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習的涼風吹拂著紅彤彤的海麵,波光粼粼的浪花,爭先恐後一波接一波地湧上銀白的沙灘。許多幼小的螃蟹,揮動八隻小爪子快速地爬行於浪尖漫及的沙灘。偶然一個稍大的浪花湧來,將幾隻小螃蟹卷得連翻幾個跟鬥,掙紮著翻過身後,小螃蟹繼續漫無目的爬行。而有些小螃蟹,當浪花湧來時,則連忙刨了一個小坑,急急忙忙鑽進去,留下幾個小小的氣泡在潮濕的沙灘。

    扭頭四顧周圍的風景後,裴雪岩由衷地讚歎。“這裏的自然風光真不錯,竟然是最危險的地方卻最是美麗。”

    “對,猛烈的爆炸也很好看、很壯觀。”倒豎起來也吐不出幾滴墨水的雷洛冒出這句來和應。

    “你討厭,你!”裴雪岩歪頭給坐在旁邊的雷洛一個白眼,迴頭卻興奮地指著沙灘說。“你看那些小螃蟹多可愛?!嘻嘻……”

    嗯?她喜歡小動物?那好,給個驚喜你。雷洛腦波瞬間朝遠處懸崖上起降不定的鳥群罩去。

    俄頃,遍布紅霞的天空徒然一暗。“沙沙……嘩啦”椰樹林忽然被強風壓得嘩嘩作響。裴雪岩急忙仰頭望去,隻見倆人原本晴朗的上空,瞬間被一群翠綠色的巨鳥遮蔽。這群渾身翠綠的巨鳥,普遍翼展達到三、四米,而其中一隻似乎是鳥王的,翼展更是達到六、七米。還有數不盡的各色海鳥拍打著翅膀懸停在這群巨鳥後麵。裴雪岩透過密集鳥群的間隙,發現遠處竟然還有遮天蔽日的海鳥群,如滾滾的七彩雲層一樣翻卷過來。

    “哇?!”在唿唿的氣流激蕩聲中,傳來裴雪岩掩嘴驚唿。

    扭頭眼光閃閃地看著雷洛。“這,這是你喊來的?!”

    眉毛一揚,雷洛若無其事地笑問。“喜歡那隻?我送你。”

    “你能抓一隻給我?”裴雪岩仰起腦袋,不停地扭動脖子,眼透驚喜地仔細尋找最漂亮的鳥兒。

    “不。”

    “你!”以為雷洛忽悠自己,裴雪岩不禁咬牙相向。

    “不是一隻,隻要你喜歡,我可以全部抓來送你。”

    “豬頭,你討厭!”裴雪岩伸手輕輕拍了一下雷洛的胳膊。

    雷洛抿嘴一笑:自己究竟是喜歡她潑辣還是溫柔的樣子?

    “那一隻,我要!”裴雪岩手指一隻渾身紅彤彤的海鳥雀躍道。

    “紅色的那隻?”

    “嗯。”裴雪岩使勁點點頭,催促道。“快抓給我啊。”

    啪啪……渾身紅彤彤的海鳥像箭一樣俯衝而下,翅膀一展,一雙小爪子穩穩地降落在雷洛伸出的手掌上。

    一把搶過雷洛手掌上如鴿子大小的紅鳥,裴雪岩滿臉喜悅地小心一手托著,一手輕輕地撫摸紅鳥光滑的羽毛。每撫摸一下,紅鳥似乎很享受似的閉一下眼睛,縮一縮小腦袋。“它好可愛呀。”

    “嗬嗬,還要哪一隻?”

    “不,我隻要它。”裴雪岩頭也不抬,繼續逗弄手掌上的紅鳥。

    ‘滾!’

    “啪啪!……唿唿!……”倆人上空的氣流再次劇烈激蕩起來,遮天蔽日的鳥群瞬間四散而去,露出頭頂晴朗的天空。

    “怪不得你能從那恐怖的海怪口裏救下我。”小心地把紅鳥抱在懷裏,裴雪岩瞄一眼雷洛臉上的傷疤說。“你還有什麽別的特殊能力?”

    “好像沒有動物我不能指揮的。”

    “還有呢?”

