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白老頭輕輕的嘆了口氣,向後退了幾步。


    白老頭記得他的背後沒有任何的東西,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會撞上什麽,但是現在他的確感到身後有什麽東西,他慢慢地轉過身......


    他站得很直,兩隻手自然下垂,一雙眼睛正直直地望著白老頭。


    “你......”白老頭隻感到兩腿發軟,差一點站不住,“你......你不是死了嗎?”


    他冷冷地望著他,沒有說話。


    “你......你是人是鬼。”白老頭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些什麽了。


    “我好冷啊!真的好冷啊!”他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臉依然是冷冷的表情,隻有他的嘴在動。


    “啊......你......你真是鬼!”白老頭嚇得連連後退,已經退到了‘天窗’旁,道“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你為什麽要怕我啊。”他開始動了,他慢慢地走向白老頭,“我在下麵真的好冷,好孤單......”


    “你不要再說了!”白老頭已經決定走下‘天窗’。


    他一把拉住了白老頭的手,他的手很冷,冷得白老頭更加心慌了,白老頭玩命的甩著他的手,突然白老頭感到自己的頭頂有些涼絲絲的東西滴下來,不禁抬起了頭,他的嘴裏正在往外流著血,鮮紅的血正一滴一滴的流下來......


    “啊!”白老頭一聲慘叫。


    當聽到白老頭的叫聲後,秋兒沖了進來,血還在滴著,秋兒看到了他,她隻感到一陣眩暈,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了。


    第二天,白老頭不見了,秋兒醒來的時候義莊一個人都沒有,隻留下斑斑的血跡,秋兒又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不禁渾身哆嗦,道“不可能!不可能!忠生已經死了,他不可能活著,是我親手殺的他,難道是他的鬼魂?”


    十八、三個人


    整整三天,秋兒找了整整三天,都沒有找到白老頭,他好像突然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但是秋兒一定要找到他,隻有找到他才能知道那個東西在哪!


    夜裏,秋兒喝了很多的水,結果她做夢了,夢見了白老頭、忠生......還有一個穿著新娘衣服的女人,隻是她的頭一直蓋著一個紅蓋頭,她一直無法看清她的樣子......但是她卻看到她的右手上拿著一個東西,一個已經有些生鏽的銅鑰匙......


    銅鑰匙!秋兒一下子驚醒了,她坐了起來,對了,她怎麽沒想到,那個‘天窗’上麵的女人......她顧不得夜晚的寒冷,隨手拿起桌上的燭燈,穿上鞋一路小跑來到了那間放棺材的屋子。


    血跡還在,秋兒有些猶豫,她害怕再看到忠生,她明明是殺了他,可是那天晚上......但是她找那個東西已經找得太久了,不能前功盡棄。她咬了咬嘴唇,下了狠心邁開步子登上了梯子。


    什麽都沒有,一切靜悄悄的,秋兒看向了那個女人,還是那個姿勢,秋兒慢慢地走了過去。她小心翼翼地掀開了她右手的衣袖,她的手很白,白得讓秋兒感到一陣心慌,那是五根白玉般的骨頭,細細的,隻是失去了肉的裝飾,顯得格外詭異。


    秋兒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去掰她的指骨的,有些硬,秋兒不得不用些力。指骨掰開了,果然看到了一把銅鑰匙,秋兒興奮得幾乎叫出聲來。她拿起了那把銅鑰匙。因為時間太久了,已經有些生繡,秋兒用袖子擦了擦,又對著燭光看了看,鑰匙的前端跟其它的鑰匙沒什麽區別,尾部則是一個蝴蝶的形狀,雖然很小卻做得很精緻。


    是它,就是它,秋兒笑了,笑得很得意。突然......骨架散了,連同那身紅色的衣服都攤在地上,秋兒嚇了一跳,後退了幾步,但隨即又笑了。她坐了二十年,今天終於倒下了,她的使命也完成了,秋兒不得不承認白老頭的確很聰明,讓一具骷髏守護這把銅鑰匙二十年,沒有人會想得到。


    “銅鑰匙終於拿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秋兒先是嚇了一跳,但迴過頭來又笑了,道:“嚇我一跳,原來是你,怎麽樣,你到底找到她了嗎?”


    對方搖了搖頭,同時嘆了口氣道:“奇怪,真是奇怪,我找了她那麽久,連個影都不見,一具屍體自己又不會長腿,能跑到哪去?難道真的變成鬼了?”她有些開玩笑的說道。


    秋兒的臉色突然一變,鬼,一提到這個字,秋兒就想到了忠生,她親眼看到了忠生,而且是死後的忠生,她突然感到胸口有些發悶。


    “怎麽了?”對方問道。


    “我看見......忠生了。”秋兒輕輕的說道。


    對方的臉色剎時變得鐵青,道:“怎麽可能,他可是你親手殺的,當時我本來想用刀去刺她,結果你先下手從後打暈了他,而且又奪過我手中的刀刺死了他,你說過他必竟是你的弟弟,所以你不要他死在別人手裏。”


    “可是我真的看見了他,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像人......”秋兒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形容那天晚上看到的情景。


    對方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道:“難道真的有鬼,那我們一直沒有找到她的屍體,難道也是......”


