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故意請她與爹地一起陪你坐小火車?”樊少明低沉地問著兒子,沒想到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小家夥,心裏會藏著這麽一個秘密。“你為什麽現在才告訴爹地?”


    明宇愧疚地垂下了眼眸,小聲地說道:“我怕失去爹地,所以才會……”他現在才說出來,是因為感受得到親媽和蘇老師之間,誰對他更好。親媽是親媽,可他發病的時候,親媽都做了些什麽?蘇老師又做了些什麽?


    他又不是鐵石心腸,哪有不被蘇曉月感動的。再說了他本來就是喜歡蘇曉月的,要不是嚴若婷橫插一腳,他也不會如此的糾結,左右為難。


    樊少明陰著臉,樊離把他拉開,“少明,你別責怪明宇,明宇才多大,可惡的是那個嚴若婷,她分明就是利用明宇來拆散你和曉月,想成為你的女人。媽早就勸過你了,早點結婚,你不聽媽的話,看看吧,現在被人家算計了吧。不聽媽的言,吃虧就在你眼前。”


    “媽。”樊少明被母親的指責說得有點哭笑不得的。


    他一直不結婚,不就是為了等他的蘇曉月嗎?


    這天底下的人呀,還未婚的,都是因為他們生命裏頭的另一半還沒有出現,緣份未到。


    “反正這件事你別怪明宇,他不過是五歲多的孩子,他知道些什麽?你出去看看曉月迴來了沒有,明宇這樣的臉色我看著心疼死了,吐得那麽厲害,胃裏都空了,要讓他吃點東西。”樊離把少明往病房外麵推出去,是擔心兒子過於生氣嚇壞了孫子。


    小家夥會著了嚴若婷的道,不僅僅是因為他心底渴望找到親媽,還因為他害怕失去樊少明這個爹地。


    如果他沒有什麽害怕的,嚴若婷是無法插針而入。


    把樊少明趕出去後,樊離迴到了床前,明宇看著她,問著:“奶奶,爹地是在生我的氣嗎?”


    樊離愛憐地摸摸他的頭,愛憐地說道:“明宇,你先不要糾結這個問題,交給爹地去處理吧。他會查清楚嚴老師到底是不是你的親媽。爹地生氣肯定會有的,不過你也別擔心,不管他有多麽的生氣,都不會不要你這個兒子的。”


    明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被推出病房外麵的樊少明沒有去找蘇曉月,而是走到走廊的另一端去,那裏沒有病人家屬,他打電話給江易。


    “少明,又請我吃飯嗎?”


    電話一通,江易嘻嘻的笑聲便傳了過來。


    “幫我查一個人。”樊少明懶得和他嘻哈,直接吩咐著。江易好笑地問著:“又查人?這次查誰?”


    “嚴若婷。”


    “嚴若婷是哪隻鬼?我聽著名字又是個女的,怎麽你又發現一個豪門千金被謀奪了家產,準備上演千金歸來戲碼的女人了?”江易打趣地問著。


    “她對明宇說她是明宇的親媽。”無視好友的打趣,樊少明低沉地答著,“我想知道她的一切,如果她故意欺騙明宇,利用明宇的話,我不會放過她的!”


    這下江易不笑了,“明宇的親媽?來搶孩子的?你已經辦了領養手續的,整個a市的人都知道明宇現在是你的兒子,你趕緊找一個最好的律師,需要我介紹一個給你嗎?”


