈哈,你能吃多少,記得要來哦,就在你們三陽大酒店裏,算是我送錢給樊少明那家夥了。”


    “收到。”


    蘇曉月笑著合上了帳本。


    旁邊的樊少明等她掛了電話後問她:“陸天瑜找你?”


    “請我吃飯,說慶祝我結束單身日子。”


    樊少明撇撇嘴,“我也結束了單身呢,怎麽不請我?”


    蘇曉月好笑地問他:“那你要不要一起去?”


    “除了請你還有誰?”樊少明還真打算跟著呢,“過了今天,明天咱們就不迴公司了,後天咱們都要舉行婚禮了,提前一天休婚假吧。”別人結婚,提前十天半月甚至更長時間在家裏等著做新郎或者新娘呢,他夫妻倆在婚禮的前兩天還在公司裏查帳。


    好在很多人幫忙準備婚禮事宜,正主兒什麽事都不用做,隻管等著演好新人的角色便行。


    “夏瑛,清清,天瑜,我,就四個人,你要不要一起?”


    樊少明笑了笑,“那麽多女的,我就不跟著了吧。”


    蘇曉月站起來,“真不跟著?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點,不,我送你到酒店吧。”樊少明也跟著站起來,把所有未查完的帳本都鎖好,然後與她並肩走出辦公室,離開了暫時還沒有改名的白氏集團。


    到了三陽大酒店,陸天瑜已經在酒店門口等著了,見到樊少明送著蘇曉月過來,她還調侃了樊少明一番。


    送走樊少明後,蘇曉月與陸天瑜一起進酒店。“夏瑛和清清來了嗎?”


    “在路上呢。”陸天瑜親熱地挽住蘇曉月的手臂,“曉月,我幫你設計的婚衫是新款,後天在婚禮上,你絕對會成為全城的亮點。錢,我就不收你們的了,你答應我在蜜月歸來後,給我免費走一場秀如何?”


    蘇曉月爽快地應著:“可以呀,你能說服少明,我隨時幫你走秀。”


    陸天瑜立即嘀咕著:“就當我沒說過吧。”


    “鈴鈴鈴……”


    蘇曉月的手機響了,她以為是夏瑛,等她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卻擰了擰眉,臉上的笑容也斂了起來,她先對陸天瑜說要接一個電話,然後走到一邊去才按下接聽鍵。


    “白楓。”


    蘇曉月冷冷地叫著,正是白楓的來電。


    “蘇曉月,恭喜你!”


    白楓陰陽怪氣地說著。


    蘇曉月冷聲應他:“謝了。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麽?”單純向她道喜?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了。


    白楓陰陰地笑著,“你要與樊少明舉行婚禮了,我打個電話祝福你一下難道不行嗎?哦,對了,我還有送你大禮呢,我派人在英才學校裏麵裝了炸彈,你說炸彈爆炸的時候,你學校裏會死多少學生呀?”


    “白楓,你瘋了!”蘇曉月低叫著,人卻匆匆地往外走。


    不管白楓說的是真還是假,她都不能大意。


    學校裏那麽多學生,馬上便是放學的時間了,正是學生進進出出之時,如果白楓真的在學校裏裝了炸彈,引爆炸彈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呀。


    以白楓的為人及他的手段,她也不敢保證他不會那樣做。


    白楓笑,哈哈地笑,“曉月,我是瘋了,都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不想放過我,就算是死,我也要讓你付出代價。整間學校被炸,師生那麽多人,都死都傷的話,你說你能比我好到哪裏去?”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蘇曉月白了臉,立即掛斷白楓的電話,趕緊打電話報警,她人也跑出了酒店。陸天瑜見她接一通電話後神色慌張地往外跑,趕緊追了出來,追上她關心地問著:“曉月,發生什麽事了?”


