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身上散發出一股無形的殺氣,使得黑貓為之一顫,不過這種冰寒徹骨的感覺,隻是一閃而過,周圍的氣氛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形似一場夢幻。


    黑貓偷偷的瞅了林空一眼,溜圓的雙眼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覺像是到鬼門關兜了一圈迴來,後怕不已。


    “看來以後要多留一個心眼了,千萬不能把他給惹急了,這小王八蛋發起火來簡直太恐怖了!”黑貓在心裏暗暗的告誡自己,從此以後不能再和林空作對。


    “唿~”


    林空長長的唿了口氣,似乎想把所有的怨氣都排出體外,隨後一臉冰冷的跑到馬廄,找來一把鏟子,默默地將馬糞清理了出去,接著又拿起地上的草席,去溪邊清洗了一遍。


    胡彭海哪裏林空沒有再去,他現在不願見到這人,生怕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至於那個郭峰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林空完全沒有心思過問。


    “黑貓,晚上你去一趟胡彭海哪裏,幫我辦件事咋樣?。”把草席平鋪地上,林空蹲下了身子,對黑貓說道:“你要是把這事給辦好了,我天天給你抓魚,絕不食言。”


    自打來到溪邊,黑貓就一直盯著小溪中的那些魚蝦,嘴巴不停的流著口水。


    雖然它並沒讓林空幫他抓魚,可林空看得出來,黑貓不是不想,隻是擔心被他拒絕,所以一直沒敢開口。


    “幫忙?幫什麽忙?你不會是想讓我幫你殺人吧?”黑貓露出驚咦的神態,眼睛卻是一直盯著水麵,恨不得馬上變成一隻鴨子,一頭紮進水裏。


    看到黑貓饞嘴的樣子,林空心情忽然好了許多,說道:“殺人?你殺得了人嗎?”


    “老子當然能行,你……”話說一半,黑貓發現不大對勁,猛地轉身問道:“你不會真要我去殺了那胡彭海吧?”


    “怎麽?怕了?”林空幹笑了一聲,說道:“嗬嗬,你就放心好了,胡彭海這人雖然可惡至極,但他還沒有觸碰到我的底線,罪不至死。”


    “那你要我幹什麽?趕一群老鼠到他帳篷?還是撒包尿在他酒壇子裏麵?或者是把他的衣物都抓破了?”黑貓說出了一大堆它最拿手的本事,然後直勾勾的望著林空。


    林空伸手敲了一記黑貓腦門,搖頭歎道:“唉!算了,你也就隻能幹點那些不著調的事情,我還是另外想法子吧。”


    說著,林空便拾起地上未幹的草席,緩緩向帳篷走去,這下子黑貓急了,迴頭望了眼水中遊來遊去的小魚,急忙撒腿追了上去:“喂,到底想讓我幹嘛,你倒是先說說啊!”


    “不用了,剛才我仔細想了一下,這事你還真幹不了,再說胡彭海估計也不會讓我閑著,我那有功夫天天給你抓魚啊!”林空腳步未停,一副有心無力的樣子,似乎真放棄了讓黑貓幫忙。


    以黑貓以往的性子,遇到這種情況絕對會順著杆子下滑,巴不得少一事是一事,樂得一個清閑。


    可現在不同了,離開了車舞,不單是住的地方臭氣熏天,就連飲食也大不如前,往後的日子別說是吃魚了,估計吃草都有可能。


    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現在被迫跟著林空遭罪,本就已經夠倒黴的了,若是再讓它像那些野貓野狗那樣,整天有上頓沒下頓的活著,它寧願死了算了。


    不過黑貓也知道,林空這人不大好說話,賣萌撒嬌這些招數根本沒用,必須拿出一點實力才能夠讓他信服。


    “好!你小子等著,若不把那胡彭海收拾得服服貼貼的,老子就不是貓。”丟下一句話狠話,黑貓飛快的跑了,很快就消失在綠油油的草叢中。


    望著黑貓消失的方向,林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嘿嘿……不用一點激將法,你會上當嗎?”


    貓無論怎麽通靈,它也隻能是貓,智商永遠無法和人類相提並論,其實在清理馬糞的時候,林空就想好了利用黑貓報複胡彭海。


    之所以想到利用黑貓,並不是林空陰險歹毒,主要因為黑貓乃是車舞心愛之物,萬一把胡彭海給惹急了,隻要把車舞擺上台麵,量他胡彭海也不敢動黑貓一根毫毛。


    可要是換成了林空,那結果就完全不同了,一個沒錢,沒勢,身體單薄瘦弱的奴隸,胡彭海絕不會對他心慈手軟。


    “糟糕!忘了胡彭海並不知道黑貓是車舞的寶貝,倘若對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黑貓給宰咯,車舞豈會善罷甘休?胡彭海非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不可。”林空忽然想起胡彭海還不知情,連忙把草席帶迴帳篷晾著,急步向馭馬司走去。


    胡彭海今天心情特別的好,羞辱了一番郭峰,順帶把林空也收拾了一頓,既緩解了壓在心裏多年的怨氣,又給新人來了個下馬威,可謂是一箭雙雕,神清氣爽,說不出的痛快!


