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抬頭一看,卻見二三百個人被屠夫他們堵在店外。“老板!咱們是來交錢買你倉魚的!是不是一塊錢一斤啊?”其中一個站在前麵探頭朝雷洛等人詢問。

    雷洛放下手裏的飲料,走到店門,“沒錯,是一塊錢一斤,而且倉魚每條都是三十公斤以上。還是活魚。”

    “咱們能不能先看看貨?”“對!咱們還沒看到過呢,口說無憑啊。”“不會是忽悠我們吧?”“不會吧?剛才那個女警察拿著話筒說的,警察不會騙咱們吧?”眾人鬧哄哄地各執一詞。

    “各位老板……”

    “我相信!我要二百噸!”一個矮肥的中年人打斷雷洛的話,大步走到跟前,拉開項大的旅行袋,“這是三十萬,先給你,待會我再去銀行提十萬給你。”

    雷洛接過旅行袋,掂量一下,笑嗬嗬地問,“三十萬就這樣給我?不怕我是騙子?”

    中年人撓撓頭,“我,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老海龜!我跟他交易十八年了,很清楚他的人品!”

    “哈哈。”雷洛一把將旅行袋扔迴給中年。

    “這,這,你不肯買給我?老海龜不是你的好朋友嗎?我也跟他有十八年的交情啊。”

    “不是。”雷洛笑道,“無論你相信老海龜也好,相信我也好,就因為你第一個肯掏錢出來買,所以我決定送你二百噸。”

    “哇!送兩百噸?!”“切,不知道是真是假!”人群又再議論紛紛。

    “送,送我?”中年人呆了呆,忽然使勁地搖搖頭,“這不行!雖然不知道你賣一塊錢怎去維持成本,但是送我卻不行!我不能讓你吃虧。咱們做生意的講究公平交易。”

    “沒有關係。我的船總共有三萬二千多噸倉魚,送你區區兩百噸連零頭都算不上,嗬嗬。”

    “哇!”聽聞這個數字,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二三十個機靈的魚商,已經迫不及待地掏電話調集資金和運輸車。

    中年人再次將旅行袋塞到雷洛手上,“這是訂金,我再買多三百噸!”

    “我要五十噸!”“我要八十噸!”“我要一千噸!!”……有了中年人的帶頭搶購,眾人也不甘落後,紛紛高聲報出搶購的數目。

    “請讓一讓!”“我是這個店的店主,麻煩大家讓一讓!”老海龜和病鬼使勁擠開人群,好不容易才來到店門。跟著他們迴來的還有一百多個提著大旅行袋的魚商。

    “老海龜,我訂購了五百噸。嗬嗬。”中年人拉住老海龜,“謝謝你關照我哇。”

    “徐老板!”老海龜擦擦額頭的汗水,“你這個大批發商,怎麽買這麽少?你應該最起碼能吞下一、兩千噸啦!”

    “哎!我也想賺多些錢呀。”徐老板攤攤雙手,無奈地說,“可是,匆忙之間,我哪兒去弄那麽多的冷藏車運輸呢。五百噸已經是我運輸車隊的極限了呀。哎!”

    “徐老板。”老海龜將他扯過一邊,壓低聲音說,“我們在碼頭附近弄了個巨大的浮網,就是用來暫時存放賣剩下的海魚。”

    “啊?!”徐老板一把扯住老海龜,“我,我要兩千噸!不!要三千噸!!”

    “老公。”沐櫻耳尖,聽聞徐老板搶購三千噸,忙附耳走迴店內的雷洛耳邊,“那個肥佬要買三千噸,你不會全送他吧?”

    “說了送兩百噸,其它的付錢。”

    “雷洛。我有個提議。”步非煙將凳子移到雷洛身邊,“咱們捕撈一次有三萬兩千多噸。可是,陸上的運輸限死咱們不可能一次運輸出去。所以我建議成立一個龐大的運輸車隊,咱們實行送貨!你看怎麽樣?”

    “送貨?咱們去哪裏找那麽多的司機?總不能咱們幾個人去開車送貨吧?”

    “你這隻笨牛!”步非煙氣唿唿地捏捏雷洛胳膊,“你賣了魚不是有錢嗎?用錢去聘請司機啊!還可以增加就業率呢!”

    “我,我可以喊爸爸以成本價提供運輸車……”裴冰岩弱弱地插口過來。

    “非非,你說。”雷洛若有所指地對步非煙說,“我能建造這隻漁船,還不能製造汽車嗎?將來,我要製造性能遠超現在技術水平的汽車,卻賣自行車的價錢!某個什麽最大的汽車生產商,就等著連一輛汽車都賣不出去吧!”

    裴冰岩聽到雷洛這樣說,知道雷洛始終是不肯原諒自己,臉色頓時黯然下來,默默地轉身朝店外走去。

    “小冰,別走!”步非煙連忙站起來去追裴冰岩,還不忘伸腳輕踢雷洛,“衰人!”

    正在此時,店外傳來一陣喧嘩。病鬼正臉紅耳熱地跟別人爭吵著什麽。

    “病大哥,怎麽了?”