    蘇曉月在打電話給樊少明,緊張地迴答著陸天瑜:“快,送我去英才學校,剛剛白楓給我打電話,說他要報複我,在英才學校裝炸彈,他那些手下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如果是真的後果真不堪設想,我已經報了警。”


    陸天瑜一聽也嚇到了,說道:“好,我馬上送你去學校。”


    兩個女人匆匆地跑向了陸天瑜的車前,陸天瑜開了車鎖後,兩人雙雙上車。


    蘇曉月還在不停地打電話,先通知學校裏的保安,趕緊疏散所有師生。


    陸天瑜負責開車,處於緊張之中的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在她們的車子融入了車流當中時,有十幾輛車開始超速,不著痕跡地接近了她們的車子,還把兩名保鏢的車子與她們分隔開來。


    在某個路段的十字路口,有些車輛是要拐彎的,便拐到了另外一條車道,因為是紅燈,大家都停下來等著綠燈到來。


    就在等紅燈的時候,有人走到陸天瑜的車前,敲了敲她的車窗,陸天瑜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麽,便搖下了車窗,那人趁陸天瑜搖下車窗時,倏地出手,揪住了陸天瑜的頭發一扯,陸天瑜吃痛,那個人動作快如閃電,又探身入內迅速地開了她的車鎖。


    與此同時跑來了兩個人,一個人拉開了車後座的車門,與另一個人合力地把反應過來但已經太遲了的蘇曉月捂住嘴鼻,把她拖下了車。


    在後麵等著過紅綠燈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可在他們前麵停著很多車子,他們反應過來推開車門下車的時候,蘇曉月已經被那兩個人拖到了要轉彎到另一條街道的車子前,車門拉開她便被塞進了車子內,偏偏這個時候綠燈亮了,然後那輛車馬上開動,轉到另一條街道去,迅速開走。


    陸天瑜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被人劈暈在車內。而蘇曉月的兩名保鏢追上來時,車子已經遠去。


    其他人見狀,當即報了警,有人記住了那輛車的車牌。


    被塞進車內的蘇曉月被一個人勒住了脖子,她的身體隨即往後仰靠在那個人的身上,她聞到了熟悉的一種氣味。


    雖然扭不了頭,她也猜到了身後那個人是誰。


    白楓!


    手上一空,她的手機被白楓搶走了,隨即被他單手搖下了車窗,把她的手機扔出了窗外,預防樊少明他們憑著手機的定位功能找到她。


    “白……楓。”蘇曉月被勒住脖子,喘氣都艱難,說話更是困難。


    白楓力道很大,但他又巧妙地不會就這樣勒死她。


    白楓冷笑著湊過臉來,他的臉還貼到她的臉上,“曉月,你終於落入我的手裏了。”他另一隻手緊緊地去抓住蘇曉月掙紮的雙手,“我說過,咱們的帳要好好地清算一下。”


    “放開……我!”


    蘇曉月用力地掙紮著,可她被他勒住脖子,他又力氣大,她很難掙得脫他的手臂。


    白楓笑,微微地正了正臉,他的臉便不再貼著她的臉,而是他的唇碰觸到她的臉,愛她愛了這麽多年,他連好好地吻她的機會都沒有。“放了你?曉月,我好不容易把你擄到,你說我會放了你嗎?放心吧,到了那個地方,我自會放了你的,然後咱們好好地清算咱們的帳。哦,告訴你一聲,我並沒有在英才學校裝炸彈,那是騙你的,不那樣騙你,你能慌慌張張的嗎?你沒有驚慌的話,警惕性太強,我真不好下手呢。”


    聞言,蘇曉月氣得臉都綠了。


    他這個謊言還真的把她嚇到了。


    事情的後果太嚴重,她不敢輕視呀。


    他這樣騙她,她肯定是第一時間打電話報警的,再通知她能通知的人趕去學校,而他就趁此機會擄走她,等到樊少明他們反應過來後,他已經帶著她遠去。


    好一個調虎離山之計呀。


    “這副眼鏡太礙事,不要了吧。”白楓鬆開了捉住蘇曉月雙手的大手,迅速地摘下了蘇曉月的眼鏡,下一刻,他把眼鏡扔出了車窗。


    她近視的度數深,摘了她的眼鏡,她看什麽都看不清楚,嚴重處於劣勢。


    手機沒有了,眼鏡沒有了。


    “曉月,你的皮膚真是光滑呀。”白楓的唇舌貪婪地在蘇曉月的臉上遊走著,蘇曉月又氣又怒,雙手既要去推開他的頭,又要費力地去扳他勒住她脖子的手。


    “白楓……放開!”這個變態對她一直都有著玷汙之意,此刻她落在他的手裏,真的是險象環生,會有什麽後果都不敢保證。


    白楓再次鎖住她的雙手,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她無法再掙脫,然後他的唇舌在她的臉上遊移,最後落在她的唇上,陰陰地笑著:“我愛了你這麽多年,連你的唇都沒有碰過,死都不甘心呀。”說著,他勒住她脖子的手臂一鬆,下一刻卻把她推壓在椅背上,他沉重的身軀壓住她的身子,用力地攫住她的唇。


