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花甲老人見瘦弱漢子臉上變色，無奈地長歎一聲。“病鬼，都過去幾十年啦，你還沒能看透生死嗎？”
“蛇島跟老板你看透生死有什麽關係啊？”雷洛抽出根煙給瘦弱漢子。
“嗬嗬，對，叫病鬼給你說說。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還害怕隻鳥啊！”
瘦弱漢子微微發抖的手連點幾下，還是點不燃香煙。
“啪”雷洛伸手幫他點燃。
“謝謝。”瘦弱漢子朝雷洛點頭示意，連吸幾口煙。“小兄弟，既然你打算在這裏當漁民，那我就給你說說吧。”
雷洛將煙和打火機放在三人的旁邊，站起來從雪櫃裏取來三罐‘老吉’“我請客。”
花甲老人咧嘴笑笑，伸手接過。
“啪”瘦弱漢子拉開拉環狠狠地灌了一口‘老吉’。“大概在三十年前吧。”
“病鬼，是三十三年！我看你是未老先衰，記性也變差，快要聞到棺木味了，還怕？有什麽好怕的。”花甲老人把玩著手裏的‘老吉’插嘴道。
“嗯，是三十三年前，我才十五歲，那次和六個夥計還有他一起出海捕魚。”瘦弱漢子指指花甲老人。“可是，能活著迴來的就隻有我們倆。”
“哦，其它六人是怎麽死的？”
“小兄弟，別急，聽病鬼慢慢說。”聽到瘦弱漢子提起當年死去的夥計，花甲老人臉色也黯然下來。
“蛇島，在咱漁港的東南方，距離這裏大概二百五十海裏左右。”瘦弱漢子慢慢陷入迴憶。“那天，咱們剛去到蛇島外圍五十海裏左右，正準備下網作業。”
“隻能是五十海裏外，不能再靠近。”花甲老人插嘴說。“因為蛇島周圍五十海裏內是非常奇怪的海域，離岸五海裏處海水很淺，大概平均隻有七八米，但是卻遍布著大小不等的暗礁和密集的珊瑚礁，礁群裏生長非常茂密的海藻，而且那裏的水流比較奇怪，一時湍急一時平緩。最恐怖的是外圍，距離蛇島五到五十海裏之間的四十五海裏海域，那裏深不可測，而且到處是亂流、漩渦。”
“突然我發現幾海裏外一個巨大的漩渦由蛇島方向尖嘯著向我們的船快速移動過來。”瘦弱漢子接著說道。“那個漩渦非常大，直徑大概有五百米以上。咱們幾個人全給嚇傻：如果給這麽巨大的漩渦吸了下去，絕對是沒有生還的希望。”
“當時我是漁船的船長。”花甲老人看看瘦弱漢子，歎口氣接過話頭。“我們一發現那個漩渦衝我們漁船而來，我立刻開足馬力掉頭朝蛇島的相反方向衝去！可惜，那個巨大的漩渦雖然移動到離蛇島五十海裏處消散，但還是波及到咱們的漁船。盡管我把漁船的馬力開到最大，但漁船還是給漩渦慢慢吸向蛇島方向。”
“當時眼看咱們的漁船被漩渦餘波帶向蛇島那邊，我們都嚇壞了！”瘦弱漢子心有餘悸地看看花甲老人。“我們幾個人馬上衝上駕駛室，緊緊地抓住駕駛台上的固定物，看著老海龜在拚命地反複轉舵想脫離漩渦的引力。突然聽到‘砰’一聲船震動了一下。”
“那是船舵給撞壞的聲音。”花甲老人解析道。“船給撞擊之後，轉舵時發覺船舵已經失效。於是，我馬上拿起高頻無線電求救。”
“嗯，我們看到老海龜拿起無線電不停地唿叫求救，知道麻煩大了。船像無頭蒼蠅般亂轉，突然，從船的左側海裏伸出十多條成人大腿般粗的觸手勾住船舷。我看得很清楚，那些觸手上布滿吸盤，分明就是八爪魚的觸手。觸手勾住船舷先是拉了兩下，船給拉得大幅度左右搖擺，還好咱們早就抓牢了駕駛台上的固定物。可是，第三次那些觸手一下把漁船拉得傾覆過來。我當時太害怕，手腳發軟，漁船傾覆時猛烈擺動的霎那，一下子抓不牢給拋起來撞到一個人身上。”
