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哈哈哈哈……”


    “你腦子裏進水了麽?笑什麽?”


    剛離了宮門,往錦衣衛指揮使衙門去的路上,賈琮就聽展鵬不時的自己悶著樂。


    一開始沒理會,誰知越笑越歡實,到最後竟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唬了他一跳。


    被罵了通,展鵬也沒難過,反而有些得意的癟著嘴,顧盼自雄的模樣真的很欠抽。


    不過見賈琮揚起了馬鞭,他忙老實了下來,腳跟一磕馬肚,馬匹往賈琮方向靠近了些,他小聲道:“大人,銀軍教我的那套銀刀秘術,我想通了關節處,能練成了!等練成後,我不用雙刀,讓一隻手,隻用單刀,就能幹趴下沈冰山。銀軍這套刀法秘術,真是厲害了,大人我跟你講,這種壓箱絕技哪裏會隨便外傳,必是銀軍大人看我資質好……”


    “閉嘴!”


    見展鵬越說越激動,兩匹馬都靠在一起了,他還想往這邊擠,賈琮一鞭子抽過去,把他的馬抽開了些。


    展鵬猶不住嘴,結果被賈琮又一鞭子抽在了身上,方委屈的閉上了嘴。


    賈琮低聲喝道:“你是豬腦子啊?你忘了你同我說過,你們這樣的江湖強人什麽時候才會把壓箱底的絕招傳給弟子?”


    展鵬聞言先是一怔,隨即麵色驟變,目光中閃過一抹驚慌,失聲道:“不能吧?他……他他他,銀軍要死了?他身子骨好著呢啊!”


    江湖強人,唯有在心知必死之時,或是存下死誌,才會將壓箱底的絕學傳給弟子,以繼承衣缽。


    兩人這番動靜,並沒有瞞過身邊人。


    今日迎接賈琮的,除卻他的一些絕對可靠親兵外,還有展鵬新收的一些緹騎。


    其中大部分人麵色如常,也有人微微變了臉色……


    賈琮狠狠瞪了展鵬一眼,頓了頓忽又問道:“要是我哪天也要死了,你陪不陪葬?”


    展鵬聞言麵色一變,幹笑了兩聲,小聲道:“大人,要是因為我守護不利,讓你被歹人所害,那沒說的,我必不苟活。那……要是大人你病了,或者酒色過度……”


    “給老子閉嘴!我怎麽就收了你這麽個混帳當親隨!”


    賈琮再一鞭子抽過去了,生生氣笑了,罵罷,搖搖頭,不再理會展鵬和一眾偷著樂的親兵,在眾人護從下,拍馬往衙門趕去。


    “大人,銀軍看起來冷清的很,可他這是拿我當關門弟子了啊,可憐他一個孤寡老頭子……罷了,以後我多生兩個兒子,過給他一個當孫子,繼他一門香火,總不能讓他成了孤魂野鬼沒人燒紙錢吧?”


    ……


    “大人!”


    錦衣衙門內,魏晨、韓濤、姚元、沈浪四人都在,紛紛迎了出來。


    四人一模一樣的滿臉興奮中帶著疲憊,熬紅了眼睛。


    這幾日,四人怕是連一頓囫圇覺都沒睡過。


    魏晨坐鎮錦衣衙門,韓濤、姚元帶著緹騎四處抄家拿人,沈浪則作為憲衛千戶,帶人四處鎖拿錦衣衛內部的違法違紀份子,被錦衣衛內部校尉們視若冷麵閻王。


    都是一刻不得清閑。


    尤其是沈浪,此次犯人中女眷之多,自國朝鼎定以來,還屬頭一次。


    若是尋常百姓家,男女多半能持平。


    可王公貴族高門大戶內,女人的數目要遠遠超過男人。


    且通常模樣都十分好看。


    這讓不少品性不端的錦衣衛內部番子們得了機會,得手了幾迴。


    若非沈浪發現苗頭發現的早,一口氣連砍了七八個腦袋,並將首級傳遍諸軍,才刹住了這股妖風,錦衣衛這支新生隊伍差點就毀了。


    這也是賈琮身邊的親兵裏夾帶了新人的緣故,可靠的老卒,都被沈浪借去充當憲衛了……


    賈琮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打量過後,點點頭,道了聲:“都辛苦了。”


    魏晨三人笑了笑,沈浪隻微微頷首,賈琮也已經習慣,進了衙堂落座後沒有囉嗦,道:“陛下恩旨,此次抄家可截留三成,作為錦衣衛撫恤陣亡士卒,及維持日常運作之用。”


    “太好了!!”


    魏晨、韓濤、姚元三人聞言大喜過望,站起身來喜形於色。


    魏晨笑道:“真真讓人海鬆了口氣,大人,再沒來源,我都快要抹脖子上吊了。韓、姚兩位鎮撫使不敢聒噪大人,卻見天兒的催我拿銀子。也是奇了,我要有銀子還能藏著掖著?這二人差點沒把我逼瘋哪!”


    賈琮嗬嗬笑著看向韓濤、姚元,兩人忙尷尬解釋道:“戰死的弟兄有些多,家人若不撫恤,其他兒郎們士氣也上不來。”


    賈琮點點頭,道:“都是應該的,既然我不允許你們按前例搜刮地方,斷了錦衣衛的財源,自然就該由我來負責解決。陣亡的校尉們,也理應得到撫恤。”


    韓濤、姚元見賈琮體諒,登時放下心來。


    韓濤趁機建議道:“大人,其實咱們錦衣衛也可以在街上那些門市商鋪處收些常例銀子。京兆府、長安縣、萬年縣還有五城兵馬司、巡城禦史,他們哪個都沒少收,各有各的地盤。原先咱們錦衣親軍也有地盤,而且還都是油水最足的地盤。當年事變後,就都丟了。可如今咱們可以再搶迴來啊!若能收迴來,往後再沒短銀子的時候!”