    蘇曉月趁機咬他。


    白楓吃痛,移開了唇,她咬得太大力,他的唇都被咬破了,流著血。


    陰陰地瞪著她,白楓此刻就像一個來複仇的惡魔。


    “蘇曉月,是你逼我的!”白楓陰森森地擠出一句話來,隨即又狠狠地壓過來,流著血的唇舌不停地親吻著蘇曉月,大手還去撕扯著蘇曉月身上的衣服,一邊扯著她的衣服,一邊冷笑著:“就算是死,我也要睡你一迴。”


    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他知道他能成功地擄走她,是短暫間的。


    畢竟是從陸天瑜的車內把她擄走的,就算陸天瑜被劈暈在車內,路上還有其他人,還有蘇曉月的保鏢,還有五帝堂的人,他們會報警,樊少明和夏瑛很快就會意識到炸彈之說是調虎離山之計,然後就會趕來救她。


    他能擁有她的時間很短。


    炸藥,其實裝在他的小別墅裏,他打算等樊少明和江易他們來救蘇曉月的時候,再引爆炸藥,與他怨恨的人一起同歸於盡。


    蘇曉月沒想到白楓對她的癡戀嚴重到這種程度,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占她的便宜。她拚命地掙紮著,可在狹小的車內,她能逃命的機會太小了,除非跳車。


    白楓不管她怎麽咬他,抓他,他都不放手,發了瘋地吻她,扯她的衣服。


    蘇曉月的衣衫都被他撕得破爛,她又急又驚又懼,奮力地弓起膝蓋,狠狠地往白楓的小腹頂去,白楓躲閃不及被她頂中,吃痛間力道便鬆了。趁此機會,蘇曉月用力地推開白楓,迅速地坐起來扭身就要撞開車窗跳車,後脖子一痛,她便失去了知覺。


    ……


    再次醒來的時候,蘇曉月察覺到自己已經躺在一張床上,但那張床肯定不是她的。


    陌生的天花板也證實了她的懷疑。


    迅速地,她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被白楓撕破的衣服被換掉了,換上了一套純潔的婚衫。


    “醒了?”


    低沉的嗓音正是白楓的。


    她尋聲望去,見到的正是白楓。他也換了衣服,一身白色的西裝,係著領帶,顯得氣宇軒昂的。撇開兩個人的恩怨不說,他其實是個很帥的男人。


    蘇曉月一個翻身,跳下了床,滿臉防備地瞪著他,怒聲質問著:“白楓,你要做什麽?”


    白楓笑著一步一步走過來,蘇曉月趕緊後退,往房門口退去,退到了門口後她迅速地拉開了房門,可惜她跑不出去,門口立著好幾尊大神,每一個人都兇神惡煞的。


    “這裏是我的地盤,你就別想逃出去了。”


    白楓笑著解釋,又朝她走過來。蘇曉月隻得轉移地兒,時刻保持著與白楓的距離。要是他殺她,大不了兩眼一閉登西天極樂世界去,偏偏他還要淩辱她。


    她被劈暈的那會兒,不知道他有沒有……


    似是看透她的擔心,白楓又諷刺又好心地說道:“我喜歡在你醒著的時候占有你,讓你知道你已經屬於我了。”


    “變態!”


    “變態?對,我是變態,對你的愛已經變態!以前我想到咱們是兄妹,我就算愛死了你都不敢有半點的越軌行為,怕亂了倫常,後來我才知道你不是我的親妹妹,咱們半點子的血緣關係都沒有。可你已經愛上了樊少明,還和他結婚!蘇曉月,你怎麽能那樣對我?我多麽多麽的愛你,你就是那樣迴報我的?我對你一次一次的手下留情,一次次地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你親爸整死了,你竟然就愛上了樊少明,你知道你們恩恩愛愛的時候,我心裏有多麽的難受嗎?好,這些我就不怪你了,要怪就怪我媽,她要是早點告訴我,我和你不是親兄妹,我們的孩子都滿地走了。你現在要什麽都有了,我呢?我的家因為你而支離破碎,曉月,我很想說服自己不與你計較的,可我說服不了。我不找你,你也不會放過我的。你在查帳吧,查到了什麽嗎?你一旦告我,我還有活路嗎?既然如此,咱們就抱著一起死吧。”


