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


    剛一鬆手,珠子便浮了起來,要不是有被子擋著,林空相信這東西一定可以飛上屋頂,甚至會飛上更高的天空。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你們那裏弄來的?”


    林空雖然是個奴隸,身上也從沒有揣過一分一文,但是他絕不是毫無見識的山野村夫,在祭靈莊這十年時間,各種金銀珠寶也見過不少,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神奇的珠子。


    在看到珠子的第一眼,林空就知道這東西不凡,心裏頓時七上八下,坐立不安。


    無論珠子屬不屬於車府,能夠擁有這種東西,肯定不是什麽尋常人家,一旦發現失竊,勢必會掀起一番風浪。


    林空感到事態嚴重,連忙把珠子重新包好,放迴了布袋,瞪著禿頭老鼠,厲聲說道:“實話實說,要是敢有半句謊言,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這窩鼠子鼠孫的忌日,快說!”


    “這東西是在一間密室發現的,那密室常年閑著,車震山偶爾才去一次,裏麵啥都沒有,就這顆珠子,所以……”


    “所以你們就把它偷來了是吧?你們這些老鼠,除了偷還知道什麽?你想害死我啊?”


    林空氣得咬牙切齒,本想把珠子還給禿頭老鼠,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以免引火焚身,可想了一想,還是不大放心。


    像這麽貴重的物品,若是再次落到老鼠手中,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幺蛾子。


    可是如何將它悄無聲息的送迴去,也是一個問題,因為林空根本就不知道密室的位置,即使禿頭老鼠告訴他密室所在,能不能進入密室都成問題。


    想了半天,林空還是覺得,等天亮後親手交給車震山最為妥當,到時就說是自己揀的,車震山應該不會為難自己。


    打定了主意,林空連忙收起珠子,拿起掃帚就出了門。


    門外,一大群野貓正在門口轉悠,並沒有見到黑貓的影子,林空也不說話,直接揮舞掃帚趕走了野貓,幫助眾鼠逃過了一劫。


    臨別之時,禿頭老鼠千恩萬謝,還扯下自己一根胡須送給林空,說是有需要幫忙的時候,隻要點燃這根胡須,它或它的子孫就會出現,聽候林空的調遣。


    林空也沒有在意,隨手收下了胡須,便心思重重的轉身迴屋,重新關上了門窗。


    躺在床上,林空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各種疑問充滿心間。


    車震山隻是武城郡的一個六品都尉,朝廷俸祿不足五百擔,府上怎會有如此神奇的珠子?這是林空想不明白的地方。


    還有就是珠子本身,像這種會漂浮發光的珠子,林空還從未聽說過,若真的有,肯定是在皇宮密庫裏放著,又怎麽可能出現在小小的古豐城呢?


    越想林空越覺得這珠子非同小可,忍不住再次取出布袋,躲到了被子下麵。


    珠子散發出強盛的白光,但並不刺眼,可以清晰的看清本體,這和那些傳說中的珍寶完全不同,凸顯出非凡的一麵。


    珠子完全透明,裏麵沒有任何的雜質,晶瑩剔透,無懈可擊。


    “這絕不是珠寶!”


    仔細觀察了一會,林空得出結論,手中的這顆珠子,絕不是什麽珠寶之類東西。


    因為再完美的玉也有瑕疵,隻是多與少,明與暗的問題,絕不可能出現如此完美無瑕的東西,除非是來自天外。


    一想到“天外”二字,林空便是一驚:“淩雲大陸素有天外來客的傳聞,據說還和那些神鬼莫測的仙人有過爭鬥,難道這珠子是馭隱的東西?”


    “若這珠子真是馭隱的東西,那麻煩可就大了。”林空猛地坐起,臉色一片煞白,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毀掉珠子的念頭。


    “車大人為人仁厚,若是讓人知道他有這樣的東西,必將招來橫禍,我林空雖然出身卑微,但絕非那種忘恩負義之人,大人對我有恩,我怎麽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他身臨險境,不管不問呢?”


    車震山是林空遇到的第一個好人,印象特別的深刻,在得知手中珠子,有可能就是馭隱之物的那一刻,他立刻考慮到了車震山的安危。


    馭隱早已被魔化,世人皆知,但凡出現與他們有關的東西,必定掀起一陣腥風血雨,這些雖說都是傳聞,林空也從未親眼見過,但他相信無風不起浪,空穴不來風!


    將珠子重新包好,裝進布袋,林空便下了床,決定毀掉這個禍根。


    “砰!”