    賈琮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搜刮地皮能刮出幾兩油來?錦衣衛自有自己的財源,不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沒的跌了身份。”


    不過念在韓濤近來勤勉的份上,賈琮沒有多訓斥,解釋了句,道:“這次陛下恩準的軍餉不少,這三成裏除卻現銀外,可以多留幾間門鋪。雪沙洋糖的生意很快就進京了,到時候隻這一個進項,就足夠錦衣衛日常開支。”


    略過此事後,賈琮又道:“陛下有旨,要盡快甄別出人犯中的主犯。要從嚴、從狠、從細,任何參與鐵網山事變,除卻那些罪證確鑿無可爭議的,要在菜市口明正典刑的外,其餘但凡懷疑手上沾有鮮血,或者涉嫌在背後陰謀叛亂者,不需要露麵,錦衣衛自行處決!”


    此言一出,連正和沈浪擠眉弄眼展鵬都大吃一驚,更不用說韓濤、姚元等人。


    賈琮卻沒有多解釋,吩咐道:“盡快將名單送上來,對了……南安郡王府那一家,就不要留人了。”


    ……


    入夜時分,賈琮才忙碌完,迴了家。


    萬家燈火中,賈家東府亦是燈火通明。


    不過這幾日,居德坊公侯街上依舊有重兵防衛。


    隻這兩日,就有不下五個身份不明的人,或明或暗的想闖進賈家。


    好在賈家現在丁口簡單,幾乎沒人外出,而想進來的,又要接受重重盤查。


    幸而無事。


    西府正幹的熱火朝天,千餘工匠在榮國舊址上日夜不停,點著火把連夜趕工。


    賈琮倒也不去看,也不擔心工程質量問題,錦衣衛如今正滿神京城抓人抄家,這些工匠們若連錦衣衛指揮使的屋子都敢敷衍糊弄,那他現在去看了也沒用……


    “三叔。”


    進了前廳,賈琮就見一十八.九的年輕人垂手站在門前候著,看他進來,忙跪下請安。


    賈琮點點頭,叫起後問道:“家裏一切可好?”


    賈璉下江南後,之前安排的那位賈家族人管家管的,他家發家的速度賈琮看了都眼饞,便打發了那人去黑遼耕地,又讓後廊下賈家四房的賈芸來管家。


    這位在紅樓夢裏占了不少筆墨賈家族人,是個極知忠義的年輕人。


    在賈家落敗後,便是他和小紅前往獄神廟探望寶玉,又和劉姥姥一道從青樓中救出了王熙鳳的女兒巧姐。


    可見品性不錯。


    見在賈家如同一座巍峨大山般威嚴的賈琮這般和睦說話,賈芸顯然受寵若驚,不過也不敢如紅樓夢中那般油嘴滑舌,本分道:“迴三叔的話,家裏一切都好。隻孫老工頭兒今兒問,既然起完堂屋就要修園子,那采買石料木材,使人挖湖掘河,堆土成山栽種草木花卉的事,現在能不能提前準備?因為念及三叔給的時日短,園子和堂宅又不同,所以他們擔心臨跟前時間不夠用,耽擱了三叔的大事。”


    賈琮道:“能提前準備自然可以提前準備,他們勘測過地形了?”


    賈芸道:“中午吃過飯小憩的時候,幾個老工頭兒一並去的,還另請來一名叫山野子的營造大匠來,量好了地,從會芳園至西府後街,共圈了三裏半的地。連圖紙也一並畫好了,隻等今晚再修整一下,明兒就給三叔過目,看看哪處要改。另外就是,花費嚼用大致也算出來了,若按圖紙修,那位山野子說,就算將會芳園那些亭軒移用,也要十幾萬銀子……”


    賈琮聞言問道:“銀庫裏的銀子夠使麽?”


    賈芸忙道:“夠使,隻是這麽大的數目,侄兒做不得主,請示了老爺,老爺也讓侄兒問問三叔。”


    賈琮點點頭,微微笑了笑,道:“夠使就行,你和林之孝一並合算著支用就行。芸哥兒,好好做事。你讀書不行,做不了官。雖然我能安排你去做官,但這樣做不合適。既然當不了官,那就多務些世務。以後每月自己支十兩銀子的月錢,好好照顧好你母親。等我忙完這一陣,說不得會派你去南麵公幹,做大事。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你娘失望。”


    賈芸激動的漲紅了臉,跪下保證道:“三叔放心,侄兒明白三叔的意思。我娘也幾番教誨我,說侄兒爹沒的早,可若眼皮子淺手腳不幹淨,為了些銀子辜負了三叔的信任和好心,那她也認不得我當兒子,也沒臉活了。三叔,侄兒一定踏實本分做事。跟著三叔學能為,多長進。”


    賈琮點點頭,道:“行,那去忙吧。”


    打發走賈芸,又讓展鵬自去尋李蓉,賈琮迴到了寧安堂,就見黛玉和寶釵靜靜的坐在主座上,分坐左右,見他進來,兩雙或眸橫秋水,或杏眼溫柔的剪水明眸,齊齊看了過來,賈琮心底倒吸了口涼氣……


    ……


    ps:查資料查到了半夜,爭取能有第二更,一會兒附帶上曹家修園子的花費資料,我先去睡個美容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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