    “我害你的家支離破碎?如果你的家人沒有做下傷天害理的事,我有機會讓你們家支離破碎嗎?你隻想到你的家,你怎麽不想一想我的家人都是被你媽他們害死的?我隻不過是讓他們受到法律的懲罰。”


    蘇曉月對於這種偏執思想的人,簡直就是無話可說。


    “曉月,你知道這是哪裏嗎?這是我一早就為你準備的家,是我們的家。就連你身上那套婚衫都是我很早以前就準備好的了。你看我多愛你呀,為了和你共建一個家庭,我什麽都準備好了。來,我帶你看看我們的家,外麵的風景很美,空氣很清新的,很適合咱們在這裏隱居。”


    白楓說著朝蘇曉月伸出手,讓蘇曉月跟他走。


    蘇曉月覺得他已經瘋狂到無可救藥了。


    他的話也讓她頭皮發麻。


    他竟然一早就想著與她……他有這樣的想法時,她還是他的妹妹呀。說他變態,他就是大變態。


    “我做夢都想著與你結婚,我是新郎,你是新娘,咱們成為夫妻,建立美滿家庭。你替我生兒育女,不,生一個孩子都可以了,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聽說生孩子很痛的,我舍不得你受那麽多的苦,咱們就生一個吧。”白楓一邊笑著一邊說著又一邊逼近蘇曉月。


    “現在你已經穿上了我為你訂做的婚衫了,我也穿上了新郎服,咱們去結婚吧。”


    “白楓,你就是個瘋子!”


    白楓哈哈地笑著:“對呀,我是個瘋子,我的名字不是有個楓字嗎?我會瘋,都是被你逼的,蘇曉月,你逼得我太甚,我不得已才走此下下策。你以為我不想與你白頭到老嗎?你以為我想攬著你一起死?”他的笑變得猙獰起來,開始用撲的,撲向蘇曉月。


    蘇曉月趕緊躲閃,兩個人便在房裏你追我趕的。


    樓下。


    周淑英卻安排自己的兒子帶著所有人迅速地撤離小別墅。


    “媽,你的意思是讓我們現在就走?”帶人來找白楓的那名男子低聲問著周淑英,周淑英趕緊做了一個小聲點的動作,小聲地說道:“你以為媽真打算與蘇曉月同歸於盡嗎,那是唆使白楓去做的,他對蘇曉月愛恨交織的,白家現在又一無所有了,他的母親和妹妹又是被蘇曉月送進監獄的,他更麵臨著被蘇曉月告他侵占公司的財產,處境艱難了,媽故意那樣說,目的刺激他去擄來蘇曉月的。”


    那男子定定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兩眼,原來最狠的人是他的母親呀。


    “趁現在蘇曉月還沒有去告白楓,你帶著你的兄弟們趕緊離開這裏,迴到市區去找你老表,先把那公司帳麵上的錢先提走,再把公司裏的東西全都轉讓出去,就是拿不到白楓名下的那些錢。不管怎麽說,也好過什麽都沒有。”


    “媽,那你和我爸呢?”


    周淑英推著兒子,“你先別管我和你爸,我們也會走的。快走吧,警察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來,樊少明的朋友很厲害的,趁警察還沒有來之前,都走,就留下白楓在這裏等著警察抓他吧。”


    那人想了想後,又與其他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拒絕母親的安排。


    白楓在房裏想對蘇曉月施暴,他養了多年的手下卻怕死地悄悄地逃走。而他的小別墅建在深山老林裏,恰好給那些人提供了逃跑的方便。


    說到底都是周淑英一手在操縱的。


    等到兒子他們都走了之後,周淑英與丈夫交換一下眼神後,也悄悄地往外溜出去。


    白振宏,周靜芸,你們當年利用我們做了壞事,事後不感恩還要殺人滅口,害得我們夫妻倆改頭換麵,隱姓埋名的在你們腳下苟且偷生十幾年,這筆帳該清算了。


    屬於你們的血脈,我一個都不留!