    林空遠遠就看見胡彭海半躺在一張藤椅上,悠閑的嚼著花生米,喝著衝鼻的烈酒。


    “胡管事,你可看到一隻黑貓?就是小的之前懷中抱著的那隻,有……這麽大。”林空走到胡彭海身前,開口就問黑貓的行蹤,顯得很是著急的樣子。


    胡彭海一天到晚都是醉醺醺的,那記得什麽黑貓啊!一聽林空在找貓,頓時把臉拉得老長,怒聲喝道:“嗬,小兔崽子,老子見你身上有傷,所以今天沒給你安排活,你倒好,閑得捉貓貓了是吧?”


    “不……不是,你聽我說……”


    “說什麽說?無論什麽理由,那都是借口,老子可沒工夫聽你胡扯。這樣吧,你去看好對麵斜坡頭下麵的那些戰馬,順帶幫它們洗個澡,天黑之前要是沒有洗完,今天晚上就別吃飯了。”胡彭海伸手指了指對麵斜坡,便重新抱起了酒壇,咕嚕咕嚕地喝了兩大口。


    林空順著胡彭海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百丈開外一個不高的斜坡下麵,三四百匹戰馬正或站,或臥的曬著太陽,而且一大半身上都沾滿了淤泥,弄得跟田裏的水牛似的。


    “王八蛋,還沒完沒了了是吧?”林空暗暗咬了咬牙,對胡彭海僅存的那點仁慈,徹底的破碎,把他歸納到了惡人一類。


    俗話說“惡有惡報,善有善報,隻是時候未到。”對付惡人林空覺得就不能心軟,什麽時不時候,那些都是鬼話,該報就報那才是人間正道。


    “胡管事,黑貓是車少爺給小人的,對小的來說十分重要,若是胡管事看到了,勞煩知會一聲,小的感激不盡!”林空也不管胡彭海有沒有聽進去,說完轉身便走。


    他剛走沒有多遠,就聽到胡彭海大罵:“小王八蛋,有車少爺給的黑貓很牛是嗎?炫耀個球啊!媽的個巴子。”


    胡彭海的聲音很大,不少經過附近的士兵都聽到了,林空陰陰一笑,根本沒有理會,直接向對麵斜坡走去。


    本來林空是想直接告訴胡彭海,黑貓是車舞讓他幫忙照料的,可胡彭海不知好歹,非要在關鍵時候激怒林空,所以林空便故意省略了一些話,讓胡彭海誤以為黑貓隻是車舞賞賜給林空的一件物品。


    林空這樣做,黑貓估計就得遭殃了,不過林空相信,以黑貓的靈性,應該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最多就是受點傷罷了。


    “黑貓啊黑貓,你也不要怨我,誰叫我的命在別人眼裏還沒有你值錢呢!”想到這裏,林空不禁一陣感慨,再一次挽起衣袖,深深的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奴印。


    “車震山並沒有誠心幫我的意思,來到軍營把之前說過的話都拋到了腦後,看來這條路走不通,要想盡快達成願望還得另尋捷徑。”想著想著,不知不覺林空便走到了斜坡下麵。


    “兄弟們,有人來了。”


    “咦!怎麽是個小屁孩?還有傷在身。”


    “以後不會是他來照顧咱們吧?這身材……也太矮了一點,還沒有我站著高呢,洗澡的時候,怎麽給咱們搓背呀?”


    林空還沒來得及清點馬匹,便聽到一陣亂七八糟的討論,往四周環視了一圈,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林空頓時便把目光投入了馬群。


    馬和狗最是通人性,特別是戰馬,因為有人專門訓練,長期和將士一起衝鋒陷陣,相比之下,比普通的馬還要通靈。


    可林空萬萬沒有想到,麵前的三四百匹戰馬所說的馬語,聽起來都跟人類語言一樣。


    記得禿頭老鼠曾經說過,並非每一個動物說出的話,他都能夠聽懂,必須極具靈性,並且長期和人類相伴的動物說話,林空才聽起來才沒有任何的障礙。


    “難道這些馬都和黑貓一樣?”林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喂,新來的。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啊?”正當林空驚得瞠目結舌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飄進了耳朵。


    林空一驚,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匹身高將近九尺,毛發白如冰晶,頭部小巧伶俐,眼大眸明的白馬,正高昂著頭,饒有興趣的望著他。


    馬的種類很多,林空對此不甚了解,他所熟知的品種,無非就是最常見的大宛,什麽赤兔、伊梨、夜照玉獅子之類的神駒,林空連聽都沒有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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