    “搶不搶孩子不知道,她的目的是想拆散我和曉月,她好取而代之,做著她的春秋大夢。”樊少明擠著話,江易便笑了,“原來還是你惹出來的禍。我明白了,嚴若婷知道明宇是她的兒子後,又看上了你,然後她就想利用兒子成為你的女人對吧,這樣兒子又要了迴來,還順帶地找了個好男人傍身,真是一舉兩得呀,這個心機婊純粹拜金女,果然周華昌的外甥女就不是個東西。”


    “她本來就不是個東西。”


    人家是人……


    “少明,這事我就不幫你查了。”


    江易眼眸一轉,狡猾地繼續說道:“這種小事情你大可以找那些私家偵探幫你,例如夏瑛呀。夏瑛是蘇老師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我想你肯定吃過夏瑛的醋吧,你看她們倆好到那種程度,如同親人一般。你有生意做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應該想到夏瑛,像這種小事情,她保證辦得妥妥的。你信任了夏瑛,夏瑛就會在蘇老師麵前幫你美言美言幾句,讓你的形象更加高大,早日抱得美人歸,不是很好嗎?”


    夏瑛是他老婆,賺的錢卻是為了幫蘇曉月,既然如此就讓她賺樊少明的錢去幫蘇曉月吧。


    樊少明冷哼著:“你說你想幫夏瑛拉生意可以直白一點,別扯一大堆的道理。”這家夥與夏瑛進展的速度還是挺快的,這麽快就把他這個朋友撇一邊,幫著夏瑛了。


    江易有一句話倒是說中了,他的確吃過夏瑛的醋,還酸得牙都軟了。


    江易現在一直都在吃蘇曉月的醋呢,感同身受嘛,自然能猜中樊少明也吃過飛醋。


    “把夏小姐的聯係電話給我。”江易說了不會幫樊少明調查嚴若婷,樊少明也不逼他,順水推舟的就把生意送到夏瑛麵前去。


    江易立即把自家愛妻的聯係電話給了樊少明,由樊少明和夏瑛聯係。


    談好了價錢後,樊少明要求夏瑛盡快交給他結果,夏瑛答應他在晚上八點之前。考慮到夏瑛畢竟不是江易,速度肯定沒有江易那麽快,不過現在已經是傍晚六點過了,夏瑛能在晚上八點前給他結果,速度都比一般人要快了。


    看來夏瑛混出今天的名氣也不是虛的。


    那個如同美男子一般的女偵探,身上的確有一種幹脆利落,這種人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喜歡速戰速決。


    “少明,你怎麽在這裏,不陪著明宇嗎。”蘇曉月兩邊手都拎著打包迴來的晚餐,三份是他們三個大人的,一份是給明宇吃的白粥。


    明宇患的是急性腸炎,現在隻能吃點白粥。


    樊少明剛結束與夏瑛的通話,聽到蘇曉月的問話,他轉過身來,答著:“接過電話。”見到蘇曉月拎著打包迴來的晚餐,他快步上前從蘇曉月的手裏接過了最重的那個袋子。


    兩個人一同迴到了病房裏。


    明宇吃過了藥後,又在輸著液,藥液還換過了第二瓶,情況便有所好轉,不怎麽會吐了。他此刻覺得腹中空空的,餓得要命。見到蘇曉月進來,他就想起來,樊離趕緊把他小心地扶坐起來,不讓他自己莽撞地碰到插著針頭的那隻手。


    蘇曉月把白粥放在床頭櫃上,她先去洗了手,再迴到床前對樊離說道:“樊姨,你和少明先吃飯吧,我來喂明宇。他一邊手輸著液,自己吃不太方便的。”


    樊離嗯著。


    樊少明想說他來喂兒子,樊離朝他使了個眼色,意思就是要讓明宇和蘇曉月多點相處,讓明宇感受更多來自蘇曉月的關心,這樣以後不會輕易被親媽左右情緒。


    蘇曉月坐在床沿邊上喂著明宇吃粥,什麽菜也沒有,她隻讓老板往粥裏放了點鹽花。明宇或許是餓極了吧,竟然不挑剔,蘇曉月喂一口,他就吃一口,一邊吃著還一邊望著蘇曉月,蘇曉月笑問他:“明宇,老師有什麽不對勁嗎?”