    白楓綁架,又恐嚇學校,一會兒警察來了,他勢必會與警察對峙,到時候便是死路一條。


    除了白楓,餘下一個白祁,嗬嗬,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般容易。


    房裏。


    一地狼藉,能砸的東西都被蘇曉月砸了。


    “曉月,你逃不掉的。”白楓開始脫著自己身上的西裝服。


    蘇曉月退到了牆邊,他就堵在她的麵前。


    這個瘋子,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與她……


    白楓在這個時候還想著毀了蘇曉月的清白,是想到如果蘇曉月被救走了,她與樊少明之間的感情就有陰影,說不定她還會因此而與樊少明離婚呢。


    他是在報複她。


    反正他不好過,也不讓她好過。


    他無法與心愛的女人過著幸福的生活,他也不讓樊少明與心愛的女人幸福。


    蘇曉月緊緊地盯著他,想瞅著機會就逃。


    就是房外很多人……


    白楓脫掉了自己的外套。蘇曉月在他撲過來的時候,身子一蹲,再往前一滑,從他的腋下滑過,然後趕緊逃。


    外麵好像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以為是樊少明他們趕到了,兩個人的動作都略有停頓。白楓想到房外有人守著,樓下到處都是自己的人,便不緊不慢地走到了窗前,推開了窗子往樓下望去。


    蘇曉月趁此機會跑到房門口,再一次拉開了房門,當她發現房外已經空無一人的時候,她如獲至寶一般,飛快地跑出了房間。


    白楓推開窗子往樓下望的時候,見到的卻是冷一和白祁。


    他擰了擰眉,白祁怎麽會找到這裏來?


    冷一打開了別墅的大門,帶著白祁一起跑進院子裏。


    白楓的眉擰得更緊了,他的人呢?


    倏地,他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立即風一般轉身就往房外追出去,跑到房門口的時候,他又折了迴來,跑到床頭邊,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把手槍,手槍裏麵早就滿上了子彈。


    帶著手槍他再次追出來。


    蘇曉月剛跑下樓去,迎麵碰上冷一和白祁,她愣了一下,隨即低叫著:“小祁,你怎麽來了?”


    “二姐。”


    白祁跑過來,關切地問著:“你沒事吧?冷一哥說知道你在哪裏,他帶著我來救你的。大哥有沒有傷害你?”


    蘇曉月現在無心多問,一把拉上白祁就往外跑,嘴裏急急地說道:“先離開這裏再說,你大哥已經瘋了。”


    “砰!”


    一顆子彈打到了主屋的門身上,驚得要往外跑的三個人都僵住了腳步。


    “再跑的話,我就開槍了,我倒想看看你們的腳程快還是我的子彈快。”白楓冷冷地說道,房外的空無一人,樓下的不見蹤影,讓他明白自己被周淑英算計了。


    此刻的他,真正像個喪家之犬了。


    他睜著血紅的雙眼,握著手槍指著蘇曉月三個人,一步一步地走下樓來。


    背叛他,他養了那麽多年的人竟然都背叛他!


    冷一轉過身來,下意識地就用身體擋在白祁的麵前。


    “冷一,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你是怎麽知道的?是不是你一直盯著我?我是你的大少爺,你竟然敢盯著我!”


    白楓不瘋都要瘋了,他現在才是陷入了絕境。


    周淑英!


    姨媽?


    白振宏那麽狡猾的人都要殺周淑英滅口,他就該知道周淑英不是可以小覷的女人。她利用他仇恨的心理,利用蘇曉月查帳找證據要靠他的處境,利用他對蘇曉月的愛恨交織,唆使他擄走蘇曉月,說什麽撕個魚死網破,卻是讓他去死,他們活!


    有那麽一瞬間,白楓頓悟了很多事情,可惜有點晚了。


    遠處傳來了更多的汽車聲音。


    樊少明他們來了,來得還是很快呀,他不過是迴來了二十分鍾,樊少明他們就追到這裏了。或許他們早就被盯上了吧,否則樊少明他們來不了這麽快。


    不過有五帝堂幫著,他這個地方的確容易被發現的。


    他恨,都是由蘇曉月引起的!


    這個他此刻依舊對她愛恨交織的女人。


    為什麽要讓他愛上她?明明他當初的條件很好,明明她是個不顯眼的女人,他怎麽就愛上了她,還愛得很瘋狂。


    他這一生,活了二十八年,做的事有很多都是因為她!


    如果能得到她的迴報,他也就心甘了,偏偏沒有。


    她愛的是另外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更加的優秀,更加的成熟沉穩,他以為他很成熟,很沉穩的。現在他才知道,他一點都不成熟,一點都不沉穩,二十八歲的年紀對於男人來說還是太年輕太年輕了。玩手段,玩陰謀,玩心計,他連周淑英都不如。


    這是老天爺用事實來向他證明薑還是老的辣嗎?