    “小雷,氣死我了!”病鬼指著對麵一個年逾七十的老漢扭頭對跨出店門的雷洛說,“老王是本地漁民派來的代表,居然說咱們搶去他們的飯碗!還說咱們不給他們活路!媽的!”

    雷洛瞧瞧一旁的老海龜,卻見他滿臉尷尬的表情。“你們都是本地人,低頭不見抬頭見,別吵啦,進來商量吧。”轉而吩咐正在勸說裴冰岩的步非煙,“非非,你負責賣魚;公主,你負責控製惡棍卸貨。沐櫻你帶屠夫他們去幫忙收錢。”

    眾人按雷洛的吩咐站起來走向店外。“沐蘭,你喜靜,別去了。”“妾身謝過夫君。”聽到雷洛這般體貼自己,沐蘭臉上雖然還是冰冷如舊,眼神卻是異彩漣漣。

    “大家坐下來談談。”

    “雷小弟,你評評理。”四人剛剛坐落,病鬼滿臉憤怒地叫嚷,“咱們這漁村,世代就是或合作,或自家人購買漁船捕撈為生,自古都是各憑本事賺錢!有什麽道理說咱們斷別人的財路?!”

    “雷洛!漁民們攔著魚商不讓咱們跟他們接觸!沐櫻動怒打人啦,你快去呀!否則會出人命啊!”裴冰岩驚惶地跑進店內。

    雷洛皺皺眉,“沐蘭,你去喊沐櫻暫時別動,等我們談好再說。”

    “是,夫君。”沐蘭轉身走出店。

    “雷大老板。”老王尷尬地接過老海龜的煙。

    “嗯,你說。” 雷洛接過老海龜的煙點上。

    “病鬼是說得沒錯。”老王搓搓雙手,臉色極不自然,“但是咱們漁船曆來捕撈迴來的海貨,價錢幾乎都是一樣的,這是大家默認的行規,不信,你問問海龜。”

    “雷小弟,老王沒有說謊。”老海龜點點頭,“大家為了共同的利益,賣出的海貨基本都是一個價錢,隻是有時候因為海貨的品質比較好或較差,價錢才少有偏差。”

    “雷大老板,你也聽到啦,我沒說謊吧?”老王吸一口濃煙,“但是,你,你大老板的倉魚三十多公斤,才賣一塊錢一斤,咱們捕撈迴來的雜魚還怎能賣得出去?”說到這裏,老王的表情顯得有些激動,“聽說你一船就有三萬兩千多噸倉魚?但是咱們九所漁村一天最高的產量才達到你的一半左右,甚至更少一些。而捕撈迴來的基本是雜魚,遠遠比不上你的大倉魚好賣。大老板你說,以後誰還會買咱們的魚?沒人買,咱們全村幾百號人怎麽生活下去?我知道現在的社會做生意是提倡公平競爭,但是大老板你這樣壓價拋售,咱們的生計全斷啦!”老王忽然跪下,雷洛雙手一伸,將老王架起,“老伯,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老王還是掙紮著硬要跪下,哽咽著請求:“大老板你就給條活路咱們全村的人,當是可憐、可憐咱們漁民吧,我老王給你叩頭啦!”

    “老王你先坐下來!”老海龜也拉扯住老王勸說,“咱們雷小弟很好說話的。”

    “大伯你做坐下聽我說。”雷洛將老王壓迴凳子,“你們全村有多少人?”

    “漁港本地的來算,總共是二百五十八戶人。”老海龜接口介紹,“人口大概有一千五百多人吧。”

    “是的,整個漁港雖然有六千多人,但是,真正本地的漁民隻有一千五百七十多人,其餘都是外來人來到這裏打工或做生意。”老王擦擦眼眶。

    “那這樣吧。”雷洛稍稍思考,“從今天起,咱們聯合起來,我負責捕撈。所賣的錢,我、老大哥、病大哥占一半,另外一半分給本地的漁民,你們說怎樣?”

    “這怎麽行!”病鬼出言反對。

    “病大哥嫌分的少?”雷洛笑嗬嗬地拍拍病鬼的肩頭,“將我的那一份也給你吧,嗬嗬。”

    “雷兄弟,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病鬼瞪一眼雷洛,“我就一個人,要那麽多錢來幹嗎?上次你給的還剩下九千多萬呢。可是他們什麽都不幹,分給他們一半?一半也有三千多萬啊!”

    “我們可以幫大老板打工!”老王急忙接口說。

    “非煙剛才說,要弄個大車隊咱們自己送貨,她的意思好像要弄個公司,不過,我不懂這些,等會讓非煙來搞。”雷洛接著說道,“老王,安排一些人暫時幫兩位大哥賣魚,等以後買到汽車之後,再安排村民去送貨,怎樣?”

    “大老板,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老王人老成精。

    “咱雷兄弟會屑於騙你?”病鬼冷笑道,“不怕告訴你老王,搞這個店鋪和碼頭附近的那個養殖網箱,雷兄弟甩手就給我一億區納斯聯邦幣!”