    明宇搖頭。


    他是感動蘇曉月對他的好。


    他都做過對不起蘇曉月的事情,可是蘇曉月依舊對他那麽好。哪怕他前一刻才指責過她,她和親媽就是不一樣。


    吃過粥後明宇的精神明顯好多了。


    坐了一會兒後,他說想睡覺,曉月便讓他好好地休息,就算情況有所好轉,他的身體還是虛弱的。


    “曉月,明宇睡了,你也吃飯吧,一會兒飯菜要著涼了。”樊離讓曉月去吃飯,她換過來守著明宇輸液。曉月不見樊少明,她隨口問了一句:“樊姨,少明呢?”


    “他去找醫生了解明宇的病情。”樊姨把蘇曉月的那份晚餐拿過來給她,便在蘇曉月的身邊坐下,看看睡著的孫子,再看向蘇曉月,樊離輕歎著:“曉月,這對父子倆都離不開你的,你和少明什麽時候結婚?”她知道兒子向蘇曉月求婚的,雖說後來她沒有再過問,也知道兒子的求婚失敗了。


    蘇曉月動作一頓,有點怔忡地看著樊離。樊離憐惜地說道:“我的事,不知道少明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曾經做過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哪怕我不是無意的,卻改變不了我是小三的事實。少明的父親騙了我,既傷害了君默的母親,亦傷害了我。我本來是個要強的人,創業的時候遇到很多過困難,饒是那般我都沒有被擊倒,可是感情的殘忍卻差點把我擊倒了,真相曝光那一刻,我承受著千夫所指萬人唾罵,我的事業也因為那個真相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三陽集團在那會兒剛創建不久,根基本來就不穩,很多人趁機為難我,撬我的牆腳,搶我的客戶,三陽集團試過拖了員工半年的工資,員工們鬧著罷工,甚至告到了勞動局那裏。”


    提起過去的歲月,樊離神色很平靜,似是在講故事一般,無風無浪的。


    或者是經過了三十一年的歲月衝洗吧,哪怕是烙在心頭上的記憶,再迴想時,已能平靜麵對。


    “三十年前的工資雖然不高,但那時候的人民幣很值錢,員工們都是要養家的,我也心急,自覺對不起他們。我想過了放棄三陽集團,把公司裏一切值錢的東西都變賣,換錢來給工人發工資。”


    “誰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幫了你一把?”蘇曉月輕輕地問著。


    她多少都知道樊離的故事,隻是樊離是樊少明的母親,愛樊少明的時候,自然也要連他的母親都要愛,所以她從來不問與樊離有關的事,怕傷了樊離也怕傷了少明。


    樊少明現在還背負著私生子,亦要背負一生,那是他的最痛。


    “是溫玉蓉。”


    樊離輕輕地應著,提到溫玉蓉的時候,她平靜無波的眼底便有了波動,“我知道自己成了別人婚姻中的小三時,已經懷著身孕了。我今年六十五了,懷著少明的時候已經三十四歲,正因為懷初胎的年齡偏大了,懷孕月份又有五六個月了,醫生不讚成我滑胎,還提醒我如果滑了胎,說不定以後都沒有機會再做媽媽了。君沐宸自知愧對我,知道我要打掉孩子,也極力阻止。別人都指責我是想借子上位,說我是想生個孩子來瓜分君家的財產。但在我承受著萬人唾罵的時候,玉蓉卻幫了我,她說不是我的錯,我也是被騙的。她把她出嫁時,溫家給她的嫁妝錢都拿出來借給我周轉,度過最困難的時候。”


    蘇曉月想起了溫玉蓉那高貴溫柔的樣子,亦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她的母親同樣是高貴溫柔的,可卻無法和溫玉蓉相提並論,她的母親過於軟弱,被父母保護過度了,才會為白振宏所害。


