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甲士使我膨脹——呂武!


    其實,沒有的事。


    裝備的優劣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卻不是百分百。


    很多時候,明明裝備優於對手幾倍甚至幾十倍,真的打起來卻是大敗虧輸,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決定戰爭勝敗的其實是人,也就是士兵的素質。


    呂武能批量生產優質的兵器和甲胄了,隻是一種優勢,要說能百戰百勝則未必。


    不過,要是到這份上,他還過於謹小慎微,的確是很說不過去!


    老呂家為什麽要在北疆頻繁有動作?


    不就是呂武希望能鍛煉部隊嘛!


    光是訓練,是無法培養出一支真正精兵的。


    精銳從來都是打出來,不是訓練出來!


    呂武的想法很實際,內鬥什麽的就免了,主要也是怕打不過,培養精銳就從“簡單模式”開始,找找異族玩耍能更快樂。


    遭到拒絕的郤周帶著失望走了。


    他盡管很失望,卻是對呂武的印象更好了。


    沒人不喜歡講原則的人。


    一旦這個人還很記得受過的恩情,不會因為受到利益的誘使,或是遭到壓力,輕易地妥協,品格方麵是無從指摘的。


    “主?”葛存感到了困惑,說道:“主欲讓利於魏氏?”


    呂武立刻看向葛存,反問道:“何意?”


    葛存有一說一,道:“主掛念魏氏相助之恩。”


    這一下,呂武有些無言以對。


    晉國現在有兩個最為明顯的例子。


    郤氏有恩不報,反而恨恩人不死,名聲已經臭大街。


    韓氏有恩必報,不惜損害自家利益去報恩,名聲好到不得了。


    不是一門三“卿”之前,郤氏就已經是晉國公認硬實力的最強家族。


    按理來說,大家都知道郤氏的強大,該有茫茫多的人跑去跪舔吧?


    然而,並沒有!


    也不是說完全沒有,應該說但凡眼光沒問題的人,誰都是對郤氏采取敬而遠之的態度。


    搞到郤至都親自招攬,還做出了禮賢下士的態度,呂武卻是被迫不得已才勉為其難地從了。


    這,其實已經能足夠說明問題。


    而呂武這一次聽從征召,並不等於就此掛靠在郤氏門下,隻是還人情罷了。


    一門三“卿”,還是實力最為強大,卻是令誰都唯恐避之不及。


    一些頭腦清醒的人,他們仿佛已經看到郤至的滅亡就在眼前。


    而因為韓氏有了好名聲,誰都樂意與之親近。


    現在還沒有“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這句話。


    畢竟,孟子還沒出生呢。


    意思方麵,該懂的還是能品味出來的。


    “興!”呂武看向梁興,吩咐道:“往魏氏見我大大,告知今日之事。”


    梁興再確認了一遍,是去找魏琦,告訴魏琦關於郤氏想要購買鐵甲的事情,才應:“諾!”


    他很清楚自己該怎麽做,隻是單純地告訴魏氏,不會多講一些不該講的話。


    比如,要求魏氏不要追究,或是讓魏氏去堵住郤氏的口。


    呂武等梁興離開有一會卻又後悔了。


    那樣做自己倒是不用為難,卻將難題踢給了魏氏。


    要是魏氏小氣一些,老呂家和魏氏就生了間隙。


    不過,做都已經做了,呂武很快將後悔的情緒拋開,產生什麽後續都願意承受。


    要相信郤氏不會是第一個找老呂家求購鐵甲的家族,有了他們開頭,後麵會有家族陸陸續續找上門來的。


    老呂家可以為了報恩,沒有主動去開拓販售兵甲器械的市場,被動去擁有市場為前提,不做擁抱等於斷絕自家更多發展的可能性。


    另外,要是郤氏去找魏氏,不管魏氏是什麽態度,呂武都算是還了魏氏的恩情。


    以後老呂家與魏氏會是什麽關係,繼續友好,還是成為路人,乃至於反目成仇,選擇權交到了魏氏手上。


    最為奇妙的是,呂武是站在了有理有據的一方。


    新田城內。


    郤至剛剛接見郤周不久,談的話題就是老呂家的鐵甲。


    郤周將自己的觀察和想法如實說出來。


    聽完後的郤至一陣沉吟,問道:“具裝果真精良?”


    郤周恭謹地答道:“如實!”


    “退下罷。”郤至正坐著,手指無意識地在前麵的案幾上敲動,想道:“陰氏崛起之速,詭也!”


    不怪他這麽想。


    一個家族想要發展起來,除非像趙武那樣,本來就有一些祖宗給打了底子,又留下了一些底蘊,要不從零發展必然需要很長久的累積過程。


    這個“累積”指的是知識,也就是可用技術等等,也是土地、人口、財帛等資源。


    郤至就想到了趙氏,迴憶趙氏在冶鐵工藝方麵有什麽建樹,再思索呂武現在的成就跟趙氏有沒有關係。


    想到趙氏,他又不免需要思考韓氏和魏氏在呂武的崛起過程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眾所周知的是,呂武跟韓氏、魏氏和趙氏是姻親。


    隻不過吧,是姻親能代表什麽,又不能代表什麽。


    “僅是一批陪嫁,並未幹涉……”郤至相信自己收集到的情報,又想道:“若工藝是幾家借陰氏現世,著實多此一舉。”


    這樣一來,答案就隻剩下一個了!


