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蠡到底長什麽樣子,估計童幸等人都沒有親眼見過,否則他們絕不會望著湖麵皺眉,露出一副迷茫與緊張的神色。


    雖然眾人均是強作鎮定,但在未知事物麵前,說什麽也壓不住內心的不安,就連林空自己也是如此。


    相對與世間萬物而言,人體本身就很脆弱,人之所以最終會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傲視天下,那是因為人的內心無比強大,強大到如同茫茫星海一般,無邊無際......


    四人望了一會朦朧的湖麵都沒有說話,許久之後童幸才扭頭衝林空問道:“林道友,咱們這麽多人懟在一起目標未免太大,那水火蠡據說十分狡猾恐怕不肯上岸,要不......分開行動如何?”


    “嗯,這樣也好。”林空淡淡的迴了一句,對童幸的提議沒有絲毫反對,即使對方不說,他也會提出類似的建議,畢竟與其水火蠡相比,這兩個不明來曆的人更加讓人不安。


    “嗬嗬......,好!既然林道友沒有意見,那咱們就此別過了,”童幸見林空答應得十分爽快,嗬嗬一笑,並示意車舞與其一同離開。


    誰料車舞卻是白了童幸一眼,轉身向另外一個方向奔去,很快便消失在迷霧之中,即沒有要和童幸二人同行的意思,又沒有願和林空攜手的打算,著實出乎眾人意料!


    對此,林空不免皺了皺眉,心中竟然莫名的冒出一絲擔憂,數載不見,他不知道在車舞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更不清楚這位曾經的少爺何來獨自獵殺水火蠡的本事,但迴頭一想,既然車舞選擇了單獨行動,那必然有十分的把握,至少自保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哼,不知好歹。”相邀無果,童幸麵露冷色,重重哼了一聲,與童樹一道向著相反的方向離去。不一會,巨石之上便隻留下了林空一人。


    車舞和童幸二人分別朝湖岸左右遁形,林空無論選擇那個方向都不好,很可能讓雙方產生錯覺,誤以為他與某一方聯手,於是便就地盤坐下來,靜等水火蠡出現。


    原本四人聯手擊殺水火蠡亦沒有十分的把握,如今分成三批行動,危險係數自然大增,盤坐下來之後,林空絲毫不敢大意,神識瞬間籠罩方圓數十裏,哪怕有一絲風吹草動,也難以逃過他的眼睛。


    在林空身後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再往後便是高山峻嶺,山上多怪事,雜草叢生,若是遇到危險,到時極好的逃生之路,這也是林空選擇就地狩獵水火蠡的真正原因。


    時間一點點過去,沒有驕陽當空,但依舊明亮的天空,忽然間暗淡了下來,仙界的夜晚終於來臨。


    然而,晝夜更替並沒有改變湖麵的景象,朦朧的霧氣依舊,湖麵仍是平靜得出奇,甭說是水火蠡了,就連小魚小蝦也沒有。


    麵對如此詭異的場景,林空神經繃得更緊,幾乎將神識施展到了極致,一絲都不敢怠慢。


    時至深夜,平靜的湖麵忽然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水泡聲,林空神識一掃,頓時驚得額冒冷汗,隻見這突出奇來的聲音,居然就來自巨石之下。


    巨石橫臥湖畔,三分之一懸與湖麵,形成一個巨大的凹陷,而林空就正端坐在這突出水麵的部分,水火蠡突然出現在身下,這是林空事先沒有料到的,但此時若是貿然移動位置,會不會驚擾水火蠡,使其重新沉入湖中,林空心裏一點底都沒有,無奈之下,他隻能按兵不動,靜待這傳聞中的兇物出現。


    “咕嚕......咕嚕......”


    水泡聲越來越密集,聲音也越來越響亮,猶如即將浮出水麵的潛艇一般,帶起一串串的水花。


    林空早已經把神識收迴,僅以耳力分辨腳下的情景,大概過了半燭香時間,那種讓人血脈膨脹的聲音才逐漸停止,可緊接著兩根遊蛇般的觸須卻緩緩升到了巨石之上。


    這時林空才發現,胡大山嘴裏的水火蠡,與真實的水火蠡完全是兩迴事,光憑眼前兩根手腕粗細的觸須判斷,此物就非彼物,至少體積要比胡大山說的大得多。


    兩根觸須不停遊走,上麵不滿了堅硬的青色鱗片,頂端分出無數細小的分支,像章魚觸手般扭動著,似乎是在探查周圍動靜。


    此時此刻,要說林空心裏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可偏偏他還不能緊張,否則心跳加速被這怪物發覺,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觸須在巨石上遊走了許久,有幾次都差點碰到了林空,待觸須縮迴之後,林空才發現自己早已經滿頭冷汗。


