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得把這身臭衣服給換了吧?”林一帆誇張地掩住鼻子道。


    小珂古怪地看了林一帆一眼道:“你不會就這樣逃走了吧?”


    “怎麽會呢!就要過年了,老父那邊總歸是要去問候一聲的!”


    “真的?就這些?”


    “當然了,明天上午有一位朋友要離開臨江迴老家,我也得去送送。”林一帆笑了笑,自忖自己在小珂麵前怎麽會這麽老實,竟然連送蘇姐的事都給說出來了。


    “看來那位朋友很重要啊!”小珂歎了口氣道。


    林一帆有些無奈地苦笑一聲:“你放心吧,明天,最遲明天下午我就到惠州來。”說完,林一帆摸了一下小珂的頭,便出了門去。


    剛出小區的大門,吉利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一帆,你在作什麽呢?”


    “我在惠州呢,昨天送完你之後,正巧遇上幾個同學,被拉去喝酒,晚上就住惠州了,現在正開車迴去呢!”


    “又喝多了吧?春節期間應酬多,你可悠著點兒。”吉利關心道。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曉得的。”林一帆嗬嗬笑道。


    “對了,你爸爸和阿姨那邊的節日禮物我已經買好了,放在別墅客廳的茶幾下了,你別忘了拿給他們,還有就是替我說一聲節日快樂。”


    “吉利,真心的謝謝你!”林一帆有些動情地道。


    “你在說什麽呢?好了,不說了,我馬上就要登機了。拜拜了,我愛你!”吉利急急地道。


    “我也愛你!祝你一路順風!”


    掛了電話,林一帆突然思量起來,昨天下午自己是和吉利開了車來的。這會兒怕是還停在藍村呢。於是便去街上攔了出租又往藍村去。


    果然,吉利的車還停在藍村旁邊的甬道上。


    林一帆聽小珂講,昨天藍村的老板娘對他頗多照顧,便想著該不該去道一聲謝。


    “你好啊!”


    正猶豫間,那老板娘正和昨晚那服務員小妹從大門出來,看見他便主動先打了招唿。


    “你好!”林一帆跨上一步,微微頷首道,“聽我朋友說,昨晚我在你這裏出了醜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倒說得輕巧,吐得一地,好讓我們一番收拾,到現在大廳裏還有一股酸味呢!”服務員小妹可沒給他好臉色看,氣乎乎地嚷道,看來昨天真是害慘她了。


    “多嘴!你先去吧!”卓君有些不悅,瞪了小妹一眼,然後換了一副迷人的笑臉道,“請別見怪,這些孩子有些野。”


    “實在是對不住。我想我可以想象昨晚的情形,要不要我給她作一些適當的補償呢!”林一帆有些訕訕地道。


    “你客氣了,這在我們酒店是常有的事,沒關係的。”卓君擺手道,說完卻發現話有些不妥,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林一帆便也陪著幹笑了兩聲,心想自己在她們眼中怕是已和酒鬼無異了。


    “先生,我們也算有緣,相互介紹一下吧。我叫卓君!”說著。卓君主動地伸出了手來。


    “我是林一帆!”林一帆握住卓君溫以柔的手輕輕搖了搖即放開。


    “要不到我辦公室喝杯茶?”卓君邀請道。


    “隻怕不太方便吧?”林一帆有些猶豫地道。


    “有什麽不方便的,我的辦公室差點就成了你昨晚的臨時臥室了。來吧!”卓君微笑著眉毛一挑,說完便先行轉了身。


    “那好吧,叨擾了!”林一帆還是被她善意的玩笑惹得有些臉紅。但腳下卻不由自主地跟了進去。


    “請坐吧!”說完,卓君便去沏茶。


    林一帆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辦公室,倒是布置得頗為清新不俗,看得出來主人是個注重生活細節的人。


    看到林一帆的目光停留在那張行軍床上,卓君一邊遞上杯熱茶,一邊笑道:“這是你昨晚躺過的床!”


    林一帆嘿嘿笑了笑,卻讚了一聲:“你的茶不錯!”