    雷洛皺眉稍微想思索了一下。“沒有了。”

    “你移動的速度比子彈還快!”

    “你怎麽知道?!”

    “豬頭!”

    母豬!雷洛心裏迴敬了一句。

    “還有什麽?不敢跟我說?”

    “真沒了。”

    沉吟一下,裴雪岩繼續問。“你怎麽做到的?天生的異能力?”

    “嗯。”

    “那你小……”裴雪岩突然止住沒有說下去,轉而問。“你真的不肯答應我為國出一分力?”

    雷洛別過頭,眯起眼遠眺血紅的海麵。

    見雷洛沒有迴應,裴雪岩誘惑道,“如果,如果你肯答應我,我,我會考慮嫁……做你媳婦。”

    “我習慣了自由,喜歡我行我素、無所拘束。”雷洛望著裴雪岩認真地說。“別討論這個話題,我早已經決定了。我不想吵架。”

    “人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古人也說:窮,則獨善其身,富,則達濟天下。”裴雪岩似乎自言自語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站著說話不腰痛。”雷洛也自顧自地說,“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你!”裴雪岩被堵得有如心裏窩了一口悶氣。“你還挺有文化的啦!哪像初中畢業的樣子!”

    “你怎麽知道?”雷洛疑惑道。“難道軍隊內部也通緝我了?”

    “就不告訴你!氣死你!”裴雪岩氣鼓鼓地說。

    “隨便。”雷洛無所謂地道。

    “哼!”裴雪岩忍不住狠狠地一手肘撞到雷洛的胳膊上。“扶我進去睡覺,不想看見某個頑固的死豬頭!”

    默默地抱起裴雪岩走進屋子,放在床褥上。“那你早點休息。”

    “滾!明天一大早送我迴去!”裴雪岩生氣地朝雷洛吼。

    “嗯。”雷洛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轉身走出屋子,順手帶上門。

    夜幕經已降臨。四周死寂一片,似乎連空氣也被壓抑得毫無生氣。風息林靜,沉悶而萬籟寂靜的沙灘上,一點細小的紅光乍明乍暗。忽而,紅光如流星般劃出一條拋物線,撞碎在沙地,化作點點的火星消散於天地。

    靠著木桶坐在沙地的雷洛彈去煙頭,昂頭噴出一團團的煙圈,打著旋兒的煙圈漸漸地擴大,一陣風刮過,立時將煙圈吹得消散無蹤。風勢逐漸加大。隨即,硬幣大小的雨點無聲無息地突砸而下。“嘀嗒嘀嗒,嗒嗒……”暴雨越下越大,風越刮越猛。

    傾聽著啪啪的雨點砸打屋頂帆布,唿唿的風聲狠狠地刮著椰樹林發出嘩嘩的枝葉撞擊聲。躲在被子裏的裴雪岩不禁縮了縮身子,凝望著漆黑的房子:這個死人!死豬頭!外麵下暴雨刮大風,竟然還不進來躲一下,難道還要我喊麽?

    “啪!”大門一聲悶響。

    “誰?!是你嗎?”裴雪岩高聲詢問,“門沒鎖。”

    “是我,你睡吧,沒事的。”黑暗中傳來雷洛平靜的迴答。

    “豬頭!你站在門口幹嗎?進來避一下雨。還要我請你呀?!”

    “沒事。我用木桶蓋著門旁的咕隆,怕雨水灌進來淹了地板。”

    “淹了地板?怕淹了我吧?撒謊的豬頭。”裴雪岩嘴裏低聲咒罵,內心卻升騰起莫名的感動。雖然漆黑一片,啥也看不到,但是,卻知道到雷洛抓著大木桶淋著暴雨、頂著烈風,緊緊地堵著門旁的咕隆。

    “進來呀,別感冒了!”

    “不怕,我體質好的很,你快睡吧。”

    睡?你在外麵冒著狂風暴雨,你叫我怎麽睡得著?以為我跟你一樣是茅坑裏的石頭呀?難道我不會感動麽?豬頭……呆望漆黑,裴雪岩心亂如麻,眼睛漸漸地、漸漸地冒出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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