    “孩子,她也建議我生下來。她做出這個決定,真的很難為她。一來我是她的情敵,不管我是不是被騙的,我成了她婚姻中的第三者卻是不爭的事實,二來我的孩子出生了,她每每看到我的孩子,都是在提醒著她君沐宸對她的背叛,都是一種傷害。可她卻說她也是做母親的,她舍不得讓一個孩子胎死腹中,孩子是無辜的,不要讓大人的恩怨牽扯到孩子。她說如果君沐宸要給我的孩子名份,她甚至可以與君沐宸離婚。她都這樣對我了,我哪能再毀她的婚姻?我隻能把私生子之名留給我自己的孩子來背負,我也和君沐宸徹底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他對玉蓉本來就還有感情的,他就是貪心了,想享齊人之福。他們夫妻重修於好,我替玉蓉高興,出了這事後君沐宸也不再出軌,一心一意地對待他的發妻。”


    蘇曉月握住了樊離的手,“樊姨,我相信你的人品,如果你不是被騙,你是絕對不會當人家婚姻的第三者的。”


    樊離笑了笑,笑得還是有點澀澀的,“君沐宸當初是隱瞞了他的真實身份,用了假名與我合作的。相處的時間長了之後,才會發生感情,誰知道他是君家的當家少爺呢。我要是知道他是君家的當家少爺,有妻有兒了,我就算當一輩子的老姑婆也絕對不會與他發生感情,更不會未婚先孕。說到底是我自己的過錯,是我識人不清。”


    “他當時有錢又有勢的,想瞞你容易得很。”蘇曉月倒是說了句很現實的話。樊離當年不過在創業之初,君家卻早已經成為本市的名門望族,有的是錢有的是勢,君沐宸又是當家少爺,想隱瞞一切容易得很。樊離又怎麽能跳出他的手掌心。


    要說整件事最可惡的就是君沐宸。


    家有嬌妻愛兒了,還要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太貪心。


    唉,現實太殘酷了。


    有人窮得娶不起老婆,有個人能養二奶,三奶,甚至四奶,五奶的。


    這個世界便是如此現實。


    “我最對不起的人,一個是玉蓉,一個便是少明了。玉蓉對我的諒解,還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助我度過了難關,沒有她的伸出援手,也不會有三陽集團的今天。她於我的這點恩情,我銘記於心。少明則是我的原因一直背負著私生子之名,我知道那是他心底的最痛,因為我的過往,因為他父親對婚姻不忠,對愛情不忠,讓他心裏有了陰影,不相信愛情婚姻,所以他一直不想結婚,也拒絕戀愛,不管我有多麽的努力安排相親,他都不賞臉。曉月,我已經對不起少明了,不管我給他多少的愛,都無法彌補對他的傷害,如果因為我的原因再讓他一輩子孤身一人的,我死不瞑目呀。”


    樊離告訴蘇曉月她自己的往事,是在告訴蘇曉月,樊少明不會輕易動情,一動情便是一生。


    “他愛你,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對你說過那三個字,但他愛你是無須質疑的。過去除了陸天瑜,就沒有女性可以接近他三步以內。”樊離認真地對蘇曉月說道,“曉月,我看得出來的,你對少明也有感情,我說這麽多,隻是希望你們既然相互有情,就要好好地珍惜彼此。”


    樊少明的確不曾向蘇曉月表白過,連求婚的時候,他都沒有說過“我愛你”三個字。


    “樊姨,你放心,我會好好珍惜與少明之間的感情。”


    樊離長歎著氣,拍拍她的手,“少明的條件是優越了點兒,肖想他的女人太多。你要學會相信少明,他這輩子除了你,我想他是不會再愛第二個女人的了。他對感情的態度遺傳了我的,你不用擔心他像他父親那般。”


    樊少明與君沐宸的父子關係還不融洽呢,因為他心裏對父親有怨,那積了幾十年的怨,怕是一生都難以化解了吧。


    君沐宸對於這個兒子也是充滿了愧疚的,他永遠都無法給這個兒子正名,讓這個兒子永遠背負著私生子之名。


    不管樊少明有多麽的努力,別人在私底下提到他,都會說那是君家的私生子。現在的三陽集團擠上了八大集團之列,差不多可以與君氏並駕齊驅了,與君默同樣為當家總裁的樊少明,在本市的地位始終屈於君默之下,原因便是君默是君家嫡出大少爺,不是樊少明這個私生子可以比擬的。


    “我信他!”


