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哪裏來的狂妄小子,竟敢當眾詆毀家父?”聽到弱冠少年詆毀車震山,車舞頓時大怒,厲聲喝道:“來人!給我拿下。”


    周圍的數十名士兵聞風而動,刀槍齊上,瞬間便將弱冠少年及其六名護衛,團團圍住。


    弱冠少年細長的雙眼一眯,濃眉微皺,“唰”的一聲打開手中金絲折扇,撇了一撇單薄的嘴唇,極其藐視的看了看周圍士兵,玉麵毫不變色。


    他身邊的六名護衛手握刀柄,幾乎和少年一樣,昂著高傲的頭顱,一動未動,完全不把黑崎軍將士放在眼裏。


    “黑崎軍?在武城郡太守李毅的眼裏,那是精銳中的精銳,可在我們焚天國武士眼中,隻不過是些二流貨色,還想動我?哼!”弱冠少年鼻中發出一聲重重的冷哼,身後六名護衛頓時將他護在中間,紛紛拔出腰間長刀。


    六名護衛手中長刀,與黑崎軍刀兵手中的鋼刀不同,相對更加的寬厚,長出半尺,刀尖形同彎月,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住手!”


    眼看雙方拔刀相向,一言不合便會血濺當場,驍騎營統領郭峰卻是突然走出中軍大營。


    “所有人都給我退下!”郭峰大喝一聲,急步走到車舞身邊,低聲問道:“少爺,什麽情況?”


    “郭峰,你來得正好,這小子罵我父親是偽君子,哼!”車舞遙指弱冠少年,滿麵怒色。


    郭峰麵露尷尬之色,揮手遣散了周圍士兵,對車舞說道:“少爺,你去玩你的吧,這事交給末將處理,我馬上就帶他們去見大人。”


    車舞正生車震山的氣,一聽郭峰的話點了點頭,怒瞪了弱冠少年兩眼,便轉身離開。


    望著車舞走遠,郭峰長長的舒了口氣,連忙對弱冠少年抱拳一禮,麵帶歉意的說道:“車舞年少無知,公子莫怪,大人正在軍帳恭候大駕,請!”


    “哪裏哪裏,郭統領未免也太小看本太子了,我是那麽沒肚量的人嗎?剛才隻是逗他玩玩,沒想到這車少爺脾氣還蠻大,哈哈哈……”弱冠少年說著,當先大步先前走去,一行人很快便進入了中軍大營。


    車震山正拉著林空與眾將笑談,見弱冠少年步入軍帳,迴頭對林空說道:“林空啊!義父這裏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今天就暫且到此,你也別迴馭馬司了,待會我讓郭峰為你另行安排一下。”


    “多謝義父!”林空略施一禮,舉步走向帳外。


    在與弱冠少年擦身而過之際,林空不由瞄了對方兩眼,心中暗道:看來車震山比我想象的還要快,得盡快想辦法離開這裏……


    既然已經看出了車震山的意圖,林空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想辦法離開此地。


    逃也許不是解決問題的最終辦法,可是如今的林空一無所有,雖然車震山幫他擺脫了奴隸身份,但在這權勢之間,他依然微不足道。


    走出軍帳,林空便想趁機返迴馭馬司,準備找白雪和巴勒幫忙,看能不能逃出琅獁大峽穀,脫離車震山的控製。


    可他剛走沒多遠,郭峰便急步追了上來,笑嗬嗬的說道:“林空,哦……林少爺,大人吩咐末將照顧少爺,不如我先帶你去看看營房吧。”


    車震山名下有好幾個義子,按照慣例,這些義子都要在軍營曆練一番,所以林空也毫無例外。


    林空心裏明白,車震山這是要軟禁自己,於是也不多話,默默的點了點頭,便跟在了郭峰身後。


    至於郭峰欺騙林空,那都是車震山的主意,郭峰隻是馬前走卒,林空也不怪他,二人一路無語,不一會便到達了目的地。


    “林少爺,這些木屋全都閑著,喜歡那間你就自己挑吧,末將已經命人打掃過了。”郭峰把林空帶到一排小木屋前,簡單的介紹了一番。


    木屋坐南朝北,每間屋子之間的空隙不足三尺,背靠萬丈崖壁,高不可攀,左右七八丈外全是崗哨,就連崖頂也有一座高聳的瞭望塔,整個布局可謂是眼線密布。


    眼前的一切不言而喻,林空也不想多說什麽,轉身看著郭峰問道:“郭統領,難道你真的不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嗎?”


