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武迴到封地後歇息了一小段時間,少不了跟幾位夫人幹點什麽,陪一陪子女,之類的。


    等待夏收來臨時,他又需要進入到忙碌的時刻。


    華夏圈子中,耕種一直都是頭等大事,再是糊塗的人也明白絕對馬虎不得。


    隻是,呂武作為家主,是指揮別人幹活,並不用親自下場。


    他其實也能親自幹農活,就是會顯得有些本末倒置。


    明明該是統籌全局的人,正事不幹去在乎旁枝末節,缺勞力缺到這份上,還是在作秀?


    當然,作秀其實也沒什麽不好,隻是要懂得宣傳,令人知道當局重視什麽,能起到一個榜樣和帶頭作用。


    春秋時代對“造星工程”還沒有開發,不講究作秀那一套。


    主要原因是,除非是真正的火爆事件,才會被自發廣為流傳,不然列國才沒配合的義務,傳播消息不易,無法形成榜樣該有的效果。


    “收割後要補種菽。”呂武坐在亭子裏麵,看著曠野裏忙碌的人,不是在交代在場家臣,隻是進行思考,想道:“我好像忘記豆子可以弄豆芽了?”


    話說,他忘記的事情多了。


    想起了豆芽,他卻壓根不知道怎麽搞,隻是依稀記得用豆子浸泡水?


    等等!


    他想起了一本小說,裏麵描述的是用綠豆、荅(小豆)、小麥放入容具內,再倒入一些水,使之生芽?


    有個大概的方向,反複試驗就是,失敗多少次不是問題,成功一次就成了。


    這一次迴來,他又閱覽了一下記錄。


    老呂家登記在冊的屬民,數量兩萬兩千餘人。


    他們有原先“陰”地的原住民,一些是後麵歸入戶籍……,也就是曾經跑去當野人,又迴來歸入領主統治。


    另外的一些則是從其它地方過來投靠,老呂家缺乏勞力進行接納。


    呂武並不想有太多的奴隸,抓捕野人,或是收納其它地方的人,隻要能提供證明,哪怕來曆不是那麽靠譜也是登記為屬民。


    至於說其他家混進來?


    以為特工或間諜好培養?


    再則,以當前的年代而言,想偷技術真容易不到哪去。


    首先領主的住宅,真不是誰都能進。


    再來,老呂家的分工很明確,真混進來就去幹屬民該幹的活。


    武士的家屬並不被算在屬民的名單。


    說白了,屬民是需要給領主交稅的階層。


    武士的家庭不用交稅,他們交的是“賦”。


    出征之前,老呂家有一千六百二十名武士,他們的家屬攏共有一萬多人。


    這一次去會盟,折了十六名武士,有三人終生殘疾。


    犧牲和殘廢了的武士,位置會由他們其中的一名兒子來補名額。


    父傳子是一種既定規則,不出意外還會子傳孫,一代代地傳下去。


    在冊的奴隸則是有一萬六千餘人。


    呂武知道統計的數量不會太靠譜,合計了一下發現老呂家竟然有五萬多人了!


    才多久?


    他來到春秋時代也就是兩年不到。


    開局一個村,人口數百人。


    靠的就是找到正確的大腿來抱,絞盡腦汁花心思展現價值。


    “主?”虞顯上身看著很幹淨,鞋子以及裙擺則是比較髒。他沒參與農務勞作,需要的是走在田埂上查看進度,看見呂武依然注視著前方,自顧自說道:“產出豐碩,今歲大吉。”


    呂武知道虞顯來了,也聽到了在說話。


    隻是他在想事情,精神有些不集中,隨口說道:“燒了那麽多東西,土地肯定會變得肥沃,多收幾鬥很應該。”


    虞顯大致上能聽得懂,眼睛一亮,問道:“如此,可要再燃些許物?”


    “我們要建城了。”呂武繼續想著自己的事情,精神不集中的關係,說話也就用了現代的方式,說道:“到時候可不能排泄物隨便倒,每家每戶弄個桶,再讓人固定時間去收。規劃好了澆肥,比燒什麽東西都管用。”


    其實,他每次與人交談都是一種折磨,需要先在腦子裏過一遍,小心翼翼地不表現得太另類。


    虞顯在品味呂武的那些話,越想越困惑。


    比如排泄物是什麽,又為什麽要收集。


    明明是排泄物,怎麽會稱為“肥”這個字。


    這是一種理所當然。


    很多詞、字和名稱,都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被創造出來。


    跟古人去念元素表,無疑問是聽不懂的。


    網絡時代沒到來之前,誰知道什麽叫“886”,剛接觸網絡的話,信不信以為是什麽暗語?


    像是“不明覺厲”,倒是因為自身民族文化的關係,反而好理解了。


    呂武在琢磨一件事情。


    燒磚窯一直都在產出,似乎有些過剩的樣子。


    是不是該幫家臣也蓋一蓋磚瓦房?