    她長得不漂亮,他都愛她,代表他對她的是真愛,不管以後會冒出多少個情敵來,她都相信樊少明不會背叛她。


    “曉月,謝謝你對少明的信任。你要是能早點答應他的求婚,嫁給他,我想我會更開心的。”樊離話風一轉,人亦開朗起來。


    蘇曉月笑笑,“樊姨,我會好好地考慮的。”


    樊少明的求婚鑽戒還在她這裏呢。


    他說過了,他不逼她,但卻把鑽戒留在她這裏,如果哪一天她答應嫁給他了,就戴上鑽戒去找他,不管是什麽時候,他的懷抱都隻為她敞開。


    ……


    樊少明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夏瑛便給他打來電話。


    “樊總,我查到了嚴若婷的過往,是打印出來給你,還是電話裏告訴你?”


    夏瑛動作還真是快,現在還沒有到晚上七點呢,她就查到了嚴若婷的過往。


    “你在電話裏說吧。”


    樊少明轉到角落裏,低沉地迴答著夏瑛。


    夏瑛也不廢話,直接說道:“嚴若婷的資料很好查,她是周華昌的外甥女,借著周華昌的關係,經常出席上流社會的各種宴會,還結交了白桐,是白桐的好閨密。她是個純粹的拜金女,最愛攀龍附鳳,一心想嫁入豪門。如果樊總有記憶的話,應該記得她吧,她曾經是陳笑的女朋友,與陳笑交往一年多呢。”


    樊少明冷哼著:“陳笑的女朋友多了去,我一個都沒有記住。”


    陳笑就是個花蝴蝶,換女人如同換衣服。


    “陳笑是三大山莊之一的荔園山莊的少爺,名副其實的公子哥們,他可不像君總和你樊總這般潔身自愛,女人一大堆的,每個女朋友跟著他的時間都不會太久,嚴若婷能跟他一年多已經算是長時間的了。不過最後他還是厭倦了嚴若婷,要分手時嚴若婷不肯,老是糾纏不休,陳笑便設計了陷阱算計了嚴若婷。”


    樊少明淡冷地問著:“嚴若婷懷孕,孩子不是陳笑的?”


    “對。陳笑故意請了一個很帥的保鏢跟在自己的身邊,還讓那名保鏢與嚴若婷眉來眼去的,嚴若婷久得不到陳笑的甘露雨了,很快就被那保鏢勾走了心魂,兩個人暗渡陳倉。後嚴若婷又想著算計陳笑,灌醉陳笑後與之溫存,再後來她懷孕了,她滿以為自己能算計到陳笑,對陳笑說孩子是陳笑的骨肉,沒想到陳笑卻甩給她證據,是她和保鏢偷情的證據。”


    樊少明神色冰冷,像陳笑這樣的手段,他不恥,像嚴若婷這樣的拜金女,他厭惡。嚴若婷會被陳笑玩弄後再算計拋棄,最後一分錢的分手費都得不到,還被陳笑列為老死不相往來的對象,可見她摔得很慘,卻不值得同情。


    陳笑的花名在外,沒有人不知道的。他現在三十幾歲了依舊未婚,可他睡過的女人沒有五十個也有四十九個。不少人與他分手的時候,都會遭他算計導致最後拿不到一分錢的分手費,隻有那些和平分手的,他才會好心地給一筆分手費。


    “嚴若婷懷孕不足月,孩子早產了,是個小男孩,而且還是個兩性畸形。孩子出生兩三天後,就不見在她的身邊,要麽就是送人了,要麽就是拋棄。她之後出國五年,最近才歸來。”夏瑛把查到的都告訴了樊少明,心裏明白嚴若婷便是樊明宇的親媽。