    “老爺活著的時候吩咐過我盯著你們。”冷一冷冷地說著,所以他知道白楓會藏身在這裏。


    白祁要求他送他來,他便來了。


    白楓咬了咬牙,那個老家夥,早就不信任他了吧!


    “大哥。”白祁叫著,“你別再執迷不悟了好嗎?這樣下去是錯誤的,你才從裏麵出來,你還想再進去嗎?你怎麽就……”


    “你閉嘴!”


    白楓喝斥著他,“媽說得對,你就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大哥。”


    “別叫我大哥,我不是你大哥,在你的眼裏你隻有她這個二姐!”白楓暴怒地再次喝斥著弟弟的話。


    “大哥。”白祁痛心疾首地叫著,“你醒醒吧,從頭到尾錯的都是你們,不是二姐呀。”外麵傳來了警車的蜂鳴聲,白祁臉色更白,“大哥,警察來了,你快點放下槍呀,等到他們來了,我們就說咱們兄弟姐妹來這裏玩的。”


    說著,他向蘇曉月請求著:“二姐,求求你饒了大哥吧,他現在並沒有傷到你,你就放饒了大哥吧,隻要大哥放下槍,咱們就告訴警察,大哥是帶我們來這裏遊玩的。”


    白祁在得知蘇曉月被綁後,立即找了冷一,請求冷一幫忙尋找兄姐,他也想極力化解兄姐之間的恩怨,冷一什麽都不說,默默地帶著他趕到這裏來。


    現在他才知道父親早就讓冷一監視著母親與兄長的了。


    忠於父親的冷一,在父親離世後,依舊執行著父親的命令,監視著兄長。


    “饒了我?小祁,你別太天真了,她怎麽可能饒了我,我今天不殺她,過不了幾天,我便會被她告進監獄裏,我們一家人都被她弄進了監獄。”白楓冷笑連連的,槍口對準了蘇曉月。


    “大哥,不要開槍,這是我二姐呀,你一直都教我要愛護二姐,說二姐永遠是我的二姐,你自己怎麽能傷害二姐呢?”白祁緊張地叫著,生怕下一刻白楓便開了槍。


    白楓瞪著蘇曉月,弟弟的話讓他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最先教弟弟叫二姐的人,好像是他呀。是他告訴小祁,蘇曉月是他們的手足。然後弟弟就開始叫著蘇曉月二姐,不管父母怎麽黑臉,隻要見到蘇曉月,弟弟都是不由自主地就叫著二姐。


    他教過弟弟,要愛護二姐,不要像桐桐那樣欺負曉月。


    所以白祁很喜歡蘇曉月這個二姐,有他教導的一半功勞。


    “大哥,我求求你不要開槍,你快點放下槍呀。”警笛聲已近在屋前,白祁心急得撲跪在地上,紅著眼求著白楓放下手裏的那把槍。“大哥,求求你了,小祁求求你把槍放下吧,大哥!”


    白祁哭著向白楓叩頭,哭求兄長放下那把罪惡的手槍。


    有槍在手,被抓個正著,罪名又是不一樣的呀。


    “小祁。”


    蘇曉月想拉起白祁,白祁不肯起來,她看向了白楓,白楓也看向了他,兩個人四目相對時,白楓意外地從她的眼裏看到了請求。


    她也想他放下槍嗎?


    再看向弟弟,白楓有所動容。


    他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裏卻有淚花在閃爍。


    這輩子能與白祁做十五年的兄弟,他知足了。


    “小祁,晚了。”


    白楓搖頭冷笑著,槍口對準蘇曉月,望著她那張臉,對上她的眸子,他卻始終扣不下扳機。原來,他對她的愛多過恨呀,真正選擇的時候,他還是下不了手。


    “大哥,不會晚的,他們還沒有進來,你趕緊放下手槍呀,把槍丟得遠遠的,大哥!”


    澀澀地笑起來,為什麽老天爺要如此對他?他與她之間的關係,他對她產生的感情折磨得他都快要瘋了。他承受不了,真的無法再承受,看著他與別人雙宿雙飛,那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院子裏人影晃動。


    晚了,是真的晚了。


    白楓舉著的手槍並沒有放下,他在澀澀地笑的同時,隻是把手槍轉了個彎兒,槍口對著了他自己。


    “曉月,但願來生我們不再是敵人。”白楓衝著蘇曉月苦笑一聲,“小祁,大哥這輩子有你這個弟弟,足矣。”說著,他扣動了板機。


    樊少明與江易帶著警察衝進來。


    “砰!”