    但這隻是一個開始,就在林空準備趁機躲到巨石後麵的時候,一隻鋒利且不滿骨刺的爪子,卻是突然伸上了岩石。


    事出突然,林空下意識的就將手伸向了腰間。


    這本是修士習慣性的動作,可手到腰部林空才恍然醒悟,自己的乾坤袋早在礦場的時候就被沒收了,現在身上唯一的法器,就隻有懷中的一柄三寸飛劍。


    此劍乃是胡大山給林空的寶物,屬於仙界法器,至於是什麽品級,由於林空初來仙界,對此還一無所知,但光從飛劍蘊含的靈氣分辨,品級應該不低。


    仙界的法器催動往往需要仙氣才可以,而仙氣則需要修士曆經天劫洗禮之後才能夠擁有,林空和古墨並非曆經天劫來到仙界,很顯然體內並不具備仙氣,更別談什麽催動仙界法器了。


    說白了,胡大山給他的這柄飛劍,其實就是一個雞肋,最多隻能當做普通刀刃使用,削削水果什麽的!


    眼看著又一隻布滿骨刺的利爪伸上岩石,林空隻好從懷中取出那柄飛劍握在手中,打算將它當成飛鏢使用,並伺機擊殺水火蠡或是逃遁。


    這水火蠡移動速度並不快,好半天都沒有露頭,不知是本就行動遲緩還是出於謹慎,弄得林空把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就在林空繃緊神經,準備應即將爬上岩石的水火蠡之際,遠在百裏之外的湖邊卻是另外一出場景。


    “碰!”


    一聲巨響之下,但見肥胖得如同彌勒佛的童幸忽然從天而降,重重的落在一頭巨大的怪物身上。


    此怪物身似毒蠍,尾如龍尾,渾身布滿了青色鱗片,八隻粗長的利爪猶如鋼鐵打造,在星光之下泛著幽光,兩根觸須長達丈許,胡亂的在空中亂舞,發出刺耳的尖嘯聲。


    “童樹,快幫忙製住它的觸角。”童幸大喝,肥胖的身子死死貼在怪物背部,猶如泰山般壓得怪物吱吱亂叫,卻是動彈不得。


    童樹不敢怠慢,當即騰空而起,幹瘦的身驅如靈猴一般來迴跳躍,不時出手打出一道亮光,直接攻擊怪物頭部,使得怪物不得不揮動頭上的觸須抵擋,一時間火星四濺,叮叮當當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眼見童樹吸引住怪物觸角,童幸立即掏出巨錘,猛地向怪物背脊砸下,隻聽“哢嚓”聲響,原本還拚命掙紮的怪物頓時便萎靡了下來。


    “哈哈哈......”童幸大笑,從怪物背上翻身躍下,衝童樹笑道:“哈哈......怎樣?我早就說過,你我兄弟聯手,定然手到擒來,沒錯吧?”


    “哼!”童樹冷哼一聲,徑直向奄奄一息的怪物走去,並淡淡說道:“話雖沒錯,要是沒有我吸引住水火蠡的觸須,恐怕你早就死了千百迴了,這其中兇險你難道不知?”


    “嗬嗬......,那是那是,若這廝騰出一根觸須迴擊,胖爺我即使不死也得脫一層皮,這還全仗兄弟之功啊!”童幸嗬嗬笑道,並沒有露出絲毫貪功之意。


    童樹聽完淡淡笑了笑,說道:“別貧嘴了,趕緊過來幫忙,也不知道那姓林的小子和姓車的女娃現在如何了,雖說你我並無強取豪奪之意,但也不能沒有防人之心啊!”


    “哼!他們要是敢打咱們的主意,胖爺非活剝了他們不可,我就不信他們是咱們兄弟的對手。”童幸不屑的迴了一句。


    他此話一出,童樹不禁皺起了眉頭,厲聲喝道:“休要狂言,先不說那姓車的身世背景,就那姓林的也絕非泛泛之輩,你可見過一來仙界就進入小天界的嗎?你可見過來到小天界就被胡大山相中的嗎?真是個豬腦子。”


    “誒!你還甭說,這事我也一直納悶呢!你說那姓林的到底什麽來頭,怎麽一來就被胡大山相中了呢?而且對他說話的語氣也很隨和,這可不是胡大山的性格啊!”童幸擾了擾後腦勺,顯得十分不解。


    對此,童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根據他這些年對胡大山的了解,此人可謂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惹不起的人他絕對不會招惹,反之則是百般刁難,那會對一個剛到來的新人如此客套,這其中的確有些古怪。


    二人一邊翻弄著怪獸屍體,一邊討論著,不一會便從怪獸腹中取出一枚雞蛋大小的內丹。


    此內丹與其它妖獸內丹不同,除了散發著強大妖氣之外,竟然呈現出青紅兩色光芒,在夜色中顯得極為妖異,這就是胡大山要的水火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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