    “夏小姐,謝謝你,你的辦事效率我很滿意,你的酬金,我明天會讓江易親自給你送過去。”


    “不急,我信得過樊總。對了,我的人在調查過程中找到了那名保鏢五年前的照片,我把他的照片發給你吧。”


    “好,謝謝。”


    夏瑛結束與樊少明的通話後,以彩信形式給樊少明發了一張照片過來,那照片還是護照上麵的,也就是說樊明宇的親生父親在完成與陳笑的交易後就出了國。


    樊少明看到那個男人的照片時,劍眉便蹙了起來,當真和明宇長得很像。


    基本上,樊少明能確定嚴若婷這個親媽是親媽了。


    ……


    青雲山莊。


    白桐無聊地在屋門口來迴走動著,不時地往外麵張望著,似是在等著某人歸來。


    不久後,一輛寶馬緩緩地駛進了山莊,駛到了主屋的門口。


    “媽。”


    白桐一見到那輛寶馬,就開心地迎上前去,心急地挽上剛下車的周靜芸手臂,心急地問著:“外麵動靜如何?可有人議論過我的事?”


    事發已經四五天了,她的情緒得到了平複。不過這幾天她一直在家裏不敢出門,就怕自己的事情被別人知道了,怕出門會遭到別人的議論。


    周靜芸帶著她往車上而迴,笑道:“媽就不說了,你跟媽出去走走便知道了。媽這幾天不停地串門,就沒有聽過任何人議論與你有關的事情,哦,也有,他們都問我,你什麽時候和君默結婚。”


    母親最後一句話卻讓白桐白了臉,周靜芸連忙安撫著她:“桐桐,咱們要往好裏想。你想想事發這麽多天了,都沒有人議論,說明這件事除了我們和那個畜生之外,別人都不知道的。那個畜生已經不用擔心,死人是無法再說什麽的。我們就更不會說出去了,都是為了你好的。你隻需要等一個月,一個月後確定你真的沒有懷孕,你爸就會給你安排一個絕對隱密的手術,這樣你依舊可以以清白之軀追求君默。”


    聽到母親這樣說,白桐的臉色才恢複正常,可她卻提出著疑問:“爸和大哥有沒有盯穩蘇曉月的,確定她真的沒有偷拍嗎?她那麽恨我們,看到我遭人算計,她怎麽肯就此放過?”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未經人事的,哪好意思守在那裏看?她沒有偷拍也說得過去的。”周靜芸隻能這樣猜測。“桐桐,不管怎樣,隻要當時的情景沒有被偷拍下來,你就可以迴複正常。也幸好當晚你大哥請了庭少幫忙,他們家後院的監控在當晚都是壞了的。就是這樣也讓劈暈你的那個人逃脫,現在還查不到是誰對你下的手。”周靜芸說著又是一臉的恨意。


    想到自己還有機會繼續追求著君默,白桐便把心底的疑惑拋之腦後,安心地跟著母親出去交際,通過今晚的交際,白桐也印證了母親的說法,真的沒有人知道她在沈家宴會當晚遭人算計*的事。這樣的話她也就不用再窩在家裏獨自傷心了,她可以繼續迴到上流社會圈子裏活躍著。


    ……


    嚴若婷從醫院迴到舅舅家的別墅後,因為周華昌不在家,她獨自吃過了晚飯,便去室內遊泳,直到周華昌迴來後,她才去找舅父。


    舅甥倆在書房裏談話,嚴肅一點來說不是談話,是嚴若婷請教舅舅,她接下來要怎麽走。


    既然要請教舅舅,嚴若婷隻得硬著頭皮把自己是樊明宇的親媽這個真相說出來。


    周校董乍一聽到樊明宇那個調皮蛋是外甥女五年前生的私生子時,像個木偶似的傻了,不敢相信地瞪著嚴若婷。


    自己的外甥女,他疼如親生女兒的,又是跟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周校董是很清楚外甥女的性情的,可他沒想到外甥女竟然在五年前就當了媽媽,孩子還是樊明宇那個讓人頭痛的調皮蛋。