    一聲槍聲響,子彈穿腦而過,白楓的身子慢慢地往後倒去,就像電視裏的慢鏡頭一樣,他的視線望著蘇曉月,在蘇曉月的眼裏看到了她的錯愕,他嘴角微彎,笑了。


    身子倒在地上,又是砰一聲響。


    “大哥!”


    白祁的嘶叫聲在屋裏迴蕩著,他爬起來飛跑過去,卻沒來及在白楓倒下時扶住他。


    “大哥,你怎麽那般的傻呀,大哥……”白祁扶起了白楓的身子,淚如雨下。


    疼他愛他的大哥,就這樣離去。


    白楓到死都保持著微笑。


    他覺得他死而無撼,因為蘇曉月眼裏有著請求,請求他放下那把槍。


    蘇曉月走過來蹲下身去,伸手輕抹了一下白楓睜著的眼睛,白楓便閉上了眼睛。看著以自殺結束自己短暫一生的白楓,看著哭成個淚人的白祁,蘇曉月伸手攬住了白祁的肩膀,她的頭靠向白祁,淚,默默地順著她的眼角滑出。


    其實白楓可以不死,就算被她告了,判個重刑,隻要他認真改造,會有減刑之時,依舊是可以活著出來的。


    他會選擇死亡,是他承受不了對她愛恨交織的那份折磨吧。是他承受不了他培養出來的勢力,在這個時候全都背叛了他。是他承受不了自己成了別人手裏的一枚棋子,由始至終都是一枚棋子。


    他覺得他活得累了,所以他選擇了死。


    但願來生我們不是敵人吧。


    白楓死了,周淑英那一夥人並沒有逃掉法律的追責,警方對他們展開了全力緝捕。


    在人家婚禮前夕整出這麽大件事來,也觸怒了五帝堂的那幾位帝主,再加上夏瑛早就讓由美安排人暗中盯著周淑英的。


    本來蘇曉月被擄會很快被救出來的,那麽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這一步?是有個人無聊到幹涉明帝助理由美小姐的安排,非要走一步很危險的險棋,拿著白楓對蘇曉月的愛來賭這一局,為的是等著好以新的罪名將周淑英夫妻倆繩之以法。


    誰叫他都沒有周淑英加害蘇海清父女倆的證據呢,咽不下那口氣呀。


    那個人是誰,就是自認為天下第一,沒有人治得了他,哦,不,有一個人已經開始變成他的克星了。噓——小聲點,別讓人知道他又幹了壞事,免得他要睡地板。


    接下來便是五帝堂的人不著痕跡地幫著警方將周淑英那夥人捉拿歸案,白楓死,周淑英一夥人也逃不掉他們應該麵對的懲罰。


    真是天網恢恢呀,疏而不漏。


    一天後。


    晴空萬裏,好天氣。


    今天是三陽集團當家總裁樊少明以及副總裁江易的大喜之日。提到這件事,人人都津津樂道的,因為兩人娶的妻子竟然也是一對好朋友。


    婚禮盛大是a市空前少有的。


    不說樊少明的婚車隊,就說說江家下給夏瑛的聘禮,都能把人驚倒,驚歎江家的財力如此雄厚。那五輛名車,那數不清的貴重物品,裝了一車又一車。除了聘禮之外,蘇曉月還給夏瑛一筆豐厚的嫁妝,聽說她把繼承到的財產,轉讓了一半給夏瑛。


    參加婚禮的人也多得數都數不過來。


    很多賓客都不是a市人,但來者身份肯定不簡單,因為個個都西裝革覆,氣宇軒昂,開著名車出現,有一個帥得讓全天下男人都自歎不如的美男子最厲害,開著一架私人飛機來參加這兩對新人的婚禮,而且全場賓客有過半的人都對他畢恭畢敬的,真不知道是哪一位大人物。看年紀不過三十零歲,又是生麵孔。在a市混著的人,都在私底下偷偷地打探著那個開著私人飛機來參加婚禮的美男子到底是誰,是什麽來頭。