    “不要再去想了,我想這些對於我們已經不重要了,刀呢?”秋兒問道。


    對方從衣袖中取出了一把刀,在刀柄處用力一掰,刀柄被掰成兩半,中間放著一把跟秋兒手中一模一樣的銅鑰匙。


    “香梅,看來我們現在就可以去了。”秋兒笑了,笑得很開心,她看著眼前的香梅,香梅笑起來很可愛,有兩個深深的酒窩,這樣可愛的女孩子怎麽可能是個丫鬟,本身就是個小姐命,讓她扮成小翠真是委屈她了。


    “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小翠死得真是挺直的。”香梅道,把銅鑰匙藏在刀柄中是她的主意,讓小翠的屍體進入義莊假扮成她的身份也是她的主意,沒有人會去注意一個死人,更不會注意死人身上所帶的兇器,所以銅鑰匙放在刀柄中是最安全的。


    兩個人相視一笑,她們都心領神會知道接下去該要做什麽了。


    秋兒、玉梅、香梅同時站在了墓門前,她們的臉上都顯出興奮的神情,隻有殷管家提著燈籠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也不知道她們三個人怎麽會走在一起,他隻記得夫人說過不要揭穿小姐的身份,就當她是小翠,也不要泄露出已死的小翠的身份,就當是小姐死了,他不明白,但是夫人不說,他也不敢問,他也知道自己實在是太窩囊,但是他還是不敢。


    秋兒拿起兩把銅鑰匙,將它們並在一起,慢慢地插進大門中間的一個圓fèng中,完全吻合。秋兒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的看了看玉梅和香梅,緊接著將銅鑰匙擰向右邊......


    “哢--”大門開了一道fèng,秋兒開心的叫出聲來,道:“成功了,成功了!我們終於打開它了!”


    秋兒話音剛落,玉梅和秋梅已經撲上前雙雙推開了那所已經塵封了許久的大門。


    大門開了,是一長形的屋子,左右很長,大門距離正前方很短,像個門廳。墓室的前方及左右各有一把藤椅,藤椅上......坐著三個人......從衣服上來看,左右坐著是的是兩個女的,前方坐著的是一個男的,但是他們的臉都罩著,用三塊白布罩著。


    秋兒她們並不知道這三個人是誰,為什麽坐在這,但知道它們一定是死了很久的人,出於好奇,玉梅和香梅走到了最左邊的那個女人麵前,她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是香梅掀開的白布,果然是一具白骨,頭髮雖然還梳著,但因為年月太久了,已經變得亂七八糟。殷管家走向了正前方的,他不想被這裏的三們女人笑他膽小,所以在看完第一個人以後,他也鼓起勇氣去掀第二個,他相信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的。


    殷管家掀開了那個男人頭上的白布......他實在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看到它,殷管家已經暈了過去。


    小翠是個好女孩就像她的娘一樣。她的眼睛是瞪著的,就像是永遠也閉不上一樣,現在她的身上還穿著一套男人的衣服,看起來有些滑稽,但秋兒她們根本就笑不出來,三個女人在這一瞬間都驚呆了。


    一個塵封已經很久的墓室竟然會出現小翠的屍體,她是怎麽進來的?又是誰把她放進來的?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秋兒,她突然看向右邊的那個人,這又是誰?是忠生還是白老頭?她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突然走上前,一把拽下了白布......


    秋兒的眼睛遠比小翠瞪得還要大,此時她的心幾乎飛了出來......那是個女人,頭髮烏黑髮亮,少許盤在頭頂,多許就任其自由披在後肩,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但是明眸齒紅......秋兒看到了秋兒,活的秋兒看到了死的秋兒......


    十九、內jian


    玉梅和香梅同時張大了嘴,她們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的事情,一模一樣,連神情都是一樣的,簡直就是一個人。


    “她......”玉梅伸手去拉秋兒,她感到秋兒的手很冷,看來是嚇壞了。


    秋兒的臉色白如一張紙,她慢慢地伸出了右手輕輕的摸了摸那個‘秋兒’的臉,皮


    膚吹彈可破,就像是活人,秋兒猛地抽迴了手,額頭上滲出少許汗水。


    “怎麽迴事?這是怎麽迴事?”玉梅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秋兒沒有出聲,香梅說話了:“難道又是鬼嗎?”


    玉梅嚇得緊靠著秋兒不敢說話,秋兒的身子很冷,玉梅知道秋兒沒有暈倒還能站在這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是換成她看到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一定會立刻嚇死過去。


    “一定是鬼,一定是。”香梅的身子縮著,眼睛四處張望著,她突然仰著頭叫道:“你們看!”


    玉梅被她這一叫嚇了一跳,殷管家也被叫“醒”了,他坐起來,道:“鬼!鬼!鬼!”


    玉梅也不去理他,抬起頭看著頂端......


    “秋兒......”玉梅叫道。


    秋兒慢慢地抬起了頭......


    時--辰--到--了


    “這句遺言原來是刻在墓裏的。”玉梅和香梅都望向了秋兒。


    秋兒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道:“原來那個女人早已進過這個墓了。”


    “秋兒,這個女人是不是你的娘?”玉梅問道。


    “不是!她不是!我的爹和娘現在已成為一座雕像了......”秋兒的情緒看上去不是很穩定。


    “雕像?”玉梅和香梅互望後同時發出驚唿聲。


    “早在二十年前,我的爹和娘就被別人殺死在‘天窗’裏,隨後又給做成了雕像!”秋兒越說聲音越大,她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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