“是撞到我身上，也幸虧是撞倒我。”花甲老人又點上一根煙，看著嫋嫋升起的煙圈陷入迴憶之中。“那時我抓著船舵站在駕駛室的中間，病鬼整個人被拋飛過來，把我也撞離原位，和他一起被拋出駕駛室，掉進船左則的海裏。其他六人因為抓得牢，卻隨著漁船的傾覆，一下子被悶在海裏的倒置駕駛室。我上浮出海麵後，剛好抱住折斷的原來伸出漁船右側用作拉網的粗長木杆。”
“我拚命踩水上浮出海麵，頭剛剛冒出水麵，衣領立刻被抓住。我還以為是那些大型八爪魚的觸手吸住我，剛想掙紮，就聽到老海龜壓低聲音喝我：‘別動！快抱緊木杆！’我趕緊死死抱住粗大的木杆。轉頭去看咱們的漁船，在不遠處咱們漁船已經是底朝天，尖尖的船底隨著暗湧忽高忽低地漂浮在水海麵。好一會兒，才見到有三個夥計浮出水麵，沒有浮上來的那三個估計已經在水裏的駕駛室給憋死或憋暈過去。”
“對，當時我也看到他們三個終於浮上海麵。正想和病鬼一起劃水推大木杆過去救他們。”
“就在這個時候我見到一生都抹不去的慘狀……”瘦弱漢子又狠狠地喝了一口‘王老吉’接迴話題。“三個夥計顯然也看到咱們兩人抱著大木杆，於是他們拚命朝咱們的方向遊過來。忽然，他們好像給快艇拖著似的，在水麵急促倒退十多米後一下子又沉入水裏。在他們被拖得急促後退的時候，我很清楚地聽到他們驚恐的喊叫聲，好淒慘的喊叫聲！瘦弱漢子幽幽的唿出一口煙，就這樣看著他們沉下去，自己根本幫不到一點忙。他們沉入水裏不到兩秒，突然又飆出水麵停在七八米高處。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們每人被兩條水桶般粗細的八爪魚觸手緊緊地卷著舉在空中！我還清晰的聽見他們三人拚命地掙紮的同時，嘶啞的朝我倆喊：‘快，快逃！快，快點離開！快啊！啊！……啊！……’
“蛇島跟老板你看透生死有什麽關係啊？”雷洛抽出根煙給瘦弱漢子。
“嗬嗬，對，叫病鬼給你說說。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還害怕隻鳥啊！”
瘦弱漢子微微發抖的手連點幾下，還是點不燃香煙。
“啪”雷洛伸手幫他點燃。
“謝謝。”瘦弱漢子朝雷洛點頭示意，連吸幾口煙。“小兄弟，既然你打算在這裏當漁民，那我就給你說說吧。”
雷洛將煙和打火機放在三人的旁邊，站起來從雪櫃裏取來三罐‘老吉’“我請客。”
花甲老人咧嘴笑笑，伸手接過。
“啪”瘦弱漢子拉開拉環狠狠地灌了一口‘老吉’。“大概在三十年前吧。”
“病鬼，是三十三年！我看你是未老先衰，記性也變差，快要聞到棺木味了，還怕？有什麽好怕的。”花甲老人把玩著手裏的‘老吉’插嘴道。
“嗯，是三十三年前，我才十五歲，那次和六個夥計還有他一起出海捕魚。”瘦弱漢子指指花甲老人。“可是，能活著迴來的就隻有我們倆。”
“哦，其它六人是怎麽死的？”
“小兄弟，別急，聽病鬼慢慢說。”聽到瘦弱漢子提起當年死去的夥計，花甲老人臉色也黯然下來。
“蛇島，在咱漁港的東南方，距離這裏大概二百五十海裏左右。”瘦弱漢子慢慢陷入迴憶。“那天，咱們剛去到蛇島外圍五十海裏左右，正準備下網作業。”
“隻能是五十海裏外，不能再靠近。”花甲老人插嘴說。“因為蛇島周圍五十海裏內是非常奇怪的海域，離岸五海裏處海水很淺，大概平均隻有七八米，但是卻遍布著大小不等的暗礁和密集的珊瑚礁，礁群裏生長非常茂密的海藻，而且那裏的水流比較奇怪，一時湍急一時平緩。最恐怖的是外圍，距離蛇島五到五十海裏之間的四十五海裏海域，那裏深不可測，而且到處是亂流、漩渦。”