    可惜,沒有人知道。


    問兩位新郎,新郎卻是一個勁兒地給他們敬酒,就是什麽都不說。


    問兩位新娘,新娘子裝傻扮癡,說她們也不認識。


    切,不認識的人怎麽會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呀。


    可人家不說,他們又不好撬開別人的嘴。反正這場婚禮,堪稱a市最轟動的盛世婚禮,又是讓人鬱悶的婚禮,便是源於賓客身份太難猜,偏偏又勾出所有人的好奇之心。


    一整天都是熱熱鬧鬧的。


    婚宴上,每個人都盡情地吃喝,開心而來,盡興而歸。


    夏瑛懷孕,她是不喝酒的。


    不過新郎江易就倒黴了,不少人專程趕來就是為了灌醉他,不讓他洞房的。


    好在人家江易早就洞了房,現在娃兒都在老婆肚子裏了,否則那些人就要得逞了。


    另一位新郎也好不到哪裏去,反正敬酒的人不少,哪怕樊少明隻是淺淺地喝一口,敬酒的人一波接著一波來,到最後,他醉了。


    於是乎,老宋趕緊幫忙把醉熏熏的樊少明扶出酒店,準備送他迴家。


    “樊總怎麽醉成這個樣子。”老宋笑著對蘇曉月說了一句,兩個人合力地把樊少明扶上了車。


    樊離從酒店裏追出來,關心地問著:“少明沒事吧?”


    “媽,少明就是醉了,沒事的。”


    樊離嗯著,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說道:“曉月,那你和少明先迴家吧,這裏還有很多客人,媽走不開。”


    蘇曉月點頭,“媽,那我們先迴去了。”


    她也喝了點兒酒,頭有點兒泛暈。


    至於明宇,早就睡著了,由張姐送迴了家。


    蘇曉月上了車後,老宋立即發動引擎把車開動,載著這對新人往樊家而去。


    側身,蘇曉月想去把醉倒的男人扶靠到自己身上來,卻在側臉時看到那個本該是醉倒的男人坐正了身子,眼神正常得很,哪有半點醉意?


    “你沒醉?”蘇曉月好笑地問著。


    樊少明靠過身子來,摟住她的雙肩,低笑著:“不裝醉怎麽能脫身呢,沒有到半夜三更,他們都不會放我走的。所以呀,裝醉是脫身的最好辦法。”


    老宋在前麵扭過頭來笑道:“樊總酒量那麽好,醉成那個樣子,我都不太相信呢,原來是裝醉的。”


    樊少明故意斥著他:“老宋呀,這個時候你最好就是沉默是金。”


    老宋嘻嘻地笑。


    蘇曉月臉微紅,捏了他的腰一下,便偎靠在他的身上。


    她覺得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


    太幸福,太開心。


    三天後。


    墓園。


    白祁把一束菊花輕輕地擺放到白楓的墓前,便站直了身子,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兄長。


    “大哥,二姐很幸福,你安息吧。”


    白楓望著他,輕輕地笑著……


    遠處,給自己的母親,以及外公外婆上完了香的蘇曉月,和樊少明一起牽著明宇慢慢地走了過來,走到白祁的身邊停下來。


    伸手,蘇曉月拍了拍白祁的肩膀,溫聲說道:“小祁,迴去吧。”


    白祁的眼圈紅紅的,再一次經曆失去親人,他心裏的難過無法形容,轉身,他哽咽地叫了一聲:“二姐,我心裏難過。”


    蘇曉月從樊少明的大掌裏抽出自己的手,雙手輕輕地擁了擁白祁,“人死不能複生,別難過了,你還有二姐我呢。”


    聞言,白祁抬起了淚眼,怔怔地看著蘇曉月。


    剛剛他聽到了什麽?


    蘇曉月承認是他的二姐了?


    她認他這個弟弟嗎?


    “咱們是姐弟,不管我認不認,血緣關係都斬不斷的。”蘇曉月以為自己需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坦然麵對弟弟,剛才在她主動說出“二姐”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原來不需要多長時間,她就能接受這個弟弟。不,她的心裏是非常明白的,白祁是她的親弟弟,不管她怎麽麵對,都是她的弟弟!


    “二姐……”


    白祁的眼圈更紅了。


    轉身,他對白楓說道:“大哥,你聽到了嗎,二姐總算認了我這個弟弟。”


    墓碑上的白楓還是望著弟弟在笑,在白祁的眼裏,兄長那抹笑一如最初教他叫蘇曉月二姐那般溫柔。


    “風大,迴去吧。”


    蘇曉月柔聲勸著。


    白祁點了點頭,終是跟著蘇曉月一家三口離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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