    林空連同布袋一起,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試試能不能把它摔碎,雖說明知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他還是堅持試試。


    結果不出所料,堅硬的青石板地麵,被砸得四分五裂,珠子卻是完好無損,連一點細微的擦痕都沒有留下。


    “看來砸是砸不爛了,幹脆明天悄悄把它扔糞坑裏得了。”林空隻試了一次,就已經看出珠子堅不可摧,非凡器所能損壞,於是立馬放棄測試,準備天亮後找機會扔掉。


    車府日夜有人把守,林空這樣做也是為了不引起護院的注意。


    抱著布袋,想著想著,林空就閉上了雙眼。可就在這時,車府大院內卻是人影晃動,數十名黑袍人如鬼魁一般出現。


    不一會,車震山大步走到院中,低聲吼道:“給我搜,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給老夫找出來。”


    “喏!”


    黑袍人應聲而動,破風聲大起,道道勁風透窗而過,落在一個個家奴身上,無論是熟睡的,還是即將驚醒的人,均再次進入了夢鄉。


    林空翻身坐起,準備下床一探究竟,一道勁風卻迎麵而來,正中他的眉心。這一擊並沒把他擊暈,反而帶起一陣絞痛。


    “哎喲!”


    驚唿聲中,林空翻身滾到床下,恰好躲過了接連而至的第二道勁風,使窗外之人一愣。


    “什麽情況?”


    “屋裏隱藏著高手,接連避過我兩道指勁!”


    “是嗎?”


    或許是聽到林空驚唿,又一個黑影隨即出現,輕聲問了一句,便推門而入。


    林空清楚的記得,自己之前明明栓好了門閂,可這兩人卻是沒有受到任何阻礙,跨步直接走進了屋子。


    客房也就那麽大點,隨著燭光緩緩升起,林空的身形也隨之暴露。


    藏是藏不住了,無奈之下,林空隻能咬牙站出,壯著膽子喝道:“什麽人?竟敢夜闖都尉府,好大的膽子。”


    進屋這兩人身材十分高大,林空站在他們麵前,估計踮起腳都摸不到對方的頭頂。


    而兩人均是黑袍籠罩,麵部被一張青銅麵具遮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暗含精光的眼睛,根本就看不清相貌,十分詭異。


    林空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心裏砰砰亂跳:這兩人一看就非善類,身上不時散發出一股攝人的氣息,明顯是殺過人。


    在林空打量對方的同時,二人也在打量著林空,特別是連發兩道勁風都落空的那個家夥,更是不停的在林空身上掃來掃去。


    “行啊!沒想到還是一個高手,竟然輕易避開了我兩道指勁,看來今天得好好領教領教。”


    “領教個屁!少在這裏給自己尋找借口,他根本就不會武功,帶走。”


    被同伴當麵點穿,黑袍人麵子有些掛不住,狠狠的瞪了林空一眼,雙手暗藏勁道,眨眼便抓住林空手腕。


    林空的身子本就單薄,哪裏經得起黑袍人這麽一抓,頓時手腕一麻,臉“唰”的一下就白了,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


    “住手!”


    正當林空頭暈目眩之際,車震山出現了,黑袍人連忙鬆手,單膝跪地,失聲驚唿:“大人!”


    “退下!”


    “喏。”


    兩人驚慌失措的退出了客房,車震山長袖一揮,房門“砰”的一聲關閉。


    “沒事吧?”車震山上前托起林空手腕,五條發青指印躍然入目,頓時大怒:“豈有此理,竟對一個孩子下如此毒手,來人……”


    “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要怪隻能怪林空身子太不爭氣,大人不必為此氣惱。”


    “你能這麽想老夫很是欣慰,大丈夫就該如此,能屈能伸,凡事不拘於小節,隻有這樣日後才能堪當大任,不錯,不錯!”


    車震山笑眯眯的誇讚林空,好似聽取了林空的勸言,不再追究黑袍人的過失。


    實質上,林空早已經看出,車震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追究此事,若真要追究的話,就不會讓黑袍人離開了。


    將一切看在眼裏,林空卻是故作不知,驚奇的問道:“大人,這麽晚了你們這是……?”


    “也沒什麽大事,幾個毛賊進府,偷走了些許銀兩,老夫正讓黑崎軍全力搜捕,相信很快就能緝拿盜賊,你不必擔心。”


    “黑崎軍?”


    “嗯,剛才那位就是黑崎軍新兵教頭曹啟,過兩天你就會認識。”


    “哦!”


    連黑崎軍都用上了,還說隻是抓幾個毛賊,車震山這話也隻能騙騙小孩,又或許在他的眼裏,林空本就是一個孩子,所以說出這樣的謊言,車震山並沒有感到有何不妥。


    林空也不揭穿,見車震山一直在房間內掃視,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也不詢問,就那樣默默的站著。


    “好啦!時間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在屋內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車震山便準備離開,臨行前還不忘叮囑林空,天亮後去找吳管家要一些消腫化瘀的藥物,可謂是關懷備至。


    林空迴頭望了望床底,原本打算趁機將珠子交給車震山,可到最後卻神使鬼差的,忽然不想交出珠子了,到底出於什麽原因,讓他忽然升起這樣的想法,一時間林空自己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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