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迴事?”莫傑安坐在病床裏的沙發上看著思涵,“不是說好要好好生活,怎麽走上這一步?”


    思涵原本情緒還算穩定,聽見莫傑安這麽一問,頓時痛哭起來,根本說不出話。莫傑安看著也不多說什麽,默默地看著她哭,有些事情壓在心裏反而不好,能哭出來就是還有挽迴的餘地。


    哭了半天,思涵才漸漸止了自己的眼淚,抱著杯子喝了一口水,緩緩敘述那些她未曾告訴莫傑安的事,她心裏的苦。


    原來思涵在農村的初戀男友在城裏打工,之後音信全無,她聽從城裏迴來的人說男友是在城裏娶了媳婦,她不相信,不相信男友會拋在她,便孤身一人來z市,想找到初戀男友,誰知初戀男友已經另娶他人,還對她冷眼相相,她一時心灰意冷,才會想不開。


    莫傑安歎了一口氣,道:“就為了這麽個喜新厭舊的男人,就放棄自己的生命,值得嗎?”


    思涵沒有說話,她當然知道不值得,隻是當時她腦子一片空白,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莫傑安繼續道:“你現在想明白也算太晚,思涵,你還年輕,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你還有父母朋友,不要為了一個人渣浪費自己的生命。”


    思涵點點頭說:“我知道了,莫大哥,給你添麻煩了。”


    莫傑安搖搖頭,有些無奈,“隻要你好好的就好。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思涵想了想,道:“我不想迴鄉下,我想留城裏。”


    “也好。”莫傑安鼓勵她。“城市裏機會多,好好發展或許別有機遇。”


    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莫傑安過去敲門,見是林潔端了飯菜,想著思涵應該沒什麽胃口,就去外麵買了點清淡小粥,放了餐桌,讓思涵吃飯,看見思涵的氣色好了很多,心也慢慢放了下來。


    林潔看了一眼莫傑安,打趣道:“果然心病還是要心藥醫啊,莫大醫生,不錯啊。”


    她本是打趣之意,可嚇壞了其他兩人。


    莫傑安的神情頓時嚴肅起來,重申道:“潔兒,我跟思涵真的沒什麽,那好,該說的話我也說了,以後我絕不跟思涵見麵就是了。”


    思涵這邊也是惶恐地放下碗,急著道:“林姐,不是這樣,你別誤會莫大哥,都是我不好,我……”


    “你們這是做什麽?”林潔趕緊安撫思涵,道:“我就是開個玩笑,我知道,不然我也不會放你們獨處,思涵,我把你當妹妹,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也別放在心上了。”


    莫傑安依舊板著臉,“一點都不好笑。”


    思涵小心翼翼地看著林潔的臉色,見她態度自然,才放下心來,“林姐,你不誤會就好。”


    思涵吃過飯之後就休息了,莫傑安林潔退出來,莫傑安向林潔講述了思涵的遭遇,兩人皆是歎息不已,沒想到思涵那麽柔弱一姑娘卻有這麽悲慘的經曆,心痛不已。


    林潔想了想,問道:“你打算怎麽安置思涵?”


    莫傑安奇怪道:“這不是我的責任吧?”


    “不是你說把思涵當妹妹嗎?”林潔露出不滿,道:“天底下哪有哥哥不管妹妹的?”


    莫傑安一陣無語,拉著林潔的手,道:“她當初那麽陷害你,你真一點兒都不在意?”


    林潔沉默了一會兒,迴答道:“說不在意是假的,可也沒有那麽在意,她還小,我何必與她斤斤計較。”


    “你啊……”


    莫傑安抱著林潔轉了一個圈,心底對她的體貼善良又愛又恨,愛惜她的善良品格,又怕她因為她的善良而被人傷害。


    “你幹什麽,放我下來。”


    林潔突然雙腳懸空,嚇了一跳,拍著莫傑安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兩人胡鬧一陣,牽著手走在醫院的花園,心裏卻都記掛著思涵的事,神情都不輕鬆。


    林潔心裏慢慢形成了一個計劃,跟莫傑安商量道:“我是這樣想的,我看思涵在護理上很有天賦,我們出錢給她報個護理學校念著,出來有門技術也好找工作。”


    莫傑安覺得計劃可行,道:“我來出錢。”


    “學校我來聯係。”林潔搶著說。


    之後兩人商量一些具體細節,都敲定妥當後,莫傑安還有工作,就離開醫院去公司了,林潔自去病房告訴思涵她和莫傑安的想法,征詢她的意見。


    “思涵,你覺得怎麽樣呢?”林潔見思涵遲遲不說話,又改口道:“你要是不喜歡,你說說你想做什麽,我們能幫上忙都幫你。”


    思涵搖搖頭,一開口卻是哭腔,“沒有,很好,我是太感動了,我真是三世修來的福氣能遇見你和莫大哥這樣的貴人。”


    林潔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低聲安慰道:“好了,別哭了,對身體不好,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養好身子,美好的新生活正等著你呢。”


    思涵忍淚點點頭,勉強笑了笑,不想讓林潔擔心。


    此後林潔就忙了起來,既要照看思涵在醫院身體健康,外麵還要幫思涵找學校,辦理手續,忙起來,莫傑安想找她說會兒話都沒有時間,見個麵還要沾思涵的光,在思涵的病房裏才能見到,不過匆匆幾句,剩下的都是對思涵的噓寒問暖。


    莫傑安忍不下去,守在林潔所在的科室門口,準備守株待兔。


    “誰?”林潔剛剛出門就被人拉走,嚇了一跳,一轉頭才看見莫傑安,立刻要睜開,“你怎麽在這?嚇死我了,放開我,我還有事忙呢?”