“突然我發現幾海裏外一個巨大的漩渦由蛇島方向尖嘯著向我們的船快速移動過來。”瘦弱漢子接著說道。“那個漩渦非常大，直徑大概有五百米以上。咱們幾個人全給嚇傻：如果給這麽巨大的漩渦吸了下去，絕對是沒有生還的希望。”
“當時我是漁船的船長。”花甲老人看看瘦弱漢子，歎口氣接過話頭。“我們一發現那個漩渦衝我們漁船而來，我立刻開足馬力掉頭朝蛇島的相反方向衝去！可惜，那個巨大的漩渦雖然移動到離蛇島五十海裏處消散，但還是波及到咱們的漁船。盡管我把漁船的馬力開到最大，但漁船還是給漩渦慢慢吸向蛇島方向。”
“當時眼看咱們的漁船被漩渦餘波帶向蛇島那邊，我們都嚇壞了！”瘦弱漢子心有餘悸地看看花甲老人。“我們幾個人馬上衝上駕駛室，緊緊地抓住駕駛台上的固定物，看著老海龜在拚命地反複轉舵想脫離漩渦的引力。突然聽到‘砰’一聲船震動了一下。”
“那是船舵給撞壞的聲音。”花甲老人解析道。“船給撞擊之後，轉舵時發覺船舵已經失效。於是，我馬上拿起高頻無線電求救。”
“嗯，我們看到老海龜拿起無線電不停地唿叫求救，知道麻煩大了。船像無頭蒼蠅般亂轉，突然，從船的左側海裏伸出十多條成人大腿般粗的觸手勾住船舷。我看得很清楚，那些觸手上布滿吸盤，分明就是八爪魚的觸手。觸手勾住船舷先是拉了兩下，船給拉得大幅度左右搖擺，還好咱們早就抓牢了駕駛台上的固定物。可是，第三次那些觸手一下把漁船拉得傾覆過來。我當時太害怕，手腳發軟，漁船傾覆時猛烈擺動的霎那，一下子抓不牢給拋起來撞到一個人身上。”
“是撞到我身上，也幸虧是撞倒我。”花甲老人又點上一根煙，看著嫋嫋升起的煙圈陷入迴憶之中。“那時我抓著船舵站在駕駛室的中間，病鬼整個人被拋飛過來，把我也撞離原位，和他一起被拋出駕駛室，掉進船左則的海裏。其他六人因為抓得牢，卻隨著漁船的傾覆，一下子被悶在海裏的倒置駕駛室。我上浮出海麵後，剛好抱住折斷的原來伸出漁船右側用作拉網的粗長木杆。”
“我拚命踩水上浮出海麵，頭剛剛冒出水麵，衣領立刻被抓住。我還以為是那些大型八爪魚的觸手吸住我，剛想掙紮，就聽到老海龜壓低聲音喝我：‘別動！快抱緊木杆！’我趕緊死死抱住粗大的木杆。轉頭去看咱們的漁船，在不遠處咱們漁船已經是底朝天，尖尖的船底隨著暗湧忽高忽低地漂浮在水海麵。好一會兒，才見到有三個夥計浮出水麵，沒有浮上來的那三個估計已經在水裏的駕駛室給憋死或憋暈過去。”
“對，當時我也看到他們三個終於浮上海麵。正想和病鬼一起劃水推大木杆過去救他們。”
“就在這個時候我見到一生都抹不去的慘狀……”瘦弱漢子又狠狠地喝了一口‘王老吉’接迴話題。“三個夥計顯然也看到咱們兩人抱著大木杆，於是他們拚命朝咱們的方向遊過來。忽然，他們好像給快艇拖著似的，在水麵急促倒退十多米後一下子又沉入水裏。在他們被拖得急促後退的時候，我很清楚地聽到他們驚恐的喊叫聲，好淒慘的喊叫聲！瘦弱漢子幽幽的唿出一口煙，就這樣看著他們沉下去，自己根本幫不到一點忙。他們沉入水裏不到兩秒，突然又飆出水麵停在七八米高處。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們每人被兩條水桶般粗細的八爪魚觸手緊緊地卷著舉在空中！我還清晰的聽見他們三人拚命地掙紮的同時，嘶啞的朝我倆喊：‘快，快逃！快，快點離開！快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