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吧?”林一帆蹙著眉沉聲低罵了一句,將手機稍稍拉離耳朵,有些尷尬地掃了兩女一眼。


    “我沒瘋,倒是你瘋了,你都被嫉妒蒙了心了,你個混蛋,為什麽不接電話?”肖力連珠炮似地還擊道。


    “哼,因為我不想接混蛋的電話!”林一帆輕蔑地冷哼一聲道。


    “好了,不跟你廢什麽話了,我惡心!”肖力微微沉默了一會,歎了一口氣道:“打電話來隻想跟你說一聲,黃阿姨走了!”


    “黃阿姨走了?”林一帆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重複了一句。


    “你就一點也不感到意外?”肖力旋即自嘲道,“看來我是多此一舉了啊!”


    “黃阿姨走了?”林一帆嘴裏又念叨了一聲,突然渾身一緊,似乎明白了什麽,顫聲道,“肖力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肖力已掛斷了電話,隻傳來嘟嘟嘟一片忙音。


    林一帆呆呆地望著自己手中的手機,卻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麽啦?”小珂和李愚幾乎同時問道。


    “沒事!”林一帆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然後咬了咬嘴唇道:“但是,我想我該走了!”


    “是肖力麽?究竟發生了什麽?”小珂拉住林一帆的胳膊滿腹疑惑地問道。


    林一帆輕輕拿下小珂的手,放在手裏用力握了握道:“我得馬上走了,對不起,迴頭再打電話給你!”說完又轉臉對李愚道,“阿姨,我原本答應了嘟嘟明天陪她玩的,看來我要爽約了,麻煩你……”


    李愚不等林一帆說完,擺擺手道:“沒關係,辦你的事去吧。我會跟丫頭說的。”


    “喂,一帆!”小珂叫了一聲,追了兩步,卻見林一帆大步流星地向門口衝去,不由有些茫然若失。


    李愚在一旁冷眼看著。暗歎這林一帆當真是女人的克星。她沒想到居然連小珂這樣的女孩子終究也不能逃脫,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子。想當年不就是受了林廣誌的一飯之恩,便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他,甘心苦等了他近二十年麽!李愚心念至此,不覺噓唏,相憐之感油然而生。


    “對了,肖力!”小珂喃喃自語道,急切地拿起手機撥打肖力的號碼,可惜的是幾番都是忙音,怎麽也打不進去。於是小珂又想嚐試著找淩菱。但終究還是猶豫不決,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肖力和林一帆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她有些怕自己萬一弄巧成拙可就不好了。


    “算了吧!”李愚扶住小珂的肩膀,把她按坐在靠牆的一張椅子上,開解道,“該告訴你的時候。他一定會主動告訴你的!”


    小珂苦笑一下道:“李姨,倒讓你看笑話了,你說我是不是有些失敗啊?”


    李愚搖搖頭,拍拍小珂的手道:“小珂啊,一帆雖然是我的兒子。而且我也很喜歡你,但是我還是要勸你一句,你還是趁現在沒有完全陷進去之前,盡早離開他吧!”


    “為什麽?是因為我不夠優秀嗎?”小珂很是意外李愚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當然不是,是因為……哎,這渾小子!”李愚突然有些詞窮,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情,稍頓了片刻,李愚注視著小珂的眼睛試探著問道,“也許你還不知道吧……”


    “什麽?”小珂應了一聲,卻忽然嗬嗬笑了起來道,“李姨你是說一帆已經有女朋友的事麽?”


    “怎麽,你知道?”這下倒是讓李愚無語了。


    “我知道的,一帆有跟我說起過。”小珂笑容漸漸淡去道。


    “那你們還……?”李愚卻是有些不懂了。


    “我們其實也沒什麽,我隻是力所能及地幫他一些小忙罷了!再說了,以後的事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呢!李姨,你說是麽?”小珂深唿一口氣,故作輕鬆地道。


    “也是吧!我隻是有些擔心你們到時候會互相傷害,這是我最最不希望看到的。”李愚重重地歎口氣道。


    “李姨,你就放心吧,不會有這麽一天的!”小珂嘴上雖是這麽說,但心裏卻是感到從沒有過的虛弱,似乎僅存的一絲生氣也已湮沒殆盡。


    “哎,但願吧,你們好自為之就好!”