    “那我代表村民謝謝雷大老板。”老王站起來對雷洛鞠躬,“我先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等等!”雷洛對老王招招手,“你告訴村民,讓他們幫忙維持秩序,等賣完魚之後,非煙有空了,你再來具體商量怎樣做。”

    “好的!大老板,那我先去告訴他們。”老王說完,疾步跨出店鋪。

    “小弟,我越來越猜不透你了,哈哈!”老海龜拍拍雷洛的肩膀笑說。

    “大哥,其實。”雷洛眯眼笑道,“我的人很簡單:做自己喜歡做的,一切隨心所欲。”

    三人一邊抽煙,一邊探討將來如何發展、壯大。

    “雷洛!”步非煙滿頭大汗,帶著全身掛滿項大旅行袋的夜香走迴店內,“隻有十多個魚商肯交錢,其餘的都說要先看看貨啊。”

    “嗯,讓我來處理。”雷洛撩起自己的衣角,給步非煙擦去額頭的汗水,“你休息一下。”轉頭對老海龜說,“大哥,麻煩你去告訴徐老板,讓他停在碼頭的汽車打開頂蓋,咱們先給他裝貨,順便讓其他的魚商看看咱們的倉魚。”

    “好的!”

    “夜香,放下旅行袋,然後搬桌子攔在店門,待會在這裏登記收錢。”

    “是!大老板!”

    “公主、沐蘭聽到我說話嗎?”雷洛通過通信環用腦波唿喚兩人。“妾身聽到,夫君有何吩咐?”“納芙收到,君皇請說。”

    “沐蘭,你護送公主迴惡棍。公主你去控製惡棍給徐老板裝貨,待會打開的頂部的貨車就是。”

    “君皇,下命令給小環就可以了,我還是迴店內幫非非的忙吧,待會她肯定忙不過來,好麽?”

    “嗯,這樣也好。那你們全部迴來吧。”

    “小環!給徐老板的貨車裝貨。重量別太精確,以防倉魚脫水後重量減輕,適當給多一些。”

    “是,主人。艙門關閉,一、二號動力爐啟動,反引力裝置啟動。”

    “哇!潛艇開動了,大家快看呀!”碼頭上的人潮對著惡棍指指點點,人人瞪大眼睛好奇地觀看這個大家夥。

    大部分船身浸在海裏的惡棍,巨大的船身開始緩緩地浮上海麵,附近的漁船和警用快艇,急忙駛離,讓出位置給惡棍移動。

    人潮屏息著唿吸,緊張地瞧著高達六十五米的惡棍,如何給碼頭上一排三十多輛打開貨倉頂蓋的貨車裝貨。

    惡棍緩緩從沙灘退迴海裏,移動船身,將船頭對準最前排的一輛重型載貨汽車。隨著巨大的前閘門緩慢下滑,艙內倉魚跳動所濺起的水花已經飛濺出來,艙內的海水也嘩嘩地從打開的縫隙流下。忽然,“嘩啦!”下滑一米多的前閘口噴出一股水柱,水柱中密集的倉魚鮮蹦活跳地被噴射到貨車的貨倉。

    “哇!真是倉魚!”“他們沒騙我們啊!每條都很大!應該不止三十公斤一條呢!”“竟然還很生猛啊!”幾百個魚商目睹惡棍不斷噴出的倉魚,再也沒有任何的疑慮。“我要二百噸!”其中一個最先反應過來,轉身朝雷洛等人的店鋪飛跑過去。

    他一叫喊,其餘魚商也醒悟過來,爭先恐後地跟在後麵朝店鋪湧過來。

    “咱們姐妹負責登記,麻煩屠夫你們幫我們數錢。”步非煙看到人潮湧近,連忙對站在桌子後麵的其他人分工。

    “夫君,能否給妾身一支毛筆?”沐蘭抓著圓珠筆怎麽也用不順手的樣子。“妾身愚鈍。”

    “毛筆?”雷洛轉頭瞧向病鬼。“別看我,我哪裏去弄毛筆給弟婦?”病鬼苦笑著指指眾弟婦跟前桌子上的圓珠筆和白紙,“這些還是剛才非煙弟婦喊我去買迴來的。”

    “蘭姐姐,你幫忙數錢怎樣?”

    “好的,非非。”沐蘭放下圓珠筆。

    “小冰快來幫忙登記呀!”步非煙朝在店外帶領警員和漁民們維持秩序的裴冰岩唿喊。

    “哦。”裴冰岩快步跨進店內。“你坐我這裏。”沐蘭讓出座位給裴冰岩,自己卻站立一旁。

    “您坐……”裴冰岩話猶未了,卻給沐蘭伸手抓住肩膀壓在凳子。“有勞。”

    “大家不用一張張數錢,通信環會將掃描結果直接在你們的腦裏報出數目。數目對了之後,將錢扔身後的地上就可以了,待會再收拾吧。”雷洛看到屠夫他們抓過魚商的旅行袋,傾倒出一捆捆的百元大鈔,雙手飛快地數數。不由通過通信環提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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