    一個孩子再怎麽調皮,對大人都構不成威脅,是孩子背後的大人會對別人構成威脅。


    周校董就是怕樊少明。


    樊少明財大氣粗,真要幫著其他學校來打壓英才,英才是輸是贏還是個未知數呢。


    “若婷,你剛剛說什麽來著,樊明宇那個小野種是你的兒子?你的兒子?你和誰的兒子呀?你都出國了,你怎麽還會有個兒子?舅舅怎麽不知道?”周校董的問話充滿了震驚。


    外甥女要釣金龜婿,他不阻止,外甥女婿要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他這個做舅舅的也臉上有光。可是外甥女生過孩子這件事,他卻不知道。


    “孩子是不是陳笑的?”他隻記得外甥女曾經是陳笑的女朋友。


    嚴若婷搖頭,“不是他的。”要是他的,她也不用出國避風頭了,早就以孩子逼著陳笑娶她了,就算不娶她,至少也要一輩子包養她,因為她是他孩子的媽。


    “那是誰的?”


    周校董追問著,臉色漸青。


    嚴若婷咬了咬牙,才把真相說出來。


    聽完她的敘述,周校董真想一巴掌抽過去,罵著他視如親生的外甥女兒,“你,你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作自受,怪不得陳笑要拋棄你,你這樣做,哪個男人受得了?”


    嚴若婷苦著臉,“舅舅,我承認我錯了,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了,你別追責了吧,你教教我,我現在要怎麽做?明宇就是我的親生兒子,他現在是樊少明的寶貝兒子,是豪門的少爺了。我一直想嫁豪門,我還沒有嫁進去,我的兒子倒成了豪門少爺。舅舅,我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機會,我要通過我的兒子達到我的目的。以前我就很喜歡樊少明的,他太高冷,我試了幾次都近不了他的身,才會轉而選擇陳笑的。現在我的兒子成了他的兒子,不是老天爺存心讓我們成為一家人嗎?”


    周校董被嚴若婷的過去氣得發飆,怒道:“教你?舅舅可以教你書本知識,教不了你去追男人。樊明宇比一般的孩子都要聰明,都要難纏,你能拿捏住他嗎?樊少明更加不好征服。你以前都近不了他的身,現在就能了?他要是不喜歡你,就算你絞盡腦汁你也成不了他的女人。更不要說他對蘇曉月有了感情,人家蘇曉月先入為主了,連明宇都偏向蘇曉月。你問我怎麽辦?我怎麽知道怎麽辦?”


    這個消息太強大了,把他震得七零八落的。


    他做夢都想不到樊明宇會是外甥女的私生子。


    “就算你是明宇的親媽,你也搶不迴孩子的。”周校董又補充了一句。


    “誰要搶迴孩子了,我隻想利用明宇嫁進樊家,我的目標一直是樊少明,不是明宇。那是我的兒子,我搶與不搶,他都是我的兒子。”嚴若婷嘀咕著。


    周校董就知道這個外甥女隻認錢,隻認身份地位,不認情的。


    她對樊少明也並非有情,隻是貪圖樊少明的身份地位,剛好他又是明宇的養父,她才會直接鎖定了樊少明為自己的奮鬥目標。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處理。舅舅隻能說一句話,你能拿捏住樊明宇,你就有機會。”說著,周校董氣恨地撇下嚴若婷走出了書房。


    周校董是被氣到了,情緒亂,才會暫時不幫嚴若婷。


    嚴若婷有點氣結,舅父分明就是撇清關係,不想幫她得罪樊少明,應該說舅父看透了樊少明,知道她拿不下樊少明?