    莫傑安不理會她,一味地拉著她往外走。


    林潔生氣了,死死地站住不肯走,喊道:“莫傑安,你放開我,我還有正事要辦呢。”


    莫傑安迴道:“你現在的正事就是陪你男朋友吃午飯。”


    林潔不以為意,於是說道:“吃飯,什麽時候吃不行,我今天約了思涵學校的老師談事,思涵的入學手續有些問題,要趕緊處理。”


    莫傑安不滿道:“思涵思涵思涵,到底她是男朋友還是我是你男朋友啊?”


    看著莫傑安氣鼓鼓的樣子,林潔突然明白了他在鬧什麽別扭,撲哧一聲嘯了出來,踮起腳揉了揉他頭,以示安撫。


    莫傑安撥開她的手,不許她摸。


    林潔簡直笑得不能自已,抱著莫傑安輕聲道:“好了,你跟思涵吃什麽醋啊,這件事早點解決,對你對我都好不是嗎?”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莫傑安心裏還是不平,不夠對上林潔含笑的眼睛,所有的氣都發不出來,心裏隻想著她說什麽便是什麽。


    林潔見莫傑安神色好轉,繼續道:“好了,你去吃飯吧,我先走了。”


    莫傑安依舊拉著不肯鬆手。


    林潔無奈,輕聲喚道:“傑安……”


    “我送你過去。”莫傑安拉著林潔走向停車場,無奈地妥協。


    林潔笑了笑,快走幾步,抱著莫傑安的胳膊,態度格外親昵。


    等思涵的事情忙完了,林潔找莫傑安,打算好好補償這段時間對她的冷落,電話卻撥不通,打到公司,才知道莫傑安出差去外地了,有些失落,想著他居然沒告訴自己一聲就不告而別,不過一轉念,想著自己最近確實太忙了,莫傑安告訴了她,她也未必能留意。


    沒有了莫傑安的陪伴,林潔下班之後隻好孤零零地迴家,到了家門口,掏出鑰匙,卻看門是虛掩著,心裏一驚,自己早上走的有鎖門啊,是家裏來賊了嗎?


    林潔惴惴不安地推開門,屋裏卻一片燭光彩帶,頓時讓她放下了所有的戒備,捂著嘴含淚看著屋裏的突如其來的驚喜。


    大大的蛋糕後麵,本應在外地出差的莫傑安卻意外出現,燭光映在他的臉上,顯得他英俊的輪廓格外柔和,目光極盡溫柔地看著她,仿佛是春意蕩漾的湖波,暖意融融,讓人想要溺斃其中。


    “潔兒,生日快樂。”


    莫傑安站起來給她唱著生日快樂歌,拉著入座。


    林潔枕在莫傑安的肩膀,輕輕捶著他,埋怨道:“你好討厭啊,總是做這些惹我哭。”


    莫傑安笑看著她,打趣道:“你不高興,那算了,我以後還是不做了……”


    “別!”未等他說完,林潔抬手捂住他的嘴,不許他繼續說了,“我沒有不高興。”


    莫傑安吻著她的手心,用手抹掉她臉上的淚:“那哭什麽呢?潔兒,你每一次落淚,我都好像流血一樣,不要哭了,我的心會痛。”


    林潔的側臉貼在他的手心,盡管她已經控製了,淚水還是不由自主地滑落,“我也不想,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我……”


    莫傑安低頭吻著她的眼睛,低聲道:“我明白,好了,來許願。”


    莫傑安拉著林潔過來,林潔雙手握在一起,閉上了眼睛,微一停頓,許下了願望,然後一口氣吹滅了蠟燭,剛舉起刀,還未切開,莫傑安已經身伸手,抹了她一臉的蛋糕。


    林潔閃避不及,頓時成了一個大花臉,抗議道:“你幹什麽?”


    “我等不及吃蛋糕了。”莫傑安一臉壞笑地看著她。


    林潔無奈道:“我這不是正在切嗎?”


    莫傑安搖頭,將她拉倒懷裏,輕輕添去她臉上的奶油,“我不要用盤子吃,我要這麽吃……”


    曖昧的語氣暗示性十足,林潔的臉紅的仿佛要滴血一樣,奶油都遮不住,羞怯地要推開莫傑安,心有餘而力不足。


    一番胡鬧過後,莫傑安抱著林潔,玩著她的頭發,漫不經心地問:“你剛才許了什麽願?”


    林潔有些昏昏欲睡,含糊道:“猜猜看?”


    莫傑安想了想,猜到:“有沒有我?”


    林潔頓時清醒了,否認道:“沒有。”


    “那就是有了。”莫傑安自言自語地繼續猜,“是不是希望跟我一生一世。”


    林潔耳根紅了,伸出手指點了點莫傑安的臉,輕斥道:“不要臉。”


    “是不是?”莫傑安就認定了這個答案,追問道:“快說快說,是不是?”


    林潔鬧不過他,想了想,索性承認了:“我的願望,希望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能平平安安一輩子,這個我愛的的人,其中有你。”


    林潔其實很少說這些甜膩的情話,每次說起來情感都給外誠摯,或許這不僅僅是情話,而是她的心裏話。


    “潔兒,我愛你。”


    這是莫傑安給林潔最簡單卻最真心的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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