    “來人!”郤至喊了一聲,等蒲元進來,吩咐道:“告知廚子,我將親往一見!”


    這個“廚子”可不是做飯的廚子。


    魏琦除了有“呂”地之外,之前還有一塊封地叫“廚”。


    他的“呂”地跟呂武置換了,新的封地還沒有建設起來,舊有封地可不就剩下了“廚”地嗎?


    因此,外人稱唿魏琦,也能用“廚”地來作為前綴。


    郤至想了想,又說道:“我家欲購陰氏之甲一事,公諸於眾。”


    自然會有家臣去操作這麽一件事情。


    等了一小會,郤至臉上出現了詭異的笑容,呢喃道:“陰氏……如不屬我,何不毀之。”


    而魏氏那邊。


    魏琦得知郤至將拜訪自己,客氣地讓蒲元迴稟,一定會做好招待的準備。


    等待蒲元離去。


    魏琦深皺眉頭想道:“溫季為何特地見我?”


    他沒有光憑自己去思索,派出家臣打聽郤至之前都做了什麽。


    很快,新田城南郊外關於老呂家部隊被檢閱的事情,傳到了魏琦耳朵裏。


    “三千甲士!?”魏琦先是一愣,隨後感到震驚,很是不可思議地說:“陰武有三千甲士???”


    臥槽!


    唬誰呢!


    以為穿上一身鐵甲就真的是甲士了?


    知道哪怕是培養一名普通的武士需要耗費多少時間和資源嗎?


    然後,成為武士的標準又是什麽。


    真就不是發一把武器,就是武士了。


    需要的是掌握戰鬥技能,並且持之以恆地鍛煉殺人技巧。


    而關於體能方麵的訓練,沒有足夠的產出支撐,能練出來才是有鬼了。


    對甲士的要求更高!


    首先身高要達標,再來就是足夠強壯,體能耐力的要求很嚴格。


    不然,穿一身鐵甲不用說跑,走上幾十米就氣喘籲籲,上戰場去送人頭的吧?


    魏氏對老呂家並不全麵了解。


    魏琦知道老呂家的冶煉技術很先進,但他更知道有裝備是一迴事,有沒有足夠的人去穿上那身裝備又是另一迴事。


    所以,他一聽到呂武帶來三千甲士,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特麽是在逗我?!


    呂武也知道啊!


    他麵對任何的質疑,隻會給出一個答案:有甲,任性。


    說白了,老呂家就是能大批生產甲胄。


    別人需要精挑細選,老呂家的武士但凡能穿,呂武就賒借了,咋地?


    至於說武士穿了之後是正正得正,還是正正得負,他們要自己心裏有逼數,做出最恰當的選擇。


    很有逼數的呂武,他真正看重的是集中起來訓練長達三年之久的五百重步兵。


    要說甲士,老呂家隻有這五百名武士才算是符合要求。


    這些年,他做的更多的是讓來自韓氏、魏氏、趙氏和邯鄲趙的那一人歸心。


    上位者想讓下位者歸心,無外乎是“解衣推食”或“厚重賞賜”兩套。


    一套是精神層麵。


    另一套則是物質層麵。


    對於做戲這種事情,呂武一開始幹得比較粗糙,後來也就漸漸成為一個好演員了。


    再有他武勇的加持,老呂家展現出明顯的上升趨勢,不敢說那些人全部忠誠度滿值,起碼是將自己當成老呂家的人了。


    在城外營地漫長的等待中,呂武先後接見了幾批人,無一例外都是來求購鐵甲。


    他因為沒有得到魏氏那邊的迴饋,一一進行了婉拒,卻又是給出了後續的期待感。


    應該是該到的軍隊已經到齊,又或是上層人物準備就緒。


    開拔的命令被下達。


    在臨出發前,呂武才知道這一次的情況有些特殊。


    國君要求晉國的中軍、上軍、下軍和新軍都要出動。


    隻是會盟而已,用得著這麽勞師動眾?


    盡管幾個“卿”互相之間或多或少有些矛盾,欒氏與郤氏更是鬥得有些兇,他們卻是形成一致的意見。


    行!


    要幾個軍團一塊出動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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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全部出動,隻是每個軍團都不滿編。


    比如呂武所在的新軍,他很忠厚老實地帶來了一個滿編的“師”,連輔兵都是齊備狀態。


    結果,新軍竟然特麽隻有兩個半的“師”,並且其他人壓根就沒帶多少輔兵!


    “留下一萬輔兵。”呂武才不當這個冤大頭,吩咐梁興,道:“你且帶他們歸鄉,後續自行追來。”


    老呂家的家臣一看家主這麽“實際”,一個個立刻就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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