    ……


    出得門來,林一帆便攔了輛出租車直奔臨江而去,約莫一個小時過後,即已飛駛到了黃鶯家樓下。


    林一帆抽了兩張百元大鈔扔給司機,二話沒說三步並作兩步攀上了二樓,卻見黃鶯家房門緊閉,隻有那一朵斜插在門框上的白菊花昭示著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林一帆不由多看了那朵白菊花兩眼,發覺自己的雙腳有些發軟,便勉力扶住門,輕輕敲了敲,又黃鶯黃鶯地叫了好幾聲,卻是許久沒有人應門,林一帆把耳朵貼上門縫,也是聽不出半點哭泣之聲。


    “小夥子,別再叫了,逝者已拉去殯儀館了!”正在這時,樓下爬上來個七十來歲的老頭,盯著林一帆看了眼,便知會了他一聲,然後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這人哪,活著真沒意思!走了走了,該走的都走了,不該走的也走了!”說完便繼續往樓上爬去。


    林一帆依稀記得他是在小區花園裏幾個下棋老頭中的一個,原來倒覺得他們自娛自樂,晚年生活也是活得有滋有味的,隻不知今日卻為何發此感慨,大有兔死狐悲之感。但林一帆也來不及細想,便衝著老頭的背影道了聲謝,即又朝臨江殯儀館去。


    以黃鶯的經濟承受能力,林一帆原本以為靈堂會選在較小的偏廳,卻是沒想到居然會設在臨江殯儀館最正中最寬敞也是最豪華的鬆鶴廳,而且似乎一切都已布置妥當,一群說不清是和尚還是道士披著奇怪衣飾的人物正圍坐在鮮花掩映著的玻璃棺四周,口中念念有詞地做著法事。


    “有客到,跪!”司儀見林一帆進來,便厲聲叫了一嗓子。


    林一帆抬頭看著大廳正中央黃阿姨那笑容可掬的遺像,以前的點點滴滴便一股腦兒地湧上了腦海,眼前頓時一片模糊,整個身體仿佛一下子被抽了骨架似地癱坐了下去。


    “一帆!”


    多麽熟悉,多麽關切的聲音啊!林一帆奮力地撐起身子,然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才轉過臉去,卻見黃鶯一身白衣素縞,正麵容憔悴卻癡癡地凝望著他。


    “為什麽?”林一帆的嘴巴動了動,卻荒謬地竟然迸出這三個字。


    黃鶯輕輕地搖搖頭,剛想說些什麽,司儀又適時地拉長了聲間叫一聲:“客禮畢,家屬還禮!”


    黃鶯便依言疑重地緩緩曲下膝蓋,然後卟嗵一聲跪倒在蒲團上,鄭重其事地迴了一個禮。


    林一帆心中一陣刺痛,趕緊上前,扶起黃鶯纖弱的身體關切道:“這些舊禮能簡就簡吧,你可經不起這折騰啊!”


    “謝謝你能來,我沒事!”黃鶯低著頭微微扭身,借勢卸開了林一帆的雙手。


    林一帆看著自己騰在半空中的雙手,不覺有些發呆。


    “你來了!”不知何時,肖力來到了黃鶯的身後,為她拉開一張椅子,按她坐下,卻再也沒看林一帆一眼。


    “是,我來了,我得謝謝你記得通知我!”林一帆看著肖力和黃鶯一眼,語帶諷意地道。


    肖力還與一聲冷哼,便又細聲在黃鶯耳邊說著什麽。


    “看來這裏的排場都是你的傑作了!”林一帆不依不饒地緊盯著肖力道。


    肖力抬頭看了林一帆一眼,想張口,卻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是我的意思!”黃鶯突然開口道,語氣裏卻是聽不出任何感*彩。


    ps:


    很是抱歉,得了重流感,打了多日點滴,今日方有所好轉,以後會加緊更新,以補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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