    一旦家臣蓋了,武士階層要不要也收買一下。


    然後,之前不是一直在收集建城的資源嗎?


    眼見著平野上出現那麽多的人造土山,有沒有占了該挖下水道的位置。


    挖下水道的話,自己作的布局方案靠不靠譜,要不要再詳細地研究一下。


    砍伐樹木也多,木頭放著被風吹日曬,會不會損壞。


    等等之類的。


    虞顯真想不出來,他知道燒灰能增產,就是沒捅破那層‘膜’,問道:“主所言之增肥,何意也?”


    “就是……”呂武迴過神來,想起了虞顯遲早會辭職走人,改了個話題,說道:“今歲雨季來時,果樹栽種不可延誤。”


    虞顯連忙坐正姿勢,答道:“諾!”


    現在果樹都是野生。


    移植果樹這種事情不是沒人做過,就是不知道規模方麵怎麽樣。


    晏嬰倒是已經出生,並且在齊國還比較活躍。


    隻是那個“淮南橘淮北枳”的事情當然還沒有發生,卻證明移種植物這種事情的存在。


    “建城之事……”呂武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說道:“還請為我解惑。”


    他心目中的城池,長、寬、左、右至少應該各為八裏。


    以現在長度單位,一裏相當於現代的四百米。


    他自己算了一下,城池占地麵積約是十平方公裏。


    這樣的城池於目前不算小了。


    秦國現在的都城“雍”,也就是這樣的占地麵積。


    虞顯知道呂武之前隻是個小貴族,不知道一些‘常識’能說得過去,道:“天子之城方九裏,諸侯禮當降殺,則知公七裏,侯伯五裏,子男三裏。”


    什麽意思?


    也就是說,現在不是想怎麽建城就能建,有禮儀製度的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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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武知道有限製,也知道現在很多國家壓根不按照周製,才會想問。


    晉國的很多卿,他們建城就沒講究什麽周製,國君知道了也沒說什麽。


    “主為晉下大夫……”虞顯想了想,說道:“可比子男,取三裏之數。”


    呂武沒覺得意外。


    晉國的卿可以位比列國的國君,一些爵位自然也能有對照。


    那些“卿”能打破規則,是他們有那個實力去打破,不代表誰都能夠。


    呂武點了點頭,說道:“便三裏。”


    那是一個約現代九公頃的麵積。


    “住三千人都擁擠!”呂武覺得太小了,又問:“隻可建一城?”


    虞顯被問得很奇怪,說道:“一‘地’一城足以。”


    呂武其實是想問,能不能多建幾座城,再將他們連接起來。


    現在的城池,其實真不是用來收納太多人的用途。


    用比較好理解的方式,城能當作是領主保護自己的城堡,裏麵進行駐軍,生活一些比較重視的人才。


    屬民則是生活在城池之外的村落(現在村被稱為‘邦’)。


    大量的奴隸也會有專門安置他們的地方。


    所以了,城池真不是用來收容一名領主治下的所有人。


    後麵,虞顯搞清楚了呂武的腦迴路,一愣一愣地說:“城外可建‘郭’,留有‘町’,不可合閉城牆。”


    呂武才是真的腦殼疼。


    他的理解中,“郭”不就是城嗎?而“町”是一種商業街道。


    這樣一來,虞顯想要表達的意思就非常清楚了。


    城池的規模就隻能那麽大,卻是能在城外繼續進行建設,就是造城牆的時候不能合閉起來,起到保護效果而已。


    這算什麽?


    最早的應付形式?


    其實是周王室的製度已經跟不上時代的發展,可是又不能去打破製度,隻好靈活一點地來動腦筋。


    說白了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唄。


    來到亭子的家臣越來越多。


    他們沒有太緊要的事情需要匯報,坐下去聽呂武與虞顯探討,怎麽來規劃並建設城池。


    要是隻能建一個那麽小的城池,下水道之類的工程量肯定會減少,隻是外麵還能建設街道,肯定也需要下水道。


    “主,山間可再起一小城。”宋彬扭身指向了霍太山,接著往下說:“為武城。”


    霍太山的山,要說十分陡峭的肯定有,卻也有不少十分平緩的山。


    多數家臣讚同了宋彬的建議。


    呂武想了想同意下來。


    所謂“武城”就是要塞唄?


    山裏麵可是有老呂家不少的秘密,可以建立要塞來把住要道,不但能守住那些秘密,危機時刻他們撤進山裏,有要塞也能起到阻擋敵軍的作用。


    呂武親自去巡查過,裏麵其實也有能建設成農耕區和放牧區的地方。


    他決定看一看情況,真要在山裏建造要塞,沒誰規定隻能建一座。


    要塞形成防禦體係,敵軍要是不一一拔除,沒那個膽子入山的。


    說難聽點,一旦發生什麽不可測的事情,霍太山將成為老呂家避難之所。


    也是蓄積力量和審時度勢,等待反攻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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