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兩位淺嚐輒止,林一帆雖然心中有氣,但想著畢竟是在人家的婚宴上,鬧過了也不好,既然自己已經把話點到了位,那也就罷了,自己也不想再和朱燃父子糾葛不休,便想著還是盡快完成自己的任務為好,敬兩位直接鄰導及唐鳴放一杯酒也就可以迴去了,畢竟在三十八、三十九號桌要自在得多。


    可樹欲靜卻風不止,就在林一帆敬完高劉及嘉陵建材的朱總,添了酒後和唐鳴放摟著肩膀來了個一幹見底後準備轉身而去的時候,那位坐在唐鳴放上手的石副主任可能感覺受到了冷落,也可能心中對唐鳴放本就不爽,這會兒見林一帆和他熱乎得很,便來了個借題發揮,又或者隻是因為路見不平要為朱燃父子出頭,居然冷笑一聲喊道:“喂,那誰誰誰,剛才好像說等主家敬完後要迴敬的,怎麽就這樣走了,敬一杯迴一杯,這是酒場的規矩,連規矩都不懂,到這邊來上竄下跳的作什麽!”


    林一帆雖然有些頭重,可腦子卻還清楚,原本心裏就不甚痛快,又藉著酒意,聽到這句*裸挑釁的話,馬上便又迴轉過身來,斜睥著眼往上座望了一眼,卻見那梳著油光得蒼蠅都要打滑的大背頭的石副主任正一臉玩味的笑看著他,而再上麵,坐在主桌位置的那位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


    “老石你啥意思,饞酒啊?”林一帆還沒開口呢,唐鳴放卻將手中的空杯用力往桌上一拍道,“你怕今天朱老板的酒喝不死是吧?亂叫什麽呀?別在我麵前人五人六的像那麽迴事,某些人可能拿你當個寶,可你在我老唐眼中就是個屁,你別以為小林年輕就可以隨便欺負,我告訴你,林一帆是我唐鳴放的兄弟。再說了,小林也是紅星的人,好歹有我和高總在這兒坐著呢,你想怎樣。盡管劃出道來,我們接著就是了!”


    如果說石副主任剛才的話有些頤指氣使仗勢欺人,那麽唐鳴放的這一番話則完全充滿了江湖痞氣,同樣上不了台麵,但卻不可謂不屢利,直說得那石副主任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隻見他憤憤地高舉起手也想拍桌子,但他偷眼瞥見薑副市長難看的臉色後,不得不高高舉起輕輕落下,還掩飾著作勢撣了撣桌上的煙灰。


    “唉。唐總用不著生氣,人家也是好意提醒嘛,我剛才確實有失禮數了,待會兒我一定好好敬主家一杯酒。”林一帆用力地按下唐鳴放,拍拍他的肩膀笑了一笑。然後風清雲淡地隨意指了指石副主任,口中卻問唐鳴放道,“他誰呀?”


    聽著林一帆一副完全輕蔑無視自己的模樣,那石副主任差點連肺都氣炸了,要不是在大領導在場,恐怕早就發飆了。


    “嗬嗬,兄弟。不好意思,這位貌似姓石,不過我也不太熟,所以不認識也罷!來來來,剛才我看你喝得有些搖晃,便沒再勉強。現在既然你又迴轉了,這便是緣,這邊還有一尊大佛在呢,我便領你拜一拜!”唐鳴放先是夾槍帶棒地刺了石副主任一下,然後又笑嘻嘻地拉著林一帆來到了薑副市長身邊介紹道。“薑市長,這位是我的好兄弟,叫林一帆,也是紅星的,嗬嗬,我老唐是個粗人,自已看著喜歡的我就想著要介紹給您,您可別怪我不識場合不知輕重啊!小林啊,這位是市委薑市長,我們金源在臨江的所有地產和道路基建項目都是要經過薑市長的一支金筆審批才能立項施工的,可以說薑市長是我們金源乃至紅星集團的衣食父母啊,待會兒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再多敬薑市長幾杯酒!”