    嚴若婷暗自發誓,她偏要拿下樊少明不可!


    ……


    明宇生病住院,蘇曉月留在醫院陪護著,她當晚的計劃便要取消。


    樊離年紀大了,蘇曉月和樊少明都不讓她留在醫院裏陪護,樊離也不想打擾小兩口談情說愛,便留下兩人照顧明宇。


    明宇不會再吐,拉肚子的次數也在減少。


    這一次的生病也讓這個極少生病的孩子累著了,睡得很沉。


    樊少明考慮了很久,才把嚴若婷是明宇親媽這件事告訴蘇曉月。


    蘇曉月倒是沒有意外,因為夏瑛已經發了信息告訴她。


    她愛憐地看著熟睡的孩子,愛憐地說道:“這幾天真的難為明宇了,我想他內心肯定是很糾結的。你也不要怪明宇,他終究是個孩子呀,他對你的感情很深,最怕就是失去你。”


    “他對你的態度,你不會怪他吧。”


    蘇曉月笑了笑,柔聲答著:“不會。”


    樊少明感激地握住了她的手,她主動地偎靠過來,把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肩上。兩個人靜靜地相依相偎,溫情慢慢漫延,籠罩著兩個人。


    “樊姨跟我說了很多她的事情。”


    樊少明的身子明顯地僵了僵。


    “她覺得對不起你,讓你一直活在她感情的陰影之下。”察覺到他明顯的僵硬後,蘇曉月便知道母親的過去的確是他不願意提起的痛,正如她母親的婚姻亦是她的痛一般。“少明,樊姨也是無辜的。”


    樊少明抿了抿唇才低沉地應著:“我沒有怪過我媽,她很不容易,承受著很多人沒有承受過的磨難。”他隻是怨恨他那個父親。


    “你能走出陰影相信愛情,樊姨很開心,我也很榮幸。”蘇曉月的頭離開了他的肩,仰眸望著他,他也垂眸看她,兩個人四目相對,彼此都能從各自的眼裏看到了毫無保留的愛。慢慢地,蘇曉月拉低他的頭,微閉上雙眸,把自己的唇湊上去,主動地吻了他。


    樊少明有點受寵若驚,攬緊她的腰肢,托著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由她主動的吻。


    唇舌糾纏間,亦是兩顆心赤誠相見。


    “少明。”結束深吻後,蘇曉月的頭又枕迴少明的肩膀上,臉色酡紅,微喘著氣,她輕輕地問著:“你曾經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我對你說過的話,每一句都算數。”


    蘇曉月笑,“等明宇出院後,征求過他的意見,他要是允許我這個後媽進門,我會戴上你為我準備著的鑽戒去公司找你。”


    嫁給他!


    他都能走出父母愛情下的陰影,她為什不能?她不是母親,他亦不是白振宏,她不能因為父母的婚姻陰影,而一直把他拒於門外。


    他不曾對她說過“我愛你”,但他愛她。她何曾對他說過“我愛你”,可她卻真的愛上了他。


    愛,有時候不需要說出來,一個動作,一句話,彼此的凝望,便能明白彼此的心裏有著對方。


    聞言,樊少明欣喜若狂,但他還是小心謹慎地問著:“曉月,你決定了嗎?”


    蘇曉月笑,摟緊他的腰,緊貼在他的懷裏,“我貪戀你懷裏的溫暖,貪戀你給我的溫情,我舍不得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舍不得讓你一直等候。”


    “你要是還有著猶豫,我可以等的。”


    恨不得立即就娶她為妻的某少,要的還是她的心甘情願。


    蘇曉月仰臉定定地看著他,故意問著他:“如果我讓你等一輩子,你也願意嗎?”


    樊少明發狠地摟著她,深情地答著:“等,一輩子我都等,如果有來生,我依舊等,有幾生就等幾生,有幾世就等幾世,生生世世都隻為了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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