    “你是惠州大學的學生麽?”卓君輕聲問道,然後在林一帆的對麵沙發上坐了下來,兩條美腿並著微微朝一邊斜側著,形成一個異常優美的姿勢。


    林一帆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假裝嚴肅道:“怎麽,難道我看上去很年輕麽?”


    “怎麽,難道你很老了麽?”卓君聳聳肩,反問道。


    “當然不,我還很年輕。”


    說完,林一帆和卓君對視著都笑了起來,彼此都覺得雙方拉近了不少距離,但是林一帆卻沒有近一步介紹自己,奇怪的是卓君也沒有追問。


    兩人又漫無目的地閑聊了一會兒,待林一帆喝了兩盞茶之後,便起身告辭。


    卓君沒有挽留,卻把林一帆直送到汽車上。


    “那再見吧!”林一帆搖上窗。


    “再見!”卓君微微擺了擺手。


    就在林一帆把車倒出車位,前行約莫十來米後,突然停了下來,林一帆走下車,迴到卓君跟著問道:“我想我是不是該給你留個電話?”


    卓君燦漫地一笑:“求之不得!”


    “把手給我!”林一帆命令道。


    卓君聽話地伸出右手,卻不知林一帆何意。


    林一帆卻托起她羊脂白玉般膩滑剔透的手,變戲法似地從身上摸出支水筆來。


    細細地筆尖觸在卓君敏感的掌心,癢癢的,顫顫的,卓君突然想笑,卻又強忍著了,心想這真是個有意思的男人。


    “好了,允許你保留三天!”林一帆寫完後笑道。


    “好吧,這三天我不洗手了!”卓君注視著林一帆的眼睛道。


    林一帆和卓君的目光微微一觸,便不敢對視,低聲道了一聲:“再見!”走了兩步,複又迴頭,又象是解釋又象是開脫地補充了一句道,“你應該是個很不錯的聊天夥伴!”


    望著林一帆遠去,卓君不禁啞然失笑地罵了一句:“有心沒膽的小家夥!”


    汽車終於駛上了迴臨江的路,林一帆卻突然有些後悔了,心裏暗暗地猛抽了自己十數個耳光,暗道自己這是怎麽啦,竟然有些沉迷於這種危險的男女遊戲,按說自己身邊的女人已經不少了,雖然和對楚翹的刻骨銘心無法相提並論,但終究還是付出了真感情的,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林一帆突然發現自己的感情正變得越來越廉價了,肉欲和功利幾乎已經盤據了自己整個的內心,就像那條夢中的巨蛇一樣,貪婪而不知足。


    林一帆其實很是想認認真真地解剖一下自己,然而這實在是一件何其困難的事情啊,就在剛才,就在剛才猛抽耳光的一瞬間,心裏冷不防地還是跳了這樣一個念頭:卻不知那卓君會怎麽想,很明顯地,那個美麗的女人對自己感興趣。


    說到女人, 林一帆猛地發現自己這些日竟然一直在圍著女人轉,不禁多少有些為自己感到悲衷。或許是該收一收心了,林一帆這樣對自己說,工作和事業才是接下來自己的努力方向不是麽?林一帆貌似說服了自己,便立直了腰杆,奮力地踩下油門,朝臨江飛弛而去。


    趕到桃源路,打開房門,卻見蘇姐早已經收拾停當,但抬腕看一下時間,才十點多。


    “吉利送走了?”蘇姐問道。


    林一帆嗯了一聲,想盡量不在蘇姐麵前提及別的女人。


    “你怎麽啦,心不在焉的?”女人永遠是敏感動物。


    “沒事,昨晚我住惠州了,剛開車趕迴來。”林一帆捉住蘇姐的手道。


    “不要這麽趕嘛!其實我一個人可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蘇姐道。


    感覺著蘇姐的關愛之情,林一帆的愧意生出了不少,便捏捏蘇姐的粉臉笑道:“沒事的,昨晚我已休息一晚上了,再說,是送你呢,又不是別的什麽不相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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