    郭峰沉默了少許,說道:“林空,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在下也不想瞞你,我不是沒有想過後路,隻是無路可退而已。”


    “那……要是我給你一條退路呢?”林空雙眼靈動,直勾勾的盯著郭峰,眼中充滿了自信。


    林空相信,無論是郭峰還是蔣舟,以及其他的那些將領,沒有誰是真心願意為車震山粉身碎骨的,因為車震山這人心機太深,他們同樣擔心有一天災禍臨身。


    其實那天晚上郭峰對林空所說的話,一半都是真的,也正是這些真假參半的話,才成功的迷惑了林空,如今再一次被提起,郭峰顯得極其尷尬。


    “林空,那晚我的確是騙了你,可……”


    “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現在我隻想知道,你是否願意為自己留一條後路。”林空打斷了郭峰的話,靜等答案。


    郭峰上下打量了林空一遍,明顯信不過林空,覺得林空不單年少,而且身後沒有任何的勢力,本身更是一無所長,關鍵的時候不可能幫得了自己。


    “不是在下信不過你,隻是事關身家性命,郭某必須步步為營,小心謹慎!”郭峰雖然不相信林空,但還是想聽聽林空所謂的後路,於是說出了模棱兩可的話。


    “你要我拿出點東西證明一下是吧?”林空說完,不待郭峰表態,順手便掏出了那本《煉金術》遞了過去,說道:“隻要郭統領能幫我拖延一個月的時間,到時林空自會給你一條退路。”


    “煉金術?原來這兩個月你偷偷摸摸的,就是在研究這個東西?”郭峰恍然大悟的看著林空。


    林空點了點頭,說道:“郭統領不妨翻閱一下。”


    聞言,郭峰連忙翻開書本,頓時就愣住了,顫聲說道:“難道這才是珠子的秘密?”


    “這是淩雲宗玄真仙人葉瘋留下的,現在郭統領相信林空能給你後路了吧?”


    “淩雲宗!”


    郭峰徹底的震驚了,仿佛剛剛才認識林空一般,瞪大了雙眼,愣愣的望著林空。


    林空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從郭峰手中收迴《煉金術》,放入懷中,緩緩向木屋走去。


    他相信郭峰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幫助他拖延一個月的時間,畢竟他不是傻子,應該明白凡人和仙人之間的差距。


    正如郭峰所言,十幾間小木屋都空著,每件屋子裏麵都準備好了日常用品,收拾等整整齊齊,幹幹淨淨。


    林空也不去管郭峰的去留,隨意選了一間小木屋便住了下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一個月過去,這一個月林空幾乎足不出戶,整天都呆在木屋裏麵,研究那本猶如天書一般的《煉金術》。


    林空心裏比誰都清楚,在葉瘋到來之前,他要是不悟出一點什麽東西,別說給郭峰一條退路了,就連他自己也是無路可退。


    至於郭峰是如何說服車震山,最終成功的幫他拖延了一個月,林空已經無暇顧及,現在《煉金術》的第一頁文字,林空已經破譯了三分之一,就差最後一個像蛇一樣的文字,始終無法理解。


    根據林空從天心珠內看到的畫麵,他大概知道了這些文字的名稱,它們叫做“象形字”。


    象形字出現在藍色星球的東方,也是馭隱的故鄉,它是馭隱先輩留下的文化結晶,也是東方文明發展和繁衍的基石。


    至於書上麵的“煉金術”三個字,應該是葉瘋故意加上去的,恐怕也是為了掩飾書中的秘密。


    隻可惜天心珠內顯示的畫麵太快,林空根本沒有記下多少,更沒有刻意的去留意,有關象形字發展的曆程。


    一夜沒有合眼,林空很是疲憊,他知道僅憑一天時間,不可能再有什麽進展了,於是銀牙一咬,合上了手中書本,直接走出了木屋。


    屋外,郭峰正一臉木然的站著,見到林空,他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林空,大人要見你。”


    “嗯!”林空輕嗯了一聲,拿著書本便跟在了郭峰身後,並沒有將它收進懷中。


    “怎麽還不收起,難道你想讓車震山見到不成?”走了一段,見林空還將《煉金術》握在手中,郭峰不禁提醒道:“這東西要是被車震山看見,你什麽本錢都沒有了,趕快收起來吧。”


    “嗬,我就是要他看見。”林空不願多做解釋,話到一半便住了口。


    郭峰猜不透林空內心的想法,也勸了兩句,便不再吭聲,二人一前一後,很快便來到了中軍大營。


    營帳內依舊是滿座,車震山和手下大小將領齊聚,場麵和一個月前大同小異,隻是多了弱冠少年及其身邊的六名護衛。


    “林空見過義父,不知義父一早把我喚來,有何要事?”一進帳篷,林空便施禮詢問。


    車震山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緩緩問道:“林空啊!老夫聽說你一月閉門不出,都在幹些什麽啊?”


    “林空閑來無事,在閱讀書籍,補習補習。”


    “哦,是什麽樣的書讓你如此沉迷,可否也讓老夫看看?”


    “義父要看林空自當奉上,隻是孩兒擔心義父未必能夠看懂。”


    “哈哈哈……,這孩子說話真有意思,既然你都能看懂,老夫難道還看不懂?”車震山起身站起,緩緩向林空走去,說道:“你這麽一說,老夫更想看了。”


    說話間,車震山已經走到了林空麵前,伸手就想拿過《煉金術》一睹為快。


    可就他即將觸碰到書麵的時候,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看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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