    “一定要的!”林一帆接著唐鳴放的話道,然後含笑朝薑市長微微一晗首,“薑市長,你好,我是林一帆!”


    就在林一帆還在猶豫著要不要主動伸手時,那薑副市長卻主動伸出手來親切地微笑道:“啊,原來你就是紅星集團的林一帆同誌啊,果然是氣度不凡,年青有為啊!”


    “薑市長謬讚了,年青那是事實,但所謂年青有為,我可萬不敢當啊!”林一帆有些受寵若驚的緊握住薑副市長的手道。


    “唉,當得當得,你那個學校就搞得不錯嘛!”薑市長一手握住林一帆的手,另一手蓋在上麵用力的搖了搖道。


    薑副市長是何許人也,那是排名靠前手握重權的副市長,是下任常務副市長的有力爭奪者,即便是一步到位直接當市長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的,這會兒居然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愣頭小夥子青眼有加,而且似乎還對這個叫做林一帆的有所了解,怎不叫在座的人驚得下巴差點掉了一地。


    那石副主任心中那叫個悔啊,直叫他連抽自己兩巴掌,甚至連哭的心都有了。因為那唐鳴放一直不曾正眼瞧過自己,自己雖然美其名曰為建委副主任,奈何排名靠後,所以平時在唐鳴放那邊什麽好處也沒撈著,今天難得有機會在他麵前刷一下存在感,卻不料居然一不小心踢到了牆上,惹惱了唐鳴放還說得過去,可惹惱了薑市長,那可就是自己作死了,而且明擺著,剛才薑副市長的臉色已經不太好。


    想哭的還不止石副市長一個,那朱燃雖然臉上還掛著一絲笑意,但心裏卻已經將雪雯十八代祖宗都差不多問候遍了,都是這娘們的主意,偏要叫她的同事們來參加婚禮,這迴倒好,反倒給那狗日的林一帆創造機會了。


    再看那雪雯,卻是一臉困惑,更有些失落,她大概是有些想不通,那林一帆不就是個窮大學生麽,自己和他雖然入了床幃,耳鬢廝磨了那麽長時間,也知道他有些小才氣,但也無非是寫寫情詩,偶爾發表一二篇豆腐塊似的小文章罷了,可近來他卻好像有些時來運轉似的,先是莫名其妙地當了巨力公司的辦公室主任,拉來了德尚的投資,不久又當上了集團的團委常務副書記,最近又折騰出個什麽培訓學校,現在居然還獲得薑副市長的青睞呀!莫非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同樣不爽的還有劉芸,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總之就是不爽,而且是很不爽,所以她輕輕地冷哼了一聲。


    至於高遠倒是喜形於色,他是個現實的人,他自覺那林一帆還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林一帆出彩了,好處自然也是少不了他高遠的。


    “怎麽,薑市長也聽說過我那個學校?”林一帆有些驚奇地問道。


    “知道知道,我知道一些的!”薑副市長未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轉頭對還在張著嘴發呆的老朱道,“朱總,能不能在我身邊加個座啊?我想和小林敘叨敘叨呢!”


    “好,好……好啊好!我為這就安排!”老朱稍稍有些尷尬的頓了頓,然後馬上喊過了服務員吩咐了一句。


    一會兒,服務員便搬來了一張椅子,又在桌上添了副餐具。


    椅子就加在薑市長和石副主任之間。林一帆看也沒看石副主任一眼,大大方方地便坐了下來。服務員眼力勁還可以,馬上便為林一帆斟一了杯酒。


    “薑市長,謝謝你,我小林敬你一杯!”林一帆端起酒杯,也沒說出什麽阿諛奉承的漂亮話來,隻是幹巴巴的說了一句。


    “好好,我們一起喝一杯!”薑副市長倒也爽快,端起酒杯和林一帆碰了一下,然後果真來了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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